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 鑫,杨阿莉
(西北师范大学 旅游学院 ,兰州 7430070)
伴随“美丽中国”建设战略的持续推进,当前旅游产业异军突起,成为我国经济发展最有潜力的经济体量。截至2016年,我国旅游产业对GDP综合贡献已达10%,有28个省市已将旅游业定位为战略性支柱产业。近年来,随着区域旅游开发热度的逐渐升温及各级政府的大力扶持,很多旅游目的地凭借其丰富优质的旅游资源和便利的区位优势大力开发旅游产品和项目建设,吸引了众多游客前来游览,给当地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但同时出现的不合理开发和过度利用,引发了一系列环境问题,对旅游地生态安全构成威胁。“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衰则文明衰。”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要把生态文明建设纳入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本方略,并将防范和化解重大生态风险视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攻坚战。联合国可持续发展大会秘书长沙祖康在“2014生态文明企业家年会”上表示:“对生态风险要快抓、狠抓、稳抓,需要一抓到底”。协调好生态环境保护与旅游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是生态旅游业的核心目标。因此,深入研究旅游开发可能带来的生态风险并做好预警防范,维护旅游地生态系统功能以及实现旅游目的地的可持续发展,已成为当前旅游学界和业界的重要主题和热点。然而,由于对该领域的研究还处于起步阶段,相关研究成果较为零散,尚未有文献对其进行系统梳理和总结。为了全面了解国内外有关旅游开发生态风险研究的成果与动态,本研究对该领域国内外相关文献进行综述,在此基础上展开相应评析,并分析了未来研究方向,以便为我国旅游开发与管理中有效防范生态风险提供借鉴和参考。
2.1 国外生态风险评价研究综述
19 世纪工业革命之后,世界各国经济的迅速发展引发了一系列生态环境问题,严重影响了人类的生活质量与社会经济的持续发展。于是为了保护资源和改善人类的生存环境,有关生态风险评价(Ecological risk assessment)的研究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关于生态风险及其评价的定义,由于不同的学者及机构关注的领域不同,他们分别从不同视角对其进行界定。生态风险涵义除了具备“风险”的一般意义外,还具有破坏性、内在价值性、客观性以及不确定性等特征[1]。Grodzinskiet al.1990将其定义为一个种群、生态系统或整个景观的正常功能受外界因素或压力因子的胁迫,从而在目前和将来减小该系统内部某些要素或其本身的健康、生产力、遗传结构、经济价值和美学价值的可能性[2]。Barnthouse1986指出生态风险主要是针对除了人类以外的所有生物体、群落和生态系统造成的风险[3]。阳文锐(2007)认为生态风险是生态系统及其组分在自然或人类活动的干扰下所承受的风险,指一定区域内具有不确定性的事故或灾害对生态系统的结构和功能可能产生的不利影响[4]。生态风险评价的根本目的在于分析判断因自然灾害或人为活动而引起的生态系统发生不利改变的可能性,从而为生态风险管理提供决策依据。关于生态风险含义,大多数作者基本都直接引用Grodzinskiet al.对其下的定义。关于生态风险评价的界定相对来说比较丰富,例如国外学者Barnthouse1986认为生态风险评价是确定人类活动(或自然灾害)引起的负面效应的大小和概率的过程[3];美国环境保护署1998年将其界定为评估一种或多种压力形成或可能形成的不利生态效应的可能性的过程,即通过收集、组织、分析和提供科学信息以帮助环境管理者进行决策制定的过程[5]。澳大利亚以及中国等一些国家,在美国研究基础上,分别对其进行了界定,但美国环境保护署对其下的定义被广泛应用。
20世纪70年代,一些工业化国家以工程上意外事故等为风险源、以减小环境危害为风险管理目标进行了生态环境风险评价。当时大多数风险评估的目的是评估单一风险来源对某一地区生态系统的强制性影响。以生态毒理学方法为基础,以环境中的化学污染物为主要风险来源,评价其对生态系统结构和功能带来的不良影响[6-7]。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风险管理”引入了新的环境政策,主要是衡量风险水平,计算风险降低的成本,并给出风险管理机制和风险水平与社会可接受的一般风险之间的关系。此阶段主要针对小尺度的评价对象,风险受体主要为湖泊、水生物以及人体健康等,风险评价方法从定性发展到定量评价。例如1980年Hakanson计算了湖泊沉积物污染的生态风险指数[8];美国橡树岭国家实验室(ORNL)(1981)分析了化学毒理对生态过程和动态的影响[9]。20世纪90年代以来,生态风险评估的理论和方法通过为生态环境保护和风险管理提供科学依据和技术支持而迅速发展。生态风险评估不再仅仅关注化学污染因素,而是从更多样化的生态风险来源和风险受体开始,并将人类活动,例如城市化的快速发展、生活和工业的污染物、土地利用、土地覆盖变化等考虑其中[10-11],将研究主要集中在人类活动所引起的污染区域的生态风险评价模型的构建和方法体系的运用上[12];研究的规模已经从单一风险受体扩展到更大的尺度,例如景观、区域以及整个生态系统等[13];研究对象从陆地生态系统转到对陆地、海洋等整个生态系统的研究[14];研究范围主要围绕区域、流域、沿海、土地利用等方面[15];研究方法由单一的方法逐渐过渡到定性定量相结合的阶段[16]。例如,Hunsaker等(1990)综合了区域评价方法,在景观生态学理论基础上详细从区域生态风险评价内容、路线、不确定性等方面描述了区域生态风险评价[17]。Wiegers等人(1998)使用相对风险评估方法评估了阿拉斯加中南部瓦尔迪兹港海洋生态风险[18]。Walker等(2001)采用相对风险评价模型法在澳大利亚塔斯马尼亚岛山区流域进行了区域性生态风险评价[19]。此外,还有大量的学者釆用相对风险评价模型运用于区域生态风险评价中,例如太平洋鲱鱼资源种群的风险[20]、美国宾夕法尼亚州南部的考德鲁斯河流域的生态风险等[21]研究都用此方法。
2.2 我国生态风险评价研究进展
国内生态风险评价起始于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研究领域既包括对单一有毒污染物产生的风险进行的评价,也包括大尺度范围内进行的生态风险评价,如流域、景观、区域等。例如,刘文新和栾兆坤(1999)以长安江河流域为例,采用风险因素和风险指数法分析了河流沉积物中重金属污染所带来的潜在生态风险[22]。贾振邦等(2000)利用次生相富集系数法评价了辽宁柴河流域重金属污染的风险[23]。李自珍(1999)结合干旱区生态系统的特点,建立了河西走廊荒漠绿洲地区水土资源综合开发利用的生态风险评价与风险决策耦合模型,评估了干旱地区农田盐渍化的生态风险[24]。李辉霞和蔡永力(2002)采用成因分析法,从降雨影响、地形地貌效应、社会经济脆弱性等角度,对太湖流域主要城市洪水的生态风险进行了评价[25]。王春梅等(2003)以东北地区为例,利用因子权重方法,建立了森林生态风险评价指标体系,并对该地区森林资源生态风险进行了评价[26]。薛英(2008)对塔里木河干流生态风险进行了评价[27]。孙洪波等(2010)以长江三角洲南京地区为例对 沿江地区土地利用生态风险进行了评价[28]。叶长盛等(2013)以珠江三角洲为例,从土地利用变化视角评价了该地区生态风险[29]。景观生态风险研究的重点是景观结构和生态风险空间范围,主要运用景观生态学方法构建景观损失指数和综合风险指数,通过对生态风险指标抽样结果的半方差分析和空间差异分析,展现区域生态风险特征的空间分布[30~32]。为了适应项目规划环评的需要,我国国家环保总局2004年颁布了《建设项目环境风险评价技术指导》;国家水利部2010年出台的《生态风险评价导则》,对生态风险评价的原则、内容、程序、方法等提出了明确要求。
综上所述,关于生态风险评价研究,国外早于国内,研究领域相对较窄。国际上生态风险评价的研究涉及了生态事件、污染、自然灾害、人类活动等生态风险的多个领域。然而,我国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毒理学生态风险研究、区域生态风险和生态事件风险研究等方面。从风险评价指标体系因素选择来看,关于生态风险的内在因素涉及较多,外部因素相对较少,因此,需要对研究领域评价指标的普适性进行进一步的探讨和验证;在评价标准上,从国外的研究数据或类似的研究成果、法规和规划等方面借鉴较多,缺乏完整的评价指南。
旅游开发生态风险评价(tourism development ecological risks assessment)作为生态风险评价的一个发展方向,由于旅游业的迅猛发展及其环境问题的不断涌现,而成为目前的研究热点。本文以“Tourism ecological risks ”、“ecological risks in travel”等为关键词在Science Direct和EBSCO数据库搜索,并以“旅游生态风险”、“旅游开发生态风险”等为关键词在中国知网总库进行搜索,截止2017年8月,筛选并获得英文文献62篇、中文文献52篇。从中发现,国外对旅游风险的研究始于20世纪80年代,是为防范和杜绝各类旅游危机和隐患、有效解决旅游生态环境退化而进行的研究。研究方向主要由社会不安全因素对旅游造成的影响发展到90年代对旅游风险的关注,研究内容从战争、恐怖主义、犯罪等对旅游造成的风险转移到旅游自身风险研究上,主要从旅游风险认知和旅游风险影响评价两个方面进行小尺度的实证案例研究。其中旅游风险认知研究着重侧重于对旅游风险因素、风险感知、风险类型和风险行为等几方面[33];旅游风险影响评价主要基于自然风险要素例如气候、噪声、水体、固体等;社会文化风险要素主要涉及恐怖主义、示范效应、殖民主义、经济危机等[34-35];生态环境风险主要集中于对自然环境、景区容量、社会文化环境几个方面。国外比较重视系统化的理论研究,用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方法探讨了旅游业对环境造成的风险机制。国内关于旅游风险的研究起步比较晚,研究内容主要集中在旅游开发生态风险源研究、旅游开发生态风险终点研究、旅游开发生态风险评价方法、评价指标体系与框架以及生态风险防控机制及管理几个方面。
3.1 旅游开发生态风险源与生态风险终点的识别
关于旅游开发生态风险源,文军(2004)最先对千岛湖国家森林公园区域生态风险源进行研究[36]、李淑娟,曾曦(2010)对崇明岛旅游开发的生态风险进行评价研究[37]、田艳(2010)对黄山风景区生态风险进行探析[38]、钟林生(2014)对甘肃省阿万仓湿地旅游开发的生态风险进行评价并提出管理对策[39]、赵健(2015)对旅游资源开发规划生态风险评价技术进行探讨[40],这些学者均指出:旅游开发的生态风险源大体包括旅游制造企业、旅游建设项目、旅游者活动以及旅游服务企业。关于生态风险的识别。Louks(1985)将识别步骤分为危害评估、暴露评估、受体分析和风险表征4个部分[41]。暴露分析主要探讨风险受体接触风险源所暴露出的问题,危害分析是风险源对生态系统及其风险受体的破坏程度。
旅游开发生态风险受体主要包括土地、大气、生物、河流、农业、森林、草地。例如Nogue, S.等人在2004年研究了旅游业的发展对红海沿岸珊瑚生态的影响[42];Thiel D等( 2008) 的研究认为,很多国家发展旅游业所带来的过度能源消耗,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温室效应,对生态环境可持续发展构成威胁[43]。Zahedi S ( 2008 ) 通过抽样调查的方法,揭示旅游活动对野生动物栖息环境的影响[44]。尚天成(2008)指出风险受体通常选更敏感的风险因素,或者是在生态系统中发挥重要作用的关键物种或群落等,用受体对风险的响应程度来推测、研究旅游开发对整个旅游地的生态风险[45]。学者们指出,旅游开发的生态风险评估,既要将旅游开发风险受体受到的损害程度和生态影响联系在一起,又要使评价指标具有可研究、可操作以及可衡量性,所以选择的生态终点具有重要的生态学价值和意义是构建旅游开发的生态风险评价体系的关键。
生态终点是指风险受体对风险源作出反应的程度,也就是说,在潜在或确定的风险源作用下,风险受体可能遭到的破坏[46]。关于旅游开发的生态风险终点,国内外学者观点大致相同,认为主要集中于植被破坏、森林火灾、水质下降、空气质量下降、噪声污染、固体废弃物、生物多样性减少、土壤退化、地质地貌破坏、生境碎片化、景区城镇化加速、旅游承载力下降、土地利用方式改变、资源的过度消耗等方面,如表1所示。关于旅游开发导致生态破坏的大部分生态风险源与受体以及这些风险源对受体可能产生的生态效应,如图1所示。
表1 不同类型旅游地旅游开发的生态风险终点Tab.1 The ecological risk point of tourism development in different types of tourist destinations
注:“√”代表选择的生态终点。
图1 旅游开发风险源、风险受体、生态效应之间的递进传导关系Fig. The progressive transmission relationship among risk sources, risk receptors and ecological effects of tourism development
3.2 旅游开发生态风险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
旅游开发生态风险评价框架制定了评估工作的整体内容、主要方法和步骤、技术路线以及每个阶段的输出成果,是一套标准化的方法体系,为生态风险评价结果能有效运用到生态环境管理中提供了一种途径。在充分考虑各自研究区自身特点的基础上,世界各国学者基于不同视角提出了旅游开发生态风险评价体系及指标分级标准。例如,美国环境保护署(USEPA)发布的《生态风险评价指南》提出了三步生态风险评估框架:问题形成、分析阶段和风险表征;英国环境部于1995年提出了生态风险评价和管理的过程框架;澳大利亚国家环境保护委员会在1999年出版了《生态风险评价指南》。学者SuterII(1999)提出了针对多风险源或多种活动的生态风险评价概念框架[53]。D.C. Ribeiro(2015)基于multi-metric指数以及内外系统分析方法构建了河口生态系统生态脆弱性风险评估指标模型[54]。
国内关于生态开发风险评价框架目前还没有统一的标准,研究主要集中于小尺度的评价体系构建方面,根据具体案例地风险源产生的风险危害选定评价指标。我国对旅游风险的研究相对较晚,对个案研究的研究较多,包括案例地旅游景点、旅游景区、旅游资源、旅游特色产品等不同层次的旅游生态风险研究[55]。丁陈娟等(2007)基于旅游目的地所面临的生态环境问题,构建了一套“旅游产业因素(旅游经营者和旅游消费者)”和“非旅游业因素(自然气候、外部性、资源竞争、人为因素)”相互影响的旅游地生态风险评价双层分析模型。
李淑娟(2010)针对崇明岛旅游开发的生态风险源,建立了环境评价指标(固体、噪声、空气、水体)、生态系统评价指标(生物多样性、生态系统结构、植被覆盖率)的海岛旅游开发的生态风险评价指标体系[37]。韩晨霞(2013)以PSR评价模型(即“压力一状态一响应”)为基础,从“旅游业引起的风险压力、系统自身抗风险能力、研究区保护与管理能力”等三方面构建了驼梁自然保护区生态风险评价体系[48]。张广海(2013)从分析海南省旅游主要风险源、风险受体和最大的生态效应出发,构建了由9 类代表性生态风险效应(如水土流失、土地沙化、空气质量降低、生物物种减少、水资源污染、水资源量损失、入海污染物超标、植被破坏、环境承载力下降)、16 个指标组成的旅游生态风险评价模型[49]。钟林生(2014)从生态系统风险、旅游发展风险、环境风险三方面构建了阿万苍湿地旅游开发生态风险指标评价体系,并建立相应的风险预警与管理机制,以指导该地旅游业的可持续发展[39]。
2.3 旅游开发生态风险评价研究的方法
关于旅游开发生态风险评价方法,学者们基本都是将生态风险评价方法直接应用到旅游开发生态风险评估当中,研究方向逐渐向大区域、多层次和计算机辅助分析的方向发展。由Barnthouse和Suter提出的生态风险分析的一般程序得到了国内外专家和学者的普遍认可,包括终点的选取、定性和定量的描述风险源的影响、识别、分析环境受到影响、使用合适的环境迁移模型评估时间和空间的暴露模式、量化暴露水平和生物效应之间的关系、综合上面的六个步骤做出最后风险评估,这个方法也同样适用于旅游开发生态风险评价[56]。B.Malek -Mohammadi(2014)运用多标准决策方法和GIS对湿地生态系统的生态风险评估体系进行了研究[57]; Fu-Liu Xu(2015)运用几何平方方法、ACT方法以及Burr III模型研究了自然保护区物种敏感度分布的生态风险评价指标模型[58]。我国学者尚天成(2003)将生态风险分析方法首次应用于旅游生态系统的管理,指出旅游生态风险识别的一般方法包括故障树分析法、专家调查法、幕景分析法以及筛选—监测—诊断技术;生态风险估计和评价常用方法有:调查和专家打分法、风险报酬法、风险当量法、解析法、蒙特卡罗模拟法以及CIM模型,但在定量研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商值法和暴露—反应法[45]。肖拥军(2009)运用AHP和Fuzzy相结合方法对旅游开发项目风险进行了评价研究,并且为了弥补此方法的漏洞,又基于PERT和CPM构建了进度风险分析模型,详细的研究了旅游开发项目风险评价的过程和方法[59]。张广海(2013)采用生态梯度评价方法对海南省旅游开发生态风险进行了评价研究[49]。钟林生等(2014)采用风险评估指数法与德尔菲法相结合的方法,对阿万仓湿地旅游开发的生态风险进行综合评价[39]。
生态风险评价是随着环境管理目标和环境观念的转变而逐渐受到关注的一个研究领域,国内外学者已经开展了大量研究,并已形成较为完整的理论体系。关于旅游开发生态风险评价的研究,国内外均处于探索阶段,研究时间短,尚未形成较可行的理论和方法体系。首先,对于旅游开发生态风险的概念与内涵,目前还没有明确的界定,仍有待进一步明确。但对其特点已达成共识:①旅游开发的生态风险评价是对旅游活动及旅游开发项目等所引发的生态事件的不确定性及后果的严重性的预测;②旅游开发易受到多方面风险源的影响,且具有多个生态风险终点特征。风险源集中体现在旅游建设项目、旅游服务企业、旅游从业人员、旅游者等方面,风险受体主要包括土地、大气、生物、河流、农业、森林及草场等。已有研究大多选取了小尺度范围的个别案例地作为研究样本,而对于区域整体旅游生态风险研究还显不足。风险评价的精确度以及评价方法的改进还有很大提升空间。第二,从旅游开发生态风险评价方法来看,主要沿用对毒理等化学有害物质进行的风险研究,用的最多的是商值法和暴露-反应法。第三,关于旅游开发生态风险评价体系的研究,目前没有统一的评价标准,不同区域间生态风险评价难以作比较,因此确立一个统一具有适用性的评价标准是目前研究的重点和难点。对于此问题,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着手:一是制定相对标准,也就是逐层扩大评价范围,可将不同区域看作一个目的地,通过扩大尺度方法对新的目的地进行研究,这种办法实施起来相对比较容易;二是制定绝对标准。这种办法实施起来比较困难,需要大量的前期工作和实验梳理,梳理出分段标准,例如风险源对风险受体产生的影响标准、特定风险受体可能面临的生态效应标准等。
通过对已有文献的梳理与分析,我们认为未来应在以下几方面进一步加强研究:首先,要以学科交叉为途径,实现对旅游生态风险及其评价分析的整合性研究。关于旅游生态风险研究,可以扩展到旅游经济风险、旅游社会风险、旅游文化风险研究等多个方面,在研究中融入经济学、社会学等学科研究方法。在进行旅游目的地风险评估的过程中,为了全面了解旅游开发可能对当地带来的风险,在坚持科学性的前提下,有必要进行大胆的尝试和创新。第二,注重旅游开发与生态环境之间的互动机理研究。由于生态系统的复杂性,以及旅游人数、旅游者进行旅游活动等对其旅游目的地产生破坏的难以预测性,导致其生态终点出现偏差。因此,在未来研究中,有必要从旅游开发与生态环境之间的耦合关系入手,研究两者之间的互动机理,探讨如何建立有效的旅游开发利用与生态风险防范协调机制是旅游目的地建设的现实要求。第三,探讨旅游活动引发的生态问题表现及动态演变规律。自然的生态变化是一个缓慢的地质史过程,而旅游开发及其旅游活动等人为的生态影响及其变化则是一个相对快速递变的过程,由此带来的生态风险是否有其客观演变规律,这也应是旅游生态风险研究的重要内容。第四,制定旅游开发生态风险评价的政府文件和相应的政策标准。目前通用的《生态风险评价导则》(SL/Z 467-2009)是我国水利部于2010年1月根据水利部水利技术标准制订的计划,适用于各种物理、化学、生物等胁迫因子引起的生态风险评价。而对于旅游开发生态风险评价目前国内还没有相应地准则或政策体系对其进行界定和规划,在未来的研究中,有必要从多个个案研究中提炼出关于旅游开发生态风险评价的理论体系、评价指标以及全国性的导则等技术性文件,以便为风险防范的科学管理奠定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