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刚
[摘要]本文探讨了货币政策对不同经济模式的影响。结合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运用主成分分析遴选出分别代表两类经济主体的指标。运用2014年2月至2017年2月的月度数据,在序列平稳化的基础上建立VAR模型,探究各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得出脉冲响应函数。结果表明;广义货币供给量与CPI之间关系显著,银行同业拆借利率与上证综指关系显著,货币政策对虚拟经济的方差贡献更大。
[关键词]货币政策;实体与虚拟经济;斜交旋转矩阵;VAR模型;脉冲响应函数
[中图分类号]F822.0;F124.8;
新世纪所产生的虚拟资本经济模式,正在快速追赶甚至超越实体经济的规模,成为新兴的财富增长之源。货币政策对经济实体的传导效应较弱,而对虚拟经济的影响效应还有待分析。那么货币政策对实体经济是否有政府所预期的影响效应呢?对于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两个模式,货币政策的冲击又有怎样的差别呢?本文将通过系统的分析来探究。
一、文献综述
在货币政策对实体及虚拟经济影响的研究上,国内外研究者各有见解。苏治等认为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背离已成为全球经济体系的“典型化”特征,中国经济面临“脱实向虚”问题[1]。周莹莹等认为需规范虚拟经济的发展,以发挥对实体经济投资扩张的有利影响[2]。OleRoste提出,尽管货币政策能够通过利率来影响总需求,但对宏观经济的影响不明显[3]。Annette Meinusch等通过VAR模型分析得出量化宽松政策导致了利率的下降和股票价格的上升,并使得实体经济活力上升[4]。武学强等运用模型实证分析了货币供给剪刀差、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之间的动态关系[5]。李冬星等通过SVAR模型分析得出:实体经济更多的受到货币供应量的非线性影响,而虚拟经济则更多的受到实际利率的线性影响[6]。
综上所述,前人的研究涉及方方面面,但主要存在两个问题,一是忽视了在货币政策的影响下,虚拟经济对实体经济的内在冲击;二是缺乏系统的方式来挑选反映不同经济模式的代表指标。
本文将采取近期数据结合相应方法进行实证研究,以尝试使该理论的研究体系更加完善。
二、基于主成分分析的指标挑选
本文从SNA体系的各个环节挑选下列指标:以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的增长率代表生产领域;以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代表分配领域;以CPI代表消费领域;以固定资产完成额增长率代表非金融投资领域;以股票成交额和市价总值代表金融投资领域,上证综合A股收盘指数与深圳综合A股收盘指数为附加指标;以进口和出口额代表对外贸易领域。
相关系数矩阵以及KMO和Bartlett检验显示适合进行主成分分析,其解释的总方差表如下。前三个成份方差累计数達到91. 576%,能很好的解释总体。
主成份F1由上证A股、深圳A股综合收盘指数、股票总市值、股票成交额构成,命名为“金融交易”因子;主成份F2由进出口和工业增加值构成,命名为“生产及外贸交易”因子;主成份F3由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固定资产完成额增长率构成,命名为“非金融及经常交易”因子。成份二和三同属于实体经济因子,成份一属于虚拟经济因子。
将每个指标在各个成份里的系数绝对值作为分值,每个主成份的方差贡献率作为权重,相乘得到综合载荷。消费者价格指数排第五,在实体经济因子体系中排第一;上证A股综合收盘指数排第一,在虚拟经济因子体系中排第一。
三、基于向量自回归模型的实证分析
本文挑选M0(流通中的货币)、M1(狭义货币供给量)、M2(广义货币供给量)、银行间同业拆借利率LIBOR、美元兑人民币平均汇率DRER代表货币政策指标,作为解释变量;用消费者价格指数CPI作为实体经济的代表变量,用上证A股综合收盘指数SSE作为虚拟经济的代表变量,作为被解释变量。
为消除异方差和量纲的影响,在利用CPI对各变量进行平减的基础上将各变量对数化。观察每一个变量的趋势,对有明显有季节性特征的数据进行12步差分,以消除季节性因素。
(一)平稳性检验及期数确定——基于差分平稳化与最优滞后期准则
在建立VAR模型之前,应保证各变量构成的时间序列是平稳的,下面进行PP临界值检验(如表3)。
上表显示除CPI之外,其余的所有变量的原序列均不平稳,考虑进行差分平稳化。通过PP临界值检验发现所有代理变量的原序列均不平稳,但一阶差分之后都在1%的水平上拒绝了原假设,说明差分之后的序列是一阶单整序列,可进行协整检验。观察LR并通过AIC和sc最小准则发现,应建立VAR(2)模型。
(二)协整方程的建立——基于单位根及Johansen检验
单位圆检验显示VAR (2)模型稳定,可进行脉冲响应函数分析,采取Johansen检验的方式,检验结果如下表5,协整向量用CV表示。
根据表可知,在5%的显著水平上,各变量间存在长期协整关系,分别以LCPI、LSSE为被解释变量建立的VAR (2)模型,并得出以下结论。
上证综合A股收盘指数增长1%使CPI增长0.029%;狭义的货币供给增长给CPI带来负向的变化,企事业的活期存款增加会抑制CPI的增长,另一方面也有利于缓解通货膨胀;广义的货币供给增长1%,会促使CPI增长0.096%,企业的定期存款的数额小于活期存款和贷款的资金,而居民的储蓄存款大,说明居民储蓄存款的增加会降低利率,刺激经济需求,货币供给增加刺激CPI上涨。
除M1外,其它变量增加引起上证A股综合指数的负向变化。CPI的冲击反映了实体经济对虚拟经济的冲击;银行拆解利率每上升1%引起上证A股综合指数下降1.37%,说明利率的提高导致拆借成本提高,投资缺乏流通性,股票的市价总值下降;M2增长l%会使上证综合A股收盘指数下降2.098%,超过M2增长幅度的一倍;人民币汇率的上升导致该指数下降,说明外汇交易的货币政策会对股市产生影响;M1与该指数存在微弱的正相关关系,说明狭义货币供给的增加会促进虚拟经济领域的投资需求。
(三)变量因果探析——基于Granger因果检验
为进一步探究变量间的关系,明确原因和结果,对模型中的各变量进行Granger因果检验,表6仅显示拒绝原假设的结论,其余均在滞后五阶时接受,表中Granger皆用G代替。
上证A股综合收盘指数会显著的影响CPI,M0与CPI、Ml与CPI都存在双向的Granger因果关系,M2单向影响着CPI,CPI是美元兑人民币汇率的Granger原因。上证A股综合收盘指数是M1、M2的Granger原因,银行同业拆借利率与上证A股综合收盘指数存在着双向Granger因果关系,lO%的显著水平上,上证A股综合收盘指数也是人民币外汇汇率的Granger原因。
实体经济代表指标CPI会受到虚拟经济代表指标SSE的影响,说明虚拟经济对实体经济的冲击较大,虚拟经济的波动会波及实体经济。货币供应量对实体经济的影响大,广义货币供给量的影响最大,同时CPI也会影响下期的Mo、M1;虚拟经济的发展会影响下一期货币的供应量,且银行同业拆借利率和股指之间的关系密切;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影响着下一期汇率政策的实施。
(四)影响效应具体分析——基于脉冲响应函数与方差分解
1.以实体经济为响应变量
(1) CPI对自身的响应
利用近36月数据进行函数拟合与以往的研究有所差异。当给CPI一个正的冲击时,前四期正冲击效应明显,第五期至第十期一直负增长,3年内CPI对自身的冲击不稳定,呈现出一上一下的波动特征(如图1)。
(2) CPI对M2的响应
给M2一个正的冲击,CPI第二期到第三期开始负增长,第三期末开始由负转正,与第四期中叶冲击达到最大,第二个响应高峰期在第六期,第七期及之后渐趋平稳(如图2)。
2.以虚拟经济为响应变量
(1) SSE对自身的响应
图3显示,对于SSE的正冲击,其本身在前八期呈现出正增长的态势,但速度相对于CPI对自身的冲击来说要缓慢的多,第九期开始由正转负。
(2) SSE对IBOR的响应
图4显示,在银行同业拆借利率的正冲击下,上证指数在短期内表现为增长的态势,说明银行拆解利率的提高会短期内刺激资本回流至股票市场,但长期来看正值变小渐趋平稳,理论上长期来看股票市场利空,很可能变为负数。
3.方差分解
(1) CPI方差分解
如图5左,到第十期CPI对自身冲击的影响以平缓的速度下降,在第十六期时自身和SSE的冲击持平。
十六期后,SSE逐渐超過CPI对自己的贡献,成为影响CPI的主要因素。M1、M2对CPI的方差贡献在七期之后稳定在10%左右。更长时期的贡献率显示,CPI自身的冲击被M1、M2超越,SSE贡献率更是达到45%以上,说明虚拟经济对实体经济的贡献长期高于货币政策本身的贡献程度。
(2) SSE方差分解
如图5右,对SSE影响的所有变量到第十期基本平稳,以后各期上证综合A股收盘指数对自身贡献稳定在41%,CPI对其贡献稳定在22%,银行同业拆借利率稳定在18%,货币政策五项指标总贡献达37%且长期稳定,高于货币政策对实体经济31%的贡献率。
四、基于实证分析的相关结论
结论一:虚拟经济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不容小觑,同时对实体经济的挤出效应也不可忽视。主成分分析的过程显示,对经济体贡献最大的成份一是由虚拟经济指标解释的,说明虚拟经济在近36个月内对经济体的冲击越来越大,逐渐超越实体经济的地位,同时也给生产消费等环节造成逆行压力。应加大实体经济资金投入,平衡实体与虚拟经济资源分配。
结论二:实体经济更多的受货币供应量影响,虚拟经济更多的受利率影响,在反向影响下一期货币政策的层面,虚拟经济作用更明显。脉冲响应函数显示,CPI受自身、SSE和M1、M2冲击波动较大,而SSE受银行同业拆借率冲击大,说明货币供应量对实体经济有一定作用,而虚拟经济受利率影响大,对货币供应量有反向影响的作用。应长期践行稳健货币政策,挖掘实体经济内在潜力。
结论三:虚拟经济受货币政策影响更稳定,虚拟经济超越货币政策成为影响实体经济的主要因素。方差分解显示,CPI受自身影响逐渐削弱,而股指的影响甚至超越货币政策成为关键因素;SSE受银行同业拆借利率影响很大并长期稳定。从稳定性来看,CPI一大部分由SSE贡献;从贡献率来看,货币政策对SSE贡献高于对CPI的贡献。应改善货币政策内部结构,健全冲击实体经济传导机制。
主要参考文献:
[1]苏治,方彤,尹力博,中国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的关联性——基于规模和周期视角的实证研究[J].中国社会科学,2017 (8):8 7-109.
[2]周莹莹,刘传哲,我国虚拟经济发展对实体经济投资扩张效应影响研究[J].山西财经大学学报,2014 (3):21-32.
[3] Ole Roste. Monetary Policy and MacroeconomicStabilization [J].Taylor&Francis;, 2017.
[4] Annette Meinusch, Peter Tillmann. The macroeconomicimpact of unconventional monetary policy shocks [J].Journal of Macroeconomics, 2016: 58-67.
[5]武学强,谷瀛,张杰.货币供给剪刀差对虚拟经济和实体经济影响实证研究[J].牡丹江师范学院学报,2016 (2):38-42.
[6]李翔,李冬星,张丽,货币政策对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的非线性影响——中国市场实证研究[J],投资研究,2015 (5):33-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