尹木子
(浙江师范大学 法政学院, 浙江 金华 321004)*
党的十九大庄严宣告,历经40年的改革开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已进入新时代,人们对于“物质文化需要”的渴望已发展到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民众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日益提升,社会发展质量不断提高。体现在居民消费领域,表现为消费升级和消费结构的转型。这也彰显了中国社会结构的深刻变化,以及各种社会关系和社会运转秩序的变动。[1]对居民消费水平、消费结构及其发展趋势的考察,能够为解读时代特征和宏观社会变化趋势,提供重要的参考依据。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取得一系列辉煌成就的同时,我国居民消费水平不断提高,社会整体消费增长势头迅猛。[2]在这一背景下,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完善促进消费的体制机制,增强消费对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作用”。[3]表明我国将迎来一个孕育发展新契机的消费时代,社会各界对消费领域的关注持续升温。
消费彰显时代特征。居民的消费大致包括以下几类:饮食、衣着、家电、住房、医疗等为居民满足基本需求的消费,即生存型消费;教育、通讯、交通等为居民及其家人满足未来发展需要的消费,即发展型消费;旅游、娱乐、购买奢侈品等则是满足生存和发展之外的消费,属于享受型消费。[1]不同经济发展水平和家庭经济条件下,居民消费结构会呈现出不同特点。一般情况下,居民首先会满足生存型消费,然后再考虑发展型消费,在物质产品富足和经济条件优越的情况下,居民的享受型消费才会大幅增加。我国居民消费结构的变迁,不仅彰显了中国综合国力的提升,还反映出人民群众在党的领导下在追求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和美好生活之路上不断前行。
消费造就新时代经济增长模式。中国经济正在逐步告别粗放型增长模式的时代,经济结构和发展阶段发生了重大变化。在经济社会全面发展的新时代,我国14亿人口造就了庞大的消费市场,已步入消费主导的新发展阶段。在居民消费升级,追求健康、快乐、品位的美好生活过程中,中国经济发展获得了新的起点。
消费升级呼唤供给侧改革。经过40年的改革开放,我国生产力水平不断提高,人们的生活水平不断提升。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和恩格尔系数表明,我国居民的物质生活水平整体上已经达到了富足水平。尤其是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在货币宽松背景下能保持总体稳定,原因之一就是居民的物质生活需要已基本满足。按照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随着居民消费需求的不断提高,居民消费结构必将发生转型,这就需要进行供给侧改革,实现消费升级。
本研究抽取改革开放以来《浙江统计年鉴》中浙江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消费支出的数据,统计结果如图1所示。
(单位:元)
图1 城镇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和人均消费统计图(1978—2016年)
总的来看,改革开放以来,浙江省城镇居民家庭的收入逐年提升。家庭收入增长可以分为两个阶段,2000年在总体进入小康社会以前,处于缓慢增长期,居民家庭收入的增幅较小;从2000年开始,浙江居民家庭的收入开始有了较大幅度的提升。
浙江城镇居民家庭收入的变化,既符合我国时代变迁的总体特征,也具有本省的特色。改革开放为中国各地发展提供了动力,作为东部发达省份,浙江省较好地抓住了改革开放的契机,使全省的经济实力和居民生活获得了较大幅度提升。在浙江全面强省的过程中,城镇居民家庭收入也大幅提升,城镇居民生活水平大幅提高。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中,浙江城镇居民走在了前列。
改革开放以来,浙江城镇居民家庭消费情况与家庭收入的走势相一致,都在稳步提升。从2000年开始,浙江城镇居民家庭消费支出开始大幅提升。一方面,居民消费支出水平的提升,是以收入提升为基础的;另一方面,消费支出的增多与国家各领域的发展和浙江经济社会的进步相一致。物质精神产品的日益丰富催生着人们的消费热情,使得人们对生活品质的追求不断提升,并成为消费水平提升的根源。
学术界对居民消费结构的分析通常采用扩展线性支出系统模型这一方法,该方法将经济主体的各项消费支出作为一个整体,能够全面反映居民消费结构的整体特征。[4-6]本研究抽取《浙江统计年鉴》中从2000年到2016年浙江城镇居民纯收入和消费支出上的相关数据,并将城镇居民的消费支出分为食品、衣着、居住、家庭设备用品及服务、医疗保健、交通和通讯、娱乐教育文化和其他服务8项消费支出,从而得出浙江省城镇居民消费的扩展线性支出系统模型。
表1 2000—2016年浙江省城镇居民消费结构扩展线性支出系统模型
在表1中,βi代表边际消费倾向,该指标表明浙江城镇居民收入与消费支出之间的关系。2000—2016年浙江城镇居民的总的边际消费倾向为0.502,即居民新增收入中有50.2%用于消费。具体来看,浙江城镇居民食品消费支出的边际消费倾向最高,新增收入中有17.9%用于增加食品消费,消费支出处于第二位的是交通和通讯类,有12%的新增消费支出投向交通和通讯消费。值得注意的是,衣着和家庭设备类的边际消费倾向比例较小。浙江城镇居民这两类消费支出的停滞,可见该产业的进一步发展具有较大困难。
利用需求收入弹性可以考察浙江城镇居民各项消费支出随收入改变的反应程度。[5]通过2016年浙江省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和消费数据的测量,可以得出以下结果。(见表2)
表2 2016年浙江省城镇居民各项支出的需求收入弹性
从表2中的数据可以看出,在可支配收入增加的趋势下,各项消费支出的弹性值均为正值,表明这些消费支出领域受收入提高的刺激作用明显,未来浙江城镇居民在这些领域的消费支出仍将呈现出增长趋势。具体来看,消费支出弹性值大于1的有4项,依次包括医疗保健(1.46)、交通通讯(1.34)、文教娱乐(1.365)和居住(1.339),说明这4项消费支出属于浙江城镇居民消费的“高档品”,未来会保持增长势头,且高于收入的涨幅,食品、衣着、家庭设备这三类消费支出的弹性值较小,属于消费支出中的“必需品”。当浙江城镇居民的总体收入上升时,对“高档品”的消费支出会大幅增加,而“必需品”的消费支出水平增长较为有限。随着浙江城镇居民收入的增长,各方面的消费也随之增加。
由上述模型可以看出,未来浙江城镇居民的消费结构中,生存型消费比重将逐步缩小,而发展型、享受型消费比重会逐步提高,消费结构必然发生转变。
2000—2013年《浙江统计年鉴》中城镇居民各项消费支出数据显示,食品在家庭消费中所占比重最高,总体上呈下降状态,食品消费支出比重从2000年的39.20%下降到2013年的34.43%。从恩格尔系数的水平上看,浙江城镇居民生活已进入到富裕阶段。除食品以外,其余各主要消费支出的比重在2000年时由高到低排序如下:娱乐教育文化比重13.06%,家庭设备用品及服务比重9.43%,交通和通讯比重8.87%,居住比重8.55%,衣着比重8.12%,医疗保健比重7.71%,其他商品和服务比重5.04%。到2013年,食品消费支出仍高居榜首,但是交通和通讯消费比重增幅显著,上升到第2位,这反映出浙江省经济社会的活跃程度。其他领域消费支出所占比重变化不大。
2014—2016年《浙江统计年鉴》中对城镇居民消费支出的项目进行了重新归类,按照新的归类方法进行统计,浙江城镇居民生活消费支出中,食品、衣着、住房、日常生活用品支出及服务四项支出所占比重逐年递减,减幅呈缩小趋势,医疗保健、其他用品及服务两项支出比重呈波动状。虽然采用了不同的统计分类,但是浙江城镇居民各主要消费支出项目的变化趋势与此前的统计基本相同,即恩格尔系数逐渐降低和交通通讯消费支出的提高,不同的是城镇居民在教育文化娱乐方面的消费比重有较大幅度增长,说明对精神文化追求和注重程度的提升。
利用恩格尔系数对国民生活水平进行解读,高于60%为贫困,50%—60%为温饱,40%—50%为小康,30%—40%为富裕,低于30%为最富裕。2000年以来浙江城镇居民食品消费的比重一直在30%至40%之间,表明生活水平一直处于富裕阶段,居民消费特征也呈现出诸多相应特征。值得一提,2009年以后,浙江城镇居民食品消费一直徘徊在30%至35%之间,并且有逐年下降的趋势,可以预测浙江城镇居民的消费结构在不久的将来会步入最富裕型。
1.食品消费的变迁
2000—2013年《浙江统计年鉴》中将城镇居民家庭的食品支出分为油粮类、肉禽蛋水产品类、蔬菜类、糖烟酒饮料、干鲜瓜果类、蛋糕奶及奶制品、其他食品、饮食服务8类。总的来看,这8类食品支出均呈增长态势。其中,肉禽蛋水产品类和饮食服务两类食品消费支出占比较高。一方面,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和副食产业的繁荣,民众餐桌上的生活享受不断提升。同时,外出就餐成为家庭的经常性行为,这对于浙江饮食服务业的发展起着重要作用。
2014—2016年《浙江统计年鉴》将浙江城镇常住居民食物类消费支出分为食品、烟酒、饮料和饮食服务4类支出。其中,食品类消费支出所占比重最大,饮食服务支出紧随其后并逐年递增,烟酒支出呈现出缩小的态势,表明人们的健康、养生意识不断增强。浙江省城镇居民生活水平提升过程中,居民食品消费种类日益繁多,健康意识越来越强,对食品品质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浙江省有着丰富多彩的饮食文化和各式各样的特色风味食品。同时,睿智的浙江企业家创立了各种特色食品生产企业,并不断革新产品种类和口味,在民众中拥有广泛的市场,未来将进一步促进居民食品消费的提升。同时,浙江第三产业较为发达,饮食服务业提供的产品和服务,能让人们体会到食品消费的便捷和享受,可以预见城镇居民的饮食服务消费将稳步增长。
2.衣着消费的变迁
2000—2013年《浙江统计年鉴》中城镇居民家庭的衣着消费支出涵盖服装、衣着材料、鞋类、其他衣着用品和衣着加工服务费5项。总的来看,服装类消费支出所占比重最高,而其他衣着、衣着材料用品和衣着加工服务费三项支出较低。服装类消费经过了10多年的递增,出现了平稳回落的态势。
2014—2016年《浙江统计年鉴》将城镇居民衣着消费分为衣类、鞋类两类支出。具体而言,这两类消费支出表现出稳中有降的态势。总的来看,浙江城镇居民对于衣着类的消费热情不高,这与经济发展和生活水平的提升没有呈正相关。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反映出服装类相关产业发展步履维艰的现状。
衣着消费与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密切相关。当居民生活水平还较低时,衣着消费以简单实用为主,当居民生活水平有所提高后,衣着的遮身护体等实用功能逐渐弱化,人们开始注重衣着的内在品质和视觉享受。随着浙江居民生活水平的大幅提高,居民的衣着消费也进入一个新阶段。人们对于质的重视程度逐渐提高,更加追求衣着的档次和款式,注重衣着的个性和品位。
浙江城镇居民消费结构从小康型过渡到富裕型后,其实际消费支出中,衣着消费水平呈现基本持平的态势,这也反映出浙江城镇居民的衣着经历了多年的积累,一方面各类面料、色泽、款式的衣着较为齐全,基本能够满足人们“一日多衣”的需求;另一方面,新增的衣着消费较为有限,曾经被人们青睐的“经典、非凡、高尚、奢华”类时装,逐渐从人们的选择中淡去,人们更注重穿着的场合或职业特色,某些价格适宜,但具有宽松、舒适、健康、耐用、易洗涤、免熨烫等功能的衣着,逐渐成为衣着消费的主流。
依据凡勃伦的消费理论,人们生活水平达到一定层次后,会产生追求奢华、崇尚品牌的心理需求。[7]一方面,大量世界性服装品牌不断涌入我国,并得到了民众的青睐。另一方面,我国本土品牌的服装也逐渐成熟,竞争力不断增强。然而,当浙江城镇居民整体消费结构进入到富裕型之后,人们在穿衣方面的消费却没有随着显著提升。因此,在解释人们衣着消费行为时,除了凡勃仑的消费理论,还应该考虑到衣着商品的耐耗性以及由此形成的该项消费的持续性,即早先的消费行为存在较长的延续期,由此出现后续同类消费行为受阻的现象。
3.住房消费的变迁
2000—2013年《浙江统计年鉴》的统计数据中,浙江城镇居民家庭的住房消费支出涵盖住房、水电燃料及其他、住房服务费三项,并未包括对现有住房价值的考虑。2014—2016年《浙江统计年鉴》的统计数据中,城镇常住居民消费支出分为租赁房房租、住房维修及管理、水电燃料及其他、自有住房折算租金4类。总的来看,浙江城镇居民住房消费支出呈现出波动性上涨态势,这与浙江总体物价水平上涨和劳动力成本的增加密切相关。值得注意的是,自有住房折算租金所占比重遥遥领先并逐年递增,从2014年的5 000元增至2016年的5 308元,这也体现出近几年浙江城镇房价迅速攀升的现象。
安居方能乐业,住房作为耐久性消费品,居住消费是人们生活的必需。[8]改革开放后,尤其是进入21世纪以来,浙江城市化进程加快,随着住房制度改革的深入和住房金融的发展,浙江城镇居民对改善居住条件,提高居住质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住宅消费市场增长迅速,房价在近几年不断攀升,反映出浙江商品住宅的旺盛市场需求。[9]
必须警醒的是,房地产的过热存在诸多风险因素。首先,房价快速增长过程中仍存在大量闲置房,这与市场调节机制并不相符。其次,某些家庭名下有多处房产,却处于空置状态。再次,各地出现了依靠炒房而一夜暴富的家庭,严重打击了一般经营者劳动者的工作积极性。最后,如果住房及相关商品服务产业成为劳动力就业和经济增长的主要推动力量,对于其他利润较低的产业发展会造成不良影响。
4.家庭设备消费的变迁
家庭用品直接反映了人们的生活水平,也体现了社会现代化程度和地区经济发展水平。2000—2013年《浙江统计年鉴》的统计数据中,浙江城镇居民家庭设备消费包括耐用品、装饰品、床上用品、日用杂品、家具和服务6项。其中,耐用消费品一直是城镇家庭设备消费的主要支出,主要是各种大件家用电器,但随着人们生活品质的提升,对于家庭日用杂品的需求项目和需求量大幅增加,非耐用性小家电和个人用品的消费比重甚至超越了耐用家电的开支,这也是日常生活现代化的标志。
2014—2016年《浙江统计年鉴》中,城镇常住居民人均生活用品及服务支出涵盖家具及室内装饰品、家用器具、家用纺织品、家庭日用杂品、个人用品和家庭服务6类。家庭日用杂品的消费支出上升为第一位,而家用器具的消费开支有所下滑。值得注意的是,城镇居民对于家用纺织品及家具装饰品的消费不断上涨,以及家庭服务相关消费的增多,这些都体现出了人们对于高品质生活的追求。
通常情况下,当居民消费结构属于温饱型时,日常生活服务消费的数额较小且消费结构较简单,大多局限于日常生活用品。随着收入水平的提高,居民日常生活用品和服务的消费数量会迅速增加,消费内容也会呈现出多种多样的变化趋势。居民消费结构从温饱型到富裕型的转变过程中,浙江城镇居民的家庭设备消费经历了一个范围和档次不断跃升的过程,充分显示了浙江经济社会全面进步过程中,人们日常生活获得了极大的便利和改善。
5.交通和通讯消费的变迁
家庭在交通和通讯领域的消费水平可以反映出一个地区经济活跃程度。[10]总的来看,浙江城镇居民家庭的交通和通讯两项支出均有增长,且交通消费支出涨幅较大,从2000年的274元增长至2016年的4 002元,这表明浙江城镇的经济活跃程度越来越高。随着居民生活水平的改善,私家车拥有量大幅提升。虽然现代社会的经济运行和日常生活离不开通讯事业的繁荣,但浙江城镇居民通讯消费未有太大涨幅,这是由于互联网的普及与发达,为人们互动提供了更为便利的渠道,加之通讯运营商之间的竞争及政策上的资费调整,使得浙江城镇居民家庭通讯领域的消费没有较大增加。
居民消费结构从温饱型发展到小康型和富裕型阶段,居民对生活质量的追求愈加显著。在交通出行领域,城市规划建设尤其是路政设施的完善,促进了居民交通出行方面的消费。一方面,居民购买交通工具的档次不断提高,从自行车到摩托车、电动车,再到如今的小型机动车消费热潮的兴起,居民在交通工具方面的消费水平不断提升;另一方面,公共交通设施的完善,居民出行也更为便捷,从早期的长途客运汽车和火车作为主流跨地区交通工具,到城市轨道交通、动车、高铁、民航的兴起,居民出行更为舒适和便捷,这些都体现了居民出行消费的跃升过程。同时,信贷消费在人们汽车消费中发挥更大作用,对于提高居民的消费结构档次和消费水平,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需要进一步指出的是,随着生活水平的提升,浙江城镇居民私家车消费群体、范围不断扩大。虽然浙江总体上交通设施等出行条件在逐步完善,未来仍然要防范和整治交通拥堵问题。同时,为减少汽车尾气排放对大气的污染,方便中低收入城镇居民出行,必须大力发展城市公共交通,并鼓励新能源车辆的普及。
在信息化、网络化时代,人们以网络为主要载体的信息消费水平不断提高,电子通讯和信息产品的更新换代不断加速,手机、电脑等电子信息产品性能越来越好,价格越来越低,同时随着信息传递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信息产品服务水平的不断提高,也为人们信息通讯服务的消费提供了广阔的增长空间。
6.娱乐教育文化消费的变迁
娱乐教育文化是人们精神世界的主要标识,居民家庭的娱乐、教育、文化消费支出主要包括文化娱乐用品、服务和教育两项。总的来看,浙江城镇居民家庭在娱乐教育文化领域的消费平稳增长,教育消费从2014年开始超过了文化娱乐消费。改革开放以来,物质产品不断丰富,人们在精神领域的追求日益显著。在经济增长初期,部分民众具有经济致富心理,导致了对教育的忽视,这也是改革初期教育消费增长缓慢的深层原因,而近几年的数据则反映出浙江城镇居民对教育越来越重视。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和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消费结构中以物质型消费为主开始向更高层次的服务型和发展型消费为主转变,人们对精神文化生活有了更高的要求,对提高自身素质和促进自身发展愈加重视,对教育也越来越重视。究其原因,从宏观层面上来看,受国家“科教兴国”和“人才强国”战略的影响,民众对科技、人才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重要作用越来越认同。从微观角度来看,居民也认识到了文化教育对追求自身发展、改善生活质量的重要影响,越来越多的城镇居民家庭为学龄儿童挑选名校,给孩子报各种兴趣班。随着基础教育、高等教育、职业教育的不断完善和社会教育培训的繁荣,人们的教育文化消费将拥有广阔的发展空间。
7.医疗保健消费的变迁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在医疗保健方面的要求与日俱增。医疗保健消费在2013年前的《浙江统计年鉴》中没有细致区分,2014年之后,《浙江统计年鉴》将城镇居民医疗保健支出区分为医疗器具、药品和医疗服务两项。2014—2016年,医疗服务支出逐年递增,且从2014年的人均616元增长至2016年的1 077元,这一变化体现了人们对身体健康状况的重视,生活水平的提高为医疗保健提供了经济基础;医疗器具及药品的消费大致平稳,2014年医疗器具及药品支出为人均616元,2015年该项支出为559元,2016年该项支出为615元。短期内,人们所需要的治理药物和器具需求并未有大幅变化。
医疗卫生消费直接关系到居民切身利益,保持良好的身体状态,才能顺利进行各种生产、消费活动。一般情况下,居民的消费需求遵循一定的层级次序,收入水平提高后,往往首先关注自身健康问题,表现为医疗保健服务消费的上升,即居民将增加的收入用于检查身体状况、治愈疾病等。这充分表明,日益宽裕起来的浙江城镇居民,对自身的身体健康越来越关注,消费结构中健康型消费理念和行为渐趋显著。
8.互联网消费的异军突起
随着计算机和互联网进入千家万户,网络购物的消费方式日渐普及,人们充分享受到了互联网提供的便利。考察《浙江统计年鉴》中对于浙江城镇居民互联网消费状况的数据,互联网购买商品和服务的数额增长迅速,表明电子商务对城镇居民生活有着重要影响。网络上的商品品种齐全,交易平台众多,价格可进行多方比较,人们可以足不出户,实现各种购物需求。因此,网络消费将会成为居民未来消费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
互联网消费的发展历程并不是一帆风顺的,需要物流产业的繁荣予以互相支持。浙江是全国著名的小商品生产和集散地,物流业十分发达,这也使得人们在互联网的运用上走在了全国的前列。支付宝、微信付款方式,在线上线下被商家和消费者普遍运用。可以说互联网经济使得浙江经济社会发展站在了时代的制高点,网络消费将成为浙江经济发展中最具有活力的元素。
通过对浙江城镇居民改革开放以来消费结构的纵向分析,可以发现,随着浙江经济社会的发展和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浙江城镇居民消费结构由低层次的生存型消费向发展型、享受型消费转型,消费结构由物质型消费向精神、服务型消费转变,消费结构不断优化升级。消费结构的调整为浙江未来发展提供了源源不竭的动力,政府应利用好这一契机,通过完善消费政策促进浙江经济社会的全面腾飞。
一是推动居民消费结构的优化。浙江是全国名列前茅的经济发达省份,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过程中,浙江居民追求美好生活的理想更加迫切。政府各级部门要结合浙江实际,因地制宜发展各类新型服务产业,充分发挥文化、休闲、娱乐、保健类消费的作用,促进服务类消费增长。改善服务供给,提升消费者信心,激发居民消费热情。不断探索新的消费模式,改善消费结构,加快消费优化升级,使浙江居民早日实现美好生活的理想。
二是通过拓展收入渠道带动居民消费。增加居民收入是改善人民生活、调动消费积极性的基础。可以通过促进浙江城镇产业转型升级,积极鼓励发展新产业、新业态、新产品,以及产品和服务的便捷化、智能化、个性化,创造新的经济增长点。引导居民参与合法合规的投资理财,多方位拓展增收渠道,增加居民可支配收入,从源头上保障消费能力稳步提升。
三是以完善的保障促进居民消费。社会保障是民生保护网、社会稳定器,有利于提升消费水平。针对居民保障的多元化需求,要建立多层次、多样化的社会保障模式,继续提高居民养老金标准,继续完善医保政策和药品供应保障机制,尤其是大病保障保险体系,减少居民消费后顾之忧,从而提高居民的消费热情。
四是倡导健康绿色消费理念。宣扬有益于身体健康的消费内容,合理搭配饮食,远离不良饮食习惯;淡化物质享受,追求精神世界的富足;开展废旧家电、有毒害使用物的回收再利用活动;鼓励购买新能源和环保小汽车,倡导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使用共享单车,在全省居民生活中践行节能减排的绿色消费模式。
五是顺应消费结构的多元化发展趋势。政府在制定扩大消费、鼓励消费的政策时,要注意促进居民生存型消费、发展型消费、享受型消费、健康型消费之间的平衡。一方面,着力推进文化教育事业,加大对教育的投入力度,促使教育需求由义务型、标准化、单一性向自主型、个性化、多元化转变。另一方面,以健康积极的休闲方式填充人们的业余生活,通过发展旅游业,营造旅游消费的文化氛围,唤起人们对浙江的热爱之情和美好生活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