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章
(九江学院 经济与管理学院,江西 九江 332005)
2014年,我国经济进入“新常态”以来,如何提高经济运行效率,保持经济平稳增长成为关注的重点,传统经济增长方式造成经济脆弱性,需要寻找促进经济增长的新动力、新模式。文化资本在理论和现实的困境下,作为影响经济增长和社会和谐重要因素进入经济学家的研究视野,虽然其对于经济增长的作用得到经济学家的认同,但是新古典经济学模型却一直将文化排除在经济分析框架之外,对经济增长的理解局限于经济现象本身,现存的文献较多的涉及文化产业的发展研究,缺少对于文化与经济互动关系的深入探讨。
文化本身难以定量,衡量文化的指标体系难以选取,使得对于文化与经济增长的研究多数集中在范式研究,为了解决这一问题,经济学家引入社会学领域的“文化资本”概念。Bourdieu(1986)首先提出了文化资本的概念,认为文化资本从经济基础上决定了社会权利分配和社会阶层分化,并将文化资本概括为三种形式:通过家庭教育传承的具体文化资本、表现为物质形态的客观文化资本和社会认可的体制文化资本[1]。但是布迪厄并没有从价值尺度上定义一个文化资本的概念。Throsby(1999)认为文化资本是继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和自然资本之后的第四种资本,它是以财富为表现形式的文化价值的积累,可以导致物品和服务的流动,进而带来经济产出和增长[2]。Bucci&Segre(2011)将文化资本引入内生经济增长模型进行研究[3]。
国内学者高波、张志鹏(2004)认为文化资本通过资源、技术和制度作用于经济增长,是经济增长的关键性生产要素和最终解释变量[4]。金相郁、武鹏(2009)运用层次分析法对文化资本进行核算并纳入柯布-道格拉斯模型,结果表明文化资本对经济发展具有正向影响[5]。王云等(2012)采用CHS模式、永续盘存法测算了2004-2009年间省级文化资本存量,实证检验表明文化资本对经济增长具有促进作用[6]。刘改芳等(2015)从文化资本与资源诅咒关系角度,实证结果表明文化资本可以推迟资源依赖对经济的抑制作用[7]。李娟伟、任宝平等(2016)从利用省级面板数据,检验结果揭示文化资本的异质性是促进中国经济增长效率提高的关键因素[8]。
现有研究从理论和实证方面都表明文化资本对于经济增长具有促进作用,本文将从以下方面进行扩展性研究:首先,从资本角度对文化资本范围加以界定,文化资本具有资本的特征,它通过调整资本的构成作用于经济的发展;其次,根据文化资本具有调节资本构成的特性,将其与物质资本结合起来,纳入内生性经济增长模型,以构建文化资本与经济增长的计量检验模型;最后,通过面板数据和“索罗剩余法”从文化资本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文化资本增速与经济增长速度的相互关系以及文化资本的要素贡献率三个方面进行了实证研究。
围绕着文化资本的核算,国内外学者进行了大量研究,2006年新西兰发布了《新西兰文化指标:2006》设立雇佣、文化同质性、多样性、社会凝聚力和经济发展等5个一级指标14个可计量的二级指标以及其他不可测量的指标,在此基础上金相郁、武鹏(2009)构建了我国文化资本的指标体系,包括固定文化资本、产品文化资本、身体文化资本和制度文化资本四个一级指标12个二级指标[5]。龙霞(2014)从文化生产力、消费力、支撑力、创新力、传播力和吸引力六个方面构建文化软实力的指标体系[9],这些研究都是十分有价值的,但是核算得到的文化资本多是标准化以后的数据,难以反映出作为资本性投入的文化对经济增长产生的影响。
马克思认为“资本是用来生产剩余价值积累的财富”。Throsby(1999)认为文化资本的估算应该借鉴固定资本存量的核算方法,将文化资本作为一种资本性的投入。王云和龙志和(2009)将文化资本定义为:初始阶段的资本存量,文化产品和服务的产出通过积累形成文化资本存量[10]。文化资本是文化生产活动形成的成果,以资本的形式体现,文化生产与一般产业生产的明显区别在于文化内容属于意识形态领域,包括知识、信仰、艺术、道德、法律、习俗以及社会成员的习惯。
目前没有文化资本投入相关的直接核算,但是文化消费的数据可以获得,文化消费是建立在文化投资基础之上的,借鉴投入产出理论和国民经济核算理论,可以从居民、企业和政府三个角度获得文化消费的总量数据,居民在文化领域的消费、文化产业对于文化资本的投资和产业增加值和政府在文化领域的投资构成了文化资本的完整投资来源。因此本文选取城乡人均文化娱乐教育支出与城乡总人口乘积之和作为居民文化消费总量;政府文化固定资产投资与财政支出中文化支出之和作为政府文化支出总量;各地区文化产业总产值与增加值,文化产业部门的投资总量作为企业文化资产投资代理变量。
本文数据选自于2000-2014年《中国统计年鉴》、各省市统计年鉴以及《新中国60年统计资料汇编》,数据样本中重庆并入四川省计算,不包括港澳台地区。
被解释变量:GDP是衡量地区发展水平的重要变量,为了消除价格波动的影响,本文以1978年为基准进行价格平减得到。
核心变量:人均文化资本(G),对于文化资本的核算,根据文化资本的定义,考虑货币计量的可行性,按照国民经济核算总产出等于总投入的核算原则,采取城乡居民文化消费支出、政府文化建设财政支出和文化固定资产投资之和计算。文化资本的折旧参照李娟伟和任宝平(2013)[11]的研究结论:随着文化资本折旧率上升,文化资本折旧对经济正效应没有明显影响,因此参照固定资本投资折旧率设定为5%,其他变量进行归一化处理。
人均物质资本存量K:参照范巧(2012)以资本存量进行衡量[12],其基本公式为其中Kit是i地区第t时期的实际资本存量,Iit为固定资本投资数量,δit是折旧率,不同省份经济水平和经济发展方式的差异,必然导致折旧率的差异,根据吴延瑞(2008)的研究成果,对样本内省市分别采取不同的折旧率进行资本存量的折算[13]。另外由于选用不同的初始资本存量会导致估计结果的差异,因此本文采用固定资产投资比例法来确定基期物质资本存量,其计算公式为为基期物质资本存量,Ii0为基期固定资产投资,δ和i分别是折旧率和固定资产投资增长速度,这里选取2000年作为基期。
人力资本的衡量:人力资本是劳动力素质的一种体现,根据(1)式人均人力资本存量和劳动力数量可以得到人力资本存量(H),表示有效劳动。
制度因素(I):以国有工业销售总产值占GDP的比例来表示,国有经济的变迁代表了我国市场化改革的进程。
控制变量:为了检验模型及估计结果的稳健性,加入其他影响经济增长的因素作为控制变量,主要包括:基础设施水平(IL),代表了一个地区经济的基础设施支撑程度,其中交通运输能力在基础建设中占据突出地位,选取人均公路里程来解释:“公路里程/年末总人口”来表示;金融发展程度(FIR)以金融机构年末存贷款占GDP比重表示;贸易依存度(OPEN)以进出口总额占GDP比重表示;外贸依存度(FDI)以外商直接投资占GDP比重表示。
所选取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马克思认为,文化是上层建筑的组成部分,建立在一定的经济基础之上,文化作为上层建筑的组成部分对生产力产生反作用。文化对经济的作用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制度、生产要素和技术水平。经济社会发展是一项系统工程,必须以法律、规章制度作为保障,完善的制度在协调经济主体利益冲突、维护经济社会稳定过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制度的合理化要根植于传统文化和社会现状,从而避免形成“制度真空”和“信任危机”。根据行为经济学的观点,为协调群体中的个体异质性及其在组群内的社会经济活动的矛盾冲突,会自动形成一定的规则,也就是制度。制度取决于个体的偏好,同时对个体行为进行约束,而个体的行为很大一部分取决于个体文化的积累,在这个过程中,个体偏好和制度共同影响经济的增长。新制度经济学派将文化作为非正式制度的重要组成,文化起到了降低交易成本,提高交易效率的作用。
文化资本具有资本积累的性质,一方面来自于社会和家庭文化的代际传递;另一方面来自于教育和社会实践的认知,它是对社会环境、人生观、世界观的一种反思,从而形成文化的一个积累过程。我国政府目前大力倡导要建设“创新驱动型”经济发展模式,创新归根结底是生产效率的提高,企业家精神、创新精神、劳动力素质等是影响生产效率提高的主要因素,企业通过不断的研发投入更新技术提高生产效率,提高劳动者素质也是生产效率提高的主要途径之一,这都可以归结为文化因素的作用。创新源自于思想解放,人类历史的里程碑变化均伴随着思想解放浪潮的进行,从工业革命到我国的新文化运动、改革开放,都具有强力的思想基础。文化经济理论是对经济主体的人文关怀,更注重人文精神和科学精神的统一,在经济发展过程中,科学技术无疑是重要的,但是对它的科学引导应该被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
现有理论研究中,大多数将文化资本作为制度或人力资本的构成因素。Bucci&Segre(2011)将文化资本作为影响物质资本存量和技术进步的因素纳入内生经济增长模型之中,没有考虑文化资本对于经济制度的影响。李娟伟,任宝平(2013)对此模型加以修正,考虑了文化的异质性,将文化区分为市场文化和传统文化,市场文化和传统文化的划分是通过文化资本总量与市场化指数的乘积来表示[13],市场文化和市场开放程度两者的关系是复杂的,传统文化中也存在开放性的因素在内,例如江浙文化相比于中原文化本身就具有较高的开放性,市场开放程度可以说也体现了传统文化的影响。本文基于内生经济增长模型,将制度和文化纳入模型之中,设定文化通过调整资本作用于经济社会系统:
其中,Y表示产出水平,A是技术参数,表示全要素生产率的进步,I是制度效率参数,K资本存量,H人力资本存量,人力资本以总人口L和人均受教育年限h的乘积来表示有效劳动人口的存量,α、β和γ是物质、人力和制度的产出弹性,表示文化资本对物质资本积累的影响程度,对方程求对数得到:
文化资本的积累方程与物质资本积累方程类似,可以表示为:
ΔK和ΔG分别表示物质资本和文化资本的增量,Sk和Sg是用作投资的比例,δk和δg是折旧率,令得到人均有效物质资本和文化资本,因此建立计量模型:
(4)式中,δ为待估参数,μi为个体效应,εit是随机误差项,Xit是控制变量。
在模型建立过程中,首先进行混合效应与固定效应的检验,得到F统计量拒绝原假设,F(29,416)=338.83(p>F=0.000),其次继续进行随机效应和固定效应的Hausman检验,得到hausman检验的值为59.03,p=0.000故拒绝随机效应的面板数据模型,本文确定试用具有固定效应的面板模型。
表2 面板固定效应模型回归结果
从表2的估计结果可以看出,文化资本(G)对于经济发展水平(Y)具有显著的正效应,文化资本每变动一个百分点,可以引起产出变动0.218个百分点,且在1%的水平下显著。通过在模型中逐渐不断加入新的解释变量,文化资本对于产出的效应维持在0.2左右的水平上,表明文化资本对于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受到其他因素的干扰较小,文化资本对于经济增长起到了持续稳定的促进作用,在一定时期内文化资本存量是文化发展的一种积淀,具有稳定性的特点,这也是文化资本投资的独特之处,文化资本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建设完成的,一旦完成对于经济也同样具有稳定促进作用,因此文化建设在我国经济社会建设过程中必须作为一项长期工程来抓。
劳动资本(h)对于经济增长的作用程度约在0.1个百分点左右,这里的劳动是考虑劳动力素质和数量的有效劳动,在我国“人口红利”逐渐消失,“二孩政策”尚未发挥作用的条件下,人口老龄化进程加剧,劳动力数量供给速度放缓,成本提高,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在于提高人口素质,展开劳动力学历和技能教育,以适应我国经济“新常态”的发展趋势。制度因素(i)对于经济的作用表现为负相关,在目前“供给侧改革”的背景下,国有资本去产能和市场化是发展的必然趋势,对国有企业进行改造升级,提高企业全要素生产率才能从结构上改善我国宏观经济发展条件。
物质资本存量(K)一直是我国经济发展的最主要支撑,物质资本存量每变动一个百分点,会引起产出增加约0.5个百分点左右,资本存量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具有两面性,一方面,过高的资本限制了其他要素对于经济增长的作用;另一方面,资本存量的不断增加也是经济主要的增长动力。在经济新常态的背景下,过高的物资资本投资带来了严重的产能过剩,文化资本在经济增长中的地位十分突出,相对于物质资本存量,文化资本的对于经济增长的作用是十分稳定的,因此大力发展优秀文化,增强社会文化资本建设对于经济增长具有积极意义。
对于经济增长的要素而言,单纯建立模型难以判断各要素对于经济增长的贡献度,因此本文进一步的考虑总量指标值中要素对于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根据索罗有关全要素生产率(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TFP)定义,TFP是除了要素投入以外的其他所有要素的增长率,因此根据模型(1)得到:
因此单一要素的增长率可以表示为:
分别计算文化(G)、制度(I)、劳动(H)和资本(K)的增长率,得到图 1。
图1 2001-2014年各要素增长率
由图1可以看出,2001-2004年各要素的增长率之中,资本(K)的增长率的最高的,验证了资本是经济增长的根本动力,因此将文化资本作用途径设定在资本增长之中是具有经济学意义的,资本的增长率维持在15%左右,高于人均经济总量(Y)的增速,2001-2007年我国经济增速较快发展,2008年受到金融危机冲击有所下降,2012年以后呈现为较缓的下降趋势,我国经济新常态趋势已经显现。制度(I)和劳动(H)的增长程度比较低,劳动力数量还是劳动者素质,都不可能短时间内出现较大增长,劳动素质的提高与教育水平密切相关,加大人才投入才是实现经济长期增长的关键因素。国有企业制度对于经济增长贡献率较低,在2011年甚至出现负增长,说明国有企业市场化改革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迫在眉睫。
文化资本在2001-2002年之间迅速增加。由于以文化消费衡量文化资本投资,可以看到受到2003年“非典”疫情的影响,文化资本受到较大的冲击,2004-2005之间文化资本增速在持续下降,低于经济Y的增速,文化经济收到了市场化的冲击,制约了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2008年以后,我国将文化作为综合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加大文化投入,文化资本增速迅速上升,因此可以得出结论,文化资本波动取决于对于文化的重视程度和国民消费意愿,文化是一种消费吸引力,优化文化市场、提高文化质量和加大文化投资都可以较快的提升文化资本,但是忽视文化资本的重要性也会导致文化资本的迅速下降,在我国文化经济的发展过程中,文化对于经济增长的贡献有待进一步的挖掘。
本文基于索罗定义将模型(1)的要素投入纳入其中,考察个要素对于TFP的贡献程度,将模型(2)同除以lnY得到:
得到如表3的要素贡献率和全要素贡献率结果:
表3 2000-2014年要素贡献率和全要素贡献率
由表3可以看出,贡献率最高的依然是资本,维持在50%以上,且资本的贡献率逐渐增长,资本是经济增长的根本动力。文化对于经济增长的贡献程度仅次于资本,维持在40%左右,但是可以看到文化资本的贡献率逐年下降;与此同时劳动的贡献率十分低,仅在3%左右,与文化资本的贡献率同时呈现下降,说明我国过度主动资本投入,文化和劳动投入的增长低于资本增长。经济系统的发展是一个综合的投入产出,过分重视资本的投入导致了我国经济结构的不平衡,加剧地区差异和收入差距,导致了严重的社会问题。在劳动领域,我国全面放开“二孩政策”是对于劳动力资本的一种重视,但是文化资本依然停留在“文化是一种软实力”,将其作为综合国力的组成部分,却忽视了文化对于经济的作用。因此在全面发展的准则下,解决目前我国经济发展结构性问题,应该改善资本结构,重塑经济发展新动力,重视文化经济的作用。
本文通过对内生经济增长模型,实证检验了我国2000-2014年30个省域文化资本与经济增长的关系,表明我国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依靠于资本的积累,文化对于经济的贡献度仅次于资本的,但作用却未得到重视,被主流经济学派排除在经济模型之外。实证结果不仅证明了本文的理论假设,还通过全要素生产率的贡献程度,得到了文化资本对于经济增长的作用程度,文化资本增长率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波动较大,相对于其他要素有更大的提升空间,说明文化是当前我国经济增长的一个潜在动力,在中国“”型经济增长路径的增长机制下,应该充分挖掘文化资本的市场潜力。
(1)挖掘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精华部分。按照新经济增长理论对各国经济增长的检验已经证实,单纯的物质资本无法解释经济增长,实现经济增长不仅要靠物质资本的积累,更重要的是观念的转变。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深深根植于中国人民的思想行为之中,无论是经济生活还是社会活动,都受到文化习俗的制约。一直以来我国将文化定义为国家综合实力,尤其是国家软实力的组成部分,但是文化如何组成综合国力缺少合理的解释,并没有充分认识到文化的经济价值,导致文化产业发展滞后,随着信息时代的深入发展,知识经济的地位越来越重要,如何转变经济增长观念,把握经济增长本质是解决当前经济问题的一个重要方面。
(2)加快文化资本积累。文化资本存量的积累来自于公共服务,尤其是文化事业的基础设施建设,虽然学者对于文化资本的定义没有统一结论,但都将文化方面的投资和消费作为重要的衡量指标,这是因为,文化资本的积累一个很重要方面是文化知识的传播,报刊、书籍互联网等知识媒介充当了知识积累的重要工具,加强信息基础设施建设,才能够使得人民大众喜闻乐见的健康文化,成为经济增长的新动力,提高居民的文化修养和精神境界才是经济增长不竭的动力来源。
(3)提高劳动者素质。本文的实证结果再一次印证了人力资本对于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来自于劳动力素质,劳动者素质的直接体现是教育程度、知识水平,这也正是文化资本作用于经济的一个体现。普遍的观点认为中国目前“人口红利”正在消失,然后从文化方面的分析结论可以看到,人口红利消失并不是因为劳动力数量的降低,根本原因在于,劳动力素质无法适应高速发展的社会与经济,无法匹配企业对于劳动力素质的要求,企业无法接受以较高的工资雇佣较低效率的劳动者,从而产生人口红利消失的假象,解决这一问题的根本方法正是发展文化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