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创新三阶段中制度变迁的冲击效应
——基于高技术产业的实证研究

2018-08-03 06:16刘树林吴浩强
中国科技论坛 2018年8期
关键词:技术开发高技术变迁

刘树林,韩 渭,吴浩强

(武汉理工大学经济学院,湖北 武汉 430000)

目前,国内外关于高技术产业创新效率测算有较多研究,涉及行业评价或地区评价[1-3],研究结果表明高技术产业创新资源利用效率低下[4],部分企业存在严重的创新效率损失[5-6]。关于高技术产业创新效率影响因素的研究主要涉及R&D投入强度[7]、外商直接投资[8]、市场规模及要素市场扭曲[9]、垂直专业化及知识溢出[10]。但是,鲜有文献研究制度因素对高技术产业创新效率的影响。仅有的相关文献也只是考虑制度因素中的某一个或某几个方面,如市场化程度[11]、知识产权保护及金融市场化[12]、政府扶持政策[13]和对外开放水平[14]等,缺乏整体性的制度视角。并且,现有文献大多采用OLS的研究方法,把制度因素静态地引入回归模型中,未能考虑到制度因素的变迁特性对高技术产业创新效率的影响。

针对现有研究不足,本文选取了市场化程度、企业为创新主体的科技体制、政府财税支持政策及开放度四个制度子因素及相应的八个制度子指标,运用熵值法测算出各个子指标的权重,计算出制度水平指数。在研究方法上摒弃以往文献中的多元回归分析,采用向量自回归(VAR)模型研究制度变迁对高技术产业创新效率的冲击效应。结果表明,制度变迁对创新效率的正向冲击在一定时期后趋于稳定,高技术产业技术创新各个阶段的创新效率在制度冲击的作用下具有不同的特征,且不同类别的制度也会对创新效率产生不同的冲击效应。

1 引入制度因素的创新效率模型

1.1 基本假设

每一期的制度依据前期的制度,即制度变迁过程可以定义为制度为了适应现实经济发展而不断调整演变的进程。制度涵盖的内容很广,因而不能单单选取某个因素来衡量制度。假定某一期的制度受该期i个制度子因素的影响,则该期制度水平I定义如下:

(1)

1.2 技术生产部门的生产函数

从产业技术生产部门角度出发,由创新产出会受到资本投入、人力投入及广义技术进步影响,借鉴柯布—道格拉斯函数,技术生产函数表示为:

(2)

(3)

其中,At代表纯技术进步,St代表t期产业结构系数,Gt代表t期企业规模,It代表t期制度水平,γ代表制度对创新产出的贡献系数。此时,在纯技术进步内生化的条件下,创新产出由制度、人力投入、资本投入、产业结构及企业规模影响。

1.3 引入制度的创新效率模型

引用多要素生产率模型:

(4)

(5)

综上所述,在纳入制度因素的技术创新生产模型中,创新效率不仅取决于制度,还取决于制度对创新产出的弹性系数。由于每一年出台的制度相关政策存在异质性,且各个制度政策针对的对象亦不相同,可能当年出台的政策更有利于实现资本资源有效配置,而下年出台的政策更有利于高效调配科技人员。由假定条件可得,考察期内的制度是个动态变量。制度在不断变迁过程中,形成满足当期技术创新所需的外部制度环境,促使创新资源更为有效地配置和利用,从而获取更高的创新效率。

2 基于VAR模型检验制度变迁对创新效率的影响

2.1 制度变迁

1997—2014年,制度变迁经历了两大时期[19-20]:一是加速科技成果产业化时期(1998—2005年)。1999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关于加强技术创新、发展高科技、实现产业化的决定》,主要内容包括:促进技术创新和高科技成果商品化、产业化;促进企业成为技术创新的主体,全面提高企业技术创新能力;推动应用型科研机构和设计单位实行企业化转制,大力促进科技型企业发展;完善科技人员管理制度;加强对知识产权的管理和保护;实施金融扶持政策,改进对科技型企业的信贷服务等。二是全面推进国家创新体系建设时期(2005年至今)。2006年国务院发布《国家中长期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划纲要》,提出主要任务:支持鼓励企业成为技术创新主体,推进科技管理体制改革,加强科技人才队伍建设,实施促进创新创业的金融政策,实施知识产权战略,全面推进中国特色国家创新体系建设等。

2.2 变量设定及数据说明

(1)制度水平指数。由模型假定条件可得,需根据各期的制度子指标建立一个综合评价指标,以该综合指标指数衡量制度变迁。在测算综合指标的过程中,各个制度指标所对应的权重是测算的核心点。构建综合测评指标的方法有很多,诸如主成分分析法、模糊综合评价法等。本文根据假设条件的定义模型,采用熵值法[21]构建制度综合测评指标。熵值法的主要步骤为:首先将各个子指标进行正规化,在正规化处理后的指标体系里测算各个年份各个指标的比重,进一步测算出信息熵及冗余度,即可测算出各个指标的权重,将权重与相对应的经正规化处理的指标相乘并求和得到制度综合测评指数。

本文构建的制度指标体系见表1。

表1 制度指标体系

很多学者选择市场化程度作为衡量制度的一个核心代理变量[8,11]。市场化程度能够很好地衡量市场化进程,在考虑影响高技术产业创新效率的市场化指数的基础上,本文选取知识产权保护指数、非国有经济发展程度指数、信贷资金分配的市场化程度指数作为市场化进程的代理变量,数据来源于樊纲的市场化指数[22-23]。

科技体制在本文中是指以企业为主体、产学研协同的创新科技体制。企业作为创新主体,其主体地位越高越有利于企业自身发挥创新竞争优势,产学研协同创新为企业创新提供通用性技术基础,减少企业创新遇到的不确定风险。鉴于产学研协同效应的测算仍不成熟,本文只考虑科技体制下的企业创新的主体地位作为科技体制的评测指标。企业创新主体地位以企业R&D经费内部支出中企业资金与政府资金的比表示,数据来自1997—2014年的《中国高技术产业统计年鉴》。

财税支持政策包括国家财政科技扶持政策及高技术产业税收减免政策。高技术产业作为政府的重要扶持产业,拥有政府科研补贴及税收减免,在技术创新的原始投入与产出环节给予高技术产业政策优惠,降低高技术产业创新风险并让出部分税收刺激高技术产业进一步开展创新活动。其中,国家财政科技支出比重代表政府科技补贴强度,等于国家财政总支出/国家财政总支出,国家财政总支出数据来自1997—2014年的《中国科技统计年鉴》。高技术产业税收减免额=高技术产业税收×(一般企业税/高技术产业税率-1),高技术产业税收来自1997—2014年的《中国高技术产业统计年鉴》。

开放度包括贸易自由度和高技术产业技术引进政策。贸易自由度用高技术产品进出口比重表示,等于高技术产品进出口额/总产值,技术引进费用占比等于高技术产业技术引进费用/主营业务收入。两者从高技术产业技术创新活动角度出发,产品进出口占比越大,越能表明政府放宽高技术产品贸易壁垒;技术引进费用比重越低,越能表明政府旨在减少高技术企业引进外来技术的成本以及提升高技术企业自主创新能力。高技术产品进出口额、总产值、技术引进费用均来自1997—2014年的《中国高技术产业统计年鉴》。

本文对所选取的制度指标体系进行分类,将知识产权保护指数、非国有经济发展程度指数、信贷资金分配的市场化指数归为市场化进程一类,其余五项子指标归为高技术产业扶持政策一类。

(2)创新效率。本文沿用三阶段链式网络DEA模型测算技术创新总效率及三阶段效率,测算方法及三阶段创新效率投入产出指标亦来自刘树林[24]的研究。数据来源于1997—2014年的《中国高技术产业统计年鉴》。

在变量设定的基础上,从图像趋势图进行数据分析:结合制度改革历程及相关数据,自1997年以来中国制度总体上是持续快速向好发展,仅在两大变迁发生时期——1998年及2005年出现小幅度下降。加快市场化进程和高技术产业扶持政策调整共同构成了制度变迁的主要内容,且市场化与高技术产业发展扶持政策也是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改革的重点内容。市场化进程指数在1997—2014年显现出平稳上升趋势,且整体趋势和制度水平指数相似,符合1997—2014年制度的变迁过程。从制度水平指数及市场化进程的走势中可以发现,2005年制度发生变迁后,制度环境越来越得以优化,朝着明确处理好政府与市场、政府与社会的关系,增强企业活力,扩大企业经营自主权,以改革释放创业创新活力的方向演变。

从图1可以看出,技术开发效率在1997—2003年围绕0.70波动,之后平稳增长至0.95左右;技术转化效率在1997—2003年围绕0.55左右上下波动,在2003—2008年围绕0.55上下波动,之后先升后降,最终稳定在0.8左右;产业化效率在1997—2008年围绕0.3上下波动,之后平稳增长至0.6左右。从创新效率趋势图可以得到结论:创新总效率、技术转化效率及产业化效率仍然需要进一步提升,高技术产业技术创新仍处于低位徘徊困境中。

2.3 VAR模型构建及实证结果分析

考虑到制度对创新效率的影响存在滞后效应,即当期的制度并不能在当期促进创新效率提升,当期的制度不仅对下期的创新效率产生影响,甚至对滞后期内的创新效率均可能产生影响作用。基于此,本文引用VAR模型,将创新效率与制度水平两个因子纳入到向量自回归模型中,构建二元回归系统分别研究制度水平指数(I)对技术开发效率(X1)、技术转化效率(X2)、产业化效率(X3)、技术创新总效率(X)的动态关联,并根据计量所得的脉冲响应图研究制度变迁对各个阶段创新效率的冲击效应。其中VAR模型的基本系统结构为:

图1 高技术产业三阶段创新效率及总效率(左纵轴)、相关制度指数(右纵轴)

ε1t、ε2t为白噪声

在以上理论模型分析的基础上,本文使用Stata12将四个高技术产业创新效率指标分别与制度水平指数建立VAR模型并进行向量自回归。运用向量自回归模型分析变量之间的动态关联,参与模型回归的变量需要满足时间序列数据平稳的特征。经ADF检验发现各个变量均在90%的置信区间内拒绝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即各变量都是平稳的。ADF检验结果见表2。

表2 各变量单位根检验

注:*代表在10%的显著水平下拒绝原假设。

运用VAR模型进行回归时,需要确定各个变量的回归滞后阶数,表3给出了模型中各个变量滞后阶数选择判定结果。由结果可知,四个VAR模型均确定滞后阶数是4,进行4阶向量自回归。4个模型的单位根都位于判定圆内,回归结果通过了显著性检验。接着,对参与向量自回归的变量做格兰杰因果检验。如表4所示,I不是X的格兰杰原因……I不是X3的格兰杰原因均被拒绝,表明制度是创新效率的格兰杰原因。

表3 VAR模型各变量滞后阶数选择

表4 格兰杰因果检验

注:**、***分别代表了在5%、1%的显著性水平下拒绝原假设。

最后,由上述数据分析结果得出VAR脉冲响应图,如图2~5所示:图2代表制度变迁对技术创新总效率的冲击效应,图3代表制度变迁对技术开发效率的冲击效应,图4代表制度变迁对技术转化效率的冲击效应,图5代表制度变迁对产业化效率的冲击效应。

根据脉冲响应图,能够从不同角度研究制度变迁对高技术产业创新效率的影响。从图2可以得到,制度变迁对高技术产业创新效率一直有正向促进的冲击效应,在0~2期之间冲击效应可能略有下调,在2~8期之间冲击效应略有波动,但整体上对创新效率产生积极影响,且冲击力度比较平稳。具体到高技术产业三阶段创新效率上,可以发现制度变迁对技术开发效率、技术转化效率及产业化效率均具有正向冲击作用,但不同阶段创新效率对制度变迁的响应效应呈现出不同的特征。

首先,从冲击的振荡作用上分析:由图3可见,在0~2期内制度变迁对技术开发效率具有一定的冲击效应,且0~2期冲击效应最大,随后趋于平稳状态;由图4可见,制度变迁对技术转化效率的冲击效应在0~7期内波动明显,开始时制度变迁对技术转化效率具有正向冲击效应,随后冲击效应回调并越过零边界,对创新效率具有阻碍作用,接着回调至零边界以上,对创新效率具有促进作用,8~15期内冲击效应虽有波动,但一直保持正向波动趋势;由图5可见,0~5期内制度变迁对产业化效率具有负向冲击效应,5~15期内冲击效应微调并基本保持正向冲击平稳状态。

图2 技术创新总效率对制度的脉冲响应

图3 技术开发效率对制度的脉冲响应

图4 技术转化效率对制度的脉冲响应

图5 产业化效率对制度的脉冲响应

其次,从制度变迁对创新效率冲击的时间效应上分析,技术转化效率及产业化效率受到的冲击效应存在差异:前者的响应时间短,波动频繁;后者的响应时间长,波动不明显。技术开发效率受到的冲击效应在两期之后趋于平稳,但在冲击期内一直存在,响应时间较长。

最后,分析技术创新三阶段中制度变迁的冲击效应。制度在1997—2014年考察期内经历了一次重大变革,即2005年起进入全面推进国家创新体系建设时期,2005—2014年制度并未发生重大变革,期间创新效率将保持稳定的增长率。制度一旦发生新的重大变革,必然会推动创新效率朝着较高位攀升。从技术创新三阶段视角上分析,考察期内制度主要在处理好政府与市场、政府与社会的关系,增强企业活力,扩大企业经营自主权,以改革释放创业创新活力等方面进行演变。特别是自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中国经济步入经济新常态初期,市场调配资源的能力得以加强,表现在2008年之后的制度水平指数上涨幅度略高于2008年之前,但市场调配作用仍未完全发挥。

受制度变迁的影响,市场调配创新资源更有效率,研发人员及研发资金投入更加合理,制度在发生重大变革后的两期内,对技术开发效率具有明显的促进作用,之后随着制度环境进入微调时期,对技术开发效率的促进作用保持平稳。技术转化效率在2005年之后整体呈现上升趋势,且上涨幅度要高于2005年之前。当制度发生重大变革时,即2005年时间节点前后发生制度变迁,由于技术转化阶段滞后于技术开发阶段,优化的制度环境首先利于技术开发效率的提升,继而影响到技术转化阶段。制度发生变迁后的微调期内并不能有效调配技术转化阶段的创新资源,甚至会引起创新资源过多投入到技术开发阶段,导致在制度变迁初期对技术转化效率的提升起阻碍作用。当制度发生变革的4期之后,新形成的制度环境变得有利于技术转化效率的提升,在制度未发生重大变革的条件下,优化的制度环境通过不断微调完善,对技术转化效率具有稳定的推动效应。而技术转化效率在该期间得以提升主要原因是:当制度处于变迁节点时,提升了技术开发效率,技术开发阶段的创新产出相比之前得以增加,技术转化阶段以技术开发阶段的创新产出作为创新投入,间接地实现了创新资源的更加合理配置,技术转化效率得以提升。产业化阶段作为高技术产业技术创新的最后一个阶段,制度在2005年发生重大变革之后,产业化创新效率在发生变迁之后的3期内并未提升,甚至阻碍该阶段创新效率的提升,主要是由于产业化阶段的技术创新滞后于技术转化阶段,当且仅当制度发生变迁后的第5期,制度不断微调并形成新的制度环境,从而正向促进了产业化效率的提升。

高技术产业三阶段创新效率受制度变迁的冲击效应不同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一是相比较产业化阶段,技术开发阶段及技术转化阶段的资本依赖性较大,因而制度发生变迁后,能够迅速影响技术开发及转化阶段的研发资金及科技人员投入。但受追求高额利润的影响,技术开发阶段及技术转化阶段的创新成果并不能迅速转化为企业利润,因而资金占比较低,导致制度变迁对两阶段创新效率的影响随着时间推移而趋于平稳;二是政府重视程度不一致,国家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主要着眼于企业自主创新动力不足角度,因而相应的政策可能更有利于提升技术开发效率及技术转化效率;三是本文为构建制度水平指数所选取的制度子指标对创新效率的影响可能会因为阶段不同而发挥不同的冲击效应。

3 稳健性检验

为了确保VAR实证结果具有可信度,在此基础上,仍然运用VAR模型进行实证分析,从市场化进程及高技术产业政策演变两个角度研究制度对高技术产业创新效率的冲击作用,检验上述实证分析结果的稳健性。实证结果中各个变量平稳,模型回归结果通过显著性检验,且市场化进程及高技术产业政策均是创新效率的格兰杰原因。根据数据分析结果,分别得到创新效率对市场化进程及高技术产业政策的脉冲响应图(见图6~13)。

市场化进程对创新效率的冲击效应基本与制度水平指数相一致,主要差异在于震荡幅度上:从制度水平指数及市场化进程对总效率的冲击效应上分析,市场化进程的冲击效应无论从震荡幅度及效应大小上均小于制度水平指数,但两者的时间冲击效应相一致。除了市场化进程对技术开发效率的冲击效应在0~2期内与制度变迁不同以外,市场化进程对技术创新三阶段效率的冲击效应均保持相似特征,且主要差异体现在市场化进程对技术创新三阶段效率的冲击效应要弱于制度水平指数。

图6 技术创新总效率对市场化进程的脉冲响应

图10 技术创新总效率对产业扶持政策的脉冲响应

图7 技术开发效率对市场化进程的脉冲响应

图11 技术开发效率对产业扶持政策的脉冲响应

图8 技术转化效率对市场化进程的脉冲响应

图12 技术转化效率对产业扶持政策的脉冲响应

图9 产业化效率对市场化进程的脉冲响应

图13 产业化效率对产业扶持政策的脉冲响应

高技术产业扶持政策对创新效率的冲击效应与制度水平指数基本一致。与制度水平指数对创新效率的冲击效应不同,产业扶持政策对创新总效率的冲击效应基本保持平稳;就技术创新三阶段效率而言,产业扶持政策对技术转化效率的冲击效应具有较显著的震荡作用,其震荡幅度及时间效应均弱于制度水平指数,产业扶持政策对技术开发效率及产业化效率的冲击效应始终处于稳定状态,且不存在震荡波动。

总之,从市场化改革和高技术产业扶持政策两个研究角度出发,市场化进程对创新效率的冲击效应与制度变迁更加一致,能够对各个阶段的创新活动产生一定的影响,高技术产业扶持政策的冲击效应在长期内可能更偏向于产业化阶段,这与上述理论分析相一致。所以,从制度水平指数、市场化改革及高技术产业扶持政策三个角度考量制度变迁对高技术产业创新效率的冲击效应以及相应研究结论,可以得到制度变迁对创新效率的冲击效应具有稳健性。

4 结论与建议

4.1 结论

(1)制度变迁对高技术产业创新效率具有正向冲击作用,且在0~8期内振荡效应比较明显。新的制度可能会在创新投入或是创新产出方面产生积极作用,影响着创新资源的合理配置,这期间的冲击效应会出现波动,而当新的制度基本符合创新所需的制度环境时,制度便会发挥平稳促进作用。

(2)无论是从制度水平指数、市场化进程还是高技术产业政策角度出发,制度变迁对总效率具有持续正向冲击作用,而冲击效应会随着创新过程中阶段不同而存在差异。在技术创新三阶段视角下,制度变迁主要在技术开发阶段及技术转化阶段上发挥作用促进创新效率的提升。其中,制度发生变迁时,首先作用于技术开发阶段,直接促进该阶段创新效率的提升;继而作用于技术转化阶段,由于技术开发阶段与技术转化阶段之间联系紧密,制度变迁初期更有利于技术开发效率的提升,导致变迁初期的制度环境间接地阻碍了技术转化效率,滞后两期后制度环境发挥正向促进作用;最后作用于产业化阶段,变迁发生的近5期后,制度环境有利于产业化效率的提升。制度变迁对技术创新三阶段效率的影响与技术创新三阶段动态演变规律基本一致。

(3)从稳健性检验结果可以得到,市场化进程比高技术产业政策更具有积极影响。这是因为市场化进程表示市场调节在国民经济生活中占比越来越高,代表了市场配置资源朝着更有效率的方向演变,高技术产业作为政府扶持的主要对象,国家相关产业政策能够保证其更快更好的发展。经济新常态下,需要市场来发挥主导作用,调配创新资源以满足企业创新所需,而政府应发挥监督、监管作用。相比较产业扶持政策,市场化进程对技术创新三阶段效率的冲击效应更接近技术创新三阶段动态演变规律。

4.2 建议

(1)维持稳健的制度变迁过程。制度作为创新生产模型中的外生变量,随着不能直接作为投入要素影响创新产出,但制度会影响滞后期的创新投入结构,进而影响创新效率。优越的制度环境能够提升技术创新水平,从而加快产业发展。一旦技术创新不适应当前的制度环境,制度环境就会阻碍创新活动的开展,降低创新效率,导致生产率的下降。

(2)加强制度变迁与技术创新三阶段演变规律的适应性。在加快制度变革的步伐及加大市场化变革的力度时,要重视技术开发阶段创新活动开展的所需的制度环境,通过专利保护的加强、信贷融资渠道的拓展及科技体制的完善等,充分调动产业从事技术开发活动的积极性,带动技术转化阶段及产业化阶段的发展。另外,制度变革时也要关注技术转化阶段及产业化阶段的制度环境需求,特别是要注意制度发生变迁所导致的创新资源过多集中于技术开发阶段的问题。

(3)继续深化市场化体制机制改革。市场化进程对技术创新效率具有全方位的冲击效应,市场化体制机制改革不仅在技术研发时期具有促进作用,而且通过释放非国有经济市场潜力,激发非国有经济活力,把经济活动的调节交给市场,实现信贷资金市场化配置,推动创新资源实现效益最大化及效率最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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