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玉，与汉人身心相伴

石皓

汉代，人们对玉空前崇尚，人们不仅以玉为尊，以玉祭祀，家居日常也要佩玉，死后还要以玉附体，从生至死，汉人都热衷于以玉为伴。因而两汉玉器无论制作工艺还是装饰技巧，都达到空前盛况，成为后世敬仰的一座高峰。制玉，灵动而精巧

在汉代的生活装饰方面，玉器的使用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以孔子的儒家为首，以玉喻德，以玉教化，是最早将玉人格化的标志。所以，“礼玉”就成为人们日常生活的精神体现。装饰用玉，在汉代玉器当中是最丰富的。尤其在纹饰、造型上，巧夺天工、形态各异。经过人工雕琢、时间淬炼，结合天然地质环境水、土壤以及其他物质，形成了质地干净，玉肌多变的沁色美感，令人遐想。但是说起装饰佩玉，显然是承袭先秦风尚，但是到汉代佩玉技艺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平。在汉代考古墓葬出土中，生活饰玉是非常繁多的，出现了各种透雕装饰的玉璧、玉璜、玉珠、玉人、玉环、玉管、玉觿等。同时，生活用玉覆盖面也非常广，有摆设、身佩、镶嵌等功能。

我们今天来看汉代玉器，从审美上讲，主要是以纹饰与造型两部分组成。从纹饰来看，汉代的装饰用玉沿袭战国、先秦时期的风格居多。造型也从实用性的礼器、祭器等，转化成日常生活的装饰品，尤其是玉器以佩饰玉最为丰富。勾勒的曲线旋律，以及文化属性中的身形，都在生活当中给我们以美的享受。尤其以雕龙纹为主的汉代用玉是最普遍的，刚健有力，大气磅礴、简洁明了，剔除了多余的赘饰，做到身与心，天与地浑然一体的境界，在汉代的文化风格上是充满力度的视觉呈现。汉代玉器能打破原有呆板、程序化的制玉方式，追求多变生动的构图，这本身就意味着文化礼教的多元内涵。其实汉代在生活当中，非常注重玉器的寓意，从简单的图式上就能感受到，比如，一条龙仰天长啸，身姿有力，以及一条凤的凝视相和，都能看出文化传承中的秩序与意境。

以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的青玉螭纹带钩为例，是以螭为首的纹饰，这是古代器物、建筑中最常见的图式。螭龙身姿傲首，造型十分优美。这种典型的“青玉带钩”，主要从材质、精细程度，以及纹饰造型上来看，动感十足，粗犷豪迈。像这样的钩首一般高昂，头形较小，钩身较宽，尤其以有细线纹饰，要比洁白无任何修饰更为珍贵。这种微微的斜坡身姿，更為猛烈有力。

玉带钩，在战国时期就已经得以成器，但是其文化特征却没有确立完善。到汉代以后形制、纹饰都有了很大的进步。既对称得体又平整美观。一般来讲，方式也很讲究，首先在选料上，精挑细选。雕琢功夫、细致有力。内容图式上，对创造力要求更高。只有这些都具备以后，这样的玉器才能竞选上等货的资格。这件玉器的勾线、点睛、突出轮廓，丰富层次，都显示出了汉代工艺的最高水平。

佩玉，以求安乐

汉代的文化特征主要是受黄老学说影响很大。以富有寓意的纹饰，表达内心中的某种渴盼与祈求。这些内心寄托的事物，成为玉器的主要内容素材。尤其是以神兽怪仙作为汉代文物中的审美趣味，更为关注意识的感知体验，突出内在精神的表达愿景。以西汉时期的玉辟邪为例，辟邪在汉代是极其崇敬，它与天禄、蟠螭形象十分相似。玉辟邪主要是鬃尖端为卷，圆凸的棒状身形，另有翅膀，翅羽为平行状。绳纹也很特别为麻花状。线条苍劲有力。

现在看来，玉辟邪代表着人们的美好期盼，在古时辟邪的任务是有守护的责任，我们很多的传统习俗，都是有很深的文化根基，王安石的《元日》中“总把新桃换旧符”源于此间意味深长的文化内涵。

在汉代的玉器中，佩玉是最受欢迎的物件。在震晾考古界的海昏侯刘贺墓出土的大量玉器中，佩玉数量最多。由此可见，从汉代繁荣的文化层面看，人们有了更多追求精神风尚与生活潮流的方式。玉牵物除佩，就是极具汉代特色的佩玉。玉韘主要是从战国时期的实用物件而来。体短矮，有弦拉弓的凹槽，倾斜的一端表面多有纹饰，主要的用途功能是勾弦，同时也象征尚武精神的寓意。

到西汉时期，韘形佩就变成为单纯佩带的一种佩饰玉。玉牵物珍佩继承了自由奔放、狂放不羁的楚文化的审美传统。韘形佩在设计上追求不对称的视觉效果，线条流畅，饱满有力。浅浮雕纹有着凹凸有致的美感，在需要镂空的地方，然后施以匀力和巧力勾勒。表现精致，镂空出来的轮廓平直光润，其线条弯曲流畅有张力，舒展飘逸有韵律。这样内容与形式统一与吻合的玉器，令人有遐想神游的意境。

另外广州象岗山南越王墓出土西汉龙凤透雕玉壁。从设计工艺上讲，这是以透雕龙纹内嵌其中，以昂首挺胸、稳健有力的蛟龙形象，作为皇家权威的身份象征。两条雕刻凤纹，回首屈体作攀附之状，护卫左右。龙的四肢及尾部，以圆形的外框是布局的关键所在。通过比例得当，虚实相间，一个动感十足的“龙形凤象”展现在人们的眼中。这件作品，是典型的汉代文物中的审美趣味，稳健有力，粗犷豪迈。佩饰身份的尊贵，像这样的玉璧已非传统意义上的礼仪用器，而是玉佩环节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从这件作品中，我可以看出其技艺精湛，简洁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