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禾的诗“源于热爱”,也源于悲伤。
他有几套不同的笔法,
以应对他越来越散漫也越来越聚拢的目光,
越来越漫漶也越来越清晰的思绪;
但他相信一切终将汇合。《悲伤曲》极好。
归根结蒂,悲伤是他的诗的底色:
“心里忽地一热,悲伤就浸漫开来/继而流成了光与影的大河”。
“在白天我被出租到某处/傍晚,我抱着我返回。”
宋尾诗的反讽是如此显明,
以至成为他的人生态度和诗学立场:
世上所见一切皆返身于“我”,
成为对自己毫不留情的解剖——在该词的本义和比喻义上。也许不少人看到了“口语”,
我看到的是他极诚恳与实在的性情。
当然,也可以借他的诗句说,
“这是一个比他本人/生动得多的我从不知情的人”。
林季杉的诗歌语言并不光滑、圆润,甚至略带生涩,
犹如一位无所防备的人猝然面对坚硬、蛮横的世界。
她的姿态谦卑,她的目光悲悯,
她的思绪在触碰对象之后往往飘然而去,
回到富有原型意味的大地及其上的水、岩石、森林:
“大地在深处敞开/建造巨大的耳朵/透亮的耳朵/并且心存温柔,安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