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继和
清白文化在历史上曾起着清洁净化当时政治、清正铸造个人灵魂的作用。历史经验证明,历史上治蜀兴川开拓出新局面之时,往往是吏治清明,以清廉自矢、勤政为民的清官白吏做榜样和楷模,形成社会正气和质朴家风。
“铁面御史”赵抃是清白文化的杰出代表,是历代清官中廉洁自律、清白一生的楷模。他有淡泊以明素志、清白以重民生的优良人品,又有清正廉洁、良法善政、令行禁止、反贪肃纪、宽严审势的干练作风。赵抃四次入蜀做官,两次知成都府,这是清白文化历史传统的生动实践,对治蜀兴蜀作出了杰出贡献。
清白文化是历代祖先留给我们的好传统和宝贵遗产,历史上最早用“清白”来形容清官直臣的是屈原。他在《离骚》中叹息:“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屈原以清白直道骨鲠之臣自况,并且认为“清白死直”是“前圣”所笃厚的品质。这里的“前圣”指的是孔子。孔子有清白的思想,他说“人之生也直”,但还没使用“清白”这个词。屈原第一次用“清白死直”这个词来表示自己向古圣贤笃厚践行的政治品质学习的要求。
在屈原之后,汉代有好几位获“清白吏”的称号,最著名的是杨震。杨震出身于宰相家族,“清白吏”是其家风。他“能守家风,为世所重”,直言敢谏,被陷害赐死。下葬时有只丈余长的苍色大鸟在其坟前低头哭泣,后人就在他的坟前立了一尊石鸟以作纪念。西汉文翁,三国蜀汉诸葛亮,宋代张咏、赵抃四人是公认的治蜀清廉名宦。宋代治蜀的名臣除张咏、赵抃外,还有席旦、吴栻、吕大防、席益、范成大、胡元质和京镗等,但以“清白”直名的则是赵抃。
由此可见,赵抃的确是传承“清白文化”的典型,他的“清白”在宋代是与同时代的包拯齐名的。
赵抃四次入蜀。初入蜀在江原县(今崇州)做县令,第二次入蜀做梓州路(今三台)转运使,皆有清白名声。第三次入蜀做成都知府是在宋英宗时。第四次入蜀再度“知成都知府”,则已是宋神宗时。
赵抃最有名的“清白”故事是第一次知成都府时,以“一琴一鹤一龟”只身入蜀,过清白江,自誓清白。他有雷氏琴一张,雷琴是唐琴,当然很名贵。但琴是家传之物,鹤是家养的,龟则是上任途中于黄河拾得。故苏轼写诗称赞他:“清献先生无一钱,故应琴鹤是家传。”
“铁面御史”赵抃话剧剧照供图/青白江区纪委监委
赵抃不讲排场,不要车马随从,不要地方官迎接,只以“单马就道”,随身只带—把琴、一只鹤和一只白龟,除此以外,别无家财,真可谓“一清二白”。他经过青城山时,遇到大雪,在旅馆里弹琴看龟自娱,旅客不知道他是官,态度侮慢,他也不以为意,仍然鼓琴不问。
赵抃上任成都,经过湔江时说:“吾志如此江清白,虽万类混淆其中,不少浊也。”人们为了纪念这件事,就把这段湔江取名为“清白江”。从此,为成都留下了一个体现“清白文化”的重要地标遗产(清白江今在成都市青白江区境内)。可惜的是,申报区名时,把“清”字错为“青”字,终有憾于一段文化韵味。但赵抃以江的一清二白明其志,一心为民,虽万类混杂也绝不同流合污的精神,则被载入史册,传承了下来。
赵抃第二次知成都府是因为神宗要求他再治蜀的。这次入蜀,他的行李更加简易。早在这次入蜀前,他已在泗州放了鹤,在汴水放了龟,只带了个仆人“老苍头”入蜀,并写诗说:“马谙旧路行来滑,龟放长淮去不回。”神宗表扬他:“卿前以匹马入蜀,所携独琴鹤,廉者固如是乎?”
他在成都时经常穿行于街头巷尾、田间小道,与老百姓直接交谈,遇到冤案弊政,他都及时平反革除,“以惠利百姓为本”,贪渎因此不敢妄为。他的习惯是白天做的事每晚一定要自我反省。每到晚上即端正衣冠,焚香庭前,九拜首,告于天,向上天报告白天为老百姓做的事。如有不可告于上天的事,就肯定是对不起老百姓、不能去做的事。其清廉洁白无私如此。
成都在他的治理下,“蜀风素侈”的奢靡之风大变,“好贤乐善之风大兴”,“蜀人安之”,长达百年。
赵抃治蜀故事一直为后世传颂:江浙一带多演赵抃故事的清官戏;南宋金元时期磁州窑烧制有赵抃入蜀赴任画枕,以一只口衔瑞草的仙鹤和口吐祥云的神龟引路;成都凤凰山有纪念他的“留鹤亭”;新繁东期有祭祀赵抃的“清白江楼”遗迹;崇州有他在罨画池的游踪。这些故事和遗迹重在歌颂清官廉吏一清二白。
他在廉政文化方面的特色是:自身以清廉自律,传承其清白家风;从政则勤政爱民,忧乐天下际;为政则能审势,宽猛相济。
苏轼、苏辙兄弟都十分称赞他,苏轼还专门为他写了墓碑《赵清献公神道碑》。苏轼是赵抃的友人,最了解赵抃,赵抃曾举荐其父苏洵。苏轼这块碑记是有关赵抃生平传记最早的记录,《宋史·赵传》《东都事略·赵传》以及后来的史志、笔记之属,皆沿袭苏轼碑记而来。
以赵抃为代表的历代清官所展示的清白文化,对我们共产党人而言,也是值得向祖先学习的一笔宝贵的廉政思想遗产。方志敏在《可爱的中国》中曾说:“清贫清白朴素的生活就是共产党人的生活。”这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对清白文化新的解读。清白文化确实是青白江区独有的廉政文化历史资源,是青白江区独有的历史文化优势,也是廉政文化建设的宝贵传统文化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