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参军”深耕军民融合这块“试验田”——专访重庆鹰谷光电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卜晖

文/本刊记者　汪德生　图/本刊记者　向燕妮　部分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本刊记者：近年来，随着国家军民融合发展战略的实施，重庆市民营企业“参军”热情高涨。请您谈谈“民参军”企业究竟指那类企业？

卜晖：军民融合发展作为一项国家战略，关乎国家安全和发展全局，既是兴国之举，又是强军之策。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要深化国防科技工业改革，形成军民融合深度发展格局。

“民参军”是军民融合的重要内容。目前，中国大约有3000家“民参军”企业，这些企业中不仅有中小型民营企业，也包括很多大型民营企业。

民营企业按照所有制性质，属于非公有制经济（包括个体、私营等经济成分）。按照国家产业政策的规定，国防科技工业属于港澳台和外商投资禁止类领域。根据《中国人民解放军装备承制单位资格审查管理规定》《武器装备科研生产许可管理条例》关于申请人资格的规定，“民参军”中的民营企业是指参与武器装备建设的私营企业或私营控股企业，不包括港澳台和外商投资企业。

本刊记者：据了解，鹰谷公司是重庆首家民营军工企业。请您谈谈成立民营军工企业的初衷。

卜晖：在过往美国发动的几次高技术局部战争中，武器装备系统在信息化指挥控制、精确制导、隐身技术及电子对抗等方面有着巨大的优势，而实现武器装备信息化的必要条件之一是高水平、高可靠的军用电子元器件。世界各发达国家在加速发展武器装备信息化的同时，均把高端、核心电子元器件作为影响国家安全的战略资源加以控制，限制高端、核心电子元器件的出口，对正在崛起的中国更是特别加以控制。这里面蕴含着无限的商业机会，而长期以来，重庆市恰好在军用微电子技术、光电子技术等国防关键技术领域有比较雄厚的产业基础，只要整合资源，民营企业也可以进入国防科技工业建设的新天地，为国家、军队解决制约武器装备的瓶颈问题做出自己的贡献，这就是当初（2006年）成立鹰谷光电的初衷。如今都12个年头了，早不是行业新兵了。

但做军工仅有爱国情怀是不够的，因为军事工业一个特点就是前期投入大、回报周期长、见效慢。如果没有足够的资金保障或融资渠道，民营企业按传统做法很难撑下去，这些都对创业团队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对于民营企业，“民参军”的这场考试既有硬性专业要求，又有须臾不可或缺的综合能力要求，这就是民营军工企业少之又少的根本原因。

本刊记者：您把“民参军”比喻成军工行业的“鲶鱼效应”，请您谈谈相关内涵。

卜晖：大家经常讲“鲶鱼效应”，“民参军”就有典型的“鲶鱼效应”。“鲶鱼效应”不只是给武器装备带来技术上的提升或军品科研生产能力的必要补充，而且从整个产业来说，激活了产业活力。压力可以转化为动力，对整个系统来说，“民参军”其实是“双赢”的结果。但“民参军”企业要想真正成为一条鲶鱼，绝非易事，除非你有真正的创新。这种创新首先是技术、工艺上的创新，也就是产品上的创新，其次还要有组织、运营、管理、商业模式等各方面的不同层次的创新，对企业来说在“民参军”这方面才能做大做强。鲶鱼要驱动别的鱼动起来，首先自己必须有驱动，这是简单的逻辑。可喜的是，鹰谷光电已持续运营12年，已经成为中国国防科技工业的一支不可或缺的生力军。举个例子，由公司提供核心器件的某型武器荣获了“2017年度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这可是公司十多年来千锤百炼的突出成果。其实“鲶鱼效应”中的鲶鱼也只是一个相对概念，也是一个比喻，我们企业真正的定位是要在光电行业做大做强，最终在军工行业变身为一条“大鱼”，为国防事业做出更大的贡献。

本刊记者：在这些年“民参军”过程中，请您谈谈军民融合在产业发展上有哪些主要难点？

卜晖：难点主要是融资难，目前市场上几乎没有专门针对军工的产业基金。我说的军工产业基金是符合军事工业特质的基金，比如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容忍期要长一点。如果能放宽到7年的存续期产业基金，就能更有效地推动“民参军”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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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民参军”渠道需进一步畅通，机制需进一步健全，相互融合的领域和范围需进一步拓展。同时，信息需进一步对等，信息不对称使得民营企业技术难以用于军工市场，以及军方对民营企业的产品质量、研发水平信任度较低都阻碍着民营企业开发市场。

从另一外角度讲，民营企业要想在国防科技工业中占有一席之地，必须要有和军工单位同台竞争的能力，要有自己的核心技术。如果没有核心技术，几乎可以判定在军工行业不会有多大的作为。

本刊记者：作为中小型民营企业，如何培养军工研发、生产人才？

卜晖：对于一些大学刚毕业的学生，特别是“985”“211”大学毕业的学生，希望能到大平台发展，这种“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想法很正常。中小型民营企业引进高技术人才有一定的难度。其实，这些大学生，对军工企业并不了解，特别是对中小型民营军工企业的认识有一些偏颇。民营军工企业做的是国家军队的重点工程任务，是通过竞标得来的。在实际竞标过程中，不乏有中小型民营企业赢了大型研究院或大型军工企业的现象。在国内，很多中小型民营军工企业的科研能力很强，产品科技含量很高，有的中小型军工企业的科技水平还处在国内领先的地位。从这个意义上说，大学生到中小型民营企业来工作，还是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的。

另一方面，军工行业对产品的设计和质量要求都很高，我们总是在追求的产品100%的合格。经过这样苛刻锻炼的大学生，对设计高质量的产品就有足够的经验，这也为他们建立起“追求100%”的意识和能力。

作为创业企业，培育人才基本方法就是“产学研”相结合、“老中青”相结合。对于鹰谷光电，技术岗位新进大学生大多接触的是国家重点工程和重点项目，只要岗位适合，经过一段时间强化锻炼，很快就会成为人才。

这些年，鹰谷光电在引进人才方面做出了一些成绩，比如今年我们就引进了国内某著名军校的一位自主择业大学教授，同时还引进了某卫星发射中心一名自主择业的军代表，这两位都是名校毕业的高学历人才，他们来到公司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在科研工作中实现自我人生价值。同时，我们还引进了一批有能力的大学生。我们相信，在军民融合深度发展的国家战略大背景下，只要埋头做实事，公司定会继续保持前进的步伐，鹰谷光电也定会有更加美好的明天。

重庆鹰谷光电股份有限公司简介

重庆鹰谷光电股份有限公司注册资本2616万元，总资产9061.079253万元，净资产8558.170239万元。是一家有12年历史的“特种探测技术与系统”学科性实业公司，是参与军工重点工程任务配套厂商。2016年8月26日“新三版”挂牌，证券代码：838454。

公司以军为本，四证齐全，是重庆市首家民营军工企业。立足于半导体光电探测器的研发、制造、生产与销售，核心技术包括半导体光电探测器芯片制造技术及其专用模拟集成电路设计技术。公司拥有一条完整的4英寸硅光电探测器芯片生产线和一条与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合作的光纤陀螺核心元器件封装生产线。探测器产品作为核心、高端、基础元器件，广泛应用于制导、引信、惯导诸领域，客户遍布十大军工集团，深受用户赞誉。是中国航天北京航天时代激光导航技术有限责任公司“金牌供货商”。由公司提供核心元器件的某型武器荣获“兵器工业集团科技创新一等奖”及“2017年度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

公司军民融合，除重庆本部外，在西安等地还有分支机构（子公司）。制导、引信、惯导作为国内的重点、热点、难点，预计未来十年都是需求井喷期，最快三年内需求爆发。公司民用领域的发展将聚焦于汽车自动驾驶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