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营养层次综合养殖”对推进现代海洋渔业可持续发展的作用分析

文/张瑞标 王珊珊

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人们越发注重对环境的保护， 海洋渔业也开始向“高效、优质、生态、健康、安全”的环境友好型方向发展。本文作者以寻山集团有限公司的“多营养层次综合养殖模式”为例，论述了该种模式在海域空间利用、生态效益、渔民增收、产业融合等方面的优势，为推进现代海洋渔业绿色、协调、可持续的新型发展提供了理论依据和实践支撑。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我国经济高速发展，海洋渔业也迅速发展，但为了追求发展速度，却忽略了对环境的影响。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近年来，人们越发注重对环境的保护，这就促使国家对各项产业的标准要求越来越严，进而向可持续发展方向努力，而海洋渔业也开始向“高效、优质、生态、健康、安全”的环境友好型发展。牢固树立绿色养殖理念，创新具有特色的“立体养殖模式”，从而促进现代海洋渔业的绿色、可持续发展。

多营养层次综合养殖，充分利用养殖系统中不同层次营养级生物间的生态互利性及养殖水域对养殖生物的容纳量，科学整合不同营养级生物，使养殖系统中一些生物释放或排泄到水体中的废弃营养物质成为另一些生物的营养物质来源，达到了近海生态系统中生源要素的高效、高值利用。

本文以寻山集团有限公司的多营养层次综合养殖模式为例展开论述。寻山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公司）是一家以海珍品种苗繁育、养殖和加工为主的农业产业化国家重点龙头企业，拥有桑沟湾、爱莲湾两大自然海湾，确权海域10万亩。公司牢固树立绿色养殖理念，积极打造生态海洋牧场，促进现代海洋渔业持续健康发展。目前，公司已在两湾海域打造出独具特色的“桑沟湾立体养殖模式”，成为国内规模最大、技术领先的现代海洋农业产业化基地。先后被确定为首批国家高技术研究发展计划（863计划）成果产业化基地、全国科技兴海示范基地等。

一、多营养层次综合养殖

目前，针对海水养殖存在养殖分散、养殖品种混乱、效益低下等状况，公司着眼于长远规划，聘请中国水产科学研究院黄海水产研究所等科研机构对养殖海域的地质、生物、水动力等环境进行详细调查。在充分掌握本底资料的基础上，在国家科技支撑计划“浅海贝藻生态养殖技术的研究开发”等项目支持下，形成“浅海多营养层次综合养殖模式”这一革命性成果。构建并实施了多种形式的海水养殖可持续生产模式，包括贝-藻、鲍-参-海带、鱼-贝-藻多营养层次综合养殖模式等，为建立基于生态系统水平的适应性管理策略，以及探索、发展“高效、优质、生态、健康、安全”的环境友好型海水养殖业提供了理论依据和发展模式，加快了传统渔业向现代渔业转型，引领了世界海水养殖业可持续发展的方向。

针对不同海区的地貌，进行不同方式的养殖，充分体现了多营养层次综合养殖的可持续发展性，不仅对海区水质及地貌有了分析和了解，还对海区进行了充分利用，实现了物尽其用，几者之间互相促进，形成了多层次立体综合养殖。

二、海域空间利用率最大化

多营养层次综合养殖，形成以“2层”“3层”“3+1”三种方式为主的模式，并在此基础上，衍生出多种养殖品种混搭的不同具体模式，实现对自然环境养分、能量、空间利用率的最大化。

一是对不适合人工造礁海域，全部采取2层生态养殖方式（见图1）。全面推广“海带/龙须菜——栉孔扇贝、虾夷扇贝筏式复合生态养殖”、“海带/龙须菜——鲍筏式复合生态养殖”等不同的品种搭配方式和养殖布局。

二是在适合生态造礁海域，采取3层生态养殖（见图2）。即在海底进行生态造礁底播，以底播鲍、海参、鱼类为主；中层以筏式方式养殖鲍、虾夷扇贝或栉孔扇贝；上层养殖海带、龙须菜。形成了“海带/龙须菜——栉孔扇贝、虾夷扇贝筏式——底播鲍、海参等复合生态养殖”。

三是在掌握本底资料基础上，在水域较深的海域实施“3+1”开发利用模式。底部投放生态渔礁（以沉船礁、混凝土构件礁为主），为鱼类创造良好的产卵、繁殖、栖息场所；中层实施筏式贝类养殖，包括鲍、虾夷扇贝、栉孔扇贝等；上层进行海带、龙须菜藻类接力养殖。在这3层不同养殖过程中，3类不同养殖物处在不同水层，相互提供营养，形成有机统一。尤其海底鱼礁成为各类鱼群栖息地，为“3+1”开发模式提供有力条件。“3+1” 模式，即在3层养殖模式基础上，在水面进行休闲观光、休闲海钓项目，形成立体综合开发养殖，实现海洋生态的高效利用。

图1 2层生态养殖方式

图2 3层生态养殖方式

三、经济效益显著

目前，公司在桑沟湾及爱莲湾海域养殖面积达2万多亩，年产鲜海带达30万吨，实现销售收入3亿元；海带收割结束，接力养殖的龙须菜产量达5万吨，实现销售收入1亿多元，产量及收入均处于领先地位。在这2万亩养殖面积中，实施多营养层次养殖面积达7000亩。其中，鲍养殖面积3000亩，年产成品鲍达800多吨，实现销售收入1.5亿元；虾夷扇贝、栉孔扇贝等养殖面积4000亩，年产成品扇贝5700多吨，实现销售收入1亿多元；人工鱼礁各种鱼类、鲍、海参、海胆等海珍品增殖产量700多吨，实现销售收入8400多万元。

如表1所示：海域每亩总产量，立体养殖模式比单一养殖模式增产5.29吨，显著提高了产量；海域每亩获得产值，立体养殖模式比单一养殖模式获益增加9.5万元，显著提高了经济效益。总体评价，生态立体养殖亩产年平均增幅达252%以上。（见表1）

多营养层次综合养殖模式，真正形成“海上一个牧场，海中一个牧场，海底一个牧场”，叠加效应明显，生态效益显著，成为我国重要的生态养殖示范区。

四、扩大近海海域养殖容纳量

桑沟湾经过近40年的规模化海水养殖海水、底质环境（引进挪威MOM-B评价方法）依然处于良好的状态，并未出现富营养化等污染现象，应用健康生态养殖模式功不可没。Troell等在Aquaculture杂志发表的文章中高度评价了中国IMTA的实施效果（IMTA显著提高单位水体的碳汇能力，是增强我国近岸碳汇功能的最优养殖模式），认为中国IMTA的产业化程度（以大连獐子岛的海珍品底播增养殖及荣成桑沟湾的贝藻综合养殖为例）已经走在了世界的前列。

著名海洋渔业生物学家、有“大海洋生态之父”美誉的全球大海洋生态系统研究的发起人、美国国家海洋与大气管理局（NOAA）的Ken Sherman博士（2012年）及世界水产养殖杂志主编John A. Hargreaves博士（2015年）评价认为：“桑沟湾实施的多营养层次综合养殖模式是一种实现养殖系统能量高效利用、改善水质、提高蛋白质产量、扩大近海海域养殖容纳量的有效途径，这种养殖模式通过养殖生物对碳的移除，还有助于缓解全球气候变化带来的负面影响”。因而这种养殖模式对保障人类食品安全，减轻环境压力具有不可估量的作用，应该向全世界进行推广。

2016年，联合国粮农组织（FAO）和亚太水产养殖中心网络（NACA）将桑沟湾综合养殖模式作为亚太地区12个可持续集约化水产养殖的典型成功案例之一向全世界进行了推广。

五、渔民增收、渔业增效

公司根据不同养殖海域实际状况，在爱伦湾及桑沟湾全部推行桑沟湾立体养殖模式，打造成独具特色现代化渔业园区。通过对所有养殖海域的立体综合开发，一方面带动养殖产量大幅提升，其中海带亩产量提高了25%，扇贝亩产量提高了33%，鲍亩产量提高了25%，综合养殖效益平均提高26%以上。另一方面极大地促进了渔民增收、渔业增效。由于全新养殖模式的推广，公司从育苗到养殖，从加工到销售提供一条龙全方位管理，真正形成集约化、规模化发展态势，实现多方共赢局面。实现园区整合后，渔民人均年收入增加5万元以上。

表1 立体生态养殖每亩产量及收益情况对比表

图3 多营养层次综合养殖模式生态效益

六、产业融合、产业富民

依托生态渔业园区建设，公司积极发展休闲渔业，把旅游休闲活动与现代渔业方式有机结合起来，实现第一产业与第三产业的融合发展。

一是打造休闲垂钓基地。利用人工造礁聚集大量不同鱼群的有利条件，建设休闲垂钓基地，完善相关配套设施，吸引大批钓鱼爱好者走进园区。

二是打造休闲采摘基地。利用园区养殖的鲍、虾夷贝、栉孔贝、海参、真海鞘等海珍品以及海带、龙须菜、麒麟菜等藻类产品，开展休闲采摘旅游，使游客在了解良好的生态环境和先进养殖模式的同时，自己动手，亲身体验采摘养殖产品的乐趣。

三是打造科普知识基地。利用育苗、养殖基地研发成果，使游客通过参观了解渔、贝、藻等海产品的育苗、养殖，实现学习与休闲的结合，让游客在旅游过程中学到知识，增长见识。

目前，公司国家级海洋牧场示范区年接待游客达3万人次，下一步将开展海上休闲平台、游艇公园、海草民宿等项目，全部建成后，年可接待游客5万人次，辐射带动周边9个渔村、1000多人从事旅游相关工作，实现年营业收入1亿多元，真正实现“一企带动、数村收益”的发展新模式，实现共同致富。

七、海洋资源利用最大化

21世纪是属于海洋的，作为海上粮仓，海洋为人类提供了大量的必需品，现阶段，人类对海洋的开发已达到瓶颈，而为了更大程度的获得海洋资源，只有实现海洋的高效利用，才能在现有海洋资源的条件下，获得更多的养殖面积。多营养层次综合养殖正是应社会需求而产生，其利用立体多层养殖方式，充分利用了现有海洋资源，实现了海洋资源利用最大化，在现有海洋资源的基础上使产量得到了一个质的飞跃，且该养殖模式属于生态养殖模式，符合国家可持续发展战略。

首先，多营养层次综合养殖模式，是推动渔业实现绿色、协调、持续发展的一项重要举措，是我国渔业发展的重要道路。可以充分利用海域天然生产力，生产出更多质量有保障、社会认可程度高的水产品，为社会提供更多优质蛋白，增加有效供给，具有明显代粮、节粮作用。

其次，多营养层次综合养殖模式的建立，秉承绿色发展和持续发展的理念，坚持养护与合理利用相结合、经济发展与资源环境保护相协调的原则，实现养殖生物间的相互促进和生态环境的良性循环（见图3）。在尽可能减少资源消耗和环境破坏的前提下，努力提高资源利用效率、转变渔业发展方式，实现在保护中开发，在开发中保护，对降低二氧化碳总量、修复海洋生态、改良水域生态环境具有重要作用。海洋生物是生物碳或绿色碳捕获的主要完成者，研究证明，1吨藻类固碳达1.1吨，1吨贝类固碳达0.33吨。桑沟湾每年固碳量达11.8万吨，相当于植树造林12万公顷。

第三，多营养层次综合养殖模式的推广，有效利用海域空间，为渔业产业结构调整提供广阔的回旋空间，在积极推进健康养殖、提高养殖产品质量安全水平的同时，对提高我国水产品质量安全总体水体、扩大水产品供应量和消费量以及提高渔业生产效益具有重要意义。同时，通过多营养层次综合养殖模式的不断发展，增加了就业岗位，让更多渔民参与和从事海洋养殖，为其创造出新的生产生活出路和创收增收途径，带动了广大渔民收入不断增长，实现产业富民、共同致富。

总之，多营养层次综合养殖模式是值得推广的养殖新模式，有助于推进我国渔业的进一步发展，有助于丰富我国的海上养殖模式，有助于提高我国的海产品总值。对我国海洋经济的发展起到重要作用，为实现“高效、优质、生态、健康、安全”的环境友好型海水养殖业提供了理论依据和实践支撑，推进了渔业的绿色、协调、可持续新型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