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誉
最近带领学生看了鲁迅先生的《灯下漫笔》,感触颇多,中国社会从古到今犹如一个跪着才能进去的围城,在里面的人享受着城里的安逸,但必须虔诚的跪着,城外的人虽顶风冒雨却可以自由的站着。于是乎在城里跪久了的人想出来舒活舒活筋骨,城外那少的可怜的人也想进去歇歇脚,里面的想出来,外面的想进去,鲁迅先生精辟概括其为暂时做奴隶的时代和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
一、奴性
社会发展怎么也跳不出这两种情况,犹如孙悟空纵有七十二般变化也飞不出如来的手掌心一样。一个个太平盛世,康乐国年,都掩盖不住那噬人的卑劣专制下的顺从,高压下的怕事,强权下的退让。文景,开皇,康乾哪个所谓的盛世不是对人性扭曲的缩影?文字狱让一个时代的文字失去了灵性与光泽,君主的圣旨让人们见风使舵,八面玲珑。在这样制造奴隶的城里人们开始强权顶礼膜拜,渐渐地做稳了奴隶,而当专制的压迫使百姓彻底绝望时百姓又呼唤一个乱世英雄打破这一切,尽管这个英雄打破这一切后摇身一变成了奴隶主,再次奴役人们。人们从摇晃中又如愿以偿的做了奴隶,历史不断发展,而历史的长河却未冲跨奴隶的围城,它仍倔强的立于人们心中,最终莫过于心死,独立人们的丧失,顺从奴性的产生,不是让柏杨写了部《丑陋的中国人》吗?当代发生一幕幕丑剧证明了柏杨也证明了围城效应。
有一个姜建民的人,立于楼顶欲跳楼轻生,这热闹可真吸引人。顷刻间楼下聚集了成百的人,就为看那纵身一跃的奇观,有的人连早饭都没顾的上吃。不知谁喊了一声“快跳”,继而众人齐呼快跳,这一声声叫*/民主却很快以200元价格卖掉了,自然发财人欢喜。有时我竟愿意相信饮冰是主人的现实,中国人享用不了真正的民主。
在转型社会的今天,人们开始尝试走出围城,但刚到门口又回去了,继续过那平稳的生活。于是,奴性在这围城里传染,像中世纪的黑死病,杀死了一个个独立的灵魂。关于奴性鲁迅先生早已触及,许多被他言中且延续到今,这是一个文学家兼思想家的大幸,却是全民族的大不幸。
二、放羊的孩子
在一本书里看过一位记者与一个放羊孩子的对话:“为什么放羊?”“盖房”“为什么盖房”“娶媳妇”“为什么娶媳妇”“生娃娃”“为什么生娃娃”再放羊、盖房、娶媳妇、生娃娃……我曾笑这个放羊的孩子,但现在想想不禁哑然。我们所走的路不是和羊倌一样吗?上大学、挣钱、买房、娶媳妇、生娃娃,再次轮回。我们和他追求的本质是一样的,只不过他们的追求迫近我们的追求遥远罢了,这种感觉在我曾祖父逝世那年产生。当送葬的队伍把他的骨灰盒送至祖坟时,我心里阵阵怆然。曾祖父一生勤劳,种田、盖房、繁衍家族,最后入土为安。也许百年之后我也会像他一样被后人送到这里来。社会如此乃是圍城中有世俗在起作用,世俗所起的作用与专制不分伯仲,如果说专制是有形的利剑,那世俗则是伤人与无形的腹术语。
在世俗和专制的共同作用下,大多数人屈服了,默默地从理想主义转变为现实主义,开始放弃一些东西接受世俗给我们的任务,考大学,挣钱仿佛是真正的成功,中国的许多东西都很政治化。专制制度下的专制型考试是我们成了上了发条的机器去为那些目标而战,但真的达到时我们会幸福吗?我不知道。
当然也有人毅然走出围城,走出这个专制与世俗统治的地方,去寻找真正的自我。以为年轻诗人有二节短诗:
我仰望天空/一颗流星划过/带走了一个逝去的生命/带走了一个朝圣者的梦/只有生命才能诠释的图腾/让瞬间变成了永恒。
我想去大漠/朔北的大漠/那里有北风·落日·长河/还有放牧心灵的牧场/牧场上飘荡着一个不知异议的魂魄。
这种心态非他独有,也许是顾城杀妻后自杀时的心态,也许是海子看着《圣经》卧轨时的心态,也许是额尔仁尼琴与旧社会合作斗争后被放逐的心态。有时在我独处时竟给我带来一些思索。
我们如同一颗颗卫星被定位在设定好的轨道上,在围城统治指挥下运行。我也曾想不受约束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带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周游世界,但谁又能肯定几年后我不会成为城市中滚滚人流中的一员,为加薪升值而左右逢源。怎样对待这围城,我正在思考。
这座围城鲁迅先生拆了一辈子,但没有拆完。海子用血也未引起任何回音,但我想是时候了,该走出来了。
(山东省邹平县第一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