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地铁和日本地铁

2000 年日本地铁协会为纪念成立 20 周年，发行《世界地铁》一书首版。之后，每 5 年修订再版。数据收录的城市数，2000 年版有 115 个，2005 年版有 142 个，2010 年版有 151 个，2015 年版增加到了 162 个，表明世界各地拥有地铁的城市不断扩大。本文依据《世界地铁》收录的信息，就世界地铁的有关情况做一介绍。

1  城市交通的地铁

城市道路拥堵急剧，路面电车和公共汽车等地面交通的能力得不到发挥。作为定时大量旅客运输的地铁系统，正在世界各地普及。

现在的东京地铁公司，前身是“营团地铁”，全名为“帝都高速交通营团”，用了“高速”的文字。

这里的“高速”，相当于英语的 rapid transit，与新干线高速铁路（high speed rail）不同。它从汽车等路面交通中分离，借助专用轨道运行，又异于路面有轨电车（tram），是确保一定速度的轨道交通系统。

日本为了城市的健全发展和有序建设，制定了“城市规划法”，作为城市基础设施之一，采用“城市高速铁道”的称谓。这里，不限于地铁，是除路面有轨电车，含 JR 和民铁全部地上运行的轨道交通系统的一个概念。在城市中心，已经几乎不可能获取到地面专用轨道的用地。新建的轨道交通，要么采取地下挖掘隧道的地铁形式，要么利用道路上方空间建设独轨、高架新交通系统。在需要大量运输的情况下，地铁是最好的选择。

为此，世界各国都把地铁作为城市交通工具的骨干，推进地铁的建设。随着现代城市的发展，地铁网不断扩大。

2 地铁的历史

日本最初的地铁是东京地铁公司于 1927 年 12 月开业的浅草—上野线，是现在银座线的一部分，已经有了90 年的历史。

世界最初地铁是英国伦敦 1863 年 1 月开业的帕丁顿—法灵顿线，是现在伦敦环线的一部分。

工业革命以来，伦敦人口急剧增长，为运送郊外的通勤者修建了铁道。但是，城市中心区建筑密集地带难以筑路铺轨。于是，有了建设地下铁道的计划。

开业初期，采用蒸汽机车牵引客车的方式，浅层地下隧道大多不设顶，用挖掘留下的沟槽进行排烟。现在还保留初期明挖的部分区间，2013 年 1 月作为地铁开业 150 年纪念，在该区间开行蒸汽机车，再现当时的情景。

伦敦持续地进行地铁建设。随着电力机车的出现，没有了排烟的问题，也有了深层地下运行的可能性。1890 年穿过泰晤士河下的地铁（现在北线的一部），开始了最初的地铁电力牵引运行。

最初的世界地铁电力牵引运行，还有 1896 年匈牙利的布达佩斯。这是继伦敦之后，世界第 2 个正式拥有地铁的城市。这个地铁的历史价值得到认可，2003 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收录为世界文化遗产。自 1 号线开业70 多年来，布达佩斯长时期没有新的地铁建设，直到1970 年后 2 号、3 号、4 号线相继开业，才形成了该城的地铁网络。

《世界地铁》（2015 年版）开设专栏，给出世界开业最早的 10 个地铁（表 1）。从中看出，世界开业最早的地铁城市，有前面提到的伦敦、布达佩斯，以及波士顿、巴黎、柏林等欧美大城市。可是最早开业排名第 2位的，却是 1875 年开业的土耳其伊斯坦布尔的地铁。这条地铁线全长只有短短的 573  m，是地下缆车的形式，独具特色。该线开业之初也采用蒸汽牵引动力。

1897 年美国开业首条波士顿地铁，已经是电力牵引的有轨车辆在地下隧道内运行。巴黎最初的地铁，为迎接 1900 年世界博览会而修建，由巴黎大都会（metropolitan）铁路公司负责运营，称为 metro，该地铁名称也被世界广泛采用。柏林最初的地铁开业于 1902年，称为 U Bahn 的地铁有悠久的历史，该城地铁不断建设，形成网络。

在同一专栏，还给出亚洲开业最早的 10 个地铁。以 1927 年开业的东京地铁为首，1933 年开业的大阪地铁、1957 年开业的名古屋地铁，是日本早期的地铁。之后过了 10 多年，1969 年北京地铁开业，1971 年札幌、1972 年横浜、1973 年平壤、1974 年首尔的地铁相继开业，形成亚洲地铁开业高潮（表 2）。

表 1  世界地铁开业时间前 10 名

表 2  亚洲地铁开业时间前 10 名

表 3 世界地铁排名（线路长、运送旅客人数）

3 世界地铁的排名

《世界地铁》（2015 年版）对世界地铁城市，按照线路长和运送旅客人数进行了排名，数据大致以 2015 年3 月底为准，也有不同时间数据混杂的情况（表 3）。

3.1 线路长

地铁的线路长表示地铁网的规模。长期以来本是伦敦与纽约的第 1、第 2 之争，可是近年来中国的发展十分显著。

线路长排名第 1 的上海，是人口近 1  400 万的特大城市。地铁是居民出行不可欠缺的交通工具，上海最初的地铁 1 号线于 1993 年开业，不可称其为早。但是，之后的地铁建设速度惊人。自 1999 年 2 号线开业以来，市内全面推进地铁建设。特别是为迎接 2010 年上海世博会的召开，2007 年至 2010 年期间 6 号、7 号、8 号、9 号、10 号、11 号线相继开业。结果到 2015 年时，经 1 号线开业后 20 年的努力，已建成 13 条线路、328 个车站、548  km 长的世界最大地铁网。

排名第 2 的是同在中国的北京，最初地铁开业于1969 年，是亚洲第 4 的最早拥有地铁的城市。开业最初的地铁 1 号线，是由国家铁路的北京站起，连接至苹果园站；1984 年建设市中心环线时，一部分纳入环状的2 号线，线路重新组织运行。北京市人口超过 1  200 万，与上海同为特大城市，向郊区发展的城镇有旺盛的运输需要，不断推进地铁的建设。以 2008 年北京奥运会为契机，加速了机场联络线等地铁的建设；以奥运会运送旅客为目的的部分开业线路，随后继续延伸，发展成57.1  km 长的第 2 环线；为缓解道路运输的紧张，减轻既有地铁的拥堵，继续地铁网络的建设，结果到 2015 年，已建成 18 条线路、319 个车站、527  km 长的地铁网络。

线路长排位第 3 的城市是世界最早运行地铁的伦敦。初期的地铁采用明挖法施工，难以进入到市中心区修建，地铁列车只限于在现在的环线和周边地区运行。1890 年开业的北线工程开始采用盾构法，能够在市中心区深层下修建，使地铁网的建设有了飞跃进展。明挖法时代的地铁称为 surface 的浅层线路，以大断面的隧道和车辆为特色，有别于盾构法的称为 tube 的深层线路。至2015 年时，伦敦的地铁网有 11 条线路、270 个车站，线路总长 408  km。

线路长排位第 4 的城市是纽约。美国最早拥有地铁的城市是 1897 年开业的波士顿，纽约地铁比它晚了7 年，于 1904 年开业。但是，作为世界经济、文化的中心，有城市不断发展的旺盛运输需要。以曼哈顿地区为中心，将东河隔开的皇后地区、布鲁克林地区、布朗克斯地区连接起来，建设了庞大的地铁网。纽约地铁以速度快和 24  h 运行闻名。线路已经双复线化，不需要有快车的待避线，还有维修替代线的保证。这难以在其他城市同样运用。至 2015 年时，纽约地铁网有 27 条线路、468 个车站，线路总长 374  km。虽然线路长位居世界第 4 位，可是线路数、车站数都远远超过其他城市，车辆保有量也是世界第一，地铁网的规模可以说属世界最大的一级。

线路长排位第 5 的城市是莫斯科。最初的地铁开业于 1935 年，与欧美其他大城市相比不算早。地铁是前苏联时代基于“国家五年计划”的工程，逐步形成了地铁网络的骨干。从莫斯科地铁线路图看出，这是 1 个直径5  km 的环状线路与市中心纵横交叉的 9 条放射线路构成的绮丽网络。莫斯科地铁车站多以大理石建筑、枝形吊灯照明、豪华装饰而闻名，还有面向观光客的旅游计划。至 2015 年时，莫斯科地铁网有 12 条线路、196个车站，线路总长 327.5  km。

线路长排位第 6 的是首尔、第 7 的是东京（东京地铁公司和东京都交通局的合计数），之后的马德里、广州、香港也排在了世界的前 10。

3.2 日运送旅客数

运送旅客的排名（原则按 2014 年的数据），东京居第1位。东京地铁的历史，起于 1927 年 12 月开业的浅草—上野间地铁，2.2  km 的一段是现在东京地铁公司银座线的一部分。正式的建设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由当时营团地铁丸之内线的建设开始，1954 年 1 月其中一部分的池袋—御茶水间开业。那时，东京中心区市民依赖的运输工具是承担运输大宗旅客的路面电车。伴随都市的扩大，郊外向中心区通勤的运输需要增加，急剧发展的私人汽车又使道路拥堵常态化。鉴于这个局面，东京都交通局着手大规模地铁建设。1960 年 12 月，现在的浅草线一部分的浅草桥—押上段开始运营。之后，营团东京地铁和都营地铁两大经营主体相继推进各自线路的建设，最终形成东京地铁网络。

东京地铁的特点在于与各民铁、JR 铁路的相互直通运输，在世界其他城市很少见到这样的运用。如果将地铁列车直接抵达点作为地铁网来计算，东京地铁的线路长达到 867  km，就成为世界第一长的地铁网络了。由于有了相互直通的运输，从郊外到目的地不用换乘。这种便利优势，成为线路长排在世界第 7、日运送旅客 934 万排在世界第 1 的主要因素。

日运送旅客排位第 2 的是 928 万的北京，第 3 的是775 万的上海，分别是地铁线路长世界第 2 和第 1 的中国特大城市，在地铁路网不断扩大的背景下，输送旅客数急剧增长。

日运送旅客排名第 4 的是 695 万人口的首尔。1974年首尔地铁开业，在亚洲并不算早。由于积极推进地铁建设，线路长达到了 321.5  km（9 条线、298 个车站），有了世界第 6 长的地铁网。首尔市因汉江流入中心区，分断了市区的街道，过桥的道路运输非常拥挤。为满足旧街区政务和观光的需要，满足郊外旅客的通行，作为交通工具的地铁得到充分利用。东京那样的相互直通运输，被初期开业的首尔地铁采用，1 号、3 号、4 号地铁与韩国铁路公司的大铁路就有直通运行，之后的新建地铁就不再开展直通运输了。除 9 号线外，首尔地铁长期是首尔地铁公司和首尔城市轨道公司两大经营主体，2017 年 5 月成立统一经营的首尔交通公司，开始了新的运营。

日运送旅客排名第 5 的是 682 万人的莫斯科，第 6 是560 万人的纽约。第 7 的广州和第 8 的香港是中国华南邻近的两城市，日运送旅客广州是 500 万、香港是 484 万。广州是中国华南地区中心，作为中国经济发展的带头城市，还在持续地扩大，为确保通勤等运输，不断推进地铁建设。1997 年广州有了最初的地铁，可以说开业并不久，经过 2010 年亚运会需要等的建设，不到 20 年时间，构筑了 9 条线、257.1  km 长线路、164 个车站的地铁网，日运送旅客提高到了 500 万。香港是国际观光地及金融和经济中心，作为旅游、商务的运输需要，1979 年就有了最初的地铁开业，到 2015 年，发展到 10 条线、220.9  km 长线路、87 个车站的规模。香港地铁日运送旅客 484 万，特别重视旅客服务。在世界地铁中最早采用非接触 IC 卡车票；面对既有线路的拥堵状况，在全部地下车站设置了站台门；还采取提高站台空调效率等对策。

日运送旅客排名第 9 的是墨西哥城，在 12 条线、226.5  km、195 个车站的地铁网上，日运送旅客 441 万。墨西哥城的地铁，起于 1969 年 1 号线的部分开通运营。当时由法国援助建设，与巴黎地铁系统相同，大部分线路采用了橡胶轮的车辆运行。另外，城市海拔超过2  000  m，以世界最高海拔运行地铁知名。

日运送旅客排名第 10 的是巴黎。巴黎地铁1号线1900 年开业，是世界早期地铁之一，很早就构成了地铁网络。2015 年，在 16 条线路、219.9  km 长线路、303 个车站的路网上，日运送旅客达到 418 万。巴黎地铁许多线路采用了橡胶轮的车辆运行。1998 年开业的 14 号线，开业就启用无人驾驶运行；2011 年在既有线试验引入无人驾驶，巴黎最早的地铁 1 号线已开始了无人驾驶运行。

4 日本地铁

日本最初的地铁，如前述是当时东京地铁公司 1927年开业的浅草—上野间地铁。第 2 条地铁是 1933 年 5 月开业的大阪市梅田—心斎桥间线路，这条地铁（现在御堂筋线的一部分）由大阪市建设运营，即公营地铁的第1 条线路。除东京外，日本地铁都是地方运营的公营地铁，在日本各地城市中普及。

在大阪，二次世界大战前已有御堂筋线和四之桥线的一部分线路开业。战后，汽车的发展导致地面交通拥堵，作为对策加快了地铁建设。为 1970 年大阪世博会旅客运输需要，进一步促进了地铁建设。在 1990 年大阪国际花卉博展会时，日本首个直线电机驱动的地铁——鹤见绿地线开业，承担向会场运输游客的任务。现在的大阪市营地铁是 9 条线、137.8  km 长、133 个车站的网络，日运送旅客 246 万。

日本采用地铁的第 3 个城市是名古屋，起于 1957 年11 月开业的名古屋—栄町线（东山线的一部分）。之后线路延伸和新线开业，2004 年线路重新组织，开始了环状运行的名城线建设，以充实地铁网络。名古屋市营地铁现有 6 条线、93.3  km 长、100 个车站，日运送旅客 130 万。

日本第 4 个地铁开业的城市是札幌。为迎接札幌冬奥会，1972 年 12 月连接冬奥会主会场之一的真驹内与札幌市中心的南北线开业。札幌市冬季严寒，地面交通不便，地铁的需求非常迫切，先于横滨市和京都市建设了地铁。札幌地铁以日本唯一采用橡胶轮车辆的地铁闻名。札幌地铁网路有 3 条线、48.0  km 长、49 个车站，日运送旅客 62 万。

接着采用地铁的是横滨市，1972 年 12 月大冈—伊势佐木长者町线（蓝线的一部分）开业。之后蓝线继续延伸，2008 年采用直线电机方式的绿线开业。2 条线、53.4  km 长、40 个车站的地铁日运送旅客 65 万。

日本第 6 个采用地铁的城市是神户市，作为西神地区居民不可缺少的运输工具，1977 年 3 月名谷—新长田间（西神山手线的一部分）开业。2001 年采用直线电机方式的海岸线地铁开业。2 条线、30.6  km 长、26 个车站的地铁日运送旅客 31 万。

京都市道路堵塞导致运输能力低下，1978 年废弃路面电车，采用地铁替代。1981 年 5 月乌丸线北大路—京都间开业，1997 年与乌丸线十字交叉的东西线开业，形成观光城市京都交通的骨干。京都地铁有 2 条线、31.2  km 长、32 个车站，日运送旅客 38 万。

第 8 个采用地铁的城市是福冈市。1981 年 7 月，现在机场线一部分的室见—天神间开业。之后线路延伸，1993 年进入福冈机场航站楼，便利性有了质的飞跃。2005 年 2 月，采用直线电机方式的七隈线开业。现在，福冈市地铁有 3 条线、29.6  km 长、36 个车站，日运送旅客 44 万。预计 2020 年完成天神南—博多间的七隈线延伸工程。日本还没有采用无人驾驶的地铁，但七隈线按照无人驾驶设计。在世界范围，前面提到的巴黎、德国纽伦堡、意大利罗马和米兰、丹麦哥本哈根的地铁都采用了无人驾驶。

日本第 9 个采用地铁的城市是仙台市，1987 年南北线开业。2015 年 12 月开业的东西线是现在最新的地铁线，也是日本第7个采用直线电机方式的地铁线。现在仙台市地铁有 2 条线、28.7  km 长、29 个车站，日运送旅客 23 万。

5 结束语

在日本，除延伸工程外，目前没有地铁新线建设。而在世界各地，地铁新线建设与延伸工程一样地如火如荼。为对应经济发展、城市扩大，地铁建设的高潮今后还会持续。

苏晓声 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