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搜山图》的变迁

2018-09-28 08:01彭少媚
文艺生活·中旬刊 2018年3期
关键词:二郎神题材人物形象

彭少媚

摘要:搜山故事源自于我国的民间传说,从宋朝时候起,以此为表现内容的绘画开始流行。《搜山图》是我国传统文化艺术的瑰宝,主要表现山精木魅,在艺术绘画史上有着较为深远的影响。

关键词:搜山图;精怪题材

中图分类号:1207.41;J2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8)08-0119-02

一、《搜山图》概述

《搜山图》是以我国民间传说的经典题材二郎神为创作主题,创作中塑造的是英明神武的二郎神君以及一些列妖魔精怪的经典形象。最为早期关于二郎神的传说,与我们印象中《封神演义》、《西游记》中所叙述的二郎神有所不同,早期为战国时期秦国州太守李冰的儿子,“汉口擒龙,离堆平水”是对其共计的叙述,而关于二郎神确切的记载是在宋朝,欧阳修为程琳所撰的墓志铭中提到:“蜀州有妖人字号李冰神子者”,此时的二郎神还是一个妖人,到十二世纪就成为汴梁最受推崇的神明之一。

《搜山图》在技法上,展现了古代画家精妙的创作技巧,内容上体现了我国古代精美的传承文化载体,人物形象的塑造,实现了传说、文学、戏曲、绘画等方面的结合与发展,在故事体现方面,尤其是精怪形象的塑造上,体现了强烈的戏剧冲突。搜山题材的绘画,故事性很强,这一类的绘画一般都有着较为鲜明的现实意义,作为一种对以往事件、传说等的一种反映,起到对当世的一种教化作用,常常带有一种借古讽今的浓重意味。但是因为在此类绘画中,所蕴含的故事因为封建时期朝代更迭,政权的反复,造成搜山类题材绘画的命运多舛。搜山题材的绘画是我国古代绘画创作中经常表现的内容,有着浓重深厚的历史文化积淀,《搜山图》的绘画创作也有着很高的艺术价值,值得我们深入研究。

二、宋代《搜山图》的内容表现

搜山题材的绘画,自宋代高益创作《鬼神搜山图》开始,以后几乎每一朝代都有以此内容为题材的绘画创作。目前现存最为经典的就是北京故宫博物馆所收藏的《搜山图》,不管在技法、内容以及人物形象等方面都有很高的艺术价值,但是具体的创作年代仍未有一个确切的定论,有宋元两种不同的画作年代看法。

北京故宫收藏的《搜山图》,在人物的描绘上采用细笔勾勒,浓墨重彩,山石、树木的笔调则大气且坚硬,整体画面协调统一,浑然天成。画作中首先看到的是蛇身女首的精怪,攀附在一棵老树上,面露仓皇之色,后面一名神将用绳子拴着一个带有犄角的怪物,后面是三个女妖,一个神将对一名貌似侍女的精怪作驱赶状,另一名神将手持绑着猿猴的长枪,往前则是两门神将合理扛着一只豹子,之后的画面皆是怒目狰狞的神将,追逐或捆绑驱赶各类精怪。对于狼狈逃窜的精怪表情,描绘的细致入微,神态逼真极为神似。画面中对石头的表现以粗笔皴法为主,体现其峻峭陡立,深褐色的树干以及蜡黄的形似鸭掌的树叶,显示了秋日的肃杀气氛,树叶随风晃荡,树叶飘零,使得画面连贯成串,构思巧妙绝伦。在人物的描绘上,则用细笔,铁线描绘衣着,游丝描绘手脸,衣着刚劲有力,人物生气勃勃,动物外形的刻画则神形兼备。宋代初年画家高益以一则流传于西蜀的民间传说为题材创作的一幅引人入胜的神将擒妖图,展现了很多搜山故事,这类题材在宋初还是较为流行的。高益的《鬼神搜山图》,与当时的地狱变相题材在作画样式与表现内容等方面有着相类似之处,而在随后的创作中则逐渐摒弃了地狱变相内容中的恐怖元素,开始吸收开始汲取在文学以及戏曲中,关于二郎神搜山擒妖的内容。《搜山图》中人物形象的追溯可分为几种说法,最早的是李冰一说,还有隋代的嘉州太守赵煜,晋代传说邓暇,以及小说杂剧里的杨戬,虽然朝代不同,但在我们印象中最为深刻的就是杨戬二郎神形象,对二郎神故事的传颂以及对人物本源的追寻多在宋代,也是在这一时期被作为一种表现题材运用到绘画中。之后的明清更多的则是继承之前的发展,通过文学作品,总结塑造二郎神的人物形象。在宋代,鬼神精怪类题材的绘画非常流行,画家高益还曾经在东京大相国寺创作精怪题材壁画,自宋太宗到宋真宗时期,相国寺不断扩建,个年代画家也纷纷出手创作降魔类壁画,这其中有高文进创作的《降魔变相》,高益的《阿育王变相》。另外,还有高益与燕文贵合创的《炽盛光佛降九耀鬼百戏》,北京故宫的《搜山图》,壁画特征鲜明,山水与人物等比例相当,与之有相似之处,是一副秉承一定绘画制式的优秀作品。

三、明代《搜山图》的内容表现

在明代,《搜山图》主要有两种创作版本,一是郑重版本的《搜山图》,另外一种是落款为李唐的版本。除了这两种较为突出的搜山版本,还有商熹和李在落款的《搜山图》。

郑重与李唐这两种版本的共同点是在于将主角二郎神的形象进行了重点描绘。郑重版本的《搜山图》,主角二郎神头戴战盔,手持宝剑,身穿金甲赤带,须髯垂髻,端坐于青石之上;两名夜叉小鬼站立于二郎神身后,一手持剑鞘,一手托锦囊身背弓箭;在二郎神的左侧,一名背对画面站立的神将,以及一名手拿卷纸的鬼判,貌似在清查什么;在二郎神的右侧,一名神将带领以对夜叉手持旌旗,凸显二郎神的气派;在其前侧则是一名手持长矛弯腰行礼赤发白身的夜叉,貌似在向二郎神君汇报什么。此《搜山图》中的二郎神一身戎装,头戴风翅兜鍪,身穿金山文甲,是典型的汉族将校甲胄,而从相貌上看,浓眉剑目,须髯垂髫,则是一副稳重老成的感觉。同样是明朝时期创作的李唐版本的《搜山图》,主角二郎神是端坐于松树之下,身边的夜叉小鬼有的匍匐,有的举托,以身体来承托二郎神的重量。在二郎神的身边还有手拿剑鞘法器的神将与手持旌旗的队伍,在其身后还有一名專门为二郎神持拿弯弓的童子。而在这幅《搜山图》中的二郎神却与郑重版本中的二郎神有着鲜明的差异,虽然此图中的二郎神也身穿山文甲,手持宝剑,但是头上戴的却是乌纱冠冕,浓眉剑目也变为浓眉凤目,是一名面目白净无须无髯的青年神君。两个版本中的二郎神样貌上有着很大的区别,而这两种样貌的二郎神在创作时,都是依据一定二郎神相关原型所作,而关于二郎神的原型也存在多种不同的说法,加之创作者掺杂一定的艺术加工,存在一定的差异是情有可原的。二郎神的原型据资料显示是以以为州太守或者是其儿子的形象来进行塑造的,如果说创作者是以年龄较大的州太守为塑造原型,那么须髯垂髫是符合年龄设定的,如果创作者是以较为年轻的州太守儿子为塑造原型,那么白净无须的青年神君形象,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画家在创作人物形象的时候,通常会参照在当时与之相类似的人物,如果是民间传说的人物形象,在创作过程中也会体现出传说中形象的特点。在明代时期,话本文学发展居于高峰,一些民间说书艺人与戏曲中所创作的人物形象也会将画家创作的形象特点,融于人物形象的创制中。在古代名著《西游记》中,对二郎神的形象有着丰富且细腻的描述,有诗云:“仪容清俊貌堂堂,两耳垂肩目有光。头戴三山费风貌,身穿一领淡鹅黄。吕金靴衬盘龙袜,玉带团花八宝妆。腰挎弹弓新月样,手持三尖两刃枪。”这首诗中将二郎神的样貌、服饰、神采等详细进行了描述。诗的前两句对人物外形的描述相对概括,没有具体说明是不是留有须髯,而后面对人物着装方面的描述,还是比较符合郑重与李唐版本对二郎神形象的描述,武器配置上,弓箭也成了这两个版本创作以及是个文学作品中不可缺少的元素。二郎神的形象特色,有一个特别显著的特征就是阙庭神眼,在很多绘画艺术作品中这个被视为识别二郎神的一个重要标志,但是在明代这两个版本《搜山图》中二郎神的描绘都没有体现,反而是以一种纵犬放鹰的形式重点描写,究其原因是因为二郎神的形象有着一定的外来性,戏曲史家黄芝冈就认为二郎神的原型使股羌族神大禹,杨二郎是羊二郎的谐音,禹裔羌人是牧羊民族,认为有着纵犬放鹰特色的二郎神是羌族牧神与猎神两者结合的变异,才有批甲胄持弓的形象描绘。

四、结语

二郎神的传说从李冰到杨戬,从妖人到民间的神君,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衍生出了不少其他的身份与故事的传说,到了清朝中期,被沉香的传说吸收之后,二郎神甚至倍演绎成了反面的角色,但是在《搜山图》的主题中,英勇、威武的形象却一直在文学与艺术的创作中被反复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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