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记忆视域下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开发模式与路径研究

2018-09-10 12:53邹燕琴
档案与建设 2018年7期
关键词:记忆特色数字

[摘要]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集中反映了地方的政治、经济、科技、文化、外事、民族、宗教等各个方面的情况,承载着深厚的地方文化底蕴,是传承社会记忆的重要载体之一。论文通过考察国内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的现状及西方具有代表性的特色数字档案资源案例,从数字档案资源的开发思维、开发主体、开发信息及开发方式4个方面系统剖析社会记忆视域下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开发模式的转变,从多主体合作构建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库、商业化开发实现地方特色数字档案的经济与社会双重效益和数字人文技术促进地方数字档案资源公共服务3个维度探究社会记忆视域下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的开发路径,为构建完整的社会记忆提供借鉴。

[关键词]社会记忆地方特色档案数字档案资源档案资源开发

[分类号]G270

The Development Mode and Path of Local Characteristic Digital Archives Resourc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ocial Memory

Zou Yanqin

(School of History and Culture of Shandong University,Jinan,Shandong, 250100)

Abstract: The local characteristic digital archives resources reflect the local politics, economy, science and technology, culture, foreign affairs, ethnicity, religion, etc., and carry the profound local cultural heritage. It is one of the important carriers to bear and inherite social memory. This paper examines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domestic digital archives resources with local characteristics and the case of representative digital archives resources in the West. It systematically analyzes the transformation of the development mode of local characteristic digital archives resources in the perspectives of social memory from four perspectives: the development idea, the main developer, the development information and the development methods of digital archives resources.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development path of local digital archives resourc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ocial memory from three dimensions: multi-agent cooperation to build a database of local digital archives, commercial development to achieve local digital archives economic and social double benefits and digital humanities technology promote local digital archives resources public services. And it provides reference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a complete collective memory and social memory.

Keywords: Social Memory; Local Characteristic Archives; Digital Archives Resources; Develop? ment of Archives Resources

1引言

1925年法國学者莫里斯·哈布瓦赫提出的集体记忆是社会记忆理论的开端[1],至20世纪90年代,随着世界记忆工程的广泛铺开,档案学界关于档案记忆的研究渐趋活跃,并逐渐形成档案记忆观。从1994年在英国伦敦召开的“记忆:档案的问题”会议至今,据不完全统计,国外大型相关会议已有9次之多[2],社会记忆的研究呈现逐渐深入的趋势。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是承载和传承地方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的具有地方特色的重要数字载体,开发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不仅对于构建完整的具有中国特色的集体记忆及社会记忆有重要作用,而且对保护、弘扬和传承中华传统优秀文化资源也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但目前档案学界的研究主要是对地方特色档案的定义[3]、地方特色档案建设[4]、地方特色档案宣传[5]及信息资源开发利用[6]等方面的研究,对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的研究不足,社会记忆视域下的地方特色数字档案研究则更为缺乏。因此,本文通过收集与梳理国内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的信息及西方部分“社会记忆项目”特色数字档案资源的案例,探讨在社会记忆视域下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的开发模式的转变,总结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的开发路径,以期对构建完整的社会记忆提供有益的参考。

2社会记忆视域下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开发模式的转变

地方特色数字档案是特定地区的机构、组织和个人在社会活动中直接形成的具有地方特色和保存价值的文字、图像、声音和视频等各种形式的数字化的历史记录,是地方记忆及社会记忆的重要载体。在数字转型的背景下,传统档案资源开发模式面临着许多问题,转变地方特色档案资源的开发模式才能更好地解决档案服务的适应性和长效性等问题。

2.1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开发思路多维化

万恩德提出的档案信息资源开发观念在后现代思潮下已被注入了新的内涵,应从开发客体、开发过程及开发主体三个方面解构档案信息资源开发模式的核心理念为多元化理念、协作共享理念和需求驱动理念[7]。地方特色档案资源开发思维创新的转变也体现在开发主体、开发信息及开发过程三个方面。开发主体多元化是指由单一地方档案部门开发转变为地方档案部门主导、社会组织协作开发和个人参与式开发的开发模式;开发信息多样化是数字转型时期构建完整的地方记忆的要求,主要指由传统的纸质地方特色档案资源开发转变为纸质地方档案资源与文字、图片等电子形式的地方数字档案资源共同开发的模式;开发过程社会化是以档案部门的开发平台为基础,通过综合运用多种现代信息技术,由档案部门和社会主体协作开发多样化的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以满足不同用户对地方数字档案资源的个性化和多样化需求,更好地保存个人记忆及社会记忆。

2.2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开发主体多元化

传统的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的开发主要是以政府价值为导向的单一开发形式,这种开发模式必然会导致一些边缘群体记忆的遗忘和丢失,破坏社会记忆的完整性。因此,这种传统单一导向的模式应转变为多元主体共建的现代模式。目前,越来越多的档案部门以保护和传承社会记忆、城市记忆和乡村记忆为目的,主动参与社会记忆构建,开展“城市记忆工程”“乡村记忆工程”(参见表1)。同时,其他文化部门、社会组织及个人也都应作为开发保护地方特色档案资源的主体,进行“档案自治”,即“个人及社群身份认同、记忆及问责性目的,参与社会记忆,拥有他们自己的声音,成为参与文件管理及归档的能动主体的能力”[8]。例如安宁城市记忆项目就是由云南芳柔档案管理有限公司引入,与中国人民大学信息资源学院和云南大学历史与档案学院共同进行深入合作的项目[9]。

2.3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开发信息多样化

按照地方特色档案的内容,地方特色档案信息资源可以分为以下几个主题:文物古迹、地方名人、风景名胜、名优特产、民俗文化、民间工艺、民间音乐和舞蹈、红色纪念等。但不同于传统的地方特色档案资源,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是馆藏档案数字化及原生数字档案的集合,其信息形式包括文字、图片、音频、视频等。在信息时代,想完整地保存地方特色历史及集体记忆,就需要全面地收集与保存各类地方特色档案信息资源。以云南省泸西县档案局为例,档案局立足于地方特色,积极收集“反映该县特色支柱产业发展、少数民族历史文化、传统风俗、非物质文化遗产、县域产业培育、特色文化产业等具有历史文化特征的特色档案”[17],截至2018年4月,共征集到个人系列特色档案123盒1064件、书法作品32件、摄影作品200余张、文学出版物13本、少数民族服饰3套、民族民俗影像资料2798张[18],为构建完整的泸西县地方特色记忆奠定了基础。但由于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的井喷式增长,数字档案资源的收集编研工作仍将耗费工作人员的大量时间和精力。

2.4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开发方式创新

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开发方式的创新并不是对传统开发方式的抛弃或者完全革新,而是对传统地方特色档案资源开发方式的延伸与优化。万恩德认为平台化开发、商业化开发和个性化开发是档案信息资源开发主体对互联网、微观社会学、微观经济学和大数据等社会新现象的积极回应[19]。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开发方式创新包括平台化开发、商业化开发和个性化开发。就平台化开发而言,随着信息技术和科技的迅速发展,各地相继建设了档案网站、微博、微信公众号等开放共享平台,例如山东省文物局和山东省委宣传部牵头创建的“‘乡村记忆工程大型网络互动活动”网站。但因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较为分散,目前没有形成统一的共享平台。就商业化开发而言,这是社会“双核心互动理论”的具体体现,也是档案信息资源开发由国家范式向国家-社会双核心范式转型的重要表现[20]。档案信息资源开发一直以来都存在动力不足的问题,但多部门合作的商业化开发方式能够创造更大的经济效益,最大限度地激发开发主体的热情。就个性化开发而言,其是以不同用户的特定需求为目标,向用户提供精准地方特色数字档案信息服务的档案信息资源开发方式。其落实关键就在于实现档案部门多元化的数字档案信息资源与个体多样化的数字档案信息需求的匹配。国外即有相关的案例,2010年iArchives团队开发的Footnote被Ancestry收购后更名为Fold3,其主营业务是向社会提供个人兵役档案及军事档案的保存与查询服务,维护拥有共同战斗经历的社群记忆[21]。这能有效地保护社会记忆、进行军事特色数字档案资源建设,迅速向社会及个人提供数字档案资源服务。

3社会记忆视域下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的开发路径

如前文所述,目前的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开发模式存在着开发共享平台资源分散,开发主体动力不足,开发经济效益不高,数字档案编研困难等问题,为解决以上问题,本文立足于以下三个维度,试图探寻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的开发路径。

3.1多主体合作构建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库

目前,虽然很多地方已经建立了地方记忆网站、微信公众号,但是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仍然较为分散没有形成统一的共享平台,面对需求多样化的地方特色数字档案的用戶,这些网站和微信公众号无法完全满足用户的档案利用需求。因而,地方档案部门要深化各地方记忆平台之间的共建共享机制,通过向民间个人征集档案,与博物馆、图书馆等文化部门合作整合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构建交互共享的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库。冯惠玲早在2012年就提出“中国记忆”数字资源建设构想[22],而英国在建设数字档案资源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英国国家档案馆凭借“国家档案馆全球搜索”“国家档案馆的数字化项目”“国家档案馆的学习网站”三个数字资源项目,获得了2006年国家电子政府奖的最终提名,并因此成为英国最受欢迎的五大政府网站之一[23]。英国公共档案馆的数字文件服务也深受公众喜爱,截止到2017年12月已有1.9亿多份文件被提供给公众[24]。此外,英国A2A(Access to Archives)数据库就是由英国国家档案馆、大英图书馆和两个基金组织联合开发完成[25]。但在我国,地方特色的数字档案资源库不多,目前做得比较好的有云南省特有少数民族历史档案数据库,云南省档案局(馆)自2010年开展民族口述历史档案抢救保护试点以来,耗费六年完成了13个[26]云南特有少数民族历史档案数据库的建设,数据库包括大量原始文字资料和图书,以及各种民族服饰、乐器等。

3.2商业化开发实现档案经济与社会双重效益

动力不足一直是制约档案信息资源开发的瓶颈,而以效益最大化为目标的商业化开发方式能够最大限度地激发多元开发主体的开发热情。商业化开发的主体可以是出版机构、影视部门、文化创意公司或者旅行社等等。档案部门所保存的真实完整的原始记录信息和独具地方特色的档案信息在文化创意产业的内容提供、质量保证和水平提升等方面都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在影视与出版业中,地方特色档案因其权威性和地方特色逐渐在不同行业发挥其文化价值与经济价值,利用地方特色档案所形成的电视节目、电影、纪录片、图书等一系列优秀文化产品产生了较好的社会反响及经济效益。比如北京卫视的《档案》、中央电视台的《国宝档案》等电视节目及相关图书[27]。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商业化开发利用一方面能够提高地方特色档案资源的利用率,有效传播地方特色传统优秀文化,达到一定的社会效益;另一方面能够充分发挥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的经济价值,推动档案、影视与出版等产业的有效整合,进一步实现档案、影视与出版等产业互动共享的产业价值。总而言之,商业化开发地方特色档案资源能够实现地方数字档案资源的经济和社会双重效益。

3.3数字人文技术促进数字档案资源公共服务

虽然青岛、武汉、上海等地都陆续展开“城市记忆工程”以保护和传承城市记忆,同时“乡村记忆工程”也在部分省份开展得如火如荼,但是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的开发还面临着日益井喷的数字档案资源与缓慢的档案文献编研之间的矛盾,以及档案利用率较低等问题,但“数字人文”(Digital Humanities)这一新兴学科为解决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的困境提供了新的研究思路。霍艳芳指出数字人文的实质就是将数字技术应用于人文研究,能够从技术维度优化资源整合与开发路径,实现“技术”与“人文”二者的动态平衡[28]。笔者认为,数字人文中的数据挖掘、地理信息系统(GIS)技术、关联文本等多项技术能够切实提高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的开发效率与质量,促进地方档案公共服务水平。如数据挖掘在档案资源上的应用,能够极大减少编研档案成果的时间和精力;运用虚拟现实(VR)技术和地理信息系统(GIS)技术能够使用户身临其境地感受城市记忆,增强用户对城市文化、经济、政治等方面的认同感;使用文献计量软件,能够将迅速将海量的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进行梳理,以图表的形式分析出数据之间隐含的规律与丰富的档案内涵,提高科研人员的文献数据处理效率与创新能力。以英国泰恩-威尔郡档案馆开发的“隐秘的纽卡索”(APP)为例[29],该APP运用GIS技术,当用户打开APP走在城市街道上时,就会呈现出该街区的老照片,为用户讲述一段历史故事或者片段,以普及历史知识并引起用户的好奇心。

特里·库克曾在讲演中指出,“档案工作者是建构社会和历史记忆的积极因素。在此过程中,他们不仅有义务保护和记录过去,还有责任把未来的需要和期望铭记于心”[30]。面对数字转型时期地方特色档案资源开发模式的转变,档案工作者应积极转变开发思维和开发方式,与其他文化部门、社会组织和个人多元开发不同类型的丰富的地方特色档案资源,通过商业化开发和数字人文技术的推动,共同构建完整的地方特色数字档案资源库,保护和传承中华民族优秀的集体记忆。

*本文系山东大学人文社科青年团队项目“面向‘数字记忆的数字档案资源建设模式与路径选择”(项目批准号:IFYT15007)的研究成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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