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数据时代的国际人才柔性集聚:机理与模型*

2018-08-03 01:33高子平
中国人事科学 2018年4期
关键词:柔性社交人才

□ 高子平

随着大数据时代的到来,人才跨国流动的动态数据具有了全新的功能与属性,国际化的职业社交平台成为了跨国人才流动海量数据的主要存储与使用者,并催生了国际人才大数据。这既对我国传统的国际人才引进战略提出了挑战,也预示着实现人才吸引与集聚战略转型的条件渐趋成熟。

一、国际化职业社交平台的兴起与国际人才大数据的形成

自近代以来,不断加速的科技革命主导并驱动着人类文明的持续演进:从蒸汽革命(1760—1840)、电气革命(1870—1930)、电子革命(1940—1990)、网络革命(1980—2010)到数据革命(2010年以来),每一个周期都推动了全球产业发展与竞争格局的重塑,国家间围绕全球人才资源的竞争也从未间断,并多次出现国际人才流动与集聚的高峰期。为此,尼德兰、西班牙、英国、普鲁士、日本、美国、苏联等甚至曾经动用军事手段进行国际间的人才集聚。冷战终结之后,各国主要通过经济手段延揽国际人才,但在传统的地域指向(产业集群所在地)之外,组织指向(尤其是跨国公司)在国际人才集聚与配置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进入21世纪以来,技术融合步伐不断加快,信息技术成为率先渗透到经济社会生活各领域的先导技术,促进以物质生产、物质服务为主的经济发展模式向以信息生产、信息服务为主的经济发展模式转变,数据驱动经济发展的大数据时代正式到来。大数据时代的到来不仅体现在技术层面,更体现在经济增长理念、产业发展模式、社会治理方式、组织管理手段等层面,从而不仅使国际竞争延伸至网络空间,而且还将改变国家间的竞争模式,包括国际人才集聚模式。国际化职业社交平台恰恰是国际人才大数据形成的催化剂。

自20世纪末开始,在蓬勃发展的IT产业的驱动之下,社交网络开始在西方兴起,并迅速风靡全球,包括中国在内,“网络聊天”一度成为非常时髦的热词。相对于中国而言,西方的社交网络起初都具有非营利的特征,并基于陌生人文化特质而逐步走向了专业化、职业化。其中,美国的领英(LinkedIn)的成长历程最具代表性,并已经成为当今职业社交网络平台国际化、市场化、职业化的典范。领英(LinkedIn)创立于纳斯达克泡沫破裂时期(2002年),并于2011年5月在纽交所上市,成为第一个上市的社交网络公司,也创造了当时继谷歌之后最大的互联网IPO。如今,领英(LinkedIn)在全球200多个国家和地区设有办公室,以20多种语言运行,拥有会员数超过5亿,成为了全球范围内的职业社交平台的绝对领先者。2014年2月,领英(LinkedIn)入驻中国大陆,如今在中国大陆的会员数已经超过了3200万。埃多莫(Edmodo)则以教育工作者为主要对象,会员规模达到了7861万,无疑属于全球最大的教师(教研人员)网络平台。吉特(GitHub)拥有超过2100万规模的程序员信息,继而成为了IT领域的猎聘主角。不仅如此,以美国的Academia.edu(2008年上线,截至2017年12月,会员数为5849万)和德国的Research Gate(2008年上线,截至2017年12月,会员数为2300万)为代表,还兴起了一批学术社交平台。这些学术社交平台既与其他职业社交平台具有一定的相似性,又更加突出了学术性质[1],潜在的科研价值更值得关注。

表1 源于美国本土的国际化职业社交平台

除了西方国家之外,俄罗斯的Yandex的影响力也远远超越了俄国本土,覆盖了几乎整个苏联与东欧地区。维多亚(Viadeo)作为印度第一大商业化的职业社交网站,同样拥有了成千上万的巴基斯坦、斯里兰卡和孟加拉会员。正是主权国家边界之内的职业社交平台在全球网络空间中迅速拓展,成为了国际化的职业社交平台,才诱发了会员数据的跨境流动与处理问题,从而使人才大数据演变为国际人才大数据。国际人才大数据产生之后,国际人才市场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变量。

(1)国际化的职业社交平台正在取代传统意义上的国际猎头,成为国际人才信息最主要的集聚载体,相应地,必将成为国际人才数据整合与数据交易的第一选项。传统的国际猎头起初便以垂直招聘为本分,所拥有的人才数据属于企业的核心资产。在全球信息化浪潮中,尽管国际猎头纷纷开设了网站并进行线上招聘,但起初的商业性质就决定其无法形成完全平台化的运行模式。相反,起初非盈利的网络平台基于海量数据,已经具备了完全平台化的信息采集路径与数据处理模式。基于数据流量的国际人才资源配置不仅跨越了主权边界,而且开始直接介入企业用人过程,相应地,国际人才市场迎来了国际猎聘的2.0时代,国际化的职业社交平台在会员规模与商业运行模式两个方面同时超越了国际猎头。

(2)基于平台指向的柔性集聚重构了人才与产业之间的耦合关系,国际人才流动呈现出一系列新态势,如虚拟集聚、阶段性流动(短期流动)、就地集聚、离岸集聚等,组织管理模式必然随之改变。相应地,“人”“才”进一步分离,人才的职业周期缩短、职业流动性显著增强,流动方式更趋柔性,迁移意向更难评估。换言之,人才的主体性与主动性大大提高,迁移决策过程更为复杂。

图1 国际人才柔性集聚的常见形式

从目前的具体形式来看,柔性集聚主要包括以下几种:一是虚拟集聚,亦即远程办公;二是就地集聚,比如中国企业“走出去”在当地用人,最为典型是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在海外创设研发基地;三是离岸集聚,如在中国本土设立离岸创新创业基地,自2015年以来,中国科协已经牵头在上海、成都、武汉、深圳、苏州等地创设了10多个离岸基地;四是短期流动,即半年之内的项目合作、兼职等;五是所谓的“空中飞人”,进行跨国办公。

(3)开始借助于分布式数据挖掘等技术手段进行人才评价与预测,并通过“人才画像”(静态)和“时间轴”(动态)等形式立体展示人才的职业发展过程,使“精准引智”与“精准评估”具备了技术条件。相应地,人才数据资源成为核心生产要素,数据掌控与挖掘成为跨国猎聘和人才竞争的关键环节。谁控制了国际人才数据权,谁就掌握了国际人才市场的定价权和交易规则的制定权[2],可以直接影响国际人才的流向与流量。

(4)国际人才数据权之争开始浮现,而且只能通过大力争夺的方式进行有效维护。国际人才大数据的发展具有新一轮信息科技革命的普遍特征,即颠覆式、革命性、垄断性。人才数据的跨境流动与跨国交易必然涉及责权利问题[3],但国际人才大数据的技术特质使传统的维护手段(隔绝、限制、阻止等)失去了实际意义,而且迫使更多的国家通过争夺实现维护的目的,大大加剧了国际人才争夺的强度,也使国际人才数据权成为了全球人才竞争的新焦点。正因此,美国的“大数据研究和发展倡议”(2012)和《联邦大数据研发战略计划》(2016)、法国的《数字化路线图》(2013)等都基本遵循了开放与保密并举、围绕经济科技发展需要开发人才数据的原则,形成了政府引导、市场主导(职业化社交平台、国际猎头)、信息技术驱动的人才争夺模式,通过控制人才数据权,从而直接影响国际人才市场走势,掌握国际人才竞争的主动权。

二、国际人才大数据对全球人才流动的主要影响

职业社交平台的国际化是全球网络空间形成的一个剖面,并导致了国际人才数据的跨境交互与跨国交易,国际人才市场交易第一主体不再是国际猎头等跨国公司,而是几乎完全开放的网络平台。国际人才大数据的生成与聚合基于网络技术,却深植于市场交易之中,信息技术与市场利润的双重驱动使国际化职业社交平台获得了经久的发展动力,一跃而远超国际猎头,成为了国际人才市场格局变迁的主导者,也使国际人才大数据超越了传统意义上的官方人才统计,成为了大数据时代人才信息存储与交易的最新、最基本的形式。因此,基普·凯利 (Kip Kelly)(2013)、彼得·空阿(Peter Kua)(2014)、马特·雷尼(Matt Reaney)(2015)等的研究表明,以云计算、物联网、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等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术高速发展并全面普及,使新经济形态和新兴产业发展的原动力建立于高度富集和高效流转的个体数据(My data)微观基础之上,一个明显有别于工业时代的大数据时代已经来临。相应地,基于大数据的人才资源跨境配置与国际市场交易重新定义了大国博弈的空间,并且重新绘制了大国崛起的路径。

表2 大数据时代到来对国际人才集聚的主要影响

(一)大数据时代的到来对人才形态的主要影响

(1)大数据时代生产智能化(智能制造)、共享化的趋势对人才的知识和能力水平提出了全新的要求,难以被不断演进的人工智能技术取代是人才的重要标志之一,亦即只有不能被人工智能所替代的劳动力才称得上是人才,多专业化、能力结构复合化成为最新趋势,使人才的内涵更为丰富、流动成本与风险更大,职业周期更短。

(2)人才资源的类型发生了变化,大数据时代的云端组织模式,产业边界和组织边界被打破,基于网络的协同创新与大规模人才协作成为可能,工业经济时代根据产业形态而进行的岗位划分(经营、管理、研发、生产等)及所形成的人才结构难以满足大数据时代的新兴产业发展需求,传统人才结构正在发生变化。其中,网信人才的兴起是这一时代的重要标志,大批以信息技术为专业背景或者工作对象的网信人才已经超越了传统意义上的科技人才,成为新一轮信息技术革命浪潮中的弄潮儿,如大数据人才、人工智能(机器人)人才、增强现实人才、虚拟现实人才、互联网金融人才等。

(3)人才资源的工作方式发生了变化,越来越多的人才不再依托经济组织开展生产活动,而是基于专业兴趣和自我实现的价值目标进行平台化的生产协作,以“个体化的知识生产者”(如创客)为代表的人才正在形成全新的工作方式和创新创业模式[4],以至于职业生涯缩短、流动性增强、岗位界限日渐模糊。

(二)大数据时代的到来对国际人才集聚路径的主要影响

(1)人才集聚的指向发生了重大变化,基于平台的集聚广受欢迎(如离岸创业、泛在网络支撑下的协同创新等),第三种人才集聚指向开始形成,并将居于主导地位。在此之前,人才集聚主要有两种指向:一是区域(产业集群所在区域)指向,二是组织(跨国公司等)指向。其中,后者兴起于20世纪90年代。当然,三者之间不是简单的替代关系,而是在时间上继起、在空间上并存。

(2)人才信息成为极其重要的资源,国际人才大数据开始形成,人才信息资源的掌握与数据挖掘成为推动国际人才集聚的关键环节,掌控人才数据资源的跨国公司、国际猎头与国际化的职业社交平台的影响力迅速增强,并从紧(仅)盯局部的人才数据转向对全局数据的获取与动态跟踪。其中,国际化职业社交平台俨然成为了集聚与整合国际人才数据的最新、最大的主角。

(3)柔性集聚模式日渐成熟,成为第四种国际人才集聚模式。在工业经济时代,只有市场主导型、政府扶持型和单一计划型三种实体型的集聚模式。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就有学者提出了“柔性流动”、“从回国服务到为国服务”、“引才与引智分开”、“人”“才”分离等概念或理念,但苦于不具备特定的经济条件和技术手段,只能踯躅于“政策灵活性”维度而不得其解。如今,经济组织(企业)与人才个体之间的关系更趋松散、易变,全球网络空间基本形成,新一轮科技革命的信息化特质和新兴产业的信息化背景等使柔性集聚具备了条件。

(三)大数据时代的到来对国际人才集聚效果的主要影响

(1)人才集聚与平台集聚同步耦合,基于网络的协同创新“消灭了时间的迟滞和空间的阻隔”,使源于区域差异或组织层级的时滞逐步消失,集聚的时间效应迅速凸显,并导致信息共享效应、知识溢出效应、创新效应等同步释出,而不再是工业经济时代的继起关系。显然,通过促进人才集聚从而加快新兴产业集聚步伐成为了工业相对落后国家弯道超车的重要途径。

(2)各国的人才需求侧发生了改变,符合创新2.0要求的人才成为世界各国激烈争夺的主要目标,美国(2012)、英国(2014)、日本(2014)、澳大利亚(2015)等均已调整了国际人才战略,强调面向新兴产业和新经济形态整合国际人才资源。一些国家猎头(如Contact Singapore、Cesna Group等)则借助于大数据等手段在全球进行人才预测、评估与争夺。共享经济、平台经济与微经济三位一体,共同勾画着新兴产业发展的未来,各国的人才需求侧高度同质化,预示着国际人才争夺的异常激烈。从理论上讲,面对本轮信息科技革命,全球各国几乎站在了同一条起跑线上。

(3)不仅国家主权边界更趋“虚化”,而且使国际人才数据的获取、人才安全等升格为国家安全与国家利益层面的敏感议题,备受公众关注,甚至时有民粹论调。尤其在争夺和维护国际人才数据权过程中处于相对被动地位的主权国家,面临着如何迎接大数据时代的到来的两难选择,并体现为技术移民政策的摇摆不定以及(或者)政策思路的自相矛盾。

(4)相对于区域集聚对于宏观环境的高度依赖,以及组织集聚对于管理模式的高度依赖,基于平台的柔性集聚将直接推动共享经济在不同物理空间的同步发展,以及创新集群在不同区域的同步培育。中国迎来了难得的发展契机。

三、基于大数据的国际人才柔性集聚机理分析

“柔性集聚”一词最初主要讨论产业经济的空间布局问题。[5]国际人才柔性集聚主要探讨国际人才资源在全球网络空间中的分布、流动与集聚问题。根据大数据时代的基本特征和发展趋势,可以从国际人才的迁移决策、集聚指向、集聚模式和管理方式四个维度,对国际人才柔性集聚的内涵与外延进行界定。首先,基于主体性与主动性的迁移决策正式形成,长期存在的各种被迫性因素大大淡化;其次,在传统的区域指向、组织指向的基础上,平台化的集聚指向正式形成并将居于主导地位;再次,基于全球网络空间的虚拟集聚正式成型,并且赋予其他类似的短期集聚形式以虚拟特征;最后,管理方式的柔性化成为必然。不难看出,柔性集聚具有鲜明的全域性、主体性(个性化)、精准性等特征。

图2 国际人才柔性集聚的基本内涵

对于人才集聚与产业集聚的耦合关系,知识扩散理论、信息经济学等均作了大量的探讨与分析,但在大数据时代背景下,新一轮科技革命直接通过平台经济、共享经济、微经济等的颠覆式发展,深刻改变着产业发展形态与资源集聚路径。从国际人才资源配置的角度来看,各国最为关注的恰恰是国际人才集聚与新兴产业集聚之间的关系变化问题,并纷纷调整国际人才政策。为此,本文拟设定国际人才柔性集聚的综合评价函数,以及新兴产业集聚的综合评价函数,推导人才集聚与新兴产业集聚的耦合度公式,进而构建国际人才柔性集聚模型。

人才集聚主要采用以下五个指标衡量:①平台特征:国际猎头数量、职业社交平台数量、跨国公司数量;②指向特征:平台指向、组织指向、区域指向;③协同特征:网络协同、柔性组织、分布对接、智能互联;④质量特征:专业相关度、学术相关度、创新能力;⑤个人新特性:人才内涵的拓展、个体人才效用放大、人才迁移意愿个性化。人才集聚综合评价函数用h(x)表示。

新兴产业集聚采用以下四个指标衡量:①集群特征:使用平台经济的衡量指标,体现实体产业集群(空间集聚)向虚拟产业集群(平台集聚)转变;②产业层级:表征产业的新兴程度;③产业导向性:表征产业的引领作用;④产业创新性:表征产业的创新能力,包括创新平台、新技术开发、成果转化等。新兴产业集聚综合评价函数则用k(y)表示。

(1)综合评价模型

人才集聚和新兴产业集聚的综合评价函数分别为:

其中xi、yi分别表示人才集聚和新兴产业集聚各要素的标准化值,ai、bi表示各要素的权重,n、m分别为人才集聚和新兴产业集聚的要素个数。

(2)耦合度模型

借鉴物理学中的容量耦合系数模型,建立人才集聚与新兴产业集聚的耦合度模型,耦合度公式为:

其中,C为耦合度,k为调节系数,一般,耦合度C的取值在0~1之间,当C=0时,人才集聚与新兴产业集聚间的耦合度较低;当C=1时,两者间的耦合度较高。

(3)耦合协调度模型

耦合度用以说明人才集聚与新兴产业集聚相互作用的强弱,无法反映协调发展水平的高低。因此,引入耦合协调度模型分析人才集聚和新兴产业集聚间交互耦合的协调程度,耦合协调度公式为:

其中,D为耦合协调度,T为综合评价指数,α、β为待定系数。

如图3所示,国际人才集聚与新兴产业集聚呈现同步耦合趋势,从而使人才资源的富集既能提高生产效率,又能为技术进步提供保障。因此,跨国人才流动与人才集聚不仅改变了人才资源的国际分布,而且使集聚地(国)获得了重要的经济发展驱动力,推动了产业集群的形成,对全球产业链的形塑与分布、乃至世界经济政治格局都将产生直接而深远的影响。

四、大数据时代的国际人才柔性集聚战略设想

在大数据时代背景下,新兴产业全面扩张,国际人才流动与集聚呈现出一系列的新特征、新趋势,包括国家“千人计划”在内,我国亟须从思想理论、政策安排、体制机制和技术支撑等不同层面出发,深刻反思国际人才引进方面面临的主要问题与挑战,适时有效地运用大数据、云计算等技术手段实现国际人才资源的科学评估与精准引进,在提高聚才质量和集聚效应的同时,消除社会各界可能出现的质疑与诟病。2017年12月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推动实施国家大数据战略,充分反映了大数据时代到来对未来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深远影响与及时应对的紧迫性。从国际人才资源整合与使用的角度来看,这就需要立足于国际人才全局数据,按照满足新兴产业发展主体的人才需求、充分发挥信息技术和大数据的基础作用的原则,进行顶层设计。

图3 国际人才集聚与新兴产业集聚同步耦合过程

图4 国际人才柔性集聚的顶层设计总体框架

第一,基于问题导向、经验导向和理论导向,紧扣大数据时代背景进行系统的人才战略布局,实现从国际人才信息的封闭孤岛向开放互联转型、从盲目引进向精准引进转型、从被动等待向主动谋划引进转型、从立足当下向预测长远转型、从紧盯局域空间向放眼全域空间(城市、行业、网络等)转型,重点分析从单向度、吸纳型的海外人才引进政策向双向度、互利型国际人才柔性集聚战略转型提升的动因、条件、思路、方向、目标及切入点,在宏观层面形成较为完整的逻辑架构,并彰显更趋清晰的全球视野和新兴产业的发展趋势。

第二,围绕大数据时代我国在海外人才引进政策层面暴露出的主要问题,根据国际人才柔性集聚战略规划,构建多向度、互利型的新政策框架,并结合国际人才柔性集聚的阶段性特征,提出以整体布局、综合施策、重点突破为原则的具体政策路径,重点在薪酬政策、流动政策(包括入出境)、评价政策、融资政策(尤其风险投资)、安全政策、离岸创新创业政策等方面进行突破。

第三,实现以下五个方面的体制机制创新:一是运用大数据技术创新国际人才信息的发现机制,构建全球人才的综合性地图、专业性地图、区域地图等,并进行信息关联;二是运用大数据转变人才集聚的引进机制,更主动、更精准、更精细地引进人才;三是运用大数据构建人才集聚的预测机制,凸显预测机制的前瞻性与战略性,与国家层面的系列战略(如网络强国战略、一带一路倡议等)相配合;四是运用云计算服务系统构建国际人才引进、使用、流动的风险评估与预警机制;五是基于全球网络空间构建国际人才资源与我国各系统、层面之间的双向反馈系统。就当前而言,需要及时总结借助平台集聚国际人才的国内发展趋势,并针对泛在协同创新、海外人才离岸创新创业基地建设、创设海外研发基地、国际人才的短期流动政策安排、构建跨国专业交流平台等具体问题,根据实践进展进行归纳,作为政策设计的国内实践基础。

第四,通过搭建国际人才大数据平台、培育中国本土的国际化职业社交平台、培育中国本土的国际猎头等途径,网联全球人才资源,实现大数据平台上的国内外人才资源互联互通,借助各种信息技术手段,在国际人才集聚中赢得竞争的主动权和人力资本的定价权,以服务于创新2.0下的中国经济转型升级和社会治理现代化。其中,建设国际人才大数据平台,一方面可以消除中国在国际人才流动与集聚中长期面临的信息不对称顽疾,实现市场配置中的供需信息均衡;另一方面,从国家层面探索运用大数据技术手段吸引和集聚人才的模式与路径,是推进国际人才柔性集聚战略的重要技术支撑。

富于信息时代内涵和特征的人才不仅是支撑我国创新驱动发展的第一资源,而且是决定中华民族能否实现全面复兴的战略资源。大数据时代的到来不仅改变了人才的内涵和获取人才资源的方式,而且深刻地改变了国际人才集聚的指向及全球人才争夺的重心,甚至重新定义了大国博弈的空间和大国崛起的路径。这无疑对我国现有的海外人才政策构成了巨大的挑战,但也为顺势构建大数据时代的国际人才集聚战略提供了历史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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