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在套子里的人》课堂实录

【关键词】信息；特征；对话；激活

【中图分类号】G633.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5-6009（2018）43-0075-03

【作者简介】刘祥，江苏省仪征中学（江苏仪征，211900）教科室主任，正高级教师，江苏省特级教师。

一、预习检测，初步感知形象

师：很高兴和同学们共同学习世界三大短篇小说巨匠之一——伟大的俄罗斯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契诃夫的经典短篇小说《装在套子里的人》。这篇文章，已经提前布置同学们预习了，谁来说说，通过预习了解了哪些内容？

生：……（限于篇幅，编者对学生发言做了大量删减，下文省略号均同此。）

师：通过讨论，我们已经初步了解了课文的主要内容，并对别里科夫的性格以及性格形成的原因有了大致了解。这些都是我们在预习中自己读出来的。当然，如果我们预习得更充分一些，或许还能够读出更多的、更深刻的感悟。

二、走进文本，探究“套子”本质

师：再思考一下，预习中有没有一些不明白的、认为重要的、值得欣赏的、需要探究的问题呢？注意，所有借助工具书便能解决的问题，算不得真问题。那些思考了、查资料了，但依旧感到困惑的，才是真问题。问题要从人物、主题、文体、结构等角度产生。

生：别里科夫为什么始终把自己装在套子里？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

生：……

师：我们把刚才的问题归纳一下，便可以发现，这些问题，已经涵盖了人物、主题、情节、环境四方面。鉴赏一部小说，只有瞄准了这四个方面，才能真正走进文本，形成有效对话。现在，我们把问题归纳一下，看看要解决哪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套子到底是什么？

生：套子既是他用来收藏各种物品的一个工具，更是把自己藏在里面的一个工具。

生：……

师：从同学的概括中，我们可以发现别里科夫的套子有两种——一种是生活中的用来把各种物品装起来的，一种是思想上的。但是现在有个问题，这篇小说的绝大多数情节写的是什么事情？写生活中的套子主要是哪几节？写思想的套子又是哪几节？剩余的内容在写什么？有没有另一种套子呢？

生：剩余内容都是写他的恋爱悲剧。

师：这属于什么样的套子呢？和装雨伞、铅笔刀的套子一样吗？再看一看课文，写生活中的套子集中在哪几段？

生（杂答）：……

师：既然生活中的套子，已经集中几段文字描绘了，而且都是和具体的物品联系在一起。这些描绘恋爱悲剧的内容，还会属于生活中的套子吗？人的恋爱，属于物质的生活，还是复杂的思想，或者是其他？

生（杂答）：思想的套子，精神的套子，情感的套子……

师：能否更集中点呢？定位准确一点，恋爱属于思想、精神还是情感？

生（齐答）：情感。

师：既然这样，别里科夫的恋爱故事中，是否就存在一个情感的套子？

生：对，人们给别里科夫介绍对象，就是给别里科夫下的一个套子。

师：恋爱悲剧中，只有这一个别人下的套子？别里科夫有没有自己弄出几个套子？

生：应该有。他对女朋友的各种要求，可以看成各种套子。不过，这些套子，似乎更多还是属于思想的套子。

师：确实，他在恋爱这件事上，更多还是坚持着他的思想的套子。我们是否可以这样理解，别里科夫的情感的套子中，不可避免地还装着僵化思想的套子。别里科夫僵化的思想的套子，已经把他的情感严重束缚住了，以至于在情感的套子中，竟然装不进去美好的感受。

三、推敲情节，玩味言外之意

师：第二个问题，按理说文章应该重点写别里科夫的思想的套子，因为他把这个小城钳制了十五年之久，应该重点写他如何去钳制别人的，但这篇文章却花了这么大的篇幅去写他的恋爱悲剧，写情感的套子，这是为什么？

生：希望能够用爱的力量让别里科夫把套子扔掉，让他朝着美好的一面发展下去。

师：也就是说情感是人類最美好的一种东西。人们想要用美好的情感上的套子把他装起来，使他趋向于正常人的生活方式，但别里科夫做不到。于是我们就可以发现这两者之间有一个矛盾，是谁战胜谁啦？

生（齐答）：思想。

师：咱们再想一想，“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别里科夫呢？他是若为什么故呢？思想吗？

生（杂答）：……

师：对，套子。若为套子故，二者皆可抛。也就是说别里科夫只要守住了他的套子，他就什么都可以不要了。这里他的可悲就体现出来了。

生：文章之所以用这么多的笔墨写别里科夫的恋爱悲剧，是为了借恋爱悲剧，更深刻地揭示别里科夫思想的僵化保守和不可救药。

师：这样写的好处是什么？能赏析一下吗？

生：我觉得，这样写，批判性更强。……

四、深度思考，拓展文本内涵

师：第三个问题，文章题目是装在套子里的人，那么，是谁把谁装在了套子里？

生：制度把别里科夫装在套子里，因为他的一切行动都是以现有的规章制度为前提的。

师：换个角度思考，刚才我们都是把别里科夫放在后面了，现在我们把他放在前面呢？

生：别里科夫把自己装在套子里。

生：别里科夫把别人装在套子里。

师：我们再抽象一点，他把人的什么装在套子里呢？

生（杂答）：思想、行为。

师：那么装在套子里的人是不是专指别里科夫一个人呢？

生（齐答）：不是。

师：通过刚才的主语和介词宾语的不断替换，我们可以发现这个作品具有了一种普世价值，放在所有人身上都可以，包括我和你。可以说，别里科夫也把我和你装在了套子里。我们现在有没有也被装到套子里的状况啊？

生（齐答）：有。

师：当然，套子也有好套子和坏套子的区别。装在套子里的人都有谁呢？有别里科夫、有别里科夫时代的那些人，还有以前的、当时的、现在的和未来的很多人。那么，别里科夫为什么要把自己装在套子里呢？除了他的害怕之外还有什么呢？

生（杂答）：为了逃避现实、自我保护。

师：别里科夫为什么会被装在套子里呢？也有人没有被装在套子里呀，比如华连卡姐弟。什么样的人才会被装在套子里面呢？

生（杂答）：守旧、落后、保守……

师：换个角度思考，在谈到别里科夫控制小城十五年时，文中说人们都是什么样的人？

生：都是有思想的、正派的。

师：这不又和咱们刚才的结论矛盾了吗？

生：他们虽然有思想，但没有自己的主张。

师：有主张不就是有思想吗？

生：他们的这种主张不是真正的主张，没有独立的思想。

师：你的意思是说，小城中的人的所谓有思想，与别里科夫相比可能高了一个层次，但与真正的有思想相比，似乎又低了一个层次。正是因为缺少了一种真正的、独立的人格，所以才会被装在套子里。这也是我们应该牢记的一个生活宗旨，一个人要想不被别人钳制，就必须坚守自己的独立人格。只有人格独立，才能保证行动独立和思想独立。

五、感悟人性，汲取健康养分

师：第四个问题，其他人为什么会被别里科夫装进套子里呢？小城虽小，但也会有各种各样的人。但是别里科夫却能让人人都惧怕他，这该如何理解？

生：那是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套子。表面上看大家是被别里科夫装在套子里，其实是大家自己把自己装在了一个套子里。

师：你思考得十分深刻，确实是这样，人之所以会被另一个人钳制住思想，根本原因在于自己把自己装入了一个套子里。

六、走进作者，体察创作意图

师：第五个问题，作者创作这篇文章，想告诉我们的到底是什么？

生：通过别里科夫这个形象，告诉我们，人应该远离套子、走出套子。

师：你是从人物和主题的关系得出的结论。你可以更详细地告诉大家，为什么吗？

生：别里科夫活在套子里，死在套子里，套子不但毁了别里科夫，而且摧残了小城中的所有人。小说就是以别里科夫这一夸张的形象，传递出只有“远离套子、走出套子”，才能迎来新思想、获得美好爱情、获得美好生活的主题意义。

师：这样表述，意义便明晰了。要注意，发表观点，不能只有论点，没有论据和论证。

生：我觉得他要通过这篇文章告诉我们当时社会的黑暗，揭示社会现实。

师：你的论据和论证呢？

生：别里科夫之所以能够令一个小城的人都害怕他，是因为他善于告密。如果当时的社会是个健康的、正常的社会，告密者便没有了生存的土壤。所以，我认为，作品表面上写的是别里科夫，实际上写的是当时的黑暗社会。

师：你的解读，已经上升到文化的层面。小说总是这样，借助一个形象来反映一个时代。别里科夫这个形象，一方面他是这个社会的受害者，另一方面他又是一个施害者。这样的双重身份，对于理解作品的创作意图，十分重要。回到主问题上。小说以塑造人物形象为中心，但塑造人物形象的根本目的，还是在于反映社會生活。今天，我们学习了这篇文章，我们要从这篇文章中发现那些可能存在于我们身体上、思想上、情感上的各种套子，并以积极的心态摧毁这些套子。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持一种独立的人格，才能不被他人钳制住思想。我想，这应该就是契诃夫隐藏在这篇小说背后的真实创作意图。

七、走进心灵，润泽青春生命

师：就要下课了，我们做一个练习，在课文的第一句话“我的同事希腊文教师别里科夫两个月前才在我们城里去世”的后面添三个字，比如很可惜、很可悲等，区别一下这句话中的“才”字蕴藏的情感。

（学生独立完成后，交流呈现。内容略）

师：添加的内容不同，表达的情感也不同。从全文看，作者想要表达的，是哪一种情感？

生（齐答）：高兴。

师：有何证据？

生：小说结尾处有交代。

师：开头为什么不直接亮明情感呢？如果开篇就说别里科夫死了，很高兴，不是可以构成悬念，激发读者的阅读兴趣吗？

生：如果那样写文章主题就肤浅了……

师：确实如此，当别里科夫活着时，人们都把压抑、苦闷的原因归结到别里科夫身上，所以，他死了，大家都开心。但当别里科夫消逝后，一切还是原样，人们就不得不深思了。有了这样的深思，再看别里科夫的死，情感便复杂起来，无法直接表达清楚。如此看来，这篇文章的结尾段，也有很多值得深挖的内容。限于时间，课堂上无法研究了，请同学们课后把结尾段好好品味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