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敏,谢蓉,张现伟,连新福
1.广州中医药大学,广东 广州 510006;2.广东省中医院珠海医院,广东 珠海 519000
1.1 方剂来源 以《中华医典·方书类》为检索数据库。
1.2 纳入标准 ①方剂的主治包括中风(偏枯、卒中、半身不遂、瘫痪、偏风)、不省人事、言语謇涩(不利、不语)、口眼斜等关键词至少2项以上。②方药均为记载完整,论述真实可靠的内服方剂,例如:《圣济总录·第九卷·诸风门·风偏枯》中所载当归汤方,方剂组成为当归(切焙)、白鲜皮、白芷、白术、防风(去叉)、川芎、甘菊花、杏仁(汤浸去皮尖双仁炒)、甘草(炙锉)、天雄(炮裂去皮脐各一两)、人参(半两),上十一味,锉如麻豆。每服五钱匕,以水二盏,入生姜半分切,煎至一盏,去滓温服,日三夜一,与食相间服之。主治中风手足偏枯,口面斜疼痛,一目不能合。因其主治中含“偏枯”、“口面斜”故收入。共纳入唐宋前(含唐、宋,以宋朝方剂为主)中风方剂516首,主要涉及方书为太平圣惠方、太平惠民和剂局方、圣济总录、杨氏家藏方等,唐宋后(含元、明,以明朝方剂为主)698首,主要涉及方书为普济方、奇效良方、世医得效方、仁术便览、医方考等,共涉及中药293种。
1.3 排除标准 ①方剂记载不详;②方剂为单方、食疗方、外用方;③方剂组成完全重复者只取其一。
1.4 方剂录入与核对 将筛选的方剂由专人录入Excel软件,且双人2次核对,确保数据可靠性,并对所有纳入方剂中所出现的俗称和别名按《中药学》、《中药大辞典》进行规范,如桂心、官桂、山桂在数据录入时统一确定为肉桂,龙脑、脑子、真脑统一为冰片,错别字“肉从蓉”统一为肉苁蓉。
1.5 单味药物、药类频数及频率统计 对所纳入的所有方剂的单味药进行频数统计,同一种药味的频数为所纳入方剂中该药味的总和,频率则为频数与所有纳入药味频数总和之比;药类则为同一类药物,参照人卫版21世纪课程教材《中药学》[5]按照功效将这些药物分为解表类、补益类、祛风湿类、熄风类等19类,同一药类频数为其所含药味频数之和,频率则为频数与所有药类频数总和的比值。例如:解表类药包括防风、麻黄、羌活、细辛等,此类药类频数为各个解表药频数之和。
1.6 数据分析 通过SPSS23.0软件对数据采用描述性分析法,对唐宋前后所有药物、药类分别行频数对比分析,采用系统聚类对药物进行分类统计。
2.1 唐宋前后药物频数结果比较 本研究共获得符合纳入标准的方剂,唐宋以前(包括宋)516首,唐宋以后698首,涉及中药293种,唐宋前后使用频率较高的前10味中药均包括防风、肉桂、麻黄、川芎、附子、当归、独活、甘草、天麻、人参,其中解表类有防风和麻黄,且唐宋前后防风使用频数、比率均最高,唐宋前为276次,占53.5%,唐宋后为355次,占50.9%,麻黄唐宋前频数为203次,占39.3%,唐宋后为232次,占33.2%,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可见解表类药物在唐宋前后的应用相当,故外感风邪在唐宋后中风的发病过程中同样起着重要作用;其中唐宋前后基于频数最高的前30味药物频数、频率对比分析结果分别见图1、图2。
图1 唐宋前后药物频数对比结果
2.2 唐宋前后药类频数结果比较 见表1。唐宋前后使用频数最高的均为解表类,总频次分别为959次、1297次,所占比率分别为18.8%、17.5%,可以看出唐宋前后均重视外风在中风病发病过程中的重要性,而唐宋后补益类药物频数为1187次,占16%,明显高于唐宋前(604次,占11.8%),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与唐宋后内风学说盛行相一致,而孙萌等[6]的研究亦发现解表类药物占所有药类首位,其次为补益类,与本研究结果相似。但纵观唐宋前后药类频数分析亦可发现唐宋前后对于内风、外风的认识并非单纯的治疗内风或外风,而是内外并重,内外兼治。
2.3 唐宋前后药物聚类对比分析结果 由于药味较多结果无法统计,故将唐宋前后所有药物中频次少于40次的数据剔除后进行系统聚类分析,结果见表2。其中唐宋前核心药物组合为8个,分别为全蝎和僵蚕,牛黄和麝香,芍药和防己,肉桂和当归,羚羊角和防风,甘草和黄芩,麻黄和川芎,细辛和秦艽;唐宋后核心药物组合为14个,分别为乳香和没药,全蝎和僵蚕,冰片和麝香,牛膝和萆薢,羌活和菊花,酸枣仁和羚羊角,茯神和远志,附子和干姜,人参和茯苓,黄芩和石膏,防己和秦艽,麻黄和川芎,防风和肉桂,独活和细辛。唐宋前后共同的核心药物组合为全蝎和僵蚕、麻黄和川芎。
图2 唐宋前后药物频率对比结果
表1 唐宋前后药类频数对比分析结果
表2 唐宋前后药物聚类对比分析结果
中风病的致死率已跃居我国死因的首位[1],而中医药辨证论治的理念对于中风病的治疗有着独特的优势,但中风病的病因从《内经》时期至今经历了漫长的认识过程,故本研究通过《中华医典·方书类》这一数据库,将唐宋前(含唐、宋,主要为宋朝)和唐宋后(含元、明,主要为明朝)所有中风病方剂进行药物分析,主要从药物频次的比率、药类频次的比率、药物聚类等3方面进行对比分析,通过对唐宋前后药物频数分析发现了中风病的常用药,药类频数分析发现了中风病的常用药物类型,并对比不同时期用药差异,进而分析其用药规律,通过药物聚类分析发现中风病常见核心药物组合,为中风病的治疗用药提供依据。
本研究经数据统计发现唐宋前治疗中风病的药物,频次≥30次共70种,唐宋后共52种,唐宋前后排列前5名的药物均依次为防风、肉桂、麻黄、川芎、附子、当归,表明外风是唐宋前后中风病发病过程中的重要因素。罗家祺等[7]的研究同样认为需重视外风,并提出外邪入侵可能是引发中风的重要导火索;药类频次分布依次为解表、补益、祛风湿、熄风、温里、理血、化痰、清热、安神、开窍、理气、化湿,与中风病机风(肝风、外风)、火(心火、肝火)、气(气逆、气滞)、痰(风痰、湿痰)、血(血瘀)、虚(阴虚、血虚)相对应[8]。唐宋前后解表类药物仍占首位,这与李国庆等[9]对6个近期感染与缺血性脑卒中的病例,按呼吸系统感染和非呼吸系统感染进行层次分析的研究结果有相似之处,其研究结果表明呼吸系统感染是促使缺血性脑中风的重要感染性疾病。此类呼吸系统感染又与中医所说的外感类似,而中医理论中外风又是外感中的一个重要致病因素[7];另外赵习德[10]研究亦发现感受外邪与中风密切相关。而对于唐宋后补益类药物明显较唐宋前增多,与唐宋后内风学说发展有关;药物聚类分析发现唐宋前后共同的核心药物组合为全蝎和僵蚕、麻黄和川芎,而此两种药物组合均为风药包括熄内风和疏外风,亦体现唐宋前后在中风病发病机制均体现与风息息相关,在治疗上内外并重,表里兼治。
本研究通过药物频数、药类频数对比分析及药物聚类分析,了解了唐宋前后中风病的用药规律,并分析比较其差异,发现不论唐宋前后,解表药均为治疗中风最常用药,其中防风为治疗中风的第一要药,不同时期外风均为中风病发病过程的重要致病因素,且对于中风病的治疗需同时重视内风与外风,因此在治疗上需内外兼治,表里兼顾,以达到提高临床疗效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