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誉联想

曾纯

还原两年前联想5G编码标准投票过程，厘清事实真相，理性看待联想公司的荣誉，思考中国民族产业的核心竞争力所在。

网络时代不缺舆论热点，不过一般都涉及突发事件、时事政治、文体娱乐、民生权益一类话题，像“2016年联想5G标准投票”这种专业性技术常规活动在时隔一年半后被“考古挖掘”出来，忽然衍变成舆论热点事件的例子，可谓少之又少。根据慧思拓舆情监测平台（http：//www.huisituo.net）的统计数据，这一事件的网络传播起自今年5月初，在5月中下旬达到高潮，进入6月后渐渐平息，热度不再。尽管如此，由于这一事件直接牵涉到联想这样的知名企业的声誉，事关中国5G产业甚至整个ICT产业发展大局，在风平浪静之后，反而更应该追根正源：这一事件的真相究竟如何？缘何它会衍生成人言人殊的“罗生门”？甚至中国ICT产业发展的突破重点、关键重点企业的未来定位和舆论场的运行机制等等，也都可以成为继续深入探讨的题目。

本是平淡无奇的常规技术性投票

中国在移动通信领域，从1G空白起步，实现了2G跟随、3G突破，4G时代与发达国家同步发展进入主流，如今有望成为5G时代的领跑者之一。与这一进步过程相一致，在1G和2G标准方面，中国没有任何话语权。3G时代有了突破，中国提出的TD-SCDMA成为国际3G三大标准之一。.发展到今天，中国在5G标准制定过程中的话语权大大提升，在5G概念和网络架构方面提出了很多先导性概念。在5G标准第一版本发布过程中，中国在国际标准组织拥有30余个关键职位，23%的投票权，文稿数量占30%，牵头的项目占40%。

这是联想投票那段历史被旧事重提的产业背景。

主导5G国际标准制定的权威机构是3GPP（3rd Generation Partnership Project）。这一组织自1998年成立以来，由成员驱动，不断扩大，旨在将全世界通信产业链上下游厂商聚集起来，讨论通信标准并达成共识。3GPP会议的参会者都是工程师，他们分别来自网络运营商、终端制造商、芯片制造商、基础设施制造商、研究机构、政府机构等。2017年累积参会人数突破6000人次，讨论内容属于纯技术性质。

5G编码的话题从2016年4月韩国釜山、5月中国南京预备会议开始涉及。首先计划讨论3GPP定义的5G三大场景之一的eMBB（增强型移动宽带）场景下的信道编码方案。

信道编码是5G标准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仅对芯片复杂度、终端成本和功耗有很大影响，而且在相关标准中体现哪个企业的专利多，哪个企业就可在今后获取更大的专利收益，因此各公司都对信道编码的选择十分关注。

瑞典哥德堡RAN1#86会议

2016年8月22—26日在瑞典哥德堡举行的编号为RAN1#86的会议，是3GPP第一次正式讨论5G编码。由于旨在交换意见，属于預讨论性质，只涉及数据编码，不涉及控制信道编码。

对这类技术会议感兴趣的任何人，只要英语过了阅读关、舍得花费精力查阅枯燥乏味的会议记录，都可以登录3GPP网站（http：//www.3gpp.org）下载相关文本。

会议文本显示，这次会上提出了三种数据信道编码方案。中国的中兴、vivo、OPPO、小米等公司和高通、三星、诺基亚等支持采用LDPC（低密度奇偶校验码）编码提案。与此相对的是中国华为和海思、中国移动、中国联通、德国电信、意大利电信、沃达丰、展讯等支持Polar（极化码）作为候选编码方案。LG、爱立信等公司则提出了把Turbo码（涡轮码）纳入5G编码的第三种方案。联想及其并购的摩托罗拉在这次会议上没有表态。

会议结论是，由于存在分歧，数据信道编码方案留待下次会议RAN1#86b解决，同时建议业界公司积极分析比较，帮助做出最后决定。

葡萄牙里斯本RAN1#86b会议

2016年10月10—14日，RAN1#86b会议在葡萄牙里斯本召开，继续讨论eMBB场景下的数据信道编码。这就是所谓“联想事件”发生的那次会议。会上提出了三种方案：高通、三星、阿尔卡特—朗讯—上海贝尔等主推较为成熟的LDPC（最早由美国麻省理工学院Robert Gallager在1963年提出）方案；华为主推Polar（最早由土耳其毕尔肯大学Erdal Arikan在2008年提出）方案；以及爱立信和几家日本公司主推的LDPC+Turbo（最早是由两位法国教授及其缅甸籍博士生在1993年提出的）组合方案。

先进行第一次意向性投票。会议首先对上述三个方案进行了第一次意向性投票，三星、高通、诺基亚、阿尔卡特—朗讯—上海贝尔、联想等29家企业投票支持LDPC作为数据信道编码方案；华为、海思、中国联通、vivo、中兴、小米等27家企业支持Polar编码方案。联想解释说，当时的考虑是LDPC技术更加成熟，且从3G/4G时代以来，摩托罗拉持续在LDPC方案上进行了大量的技术投入和专利布局，这些专利都可为联想所用。虽然投票结果是29∶27，LDPC稍稍占优，但3GPP基于意向性投票原则，并没有根据第一次意向性投票结果判定LDPC赢，而是发起了第二轮意向性投票。也就是说，若第一轮投票Polar支持意向占优，也依然会有第二轮投票。

再进行第二轮投票。面对会上提出的长短码仅LDPC、仅Polar、LDPC+Polar、LDPC+Turbo四种选择，各公司立场基本不变，联想考虑到单一编码方案有利于简化产品设计、降低成本，与摩托罗拉、阿尔卡特-朗讯-上海贝尔等企业支持仅LDPC方案；只有华为一家企业仍然坚持仅Polar方案，而包括华为终端在内的很多公司支持新增加的LDPC+Polar混合方案。也有少数公司选择支持LDPC+Turbo方案。分歧未解，会议进入第三轮讨论。

最后进入第三轮反向投票。面对分歧，会议第三轮组织了反向投票，只记录各公司对可选方案的反对意见，以求得最大公约数，形成共识。最终，所有企业对eMBB数据信道的长码编码方案使用LDPC均无异议，因此会议确定LDPC成为最终的长码方案，至于其短码方案和控制信道方案，则留待下一次会议讨论。

美国雷诺RAN1#87会议

2016年11月14日—18日，3GPP的美国雷诺会议最终决定了eMBB编码的剩余主要问题。

5G数据信道短码方案的竞争依然激烈。华为尽最大努力与业内厂商充分沟通，包括与联想就未来的专利使用达成协议，于是联想转而全面支持Polar方案，在数据信道的短码方案和控制信道方案投票中都对Polar方案投了赞成票。但是由于高通、三星、爱立信等公司的反对，Polar方案尽管获得多数支持，依然落选eMBB数据信道短码方案。最终，经过两个阵营的协商和妥协，会议决定eMBB数据信道编码（短码+长码）采用LDPC方案，控制信道编码采用Polar方案。

缘何衍变成“罗生门”？

抛开五花八门的专业概念不论，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复杂。美国雷诺会议结束后，由于华为成功地推动了Polar码在5G标准的控制信道编码方案中取代4G时代的TBCC，部分影响力不大的媒体发布过言过其实的“华为赢得5G标准之争控制权”的报道，除此之外，舆论波澜不惊。事实上，这也是几乎所有技术标准会议的舆论常态。

今年5月初，有人在社交网络平台发布《5G标准投票，联想长码投给高通，短码弃权不投华为》的帖子，将联想推进了舆论漩涡，点燃了网民讨伐联想5G投票行为的火苗，甚至将它上纲上线为伤害民族感情的“卖国”行径。再之后就是联想领袖们发布公开信，要求全体联想人“行动起来，誓死打赢联想荣誉保卫战！”，以及社会各界对联想反应的种种反应了。

显而易见，这个帖子是在国际贸易摩擦加剧、中国核心技术缺失造成受制于人的舆论焦点时节发出的，很容易引发网民的某种共鸣和冲动。

发帖者行文羅列了当年3GPP会议记录，但给出的结论却是：“5G数据信道码投票，国内厂商集体站华为L+P两套方案，联想带着摩托罗拉一起站高通方案”，最后高通获胜，“联想的两票功不可没”。

无论始作俑者是有意偷梁换柱，还是一知半解造成的无意误解，显然对3GPP会议决策逻辑的认识存在重大偏差。第一，3GPP原则上是技术优先的，不代表国家，各个公司理论上必须用“技术语言”来说事，不存在按国别站队的问题。3GPP会议会综合各公司的技术意见，接受各种提案，放弃支持者太少的提案，再对各有相当支持者的提案进行充分讨论。第二，标准制定通常采取多轮意向性投票，而不是决定性投票的方式。一项技术方案只有在没有反对意见的情况下，才会成为国际标准（注意：基于共识而非投票，不是比票数多少，而是有没有反对票！）。 第三，Polar码和LDPC一样都不是华为发明的，在RAN1#86b会议中，联想考虑到摩托罗拉在LDPC上的技术储备和专利布局，选择了支持在技术上有绝对优势的LDPC方案，华为则选择新兴的Polar码方案，每家公司的选择都是无可指责的。就事论事，这次会议上无论联想投票支持哪一方案，都对最终决策没有任何影响。第四，在RAN1#87会议中， 尽管联想全面支持Polar方案，该方案还是没有在数据信道编码（短码+长码）上胜出（虽然按投票数该方案遥遥领先），主要还是因为Polar方案技术不够成熟，应用晚，还没有得到市场和大多数行业关键公司的认可，这是3GPP的处理原则决定的，也再次旁证了联想投票没有决定最终决策的力量。第五，Polar方案最终能被采纳为控制信道编码的最终方案，离不开包括联想在内的众多企业的支持，正因如此，华为明确感谢联想集团及其旗下的摩托罗拉移动在3GPP举办的有关5G标准的表决会议上投票支持Polar码方案。

由于对电信标准涉及的技术问题、决策流程不了解，普通网民很难理解3GPP会议的决策逻辑，这是造成误解的重要原因。在他们脑海中打下深深烙印的，是类似1993年决定2000年奥运会主办地那样的决定命运的“关键一票”。所以，他们很容易被两个颠覆性的比分和一个耸人听闻的结论左右：据说华为与高通阵营各得了24和27票（其实当时分别是27票和29票），华为输了，如果联想拉着摩托罗拉改投华为，比分就将变成26∶25，华为就赢了，5G标准就是华为的了，中国将获得标准控制权，所以联想是罪人，“联想卖国的证据已经坐实了”！由于3GPP标准选择并非依据“投票定输赢”决策，这种“想当然”的指责当然属于无稽之谈。

3GPP会议采用协商机制，原则是形成共识，而不是针锋相对一决雌雄。在讨论过程中各公司会根据自身的专利布局和发展战略提出有利于自己的方案，合纵连横，甚至可能体现一定的国家意志，但协商解决分歧才是这一组织获得权威性的基础。

尽管专业的常识也许迥异于普通网民的成见，但毕竟常识是厘清事实真相的底线。

事件过后的冷思考

令人不安的不是事件本身，而是人们对事件的反应；令人烦恼的，不是人们的行为，而是对这些行为的看法。由于这一事件牵涉到5G标准、核心技术标准、民族情感和两家中国知名的公司与品牌等，因此很容易激发起舆论矛盾，演变成一时的舆情焦点。

回归理性，如何看待联想这家公司，如何看待联想的荣誉，中国民族产业的核心竞争力应该体现在什么地方，怎样的舆论才更有利于民族产业发展？这些问题都值得我们认真思考。

凯撒的归凯撒，上帝的归上帝

3GPP组织成员都是公司，他们谋求的是公司利益。出于自身专利池储备、产业链等专业方面的考虑，各家公司分别支持LDPC、Polar码或Turbo，都是立足于自身利益的选择，与国家利益、民族感情没有什么联系，更不存在“站队”的问题。信道编码是一种技术实施方式，需要行业公司脚踏实地地研发搭建，并不涉及频谱分配、空间分配这一类牵涉国家利益的主题。

在参与国际标准制定的过程中，不应该动辄给技术标准贴上爱国标签，甚至公开强调某种标准背后的国家意图，否则很容易授人以柄，引起国际标准化机构的反弹和阻力，不利于中国标准得到国际组织的认可，也不利于中国主导的标准在国际市场上的推广。譬如，在2016年的多次会议后，后续5G标准还会有多项投票，包括mMTC（海量机器类通信）、URLLC（超可靠低时延）场景下的信道编码方案的选择，如果技术路线叠加了政治因素，掺入民族感情，将严重影响3GPP会议的讨论进程，妨碍国际标准的制定。深厚的核心技术积累才是中国企业进一步提升国际标准制定中话语权的关键。

让技术的归技术，让政治的归政治吧。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中国厂商不可以加强相互间的产业协作，在产业耦合上形成共振，放大中国产业集群的声音。

关于联想的荣誉

只要不对中国产业发展和企业贡献的历史持虚无主义态度，人们很难无视联想的存在。不可否认，联想从1993年扛起IT民族品牌大旗起，到现在把Lenovo做成全球最著名的中国品牌之一，是中国企业摆脱长期计划经济模式的束缚，开展有中国特色的市场经济实践最生动的案例之一。

而且，联想本就不缺荣誉。

1984年由中科院计算所创办的联想公司，依靠创新立足。凭借计算所研发十数年的科技产品——联想汉卡，掘得第一桶金。此后联想逐渐发展为一家令国人骄傲的民族企业。

联想掌门人柳传志“搭班子、定战略、带队伍”的管理三要素论影响了大批新兴企业家，成为这一群体的管理启蒙理论。

2004年，联想一场“蛇吞象”的国际并购让世界震惊，更让国人为之振奋，也大大加快了中国优秀制造企业走向全球的步伐。通过收购IBM的PC业务，联想PC个人电脑业务最终登顶全球第一，其PC市场的成功奠定了联想全球化布局的基础。

2008年联想年度总营收达到167.88亿美元，首度进入全球500强企业排行榜，排名第499位。

“失去联想，世界将会怎样？”PC产业是中国企业最早经历市场化洗礼、与跨国公司正面竞争并赢下主导权的高科技产业，在中国高科技产业的发展过程中，联想经历过种种曲折和磨难，创造性地攻城略地，不断地提升自己在PC和服务器市场上的份额，打造出了令国人为之骄傲的品牌影响力。

对于以柳传志为代表的联想人来说，家国情怀、产业报国是他们办企业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也就难怪会对舆论中的民粹主义“卖国”指责产生激烈反弹，因为这种道德批判已经触及企业存在的本原意义，突破了他们所珍惜的企业荣誉的“底限”。

联想 Vs华为

华为的初创过程和联想相似，从摆地摊起家，到代理港商的小型交换机，之后经历贴牌组装、自主研发交换机等阶段。完成原始积累后，华为选择了由“贸工技”过渡到“技工贸”发展道路，坚持创新驱动，自主研发设计芯片、程控交换机等一系列电信设备产品，通过饱和攻击，心无旁骛地主攻通信领域前沿科技，现在研发投入已居全球领先企业之列，其多元化和全球化战略均获得巨大成功。包括上文提及的5G编码标准之争中，华为主导的方案也获得了重大突破，在科技创新方面，华为从跟随战略挺进到了无人区。

然而华为的成功就是联想的失败吗？

显然不是。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中国产业进步和提升的动力，正是由像华为、联想、海尔、小米、中车、京东方、长虹等各种类型、各种模式的企业，以及各种规模、层次的中小企业在获取自己的生存权和发展权的过程中源源不断地提供的。中国需要华为这样的科技研发主导企业，也需要联想这样的“贸工技”全球化跨国公司，需要小米这种轻量化的互联网思维导向新制造企业，也需要中车这种传统的国之重器。当下舆论对中国企业的苛责往往体现为：你为什么没有成为华为？这实际上相当于质问柔道世界亚军，百米赛是运动之王，你为什么不做百米世界亚军呢？如果中国只有华为一家好企业，中国经济还会有今天热火朝天的局面吗？

企业面对的市场常态是不确定性，而企业家面临的最大挑战就是处理不确定性。华为并非处于一劳永逸的安全区域，华为产品的品控问题、华为发展模式的争议和华为国际化的环境压力，在特定条件下也可能进入舆论漩涡，难道某一天据此也要把华为一棒打翻？否定中国企业的存在价值，其结果必然是否定中国产业本身的意义。

客观地说，不同企业各有其发展阶段性。科研投入和商业模式的抉择，需要企业领袖根据特定的历史环境、企业所属的发展阶段以及所拥有的资源，做出有利于企业生存和发展的抉择。上世纪80年代比联想起步更早、名声更大的中科院系统“两通两海”（四通、信通、科海、京海）早就烟消云散了。日本就有“企业经营者的任务就是不使公司倒闭”之说，可见企业在激烈竞争中生存之难。

联想在PC、服务器以及服务领域都处于强大的领先地位，只是在移动化转型过程中错过了若干时间窗口，手机品牌逐渐边缘化，失去了国产品牌“四大金刚”的身份；此外忽视了产业生态建设，对互联网、移动互联网和智能手机基础软硬件的创新研发投入不足，造成利润下滑，产业影响力降低，确实殊为可惜。

关于荣誉的联想

马可·奥勒留在《沉思录》中写道：一个人若完成了前人没有做过的，或虽做过但未得成功的事业——那么他所获得的荣誉，将远远高于追随别人而做的事业，哪怕后者更难。如果说一个人所做的事业有益于社会，有益于人民，有益于各行各业，那么他得到的荣誉就会更大。如果能做到别人都尝试而屡屡失败过的事，那么他的名字将像多面的钻石，焕发出最耀眼的光彩。

企业亦复如此，企业自主创新成功的回报，将远远大于追随战略的价值。在飞速进步的时代里，不进则退是铁律。企业的社会贡献是其荣誉之源。

《沉思录》又有言，人的荣誉应当与人的价值成正比。如果荣誉大于价值，不会使人信服。反之，内在价值大于荣誉，则不容易被发现。

可以说，联想遇到的舆论困境与其业务发展困境相关，其破解之道还是取决于内在价值的培养，还在于能否超越PC，突破关键技术，在其投注最有力的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新兴领域实现突破。三年前还处于巨亏状态的四川长虹依靠自主创新的变频MCU控制芯片翻身；戴了十年“烧钱王”帽子的京东方持续投入新型显示技术，终于迎来扬眉吐气的时刻；曾被打上“基因与移動互联网时代不合”的微软在换帅后押注云计算和人工智能，经过四年时间东山再起，市值实现大翻盘……核心技术业已成为企业竞争的不二法宝。

即便现在是联想的至暗时刻，倘若能够苦心经营内在价值，还是能够留住未来一举爆发的希望。

凡是过去，皆为序章。联想还将接收更猛烈的暴风雨的洗礼。联想的荣誉和未来，归根结底，掌握在联想自己手中。

（特别感谢《通信产业报》辛鹏骏总编为事件解读提供的专业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