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科生对实验动物伦理学知识认知情况的调查分析*

张哲文，魏虎来，陈 静，程 杰，陈苏衡，王振宇，王金旭，史海燕

(兰州大学基础医学院，甘肃 兰州 730000，zhangzhw@lzu.edu.cn)

实验教学是高校培养大学生创新意识的重要环节，动物实验在生命科学和医学课程教学及研究中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实验动物为生命科学的发展和人类健康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然而，动物实验过程会不可避免地给实验动物造成痛苦、伤害、死亡，这与生命伦理和医学理念不相符合[1]。世界主要国家及其立法机构制订及完善了系列“动物保护”“动物伦理”等相关法律法规，并且通过行之有效的培训提升科研人员的动物伦理意识和水平，依法对实验动物及动物实验进行管理、监督以保障实验研究结果的可靠性及保障实验动物的伦理福利；很多国家的高校不仅在应用实验动物的相关课程教育教学中强调动物福利概念及3R原则(减少、替代、优化)，而且对涉及实验动物的相关专业学生专门开设动物伦理福利课程。

近年来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等美国主流医学院校相继宣布在医学教学中放弃使用活体动物，以更好地践行实验动物福利[1]。在中国实验动物伦理和福利问题也成为社会关注的热点，但我国实验动物伦理福利教育和研究发展较为迟缓，尚处在起步阶段，目前国内鲜有专门开设实验动物伦理与福利教育课程的高校。如何正确看待动物实验、维护实验动物福利等问题亟待解决[2-5]。我国在校大学生对待实验动物伦理福利问题存在各种疑虑，各高校在动物伦理福利教育方面重视程度不够、投入欠缺，学生缺乏实验动物伦理福利教育，尊重实验动物，关爱实验动物的意识淡薄。因此，加强高校实验动物伦理福利教育势在必行[3,5]。

本次调查采用随机抽样的方法，对兰州大学在校的本科生进行了随机抽样调查，调查内容主要包括实验动物伦理的认知情况、获取知识的途径等。通过调查问卷的方式，系统了解本校本科生对实验动物伦理福利知识的认知情况，发现不足，为进一步加强本校实验动物伦理福利教育提供依据。

1 研究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择本校作为研究现场，调查对象为全日制在校本科生，采用随机发放问卷的方式进行调查，调查对象按照专业分成两组：医学专业组和非医学专业组。医学专业组涵盖临床医学、预防医学、药学、口腔、护理、麻醉、检验等我校所有医学专业。非医学专业组涉及文、史、工、商等各个学科专业的学生，发放调查问卷840份。

1.2 调查方法与内容

本次调查采用事先设计的调查表，内容分为3个部分。第一部分为调查对象的一般情况，主要包括年龄、性别、所学专业、年级等；第二部分主要涉及实验动物伦理学的基础认知，包括实验动物的福利、3R原则等问题[5-6]；第三部分针对医学专业组的学生进行调查，包括获取实验动物伦理知识的相关途径、意见和建议等问题[3,5]。采用无记名方式进行问卷调查，调查前统一指导解释问卷内容，回收问卷统一编号。

1.3 统计方法

采用Excel 软件录入调查数据，所得的计量数据进行描述性分析。定性资料采用例数和率[n(%)]描述，并采用卡方检验。使用SPSS21.0 软件进行数据分析，P值取双侧假设检验结果，P<0.05 有统计学意义。

2 调查结果

2.1 调查对象的一般情况

本次调查共发放问卷840份，回收问卷831份，回收率99%；有效问卷831份，有效率100%。其中医学专业组428人，非医学专业组403人，男生380(45.7%)例，女生451(54.3%)例，平均年龄(20.28±0.57)岁。医学专业组涉及8个本科专业，非医学专业组涉及15个不同学科的本科专业。

2.2 实验动物伦理知识总体认知现状

2.2.1 不同专业学生实验动物伦理福利认知差异。

表1调查结果显示，仅半数(51.3%)的学生对实验动物伦理福利问题表示关心，其中医学专业组学生(68.9%)人数明显高于非医学专业组学生(32.5%)，两者有显著性差异(P<0.001)。绝大多数学生认为实验动物是医学生学习的重要途径(92.5%)和支持应用实验动物进行实验研究(88.8%)。仅不到1/3的本科生了解实验动物的相关法规、3R原则以及动物福利问题，但医学专业学生明显高于非医学专业学生，两者具有统计学差异。约2/3的学生认为对待实验动物应该有愧疚感(79.9%)，但愿意参加实验动物祭奠活动的人数不到1/4(24.2%)。绝大多数学生认为提高实验动物的伦理福利意识有助于未来医德的培养(81.5%)，并且认为对医学生开设相关的动物伦理课程非常重要(91.2%)，医学专业与非医学专业学生没有显著的差异。调查结果提示尽管大部分学生特别是医学生关注实验动物伦理福利问题，但真正了解其内涵且愿意付诸行动的学生并不多，同时也说明我国实验动物保护立法不完善，实验动物法规、伦理福利等教育和宣传不够深入，执行力度不够或流于形式。加强实验动物法规和伦理福利的宣传、教育，加大执行力度势在必行。

2.2.2 临床医学专业和其他医学类专业实验动物伦理福利认知情况。

本调查中，对于不同医学类专业的本科生而言，表2的结果显示，所有调查条目中仅“对待实验后的动物具有愧疚感”一项在临床医学专业和非临床医学专业学生的回答存在差异，其余调查条目的回答均无统计学差异。这可能与我校医学类专业低年级所开设的基础课和专业基础课程大致相同、仅个别专业存在学时上的差异有关。尽管医学生因其专业的缘故对实验动物伦理福利的认知程度显著高于其他专业学生，但总体水平并不高，这与医学生应该尊崇的生命伦理和医学理念相背离。因此，爱护实验动物，维护实验动物权益，关注实验动物伦理福利，是医学教育义不容辞的责任。

表2 不同医学类专业本科生对实验动物伦理知识的认知情况[n(%)]

2.3 医学生获取实验动物伦理福利知识的主要途径

表3调查结果显示，绝大多数的医学专业学生认为实验课堂是他们获取实验动物伦理知识的主要途径(83.4%)，不同专业学生间无明显差别。尽管不同医学类专业(如临床医学、口腔医学、预防医学、药学、检验医学等)学生相关课程学习中使用实验动物的数量和频率有所不同，但实验动物的使用主要是在其共同的专业基础课中，其实验动物伦理福利知识均主要来源于课堂上教师的讲授。除此以外，约半数学生认为听取校园各种讲座也是获取知识的主要途径，高年级与低年级相比人数明显增高，具有统计学差异；近1/3的同学认为参加社会实践、校园张贴的各种宣传海报和网络相关信息也是他们获取实验动物伦理知识的重要途径。通过社会实践获得动物伦理知识的比例，高年级学生明显高于低年级学生，这可能与高年级学生参加创新创业训练项目以及跟随教师参与科研活动的学生多于低年级有关。因此，在医学生应用动物实验的相关课程教学中应加强教授有关实验动物伦理福利知识，或开设专门的实验动物伦理福利课程，示范和训练学生在动物实验操作中掌握实验动物福利操作技术的规范要求，培养医学生树立尊重实验动物，关爱实验动物，维护实验动物伦理的理念。

表3 医学生获取实验动物伦理知识的主要途径[n(%)]

3 讨论

3.1 实验动物伦理福利教育现状及问题

本次调查结果显示，仅半数的学生对实验动物伦理福利问题表示关心，且医学专业组人数显著高于非医学专业组。大多数同学认为动物实验是医学生学习的重要途径，并且支持应用实验动物进行实验研究。然而不到1/3的同学了解实验动物的相关法规、3R原则以及动物福利问题。调查结果说明我校本科生接受相关的实验动物伦理与福利教育还存在不足、普及面不广的问题，尊重实验动物、善待实验动物的意识有待提高。

3.1.1 重视程度不够，课程安排不足。

调查发现，83.4%的医学生认为教学课堂，特别是实验课堂是他们获取实验动物伦理知识的主要途径，部分学生对实验动物伦理福利知识的知晓仅来源于讲座、网络及科研实践。即便如此，也仅有不到1/3的同学了解实验动物的相关法规、3R原则以及动物福利问题，这是由于我校在实验动物伦理与福利的教育教学方面存在重视和宣传不够、普及面不广的问题，缺乏系统的教学计划和课程设置。当前仅由基础医学院面向全校开设一门“动物实验伦理与技术”通识选修课，但因课容量的限制能够选课接受相关教育的学生人数非常有限。此外，面向医学各专业低年级本科生所开设的基础课程的设置大致相同，对临床医学专业的同学并没有增设相关的人文伦理或动物伦理相关的课程或专业培训，导致医学生在实验课程中多重视动物实验的过程及结果，漠视动物的感受及承受的痛苦和伤害，未能较好地树立尊重动物生命、善待实验动物和保障实验动物权益的意识及理念。

3.1.2 教师及实验技术人员的动物伦理知识和培训不足。

从调查结果来看，任课专业教师和专业技术人员存在实验动物伦理与福利知识不足和意识不强的问题，也未经过相关知识的系统学习和培训，在教学中重视的是实验教学内容及技能操作，强调实验动物的安全性，常常意识不到或忽略了动物实验伦理和福利问题，由于教师的忽视导致学生的漠视。因此，在涉及动物实验的相关教学过程当中，应创造条件加强对任课教师实验动物伦理福利知识和意识的培训，以使其能够在专业授课过程中重视实验动物伦理福利知识的讲授，主要包括实验动物的权利及福利、3R原则；在如何对待及处理实验动物时应该强调保障实验动物权利的重要性，结合不同实验课程内容的设置，依照3R原则，优化实验方案，尽量避免或减少实验动物受到的伤害和痛苦，减少不必要的动物死亡；在动物实验开始前组织学生集体向实验动物默哀等。通过课堂教学加强对学生的实验动物伦理福利教育，激发学生对尊重生命，善待实验动物的意识，是培养医学生形成良好的医学伦理道德素养的重要途径[3]。

3.1.3 尊重生命、爱护实验动物生命的意识有待提高。

调查还发现，80%的同学认为对待实验动物应该有愧疚感，但愿意参加实验动物祭奠活动的人数不到1/4。这些结果说明尽管大部分学生特别是医学生认识了实验动物伦理福利的重要性，对实验动物具有较强的同情心，但真正了解其内涵且愿意付诸行动的学生并不多。我校基础医学院为实验动物设立了纪念碑，并在每年的4月24日世界实验动物日，都要举办祭奠实验动物的纪念活动，通过献花、致辞、默哀、宣誓、海报宣传等系列活动向实验动物致敬，部分志愿者还在老师的带领下参观实验动物饲养室和动物尸体焚化室，在学习活动中深切体会实验动物对人类健康事业所做出的贡献，以及保障实验动物权益、尊重实验动物、善待实验动物、人与动物和谐共存的意义。在调查获取实验动物伦理知识主要途径时有半数的同学依靠公共讲座、1/3的同学通过宣传海报获取知识，说明在校园里开展此类有意义的活动是非常必要的。应该鼓励学生积极参与各类以保护动物为主题的公益活动，鼓励学生社团举行普及实验动物伦理与福利知识的活动；通过专栏宣传、举办各种丰富多彩的活动来吸引学生对实验动物及其伦理福利的关注，调动学生的主观能动性，在校园文化中营造尊重生命、爱护实验动物的氛围，引导学生树立正确的生命观和伦理观[5-8]。

3.2 加强实验动物伦理福利教育，是培养医学生医德素养的重要途径

目前我国高校实验动物伦理福利教育缺乏，教师及科研人员的动物福利意识较为淡薄，学生中较普遍存在漠视动物权利、实验过程不人道对待实验动物，甚至虐待、伤害或遗弃动物等问题[2，4，7-9]。因此，尊重实验动物权益，关注实验动物的伦理福利问题，强化实验动物伦理与福利课程建设，科学、人道、规范地进行动物实验，培养学生对实验动物的人文关爱情怀，推动生命科学和医学研究与伦理道德文明同步、协调、和谐发展是高等医学院校不容忽视的责任与义务[4，7，9]。在动物实验中贯彻正确的生命观和动物伦理观，也是培养医学生良好医德的重要手段。高等学校应该完善实验动物和动物实验设施，对专业任课教师进行实验动物伦理关怀的教育和培训，自觉遵守动物实验操作的伦理与福利准则，在实验教学课程的安排上统筹规划，在动物实验操作过程中培养学生尊重生命、善待生命的理念，在实验中人性化地对待实验动物，在人道的动物实验过程中培养医学生人文关怀的精神。通过加强实验动物的伦理学教育，教育学生把对实验动物的伦理关怀内化为自己的意识和自觉行动，培养学生尊重生命的情怀，激发学生对实验动物权利的保护意识，为培养良好的医德奠定良好的伦理和心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