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勇
(华南师范大学心理学院,广州 510631)
运气包括好运和坏运,但除非特别说明,一般所谓的运气通常特指好运。许多人都相信几乎所有的成功都与运气有关(Turri,Buckwalter,& Blouw,2015),并且经常从事与运气有关的活动(Kramer & Block,2008;Siniver & Yaniv,2015;Zhang,Risen,& Hosey,2014),而这种现象在亚洲文化中更加普遍(Adaval,2006),比如有些人在选电话号码或者购物时会挑选他们觉得幸运的数字或标价,商人会花高价购买他们认为幸运的牌照;一些中国人在某个特殊的“幸运日”(如春节)忌讳清洗(Fong,2000),以免冲走好运(Xu,Zwick,& Schwarz,2012)。
虽然运气在各种文化中均普遍存在且对人们的心理和行为有重要的影响,但遗憾的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运气并没有引起心理学家的注意。直到海德将运气纳入归因理论,却也仅仅是作为一种外部不可控的因素,并未作深入的讨论。此后,以Darke 和Freedman为代表的学者开始对归因理论视角下的运气观发起猛烈的抨击,他们基于“运气似乎总是偏爱某一些人(即一贯幸运)”的事实,认为运气是一种内部稳定的个人属性。在两种观点的不断争论中后者愈加占领上风。此时以Adaval等人为代表的学者为了调和两者之争,尝试从理性和非理性的视角综合考虑运气的本质,并提出概念化的运气观。虽然三种观点各有所长,但均未能准确地理解运气的本质,因此均颇受争议。本文在分析三种运气观的基础上,试图从中国传统文化的视角理解运气的本质,并提出运气特质的概念,且阐述个体是如何通过运气特质将“运气”转化为一种可以利用的力量。
Heider最早将运气纳入心理学研究。作为归因人们行为的四种因素之一,运气被认为是一种外部的不可控的因素(Weiner,Heckhausen,& Meyer,1972)。这种观点成为一种主流观点并长期占据统治地位。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大多“理性地”认为运气是一种外部不可控的因素。但是,如果承认运气是一种外部不可控的,那就意味着它是一种随机的偶然因素,应该遵循概率分布规律,也就是说每个人遇到好运或者遭遇坏运的概率应该是相同的。然而,在实际生活中却总会看到一些人似乎总是“幸运/不幸的”。此外,该观点也无法解释人们企图“控制”运气的现象,比如Xu等(2012)通过实验研究发现,那些经历一段时期坏运的被试在洗手后表现出更多的风险偏好,而那些经历一段时期好运的被试在洗手后则不愿意冒险,因为他们相信这种物理清洗可以改变他们的运气趋势;相似地,Zhang等(2014)在一项研究中证实可以通过诱发运气(如,敲木头)来影响被试对运气事件的感知,并进而影响随后的行为;Hayano(1978)发现纸牌玩家认为他们可以通过抱着扑克祈祷、移动座位或者换用其他的桌椅等方式来增加自己在下一局中的好运。如果运气是一种随机的外部不可控因素,又怎么可能受个体行为的影响呢?
与归因理论视角下的运气观相反,该观点认为运气更可能是一种内部的、稳定的、可控的以及可预测的个人属性(personal attribute)(Darke & Freedman,1997;Michael,Melissa,& Matthew,2011;Wohl & Enzle,2002)。Darke和Freedman(1997)是第一个直接将运气信念(belief in luck)作为一种确定的和个人的属性进行处理的研究者,好运信念被定义为“一种稳定的特质,能够始终如一地惠顾某些人,尤其能够惠顾其自身”。他们认为人们在运气信念上存在个体差异。一些人带有理性的观念,认为运气是随机的、不可靠的;而另一些人则带有非理性的观念,认为运气是“一种稳定的力量,能够按照个体的意愿影响事情发展的结果”。对于那些相信运气的人,之前的盈利或者损失是一个重要事件,其可以激发关于一个人是幸运的或者不幸的先存信念(Darke & Freedman,1997)。在一项研究中,他们让一些被试经历一个幸运事件,而另一些被试没有经历幸运事件;随后让所有被试完成一个不相关的决策任务并对他们的自信进行评估,最后要求被试完成一场赌博任务。研究结果发现,在经历幸运事件后,那些相信运气的人(即将运气看作一种稳定的、可控的个人属性)更加自信并且赌的更多,而那些不相信运气的人(即将运气看作随机的、不可控的外部因素)则表现出更低的自信并且赌的更少。他们据此认为运气作为一种个人品质,可以成为人们生活中的一种乐观资源(Darke & Freedman,1997)。对于相信运气的人,他们相信自己正处于好运的趋势中,从而对未来更加乐观;相反,对于那些不相信运气的人,在经历幸运事件后,他们对未来则缺乏自信,因为他们相信运气是随机的不稳定的,在幸运事件之后很可能是不幸事件。
虽然将运气视为一种个人属性已逐渐得到越来越多的学者们的认可,但是这种观点并非无懈可击。首先,将运气视为一种个人属性,意味着它具有相对的稳定性,并且这种状态至少在一段时期内是稳定的,比如用来描述一个人是幸运的或者不幸的。然而实际上,纵使从长期来看一个人是幸运的,但是也难免有倒霉的时刻。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运气仍然具有不稳定性。其次,强调运气作为一种个人属性,意味着完全忽视了环境在运气事件中的作用。然而研究却发现,对情景缺乏控制是运气归因的一个必要条件(Latus,2000),即使相信运气的人也不会在所有情境中都相信运气的作用。此外,该观点只关注那些相信运气的人,而对于那些不相信运气的人则没有充分地考虑。
随着认知心理学的发展,越来越多的研究者开始采用认知启动程序来探索运气对行为的影响机制。在这个趋势下,人们对运气产生了新的认识。有研究者认为运气是存储在记忆中的一个概念,其功能与其他概念在很大程度一样(Adaval,2006;Jiang,Cho,& Adaval,2009)。“运气概念”是指与运气有关的物体(如“幸运符”)、词句或数字(如幸运的“8”、不幸的“4”等),经历的运气事件,与运气相关的主观感受以及关于运气在一个人的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的信念的共同组合。情景因素可以使与运气相关的概念暂时进入记忆,并对随后的行为造成影响(Wyer,2016)。与运气相关概念的可得性依赖于它们过去被激活和被使用的频率(Higgins,1996)。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过去经历越多的运气事件,那么他的运气概念的可得性就越容易,他的行为和判断就越容易受到这些运气概念的引导。比如激活与运气有关的记忆可以影响个体当前的冒险行为(Xu,Zwick,& Schwarz,2012)。然而,在一个概念被激活后的短期内,近期效应可以覆盖频率效应(Higgins,Bargh,& Lombardi,1985)。这似乎意味着一个人在近期所经历的运气事件对随后的影响具有更重要的意义。总体而言,在某种程度上,运气概念的长期可得性在个体间是稳定的,但是在任何特定的情景下它们的作用又会受到诸多情境因素的影响。从这个角度看,该观点既强调运气具有相对的稳定性,也考虑了环境对运气的影响。正因为如此,概念化的运气观在一定程度上调和了运气到底是外部不稳定的因素还是内部稳定的信念的争执。然而,概念化的运气观似乎低估了个体在运气事件中的主观能动性。首先,个体在追求运气的过程中具有主动性。在没有运气情景启动的条件下,个体也会主动从事与运气有关的活动,如戴一个幸运符或高价购买一个其认为幸运的车牌。其次,运气是相对于人而言的,对运气的感知和解释具有主观性。同一个运气事件或情景对不同的人来说,可能会产生不同的运气感知。“塞翁失马”是一个非常经典的例子,“失马,得马,坠马”,同一件事情在不同人看来,可能是完全相反的运气事件,仅用运气概念很难解释这种现象。
以往关于运气的三种观点,分别从不同的角度对运气进行诠释,有其可取之处,但均不全面,因此也就未能揭示运气的本质。归因理论视角下的运气强调了运气的不稳定性和不可控性;运气的个人属性观则更加注重“一贯幸运/不幸”,强调运气的相对稳定性;而概念化的运气观试图综合考虑环境因素和个人因素在运气中的角色。这些观点对理解运气的本质都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经常采用“运气归因”,并与“命”结合来表达一个人在其一生当中总体经历的好坏,如《滕王阁序》中的“时运不齐,命途多舛”、《论语·颜渊》中的“死生有命,富贵在天”等。因此,为了更加准确地理解运气的内涵,可从中国传统文化中尝试寻找答案。采用中国文化心理学研究中所建议的语义分析法(汪凤炎,郑红,2015),分别对“运”、“命”、“气”以及“运气”进行语义分析,通过查阅《新华字典》和《古汉语字典》等资料,总结如下:运,具有运动、趋势、命运之意,指一个人的人生轨迹或发展趋势;气,有气数、命运之意,指“人生或事物所存在的期限”;两者结合即运气,指一个人在一段时间或期限内的总体发展趋势。我国古人常将运气视为命运的表现,并将命运视为由定数(命)与变数(运)组合的人生轨迹。在实际生活中,人们不会独立地看待过去遭遇的不幸,而是通常将这些经历“串”起来“总结人生”。准确地讲,运气只是命运的一部分,不同期限内运气的分布形成了相对稳定的命运形态。因此,也可将运气理解为个体在一定时间或期限内由定数和变数组合而成的发展轨迹或发展趋势。其中变数主要是指机遇,它的特点是随机性、不稳定性和公平性;而定数则是指运气特质,它的特点是稳定性,能够一贯地影响个体如何利用机遇。结合上文中提到西方的几种运气观,归因理论视角下的运气观实际上只看到了运气的“变数”,其令人捉摸不定、无能为力;而“将运气视为一种个人属性”的观点则只看到了运气的“定数”,即运气在一段时间或期限内趋势的相对稳定性。很显然,两种观点均未能全面地反映出运气的本质。但是相对而言,研究运气的“定数”及其背后的原因比探讨运气的“变数”具有更加深刻的心理学意义。也就是说,相比于一次偶然的“好运”或“坏运”,一贯幸运(或不幸)更值得进行心理学研究(Johar,2014)。
一贯幸运(或一贯不幸)绝非偶然。运气与机遇的区别在于,后者是随机的、不可控的、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而运气则是个体可以利用的、可预测的、有个体差异的(Pritchard & Smith,2004)。决定运气的个体差异性在于运气特质,其包括好运特质和坏运特质。一般而言,拥有好运特质的个体倾向于一贯幸运,而拥有坏运特质的个体倾向于一贯不幸。根据以往的研究,运气特质主要与以下几个方面有关:
3.2.1 人格特征:性格决定命运?
Wiseman和他的团队(2003)通过对400名位志愿者进行了历时三年的深度访谈、调查和测试,对幸运者和不幸者做了量化对比,考察性格与运气之间的关系。结果发现在“亲和性”和“尽责性”这两个维度上,幸运者和不幸者差异不大;而在“神经质”、“开放性”和“外向性”三个维度上,两者差异非常显著。一般不幸者比幸运者更加紧张和焦虑,而这种焦虑有损个体发现意外的能力;幸运者则更加放松和开放,他们可以看到关注点之外的东西,因此更容易发现千载难逢的机会而成为幸运的人;一般而言,外倾性的个体具有热情、果断、乐观、敢于冒险并善于社交的特点,这些特征有利于他们遇到更多的机会。国内研究也也取得相似的结果(王洪涛,2010)。由此可以发现,一个人的性格对他的运气有重要的影响。
3.2.2 思维习惯:思维决定未来?
很多研究证明反事实思维与运气密切相关。反事实思维(counterfactual thinking)是指个体自发地幻想与事实不符的可能性的一种思维活动(Byrne,2016),包括上行反事实思维(Upward counterfactual)和下行反事实思维(Downward counterfactual)。上行反事实思维是指个体自发地构想出比现实更好的可能性;下行反事实思维是指个体自发地构想可能出现的更糟的结果。研究发现,那些幸运的人善于使用下行反事实思维。即使在遭遇不幸时,他们会自发地幻想可能有更坏的结果。比如经历过重大天灾的幸存者虽然遭受巨大的财产损失,但是他们觉得能够存活下来是很幸运的(Teigen & Jensen,2011)。相反地,那些倾向使用上行反事实思维的个体则会体验更多的不幸和负面情绪,比如奥运会银牌获得者觉得他们本可能摘取金牌,因此感到更多的不幸和失落。对于同一件事情,使用不同的思维方式不仅会产生完全不同的运气体验和情绪体验,还有可能影响随后的应对策略,“塞翁失马”就是一个很好的典故。因此,无论从当前体验还是从长期结果来看,思维方式对运气均有重要的影响。
3.2.3 行为风格:越努力越幸运?
很多人认为努力和运气是成功的两个条件,有时运气甚至比努力更加重要。这种观点似乎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他们忽略了努力与运气之间的关系。Nwankwo和Ugokwe-Ossai(2011)认为运气不是随机事件,而是受到目标定向的努力的影响而取得的结果。他们观察研究了2010年6月11日至2010年7月11日期间在南非举行的高级足球世界锦标赛,统计运动员努力射球的个数和由于运气进球的得分,并对其进行卡方检验。通过比较做出更多努力射球的球队和做出更少努力射球的球队由于运气进球的个数,结果验证了他们之前的假设,即越努力越幸运。虽然表面上努力和运气没有直接的关系,实际上足够的努力是运气发挥有益作用的前提条件。假如努力是“1”,机遇(即生活中所谓的运气)是“0”,显然合适的机遇能够放大努力的成就,但前提是个体要足够努力(达到“1”);若个体不够努力(比如仅为“0.5”),那么就算遇到再多机遇也无济于事,甚至还可能造成负面效果。因为努力不够的人若总想着投机取巧,那么机遇这个“0”很可能会插到小数点后(如0.05),显然不仅无益反而大大降低了本应该有的成就。因此,机遇并不一定能促进成功,而要以努力为前提条件。
运气的特质观认为运气是由个体在一定时间或期限内由定数和变数组合而成的发展轨迹或发展趋势;其中变数主要是指机遇,定数是指运气特质。这样便能很好地将运气本身具有的不稳定性、不可控性与一定的稳定性、可控性结合起来。机遇本身具有不可控性,且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而运气特质能够决定机遇对个体的影响,因此运气特质决定了运气具有个体差异性,即拥有好运特质的个体倾向于一贯幸运,而拥有坏运特质的个体倾向于一贯不幸。相比于归因理论视角下的运气观和个人属性的运气观,运气的特质观更加全面、准确地界定了运气的本质,既反映了运气具有随机性和不稳定性,也突出了运气具有一定的稳定性和个体差异性。虽然概念化的运气观也曾想将运气的稳定性和不稳定性结合起来考虑,但将运气仅仅作为一种概念的存在剥夺了个体在追求运气中的主观能动性,也忽视了主体对运气的重要影响。运气特质则充分考虑了个体在追求运气中的主观能动性和主体效应。因此,运气的特质观相对于以往的运气观,具有更强的现实适应性。
运气能否成为个体可以利用的力量呢?Darke和Freedman(1997)明确表明运气不仅可以作为一种乐观资源,而且可以成为个体可以利用的力量。但是他们并没有指出运气转化为个体力量的机制。本文尝试在以往研究的基础上弥补这个遗憾。
正如上文所述,运气包括机遇和运气特质两个部分,其中机遇(chance)既可能是有利因素,也可能是不利因素,但是它们本身对于个体而言不具有任何效应,只有通过运气特质才能将这些外部因素转化为个体内部可利用的力量。在这个转化过程中,运气特质的作用主要是产生幸运感或者不幸感(如图1)。这种幸运感会使个体产生控制错觉(illusion of control),研究发现即使在无法控制的情景中,运气的加入能够赋予个体精神上的乐观和自信,进而提高对全局的觉控力(Yarritu,Matute,& Vadillo,2014)。由于相信他们可以“控制”结果,个体便会付出更多的努力以实现预期目标,努力的过程可能会意外地获得其他机遇,最终这些机遇共同促使个体实现当初预定的目标,甚至超过预期。正因为控制错觉使个体更加乐观和自信,才让他们在面对无法左右的局势时对未来抱有希望,并且愿意付出更多的努力以实现这种积极的可能性而不是放弃(Haight & Koryn,2016)。这种相互促进的结果是幸运者愈加幸运。另一方面,幸运感还可以改变自我概念,这种自我概念的改变会影响未来的行为决策,比如“因为我是一个幸运的人,所以这么做应该不会有事的(冒险行为)、这次一定会赢的(赌博行为)、收点好处不会被发现的(腐败行为)……”。
图1 将运气转化为个体力量的过程示意图
运气在各种文化中普遍存在,且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十分复杂。一方面,人们依赖运气,希望借助运气克服无法控制的困难,比如一个没有及时复习而仓促应考的考生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幸运女神的眷顾了;再者,人们希望通过好运而获得更好的生活或更多的成功(Hamerman & Morewedge,2015),比如希望通过买彩票或者赌博成为人生赢家;此外,人们有时还希望借助运气的名义来保护其脆弱的自尊心,比如将差结果归因为运气(Park,Bauer,& Arbuckle,2009),从而避免失败事件直接对自我概念的否定。另一方面,人们厌恶运气,甚至否认运气的存在,因为运气似乎与不劳而获、推卸责任等负面评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人们对运气之所以具有如此矛盾的心理,是因为他们通常将运气等同于机遇,而忽略了运气的另一个重要成分——运气特质。运气特质作为一种重要的个人属性,能够决定个体在总体上是一贯幸运还是一贯不幸。运气特质主要是通过产生幸运感或不幸感,进而促使个体产生控制幻觉或者改变自我概念,从而将机遇转化为个体可以利用的内部力量。
运气特质不仅关系到个体取得成就的大小,而且与很多心理变量之间的关系值得进一步深入研究。比如拥有幸运特质的个体往往会体验到更多的幸运感,而有研究表明幸运感与感恩有关(Teigen,1997)。一般而言,一个懂得感恩的人往往更愿意回报社会,从而更加乐于助人并能够体验到更高水平的幸福感。相反地,拥有坏运特质的个体通常会体验到更多的不幸感,研究表明拥有不幸信念的个体常伴随着一系列的执行功能障碍(Maltby,Day,Pinto,Hogan,& Wood,2015),这些人常表现出更多的负性情绪,从而有损心理健康;长期感到不幸还可能导致抱怨社会,甚至增加反社会行为。
此外,运气特质与一些问题行为之间的关系也值得关注。比如很多研究发现问题赌博行为(Problematic patterns of gambling)与运气有很大的关系(Chiu & Storm,2010;Msm & Rogers,2017),并且更少寻求治疗(Wohl,Young,& Hart,2007);幸运感会让个体在经历一个大的损失后继续在随后的赌博中下注更多的钱(Wohl & Enzle,2003)。还有研究发现,运气甚至与腐败行为有关(Zhao,Zhang,& Xu,2016),因一时侥幸而步入深渊。这些问题行为常给社会带来痛苦,因为这些问题都与运气有关,因此进一步研究运气也许能为解决这些问题提供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