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王化桥
沃尔特·惠特曼(Walt Whitman,1819年5月31日—1892年3月26日),生于纽约州长岛,美国著名诗人、人文主义者,创造了诗歌的自由体(Free Verse),其代表作是诗集《草叶集》(Leaves of Grass).jpg
2016年11月,在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的那一刻,可以确信,有很多把选票投给他的选民会想起惠特曼的著名诗句:Oh Captain!My Captain(啊,船长,我的船长!)
在美国文明史的这个重要关头,以底层人民为代表的多数美国人选择了他们自己心目中的船长。为什么这些选民会认为特朗普代表这个时代的美国精神呢?这需要在国际政治经济环境中寻找答案。
在竞选期间,特朗普利用推特不断抨击“华盛顿的权势集团”(establishment)。在他的眼里,“正是那个想要阻止我们的政治权势集团,一手设计了灾难性的全球贸易和海量的非法移民潮。他们的政治、外交政策让我们的国家流干最后一滴血。这个政治权势集团摧毁了我们的工厂,让我们的工作外流到墨西哥、中国和其他世界各国。这个跨越国境的权力机构的经济决策打劫了我们的劳动阶层,窃取了我们国家的财富,并把这些钱放到屈指可数的几个大集团和政治团体的口袋里。这是国家生死存亡的斗争。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本次大选将决定我们的国家是否真正自由,还是不过仅有一个民主的幻影,而实际被一小撮全球化分子、特殊利益集团所控制,并侵蚀我们的国家体制……”
显然,特朗普将这次总统大选以及他本人的当选,视为美国历史上独一无二的一次政权易手,是将政权从“政治权势集团”手中夺回来,交还给“人民”。(据《新民周刊》)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来自底层劳动人民的美国诗人惠特曼,是中国学子认识和理解美国精神的一把钥匙。
中美贸易战以来,中国舆论界有一种过于乐观的声音,即认为,如果美国输掉了这一场贸易战。那么,美国将像苏联一样解体,因为美国不是民族国家,美国文化没有凝聚力。
真是这样的吗?2009年,《环球财经》刊发了一篇重要社论:《新蒙昧主义神权统治、终极信仰冲突以及全球新启蒙主义》。文章指出,盎格鲁·撒克逊—犹太跨国资本组成的“神圣同盟”,即特朗普指出的“特殊利益集团”,他们基于自身的信仰天命,不会放弃在全球实现终极目标的企图。
但是,文章最后特意指出,美国和以色列是这场全球新启蒙运动的特别重要的组成部分:美国人民声势浩大的反伊战运动,美国公众对制造了这场危机的华尔街的声讨,以色列人民要求公正对待巴勒斯坦的和平运动,都充分证明,大多数美国和以色列人民追求的是理性、公平与公正的世界秩序,而少数人组成的资本“神圣同盟”所追求的全球终极目标,将把美、以在内的所有国家拖入一场可怕的灾难中。
所以,特朗普当选之后,这篇文章被很多公众号翻出来,认为其预言顺应了美国文明的发展趋势。
由惠特曼(1819—1892)、马克·吐温(1835—1910)、狄金森(1830—1886)等先贤塑造的美国精神,即使在美国遭遇挫折的南北战争时期,也足以凝集美国人民追求自由、独立野性的奋斗精神。
同样,由惠特曼(1819—1892)、马克·吐温(1835—1910)、狄金森(1830—1886)等先贤塑造的美国精神,即使在美国遭遇挫折的南北战争时期,也足以凝集美国人民追求自由、独立野性的奋斗精神。
在电影《死亡诗社》里,一位学生因为害怕不敢写诗时,基丁老师用惠特曼《草叶集》中的诗鼓励他:要站在世界屋脊上,喊出内心野性的狂叫……
《草叶集》初版印了1000册,一本都没有卖掉,多数人对它不屑一顾。只有一人例外,他就是被称为美国“孔子”的爱默生,他热情称赞《草叶集》“是美国有史以来最杰出的作品”
对内心胆怯的人,读《草叶集》可获得勇气和自信。
1819年5月31日,惠特曼降生在纽约长岛的农舍里,他成长于一个败落家庭,幼年贫穷,成年漂泊,一生都在艰苦和孤独中度过。
1855年7月,惠特曼自费出版了他的《草叶集》。这天正好是美国的独立日。初版《草叶集》很薄,不到 100页,包括一篇序和12首诗。
《草叶集》在评论界招来一片骂声,波士顿《通讯员》称这部诗集“浮夸、自大、庸俗和无聊”;伦敦《评论报》认为:“作者的诗作违背了传统诗歌的艺术。惠特曼不懂艺术,就像畜生不懂数学一样。”
初版《草叶集》印了1000册,一本都没有卖掉,全送了人。有人干脆把它扔进火里,多数人对它不屑一顾。
但有一个人例外,这就是被称作美国“孔子”的爱默生,他热情洋溢地称赞《草叶集》是“美国有史以来最杰出的作品”。爱默生意识到,惠特曼正是他所预言的诗人,美国文学的弥赛亚,而爱默生,则是为他服务的施洗者约翰。
“相信你自己”——这是爱默生震聋发聩的名言。这一观点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有助于打破清教徒加尔文教派的“人性恶”“命定论”等教条的束缚,为开拓进取、抒发自由个性的浪漫主义奠定了基础。
而惠特曼的诗歌正好具备了这些气质。
“本次大选将决定我们的国家是否真正自由,还是仅有民主的幻影,而实际上被一小撮全球化分子、特殊利益集团控制,并侵蚀我们的国家。”——特朗普竞选演讲
爱默生断言:“世界最终要聚焦在《草叶集》的作者周围,因为世界受惠于他,所以必须这样做。”
虽然,美国现代著名诗人庞德曾经长期厌恶惠特曼,然而,他最终领悟到了惠特曼的伟大,赞扬他犹如在蛮荒中劈荆斩棘的伐木人,不仅认为他是唯一值得阅读的美国诗人,并将他奉为美国的化身。
“相信你自己!”显然,惠特曼的诗歌不仅熏陶了美国人,也塑造了特朗普充满自信的个性。在竞选总统之前,美国畅销书作家哈特西里出版了《诗的生意:川普的诗歌》一书,内容是将特朗普历年来的语录整理成“诗”。现从书中摘录一首《聪明的川普一家》:
我有一个叔叔
曾在麻省理工大学执教
是那里最牛逼的教授
约翰·川普博士
一个天才
这就是我的血统
我很聪明
而且是有认证的那种
特别特别聪明。
沃尔特·惠特曼诗两首
To fly in freedom and power
I have not so much emulated the birds that musically sing,
I have abandon'd myself to flights, broad circles.
The hawk, the seagull, have far more possess'd me than the canary or mocking-bird,
I have not felt to warble and trill, however sweetly,
I have felt to soar in freedom and in the fullness of power, joy, volition.
Oh Captain! My Captain!
Oh Captain! My Captain! Our fearful trip is done,
The ship has weather'd every rack, the prize we sought is won,
The port is near, the bells I hear, the people all exulting,
While follow eyes the steady keel, the vessel grim and daring;
But O heart! heart! heart!
Oh the bleeding drops of red!
Where on the deck my Captain lies,
Fallen cold and dead.
Oh Captain! my Captain! rise up and hear the bells;
Rise up -for you the flag is flung -for you the bugle trills,
For you bouquets and ribbon'd wreaths-for you the shores crowding,
For you they call, the swaying mass, their eager faces turing;
Here, Captain! dear father!
This arm beneath your head;
It is some dream that on the deck
You've fallen cold and dead.
My Captain does not answer, his lips are pale and still,
My father does not feel my arm , he has no pulse nor will;
The ship is anchor'd safe and sound, its voyage closed and done;
From fearful trip the victor ship comes in with object won;
Exult, Oh shores! and ring, Oh bells!
But I,with mournful tread,
Walk the deck my captain lies,
Fallen cold and dead.
在自由和力量中飞翔
我,不愿跟爱唱的小鸟争一个长短,
我渴望去那寥廓的天宇高高飞翔。
是雄鹰和海鸥深深打动了我的心,
那金丝雀和学舌鸟决不是我的理想。
我,不习惯用甜美的颤音柔声啼啭,
我要在自由、欢乐、力量和意志中
——展翅翱翔。
(备注:该诗被选入沪教版七年级语文课本)
啊,船长!我的船长!
啊,船长!我的船长!我们可怕的航程已终了,
船只渡过了每一个难关,我们寻求的奖品已得到,
港口就在眼前,钟声已经听见,人们在狂热地呼喊,
眼睛在望着稳稳驶进的船只,船儿既坚定又勇敢,
但是心啊!心啊!心啊!
啊,鲜红的血在流滴,
我的船长躺卧在甲板上,
人已倒下,已完全停止了呼吸。
啊,船长!我的船长!请起来倾听钟声的敲撞!
请起来——旗帜在为你招展——号角在为你吹响,
为了你,才有花束和飘着缎带的花圈——为了你人群才挤满了海岸,
为了你,汹涌的人群才呼唤,殷切的脸才朝着你看;
在这里,啊,船长!亲爱的父亲!
请把你的头枕靠着这只手臂!
在甲板这地方真像是一场梦,
你已倒下,已完全停止了呼吸。
我的船长没有回答,他的嘴唇惨白而僵冷,
我的父亲感不到我的臂膀,他已没有了脉搏和意志的反应,
船只已安全地抛下了锚,旅程已宣告完成,
胜利的船只已达到目的,已走完了可怕的航程;
欢呼吧,啊海岸,敲撞吧,啊钟声!
但是我每一举步都怀着悲凄,
漫步在我船长躺卧的甲板上,
人已倒下,已完全停止了呼吸。
(赵萝蕤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