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域旅游视域下旅游业与现代农业耦合效应分析——以海南省为例

许 悦 ，刘 玲 ，刘维哲

（1.中国人民大学 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北京 100872；2.海南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海南 海口 570228）

一、引言

2015年8月，国家旅游局首次提出“全域旅游”战略，其核心即为“全要素、全行业、全过程、全方位、全时空、全社会、全部门、全游客”的“八全”概念，明确强调了旅游业与其他产业耦合发展的重要性及巨大潜力。在海南国际旅游岛“旅游业改革创新的试验区”及“热带现代农业基地”的战略基础上，全域旅游战略进一步肯定了海南省旅游业与其他产业，特别是现代农业融合发展的重要方向。因此，以全域旅游视域研究海南省旅游业与农业协调发展的程度，是非常新颖且必要的。

已有文献中，20世纪60年代已有国外学者对旅游与农业的互动关系展开研究[1-3]。较有代表性的是Gal等探究了五年动态环境中以色列农业与旅游业的耦合过程，研究结果表明在农业收入下降时，农场主会更加重视旅游业务，两者之间缺乏协调会导致两者各自的低效率[4]。

目前国内对海南省农业和旅游业结合探讨的研究较少且缺乏实证研究。在为数不多的研究中，王婉钰从产业联动视角指出了海南省农业和旅游业联动发展可采用的模式[5]。周艳丽对海南省农业和旅游业耦合的可能性和必要性进行了描述性分析[6]。张富刚对1995—2004年海南省农业和旅游业的耦合机制及耦合程度展开分析[7]，但由于数据时间间隔过长，其结果和借鉴意义都有一定的局限性。

鉴于此，本文基于全域旅游视阈探究海南省旅游业与现代农业的耦合度及耦合协调度情况，通过构建耦合效应评价指标体系及耦合效应分析模型，测算国际旅游岛建设前后2006—2013年海南省旅游业与现代农业协调发展水平，一方面为海南省旅游业与农业协调发展建设提供依据，同时也为日后产业融合发展的实证研究提供可借鉴的方法。

二、理论与模型

耦合（coupling）这是指由于各种内在因素相互作用导致多个（2个及以上）系统之间相互影响的现象。耦合度一般用来测量多个系统彼此之间相互作用和影响的程度大小，耦合协调度主要侧重于衡量发展过程中多个系统间的协调程度，包括各子系统的发展水平和对整体系统的贡献程度。

（一）耦合度模型

旅游业与现代农业的耦合度评价需先建立功效函数。系统指标的个数为i，其值表示为Xi（i=1，2，…，n），Xmax和 Xmin为其最大值和最小值。Ui为各指标对该系统的功效函数，其表达式为：

其中，Ui∈（0，1）

功效Ui的值处于0到1之间，越接近1表示越满意。指标的值越大越好时，表明功效为正向性质；反之则为负向性质。

旅游业和现代农业各自的评价指标的总功效可用线性加权法表示，现代农业和旅游业的综合评价函数可表示为：

其中，i为现代农业评价指标体系的指标个数，ai和bi为两个系统的指标权重，Xi和 Yi是各自体系中第 i个指标的标准化值。f（x）（g（y））的值越大，现代农业（旅游业）的综合指数越高，其发展状况越好。

其次给指标赋权。考虑到主观赋值可能会对各个指标相对重要程度评估存在偏差，本文采用熵值法为指标客观赋权。假设Xik或Yik为m（n）个评价指标k次观测结果的功效函数，由熵的定义可知第i（j）个评价指标的熵为：

上式中，若Xik或Yik为0，则用0.000 01代替。则：

之后，构建耦合度函数。根据物理学中的容量耦合系统模型，可推广得到旅游业与现代农业的两系统耦合度模型，即：

其中 C 为耦合度，C∈[0，1]，C 值越接近 1，表示系统间越趋于良性耦合，系统趋于协调发展状态；C值越接近0，则系统趋于无关状态，系统将向无序发展，如表1所示。

（二）耦合协调度模型

由于旅游业与现代农业两个子系统发展水平并不完全相同，在耦合度评价中，可能会出现两个子系统各自发展水平较低，但整体耦合度较高的结果，这与子系统发展水平均较高，且耦合度较高的内涵是不同的[8]。为了避免类似的“伪协调”现象，本文将对两者的耦合协调度加以评价，故引入耦合协调度模型：

上式中D为耦合协调度，T为旅游业和现代农业的综合评价指数，a、b为待定系数。鉴于现代农业及旅游业在海南省发展建设进程中处于同等重要的地位，将a、b等同赋予0.5的权重。同时，为科学衡量海南省旅游业和现代农业的耦合协调程度，借鉴刘佳雪（2012）[9]、侯培等（2014）[10]等研究的划分方法，0＜D≤0.4时为低度协调的耦合；0.4＜D≤0.5时，为中度协调的耦合；0.5＜D≤0.8时，为高度协调的耦合；0.8＜D≤1时，为极度协调耦合，如表1所示。

三、指标体系构建

海南省现代农业与旅游业耦合效应分析系统由现代农业和旅游业两个子系统构成。通过对已有文献的研究分析，本文共选取15个指标建立本文的评价指标体系，最终构建评价指标体系如表2所示。

表1 耦合度及耦合协调度等级划分

表2 海南省旅游业与现代农业耦合效应评价指标体系

就旅游业子系统而言，考虑到数据的可获性，本文主要关注其经济效益，借鉴已有文献对旅游业经济效益的衡量指标[11-13]，选取5个指标构建本文旅游业子系统。对于现代农业子系统，借鉴现有学者对我国现代农业评价指标体系的设置[14-15]，以及对具体地区[16-18]现代农业评价体系构建，遴选出较有代表性的10个指标，构建本文现代农业子系统。数据的来源为《海南省统计年鉴》（2006—2015），《中国农村统计年鉴》（2006—2014）以及国家统计局统计数据，并对相关指标按评价体系所需进行计算处理。

四、耦合评价结果

由于所选指标量纲不同，首先采用各指标构建功效函数对指标进行无量纲化，结果如表3所示。在此基础上，通过上述耦合度模型及耦合协调度模型，计算分析得海南省2006—2013年旅游业与现代农业发展耦合度及耦合协调度，整理如表4所示。

表3 海南省旅游业与现代农业耦合效应评价指标功效系数

表4 海南省旅游业与现代农业耦合效应综合评价结果

由耦合度及耦合协调度变化趋势绘制图1，可得海南省旅游业与农业的耦合度测算结果如下：

（1）各子系统评价值增幅明显，增值趋势趋于同步。由图1可知，2006—2013年海南省现代农业评价值、旅游业评价值都在不断地提高，且现代农业的功效函数始终优于旅游业的功效函数。2010年之后，随着海南国际旅游岛建设进程的推进，两个子系统发展速度趋于一致。此外，旅游业子系统综合评价曲线稳定走高且越发陡峭，说明海南省旅游业正不断走向完善与健全的发展道路；且其评价值的增长速率也在不断增加。

图1 海南省旅游业与现代农业耦合度及耦合协调度趋势

同时，现代农业子系统综合评价曲线虽然始终呈上涨趋势，但波动较大，2007—2010年其增长速率明显增加，之后经历了2010年的定位调整期，现代农业又基本恢复高速发展水平。

（2）综合评价系统耦合度始终处于拮抗阶段，耦合协调度渐次提高。由上述实证分析计算，2006—2013年海南省旅游业和现代农业耦合度在0.45～0.5之间，属于拮抗阶段后期，并接近磨合阶段，与高水平耦合状态仍存在一定差距。2006—2008年两者耦合程度逐渐增强，处于拮抗阶段最末期，直到2009年又出现轻微的下降趋势，呈现出过渡阶段的特征。这说明海南省旅游业和现代农业在此期间已呈现出明显的互相影响的趋势，但其协调程度较低。自2010年起，旅游业和现代农业的耦合程度基本处于濒临磨合阶段的状态，说明随着时间的推移，二者趋于良性耦合，两者向协调方向发展，但仍处于较低耦合水平，还需要长时间的改良和磨合，系统整体才能进入有序发展阶段。

另一方面，旅游业和现代农业的耦合协调程度明显提高。2006—2013年期间，随着国际旅游岛、一带一路战略的推出，海南省耦合协调度由2006年0.114 0的极低度耦合协调状态提升至2013年达到0.459 2中度耦合状态。根据其走势推断，至筹备全域旅游时，耦合协调度应能达到0.5，进入高度协调的耦合状态。但就已有数据来看，海南省旅游业和现代农业的耦合度仍未步入磨合期，耦合协调度也未能达到高度协调状态，整体耦合效应仍较低，表明子系统间及系统内部各要素之间还缺乏真正意义上的关联带动作用，在进入下一阶段前两者互动关系还有待改善。

五、结论与建议

本文采用耦合度及耦合协调度的评价方法，对海南省2006—2013年旅游业与现代农业的产业协调状况进行了实证分析。经过计算分析求得各子系统评价值及整体系统的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最终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旅游业和现代农业两个子系统呈现出良好的发展趋势，其中现代农业除2010年进入调整期增速减缓之外，始终保持较稳定的发展速度；旅游业发展势头迅猛，其对整体耦合的贡献程度正在加速增加。

第二，旅游业和现代农业的耦合度较为稳定，耦合协调度不断提高，但都尚未进入良性耦合和高度协调状态。这表明子系统间和子系统内部各要素间仍有较大可改进空间。

总体来看，以上评价结果与海南省实际发展态势相符，说明本文的研究方法可以较好地反映海南省旅游业和现代农业协调发展的状态，可为今后二者的共同发展提供参考。

结合全域旅游战略的指导思想及本研究的分析结果，本文对海南省农业和旅游业的产业协调发展提出以下建议：

一方面，海南省应进一步促进农业规模化，为休闲农业和旅游业的发展规划提供更丰富的大型自然景观和土地资源。同时还可结合渔业资源，在全年提供不同种类的旅游产品。这些资源不仅是海南省农业生产的优势，同时也是实现全域旅游“全时空”、“全方位”号召的优势，使得海南无论淡季还是旺季都可以提供满足其体验需求的丰富产品和服务。

另一方面，政府应支持投建大型农旅项目，促进剩余农业劳动力向旅游业转移，实现“全社会”参与旅游业。一方面政府应逐渐实行土地差异化分类政策，为农业和旅游业的各自发展提供用地保障，减少用地冲突，另一方面政府应利用旅游业创造的新的就业岗位，鼓励剩余农业劳动力向旅游业转移，充分发展“全行业”、“全社会”、“全部门”的全域旅游思想，促进海南省旅游业与农业全面耦合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