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起源的再研究

李斌　杨振宇　李强　袁大鹏

摘要： 为进一步明晰吴文化城镇地区新式婚礼中女性婚服的特征，通过对近代期刊资料的梳理与统计，并结合近代名人日记、小说进行比对，共收集吴文化地区结婚照片368张。分析结果表明：1859—1949年，吴文化地区女性婚服风格覆盖率以改良式为主；女性婚服发展经历了单一性、混合性与多样性的发展阶段，并且每一发展阶段都形成代表性、制式化的服饰搭配。女性婚服总体风格以淡雅、细腻为主，服装廓形种类紧跟西式流行款式，对外来文化的接受度较高。婚服颜色倾向于淡色组合，传统色彩等级逐渐减弱。图案主要以细枝叶的植物花草图案为主，呈现出散点式、满铺式的图案分布特征。

关键词： 新式婚礼；女性；吴文化地区；婚礼服饰；特征；近代

中图分类号： TS941.714.9；K892.23

文献标志码： B

文章编号： 10017003（2018）0908606

引用页码：091301

Feature analysis of womens wedding dresses in newstyle weddings in the Wu culture region in modern times

WANG Zhongjie1，LIANG Huie1，2，XING Le1

（1a. College of Textiles and Clothing； 1b. The Nonmaterial Cultural Heritage Research Base of Han Nationality Costume， Jiangnan University， Wuxi 214122， China； 2. Wuxi Institute of Arts & Technology， Wuxi 214206， China）

Abstract： To further clarify the features of wedding dresses in newstyle weddings in cities and towns of the Wu culture region， the author sorted out and made a statistical analysis of modern journals and periodicals as well as conducted a comparison in combination with diaries of celebrities and novels in modern times to collect 368 wedding photos in total in the Wu culture region. The analysis results indicate that wedding dresses in the Wu culture region were mainly of modified styles from 1859 to 1949； the development of wedding dresses went through the stages of unitary styles， mixed styles and diversified styles， in each of which there were also representative regular ways of matching. In general， wedding dresses were in simple， elegant and delicate styles， and the silhouettes kept up with popular western styles， showing a high level of acceptance of foreign cultures. The colors of wedding dresses tended to combinations of light colors， while traditional colors were gradually reduced. Besides， patterns of flowers and plants with thin stems and leaves were mainly used to decorate wedding dresses， showing the distribution features of scattering and covering.

Key words： newstyle wedding； women； Wu culture region； wedding dresses； features； modern times

清末民初，新式婚禮逐渐在各大城市流行开来，以吴文化覆盖区域为代表的上海、江苏、浙江等沿海都会的商埠尤为盛行。吴文化地区地域范围包括以长江三角洲为中心的地带，即以太湖为腹心，沪、宁为首尾，苏、锡、常、镇、杭、嘉、湖为节肢，旁及通、扬的地域整体[12]。吴文化地区自古以来，在南北文化的交汇中，是中国民族工业最早发祥地之一与近代西方文明最早注入地域之一。以吴文化地区为界定的地域，对研究南方城镇女性婚礼服饰具有时代性、变迁性与代表性。

所谓“新式婚礼”即指“文明结婚”，指的是采取西方的结婚礼仪而摒弃繁琐的传统婚礼[3]58，是相对于传统婚礼形式的一种转变，也是中国现代服装史上的第一次对外交流。而这一时期形成了中国服装史上一个比较特殊的中、西服装并存的时代，具体表现为中国合璧式、纯粹的西式装束和受西方造型影响的中式装束[4]。目前针对新式婚礼的研究，学界针对其文化特征的研究已有深入的剖析[5]，也分别针对婚嫁服饰搭配形式[6]、服饰形制[7]、变革成因等问题进行了研究与探讨。但却鲜有针对吴文化地区在新式婚礼的影响下呈现出地域婚服特征、演变规律的研究与探讨。因此，对吴文化地区新式婚礼中女性婚服特征研究，不仅对补充吴文化地区近代婚服体系有研究意义，也有助于提高新式婚礼中女性婚服实物的区域辨识度，对完善近代女性婚服体系有所补充。

1近代婚礼服饰演变背景

服饰史的近代史段为1840—1949年[5]26，即清末民国时期。新式婚礼在民间自然形成，一般情况下经济贫困的下层百姓多采用传统婚礼，因此新式婚礼只局限于特定的社会阶层[3]58。新式婚礼自晚清开始逐渐盛行，从沿海城市向内陆地区逐渐延伸。相对于传统婚礼，新式婚礼首先在形式上较传统婚礼来说更为简化，以戒指、结婚证书作为结婚信物，以男女结婚意愿为主，父母媒妁起监督作用。其次因外来文化的渗入，地域与婚俗观念的不同，在婚礼服饰形态上一般呈现出中式、中式改良与西式风格的搭配形式。图1[810]分别为19世纪末期传统中式婚服、20世纪20年代改良式婚服形式与30年代的西式婚服。同时，正是因为新式婚礼在发展之初倡导“务求节俭”[11]，对于传统婚仪习俗的摈弃，在其近百年的发展当中，才会因时间节点的不同，生成不同阶段的婚礼服饰发展规律。

2数据的收集与分析

2.1数据的收集

在数据收集中，本文以清末民国时期自1859—1949年作为时间范围，研究对象以城镇女性婚服为主，数据主要来源于近代期刊杂志中的结婚照片，同时结合近代报刊杂志、近代名人日记、近代小说进行比对。涉及文献资料382篇，图片资料420张，排除模糊失真的照片，收集新式婚礼有效照片368张。

在对于1859—1949年中图片资料的梳理统计中，以1911年妇女时报第二期中刊登上海青年刘吉生与史定贞的新式婚礼（图2（a）[12]），1927年蒋介石、宋美龄在上海宋宅行基督教式婚礼（图2（b）[13]）作为时间分化。因为1911年新娘婚服中出现传统中式服饰与西式头纱的搭配，1927年新娘婚服由传统上衣下裙形式转变为中式领连体式裙装搭配。因此，依据女性婚礼服饰形态的变化将研究时间分为三个阶段，分别是1859—1910年、1911—1926年与1927—1949年。收集的图片数量分别为1859—1910年12张，1911—1926年161张，1927—1949年195张。以吴文化区域为地区限定，涉及城市包括上海、苏州、杭州、无锡、常州、嘉兴、南京、淮安、昆山、扬州等地。

2.2数据的分析

针对图片资料的梳理与统计，如表1所示为吴文化地区女性婚服在不同时间段所呈现的服饰类型。总体而言，在新式婚礼中女性婚服服装总体出现了12种形式，女性首服总体出现了18种形式，女性服装配件总体出现了23种形式。

在1859—1911年，如图3[1415]所示的女性婚服为这一时期的主要婚服形式，服装以衫/袄与马面裙搭配的上衣下裙为主要搭配；首服主要为兜勒、珠花与鬓花，并且分布与应用相对平均；服饰配件形式以绣花鞋与云肩的选择为主流搭配形式。

在1912—1926年，女性婚服服装种类增加了4种新类别，即套裙（图4（a）[16]）、西式风格裙（图4（b）[17]）、婚纱（图4（c）[18]）和命妇礼服（图4（d）[19]），并且衫/袄与马面裙的搭配持续上升，分别达到90次与38次，为此阶段的主流搭配。与马面裙相比，相对简化的套裙逐渐出现；首服在维持兜勒与珠花的基础上，增加了8种发饰。头纱为主要使用类型，达到88次。其次以凤冠为主（花冠、珠冠与凤冠在形式上类似），常与头纱进行搭配，头饰装饰形状为高耸形态。先前流行的兜勒与珠花依然存在，但使用数量有所降低，同时鬓花不再使用；服装配件在原先配件基础上，增加了10种配件，其中手捧花搭配次数急剧上升，其次依次为皮鞋、佩花（胸前）与软缎鞋的使用，项链与耳环的搭配较第一阶段有所回升，配件的式样也逐渐增多、丰富。云肩与绣花鞋的使用降低，披风不再使用。

在1927—1949年，女性婚服服装种类增加了6种新类别。以婚纱与旗袍为主的连体式服装形式成为主流，婚纱出现次数58次，旗袍出现次数29次。首次出现以宋美龄婚服为代表的中式领与拖裾式连衣裙搭配（图5[20]），命妇礼服与马面裙不再使用，首服在原基础上增加了6种新发饰，同时鬓花重新出现。在这一阶段中，头纱依然为主流发饰，达到115次，蕾丝面料的运用增加。鬓花为绢花与头纱进行搭配，此阶段头饰装饰重心下移，装饰手法逐渐偏向西式。帽子与兜勒不再使用，配件增加了6种新形式，捧花、皮鞋、项链与耳环的搭配成为主流搭配。同时捧花也成为新式婚礼配件中的必需品，增加至94次。因皮鞋的種类形式逐渐丰富，使用次数也逐渐增多，软缎鞋数量降低。与婚服同色系的白色手套出现，领部装饰式样增多，如领间系花、领结、领扣、项链等搭配。长命锁、云肩、披风、手绢与扇子不再使用。

3结果与分析

基于上述对吴文化地区女性婚服流行类型情况的梳理，分别对吴文化地区新式婚礼中女性婚服风格、女性婚服发展阶段特征与女性婚服服饰特征作以下归纳。

3.1新式婚礼女性婚服风格

基于对吴文化地区所收集数据的梳理与统计，吴文化地区新式婚礼女性婚服风格以改良式为主，如表2所示。总体服装风格主要分为三类，分别为中式、西式与改良式。在改良式风格中体现出传统形制上的改良、西式结构与传统形制融合的改良。通过对吴文化地区婚服风格细分与统计可知，新式婚礼女性婚服形态呈现出相互并存相互融合的过程，如图6所示。在三种风格相互影响下，分化出中式与西式的组合（g42）、中式与改良式的组合（d103）、西式与改良式的组合（f85）及中式改良式与西式改良式的组合（e73）。在细分出的四种风格搭配中，以中式与改良式的组合计数居多。

3.2新式婚礼女性婚服发展阶段特征

1859—1949年，吴文化地区新式婚礼中女性婚服形式发展呈现由少多，简化繁复的过程，如表3所示。1859—1910年，女性婚服呈现单一性的特征，以传统中式婚服为主，主要体现在婚礼仪式的变化，在服饰也相对简化；1911—1926年，女性婚服呈现混合性特征，受西方文化的影响婚服逐渐在传统形制基础上进行改良，同时服饰搭配中也种类逐渐繁复；1927—1949年，女性婚服呈现多样性特征，传统婚服打破传统形制特征，形成西式与改良式并存现象。

3.3吳文化地区新式婚礼女性婚服特征

吴文化地区新式婚礼中女性婚服特征如表4所示，在1859—1949年，吴文化地区女性婚服分为中式婚服、西式婚服、中式婚服与西式配件的组合，服装由上衣下裙的形制转变为连体式。在中式婚服中，以斜襟/对襟用领为主，衣长由膝部缩短至胯部或腰部，上衣下摆处左右开衩，袖子逐渐合体，由长袖转变为中袖、短袖形式。裙装由马面裙转变为套裙形式，随后旗袍也逐渐成为女性新式婚服的时尚着装形式。在西式婚服方面，由婚纱至西式外套、西式连衣裙等式样的选择逐渐增多，女性婚礼服饰逐渐多样化。从图案选择来看，以淡色植物小型花卉纹样为主，逐渐由团纹图案向淡色满铺的小花柄图案、重色底绣大花柄图案、条纹与几何纹样的转变；从颜色选择来看，女性婚服以淡色为主，颜色组合中分为上轻下重、淡色组合与重色组合。服装颜色的等级观念逐渐淡化，涉及颜色由天青色、石青色、大红色逐渐转变为淡红、粉红色、玫瑰色白色、香槟色与银色等。

4结语

通过对吴文化地区新式婚礼中城镇女性婚服的统计与梳理可看出，在1859—1949年，与“西风东渐”大背景下的新式婚礼服饰风格相符，吴文化地区女性婚服也分为中式婚服、西式婚服、中式婚服与西式配件的组合形式。但因为地域、外来文化冲击程度的不同，使得吴文化地区女性婚服呈现出独有的服装特征与变化规律。吴文化地区女性婚服风格主要以改良式风格为主，并且每一发展阶段都形成代表性、制式化的服饰搭配，并逐渐形成制式化的婚服模版，服饰风格特点淡雅、细腻；服装廓形种类紧跟西式流行款式，对外来文化的接受度较高。婚服颜色倾向于淡色组合，传统色彩等级逐渐减弱，较偏向于淡红色。图案主要以细枝叶的植物花草图案为主，呈现出散点式、满铺式图案分布特征。女性婚服服饰形式由响应新式婚礼简化的号召，到逐渐繁复、繁琐，再至逐渐多样化的发展过程，呈现出单一性、混合性与多样性的服饰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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