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新常态下城市化、FDI与经济增长互动性探讨——以安徽为例

柳晓明，汪卢俊

(1 淮北师范大学 经济学院，安徽 淮北 235000；2 南京财经大学 财税学院，江苏 南京 210023)

0 引言与文献回顾

亚当·斯密认为，经济增长的动力主要来源于劳动分工、资本积累、技术发展等因素[1].因此，一国或地区经济增长速度放缓，主要原因可能就在于经济体的资本、劳动、制度等要素的生产能力下降，或创新供给不足(魏伟，2017)[2].受限FDI与城市化均属于资源在空间和产业维度的配置过程，经济增长往往伴随着城市化进程和FDI的增长，城市化、FDI与经济增长三者之间究竟存在怎样的互相关系？一般认为，城市化进程是影响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也是新时期我国经济增长最强大、最持久的内生动力.H.钱纳里等[3]定量分析后得出结论，当一个国家或地区人均收入达到一定水平时，产业结构必须与城市化进程与特定的城市化率相匹配.城市化水平和经济增长之间是一种双向互动的内生关系，尽管关于“大城市优先还是小城镇优先”的城市化道路选择存在争论(蔡继明等，2017)[4]，健康、高效的生态城市建设既促进城市的可持续发展，也能实现经济持续增长(侯峰，2015)[5].而城市化集聚对经济增长的正向作用具有一定的门槛，临界值则是人均收入水平约10000美元(Brülhart & Sbergami，2008)[6].Borensztein 等(1998)[7]的研究表明，吸纳FDI成为不少发展中国家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针对中国的发展实践，赵果庆(2006)[8]通过构建国民生产总值与外商直接投资关系的动力系统模型，结果表明这两者之间是相互促进的.费宇、王江(2013)[9]研究表明FDI 是我国各地区经济增长的充分非必要条件，随洪光等(2017)[10]的研究则显示FDI 对中国经济增长的质量存在一定的负面影响，在华外商直接投资中可能存在着较大比例的非耐心投资.沈国云(2017)[11]认为外商直接投资对经济增长质量的影响具有非线性化特征，且具有显著的区域异质性.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指出，发展是解决我国一切问题的基础和关键.在经济发展的实践中，必须将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理念融入经济增长、城市化进程与提升外商投资的质量与层次之中.在此过程中，如何实现城市化与吸收外商直接投资协调发展，为经济可持续发展提供新动力，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若分开研究城市化与经济增长，或者外商直接投资与经济增长之间的相关性，则难以真实反映城市化及外商直接投资这两者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在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的新形势下，仍然需要通过扩大对外开放进一步融入经济全球化进程.因此，需考虑城市化与FDI对我国经济增长的作用大小及差异性，分析三者之间存在何种动态关系，寻求城市化水平提升与FDI持续增长的有效对策，为我国新常态下经济增长提供新动力.

作为承东接西的重要省份，安徽省近年来经济增长态势良好，城市化处于加速进程，吸引外商直接投资规模不断增加，是我国欠发达地区跨越式发展的一个缩影，具有一定的典型性.因此，本文以安徽为例，将城市化与FDI纳入同一分析框架之中，在分析城市化、外商直接投资对经济增长作用机制的基础上，就三者之间的互动机制与均衡关系进行分析与检验.

1 变量选择与基本检验

改革开放以来，安徽经济增速不断加快，经济总量先后跨过1万亿、2万亿两个台阶，全省GDP从1978年的113.96亿元增长到2016年的24117.9亿元，38年增长了211倍.进入21世纪以来，安徽城市化发展已处于加速阶段，城市化水平从1978年的12.6%上升至2016年的50.5%.利用外商直接投资数额不断上升，2016年新批外商投资项目267个，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147.7亿美元，增长8.4%.

1.1 变量选取与数据处理

城市化水平(Ut)：根据现有文献，人口聚集度作为城市化水平的衡量指标为众多学者所普遍认可，故本文采用城镇人口在总人口中的比例这一指标来衡量一个国家和地区的城市化水平.

经济增长(Yt)：由于城市化水平已经涉及人口总量，而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包含人口指标，故本文选取GDP作为经济增长的指标.

FDI(Ft)：选取每年实际利用外资额来衡量FDI的指标变量，并根据相应年份的平均汇率(来自世界银行)将美元值转化为人民币值.

鉴于FDI数据的可取性，本文研究选取1985—2015年的数据，原始数据来自 《安徽统计年鉴》各年份.由于上述指标可能存在异方差，因此对三个指标的原始数据进行对数化处理，得到LnYt、LnUt和LnFt.

1.2 平稳性检验与模型设定

由于经济变量大都呈现非平稳性特征，为防止出现伪回归现象，在进行协整分析之前，对各个变量进行平稳性检验.由ADF 单位根检验方法，所有变量的水平序列都是非平稳的，LnYt、LnUt和LnFt这3个变量在5%显著性水平下均不能拒绝存在单位根的假设，因此均为非平稳数列.对这三个指标进行一阶差分之后，ADF值均能通过5%显著性水平下的临界值，表明此时为呈现平稳性特征(如表1)，即LnYt、LnUt和LnFt都是I(1)序列，可以进行协整分析.

表1 变量的平稳性检验结果

1.3 协整检验

由于这里有三个变量指标，因此考虑采用Johansen提出的基于向量自回归模型的多变量系统极大似然估计法对变量进行协整检验，根据Schwartz 准则和Akaike信息准则来选k值.分析结果见表2，表明3个变量之间存在长期均衡关系，有1个协整方程.

表2 Johansen协整检验结果

2 模型的建立与分析

2.1 VAR模型

在构建城市化、FDI及经济增长三个之间的VAR模型之前，首先需要确定模型的滞后阶数.根据AIC信息准则和SB信息准则确定，选择的阶数应使得AIC和SB值越小越好，经过试验选取滞后阶数为2.VAR模型的矩阵形式如下：

对该模型的残差进行检验，结果通过检验.三个方程调整的拟合优度分别为0.96817、0.998302、0.993728，拟合效果较为显著.可以看出，对于GDP而言，除GDP滞后2期系数为负外，Yt，Ft与Ut的滞后期的系数均为正，表明城市化水平、FDI对经济增长的短期影响都是正向.比较滞后1期和滞后2期的系数矩阵可以发现，时间距离越短，城市化的影响力越弱，FDI的影响力则更大，意味着城市化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充分发挥.

2.2 因果关系检验

考虑与经济增长之间可能存在的因果关系，用Granger因果性检验方法来进行检验，分析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变量之间Granger因果检验分析结果

从表3可以看出，三者之间存在一种单向的因果关系.外商直接投资是经济增长的granger原因，但经济增长不是外商直接投资的granger原因；城市化不是经济增长的granger原因，但经济增长是城市化的granger原因；城市化不是对外直接投资的原因，但对外直接投资是城市化水平的原因.

2.3 脉冲响应分析

通过对变量脉冲响应进行分析和比较，可以比较出不同变量受到冲击效果的强弱，从而判断出变量之间的相互关系.本文通过脉冲响应分析，来比较城市化水平、FDI各自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大小及方向.

图 1为城市化水平、FDI对经济增长的响应曲线图.图中，横轴表示冲击作用的滞后期，纵轴表示经济增长，实线为脉冲响应曲线，代表经济增长对各个变量冲击后的反应，虚线表示正负两倍区间的标准差偏离带.

(a) FDI对经济增长的冲击 (b)城市化对经济增长的冲击

对比(a)与(b)，可以发现城市化和FDI在对经济增长冲击力度以及响应时间轨迹上有较为明显的差异.给定城市化一个正冲击后，对经济增长从第3期开始，经济增长的效应不断明显，到了第8期后逐渐趋于收敛状态，表明两者之间的关系趋于平衡.这表明，城市化发展对经济增长始终是一种强有力的正向冲击.

同样，给定FDI一个正冲击之后，从第1期开始，经济增长速度迅速上升，而且经济增长一直处于加速状态，在4期达到最高点后开始回落，到第8期之后趋于平缓，出现收敛态势，表明FDI在一个较长阶段依然是经济增长的助推器，在经济全球化和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加快推进的态势下，FDI仍然是未来较长时间内推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

3 结论及建议

实证结果显示，城市化、FDI与经济增长之间均呈现正向关系，但影响力大小有所差异.从长期来看，就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程度而言，城市化大于FDI，表明欠发达地区由于资金要素的相对短缺，短期内FDI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力更大一些，但长期来看，经济增长更需要城市化进程的支撑.从因果关系来看，FDI是经济增长的granger原因，而经济增长是城市化水平granger原因.从脉冲响应函数走势来看，城市化、FDI均对经济增长起了一个正向的冲击.说明当前推进城市化进程、继续加大对外招商引资力度，提升外商投资水平未来一段时间仍然是促进经济增长的重要举措.

3.1 将城市化水平提升与区域经济增长动力培育有机结合

在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变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这一新形势下，推进城市化进程必须要坚持以新发展理念为引领，在加快新型城市化与工业化、信息化的互动发展的进程中，为经济增长提供新动力.对安徽而言，可以结合皖江城市带承接产业转移示范区、合芜蚌自主创新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等战略的实施，抓住“一带一路”和长江经济带战略深入实施这一重大机遇，实现城市化进程更高质量、更有效率的发展.在实现产业集聚的基础上，进一步优化城市的区域与规模分布，打造与区域经济发展和产业布局紧密衔接的城市格局，以城市群为主体形态进一步增强城市承载能力，在一个较长时间内将新型城镇化建设作为经济增长的引擎与动力.

3.2 实现吸引外商投资与新型城镇化建设进程的良性互动

在全球新技术革命和产业变革加速推进的背景下，进一步提升经济外向度的层次与水平，推动外商直接投资进入重点发展领域，特别是承接和发展低碳产业，发展循环经济[12]，充分发挥FDI的技术外溢效应，引导外资进入环保、信息、新型材料等国家重点支持的领域，将其与城市产业结构升级、新型城市化建设进程有机结合，在现阶段重点发展技术密集型、资本密集型产业.在此基础上，合理引导外商直接投资的区域分布，促进大中小城市的协调发展，特别是欠发达地区城市化水平的提升，增强外资企业的溢出效应及与内资企业的产业关联度，实现吸引外商直接投资与新型城镇化建设的良性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