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高考需要什么样的新教学

2018-09-27 09:45黄路遥周序
中国教师 2018年8期
关键词:偏科文理杜威

黄路遥 周序

随着不分文理高考的实施,基础教育课程与教学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比如,走班制代替了传统的行政班制,以适应“3+3的需要”;选修课比以往扮演了更加重要的角色,从而为学生高考选择科目做好准备。于是我们接下来就会追问:教师的教学应该怎么改变,才能符合新高考的需要?这一追问看上去是因为高考的“指挥棒”效应,但杜威也说:“如果用昨天的方式教今天的学生,我们就毁了他们的明天。”当评价与选拔制度發生改变的时候,教学方式随之变化,应该说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一、什么才是“理想”的教学

我们一直在提教学改革,改革的目标当然是实现“理想”的教学。究竟何谓“理想”的教学,虽难有统一答案,但无论是经常提及的“全面发展”“兼容并包”,还是赫尔巴特倡导的“教育性教学”,亦或是杜威对“割裂”的反对,其实都传递了共同的意思,即学生的发展既应该是多方向的、又应该是相互融通的。我们主张学生要“全面发展”,不是让他们发展的各个方面互无关联、毫无干系,而是要互相促进、融会贯通;赫尔巴特提倡“教育性教学”,即将德育和学科教学结合了起来,寓道德于知识教学当中。这样一种“融通”的教学成为大家的共同追求,其实道理并不难理解,因为生活当中不可能有单独的“化学场域”“数学环境”或者“道德氛围”,而是各种要素、各方内容交织在一起;知识也是一样,看似有学科之别,但也有相互联系、相互促进的地方。一个语文基础好的学生往往历史也学得不错;一个美术功底深厚的学生,毛笔字一般也不会写得难看。我们所说的“文史不分家”“书画是一理”,其实也就是这个意思。只有做到了这一点,教学才能称得上“理想”。

二、学科割裂是传统教学的弊端之一

尽管我们一直呼吁“全面发展”,但在高考科目文理二分的年代,“全面发展”往往只是一个虚幻的口号。学生经常被限定在学科的框架当中,被要求从学科自身的体系、结构出发进行知识学习,而学科之外的内容则被肢解和阉割,“融通”自然难矣,杜威所抨击的“割裂”倒是体现得淋漓尽致。我们往往将这种情况归咎于“应试教育”,认为这是“知识教学”凌驾于“综合发展”的结果。但即便是在学科教学的范围内,这种割裂依然存在。一个文科生如果同时也喜欢物理,或者表达出对生物的兴趣,则会被视为异类;而一个理科生如果花了太多时间去阅读史书或者是关心时事,同样会被斥为不务正业。这种割裂的逻辑前提是学生在学习任何学科知识的时候,都必须专注于这一学科自身,才能“心无旁骛”,取得最大的进步;但我们没有意识到,这种“专注”也让学生失去了用物理知识来理解地理气候、用地理知识来解读景物描写的可能性。

三、不分文理使学科融通教学通成为可能

在文理二分的年代,强行要求打破学科隔阂的可能性也不大。文理分科之后,学生就必须集中精力于二者之一,若是平均用力,反而会失去在高考中的竞争力。这种割裂的局面也造成了普遍的偏科情况,诸如“不要和理科生讲农民起义”“不要和文科生谈三个球相互碰撞的问题”之类的说法,都是这种普遍偏科现象的反映。因为文理二分的局面造成了几乎所有学生都必然在其中一大类学科上基础知识薄弱,所以不是“不愿”“不屑”和对方谈,而是谈了对方也听不懂。因此,想要在教学中打破学科隔阂无疑不太现实。

但当高考采取不分文理的模式之后,学生当中大面积的某一类学科基础知识薄弱、“听不懂”的情况就被极大淡化。选修历史的学生可能物理成绩颇好,选修化学的学生可能对地理也很感兴趣。这个时候,教师固守着单一、固定的学科框架进行教学就显得“跟不上时代”了。主动突破学科框架的限制,采用多学科的视角进行教学,有时候能取得更好的效果,不但有利于学生的“应试”,而且对他们综合能力的提升也不无裨益。比如,地理老师可以用平面几何当中关于圆的切线的知识来讲解“正午太阳高度角”的计算问题,不但减少了学生死记硬背“地理公示”的苦恼,还能提高答题的正确率;语文老师也可以借鉴四川盆地的地形地貌知识,帮助学生理解“一骑红尘妃子笑”背后的艰难与心酸,从而加深学生对唐玄宗穷奢极欲、荒淫误国的理解。

总的来说,不分文理高考的实施,淡化了学生普遍偏科的现象,从而为教师在教学中打破学科框架的束缚提供了可能。虽然这种教学也带有浓厚的“应试”色彩,但它毕竟在一定程度上做到了学科交融,对促进学生理解,实现融会贯通应该会有一定帮助。目前来说,实践当中这样的学科融通式教学还是星星之火,但随着不分文理高考的推广,或将发展为燎原之势,也未可知。

(作者单位: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

责任编辑:胡玉敏

huym@zgjszz.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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