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以中国民间传说中的“花木兰”形象为切入点,对迪斯尼动画电影《木兰(Mulan)》中“花木兰”这一中国文化符号的运用和重构进行对比分析。迪斯尼借用中国民间传说,将本土文化的原材料进行市场和价值观层面的双重“改造”,从而使“他者”文化遭遇了身份改写。
关键词:木兰诗;迪士尼动画;身份改写;美国文化
作者简介:严静(1994-),女,汉族,江苏淮安人,牡丹江师范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艺学。
[中图分类号]:J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8)-18--01
迪士尼动画电影《木兰》(Mulan)取材于中国北朝时期的乐府诗《木兰诗》,原作讲述了花木兰女扮男装,替父从军的故事,弘扬了中国传统的“忠孝”思想。而迪士尼动画电影《木兰》则是借着中国传统故事中花木兰的原型,取而代之的是美国主流文化的宣扬。
哈罗德·伊尼斯指出:“评价一种文明的时候,如果是用它依赖的一种传播媒介,那就需要知道媒介的特征有何意义。”[1]从表面看来,动画电影充满了纯真、想象和童趣,给观众营造了轻松愉悦的观影体验。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动画电影具有无限的假定性与丰富的形式塑造的特征,使其在创作过程中蕴含了巨大的话语操纵的可能性。那些看似纯真有趣的动画形象的背后往往隐藏着话语的规训。迪士尼动画电影《木兰》并不仅仅是一部轻松有趣的动画影片,影片中的动画形象更是一种话语的符码,是迪士尼公司凭借其强大的媒体实力向全球观众传达美国社会的主流价值理念。从上述分析不难看出,作为消费社会的文化产品,迪斯尼动画影片远非“天真无邪的儿童娱乐产品”那么简单[2]。
一、个人主义的张扬
在电影《木兰》的一开始,个性活泼的木兰为了家族荣耀而不得不努力相亲成功,然而相亲之路却屡遭挫折,残酷的现实让木兰感到迷茫,就在此时,战争的爆发给她带来了转机,她毅然决定替父从军。在新兵训练时,李翔的一句话“成功在于找到自我的中心”让木兰豁然开朗,坚定了她追寻自身价值的信念,最终书写了属于自己的传奇。在电影徐徐展开的过程里,木兰在新兵训练中屡败屡战,凭着一股要证明自己的信念,她在无数次的尝试之后终于成功地解决了李翔出的难题,同时也逐渐赢得了战友的认可。随后,在同萧关雪山一战中,木兰更是大放异彩,凭着一己之力拯救了整个军队,她本人更是从一个小人物一跃成为了民族英雄,实现了美国式的个人主义的英雄梦。
可以说,中国自古讲求集体精神,在《木兰诗》中“将军百战死,战士十年归”突出的也是集体作战精神。而美国则是注重追求个体价值,在迪士尼动画影片《木兰》的叙述中集体精神不再被强调。面对突厥部队的战斗中,木兰凭借自己个人智慧拯救了整个军队,从这一故事情节可以看出中国传统文化中的集体主义精神在影片中被消解,影片宣扬的是美国式个人英雄主义精神。
二、女性主义的彰显
在中国传统的文化语境中,女性一直是处于依附男权的地位,“三从四德”是中国古代女性行为的规范准则,古代女性作为男性的附庸是没有话语权的。在《木兰诗》中,花木兰在替父从军之前一直是一位传统的中国女性形象,是一位在家织布缝衣的勤劳女子。即使后来她在战场上英勇作战也是在男装的伪装下进行的,而战争结束之后,花木兰回家以后便又恢复了传统女性的形象,“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可以看出,《木兰诗》在有限的叙事中重点宣扬的是中国传统的“忠孝”思想,女性个体价值并没有得到强调。而在迪士尼影片《木兰》中,木兰的女性身份却得到了凸显,木兰的每次成功和她的女性身份都密不可分,成功背后凭借的都是身为女性个体所独具的女性智慧。在中国传统的花木兰的故事中,花木兰的女性身份是在战争结束之后,花木兰换上女装才使得昔日战友知道她的女性身份。在影片《木兰》中,木兰女性身份在战争中途提前曝光,这一情节设置不仅为她和李翔之间的爱情提供了可能性,也为女性主体意识的宣扬提供了广阔的发挥空间。影片中还有值得一点值得注意,在营救皇帝的过程中,战士们男扮女装才顺利实施救援计划,这一情节设置更是颠覆了传统社会认同的性别秩序,强调了女性的主体意识,而这正是西方社会女权主义思想的体现。
三、自由平等的追尋
中国古代是一个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女性沦为男权社会的附庸,她们被要求“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女性自身没有任何的话语权,只能安分守己、相夫教子。在《木兰诗》中,木兰替父从军的前提条件是女扮男装,而从军之前她在家是个孝顺勤劳的女儿,凯旋归来的木兰又回归到传统女性状态“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可以说,中国传统文化话语下的花木兰形象一直是符合封建社会男尊女卑的社会现实的。而在影片《木兰》则颠覆了这一传统,影片中的木兰聪明又好强,虽是小人物但一直勇于发出自己的声音。木兰执意要去从军而父亲不同意时,她敢于同父亲争辩,在行军途中即使被发现是女儿身,她也据理力争,在最后的救援皇帝的过程中,她更是展现了自己的聪明才智。在影片中,男女之间的差异并没有显得多么重要,而木兰作为一位女性同样也是实现了对于自由平等的追求。
从上述分析中不难看出,在迪斯尼电影《木兰》中,中国文化符号只是象征性的作用。迪斯尼文化工业在沿用西方社会有关中国的镜像时,将中国传统文化中原料素材整合到美国主流大众文化之中,从而导致“他者”文化的身份改写,美国主流价值观的输出。
参考文献:
[1]哈罗德·伊尼斯.帝国与传播[M].何道宽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97.
[2]怀亮,刘悦笛.文化巨无霸——当代美国文化产业研究[M].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05: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