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维瓦尔的《四季》中,我常常只听“夏”的一章。它使我激动,胜过春之蓬发、秋之灿烂、冬之静穆。友人说“夏”的一章,极尽华丽之美。我说我从中感受到的,却是夏的苦涩与艰辛,甚至还有一点儿悲壮。友人说,我在这音乐情境里已经放进去太多自己的故事。我點点头,并告诉他我的音乐体验。音乐的最高境界是超越听觉;不只是它给你,更是你给它。年年夏日,我都会这样体验一次夏的意义,从而激情迸发,心境昂然。一手撑着滚烫的酷暑,一手写下许多文字来。
(节选自冯骥才《苦夏》)
赏析
本文中的《四季》,是古典音乐历史上最著名的小提琴协奏曲之一。《夏》是《四季》的第三乐章,急板的旋律将暴风骤雨袭来时那种席卷一切的狂暴描绘得淋漓尽致;夏日炎炎,畜群困倦,松林似火烧,斑鸠和金翅雀齐声歌唱。清新的微风迎面吹来,转瞬间阵阵北风劲吹。牧人惊恐,倾盆而降的冰雹,毁掉了他的庄稼,他为自天而降的厄运而哭泣。
牧人在夏天的悲惨遭遇,就是让作者把夏天称为“苦夏”的原因吧?从全文看,作者固然写了夏之苦,但更多的是写夏之乐趣,作者最终认识到,只在苦夏中被动地遭受打击,不如与其抗争,正是那样的“苦夏”,锻造了自己生命的硬度和韧性,于是顶着酷暑,创作出丰富的精神食粮贡献给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