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企业代际创业影响因素研究综述

胡慢慢

引言

2011年《中国家族企业发展报告》提出，家族企业占民营企业85.4%，是国民经济稳定增长的重要力量。家族企业将进入“改朝换代”的高峰期。现有理论从“家”文化、不完善经理人市场和产权保护制度限制及家族社会情感财富保有等方面考虑，认为近期家族企业倾向内部传承，偏好“子承父业”，追求基业长青。然而，“富不过三代”的阴影依然存在。

家族企业多起源于以家庭或家族为单位的传统领域创业活动。创业活动不仅存在于企业生命周期的创始阶段，传统产业转型升级、代际传承及二代创业的多重奏正在上演。

现实中，越来越多的家族“二代”没有简单地继承父业，而选择“另创领地”。寓创业于接班的现象称为“代际创业”。创业活动与家族企业交织，与传承相关。代际创业是解决家族企业可持续成长的重要路径。

图1 家族企业代际创业影响因素的研究框架

与一代白手起家不同，家族二代往往拥有更优良的创业环境。一方面，家族二代在资金、知识教育、社会资本和精神熏陶等方面有更高起点，家族大家长对后代的培养动机和对家族社会情感的保有动机，构成家族代际创业的主动因素；另一方面，代际传承的权威失落问题构成反推代际创业的被动因素。

一、家族内部、家族企业冲突影响代际创业

一代创业者权威主义、不愿分享权力、战略保守。子女希望调转船头转型，通过自主创业证明自我价值。继而避开与一代在价值观和经营理念上的冲突。家族内部的竞争问题影响二代的创业行为。大家长有保有家族社会情感财富的动机。精明的创始人会根据子女数量和各自禀赋，鼓励子女创业，以避免不必要的家族冲突。带回新领域的资源，也利于企业长远战略规划。代际权杖交接伴随着权威的改变、适应和巩固。二代难以短期在父辈从事的领域内树立个人权威，可能导致传承失败。若二代简单继承企业，个人贡献难以体现，甚至只能受到错误批评，不能收到成绩赞赏；二代“另创领地”是在家族企业的冲突和支持下寻求新出路、构建个人权威和显示能力合法性的战略选择。

二、企业家精神驱动代际创业意图

保持创业精神的培育和传承对家族企业跨代发展至关重要。香港李锦记集团成功传承120年的关键是创业精神一代代更上一层楼；方太集团在二次创业中实现二代交接。家族二代成长于家族企业创业发展的环境，自然吸收家族一代创业精神的影响。具有“创业的父母”的家族企业后代更易成为创业者。企业家及子女都很重视开拓精神。继承者并不仅仅是经理人，更承担了创业者的角色。

三、继承人异质性增强代际创业能动性

家族变化孕育着家族企业再创业的动力，直接影响创业机会的识别和创业过程。二代进入家族企业往往推动企业的创新创业。企业家扮演战略决策与实施的核心角色。二代的能力禀赋为家族企业带来新的变革机会。创业学习是获得创业知识的关键。一般性正式学习作用于构建创业者社会地位、培养积极性和创业持久力，专业职业教育对技术、知识集中型行业创业机会识别影响极大。海外经历一方面可以开拓视野，提升能力；另一方面，促使二代思想包容性和反叛精神，易于接受新观点、开拓新市场，提出新方案。家族责任担当和实现个人价值的愿望使得“野心勃勃”的二代继任者倾向开创并成功经营自己的事业。

四、出于培养二代继任者的动机，提供代际创业资源

培养高素质的家族后代，是家族企业战略创业和持续成长的必然要求。资源观视角下，二代的异质性资源及其与一代资源的整合推动跨代创业。家族的资源支持促进创业发生。苏启林（2005）认为家族企业创始人愿意给予子女市场、资金方面的支持，性质属于“接班人培养费”。这种培养涉及培养二代企业家精神、接班人对企业的承诺、二代经营管理能力和二代企业家社会资本。

五、评价与展望

（一）文献述评

关于家族企业代际创业的内部驱动因素，学者提出企业家精神、代际权威、家族社会情感、家族利他主义等方面。但出于研究时间不长及研究样本局限等原因，现有研究成果多是学者的理论推测、案例分析成果，极少有大样本研究得出规律性结论。

（二）研究展望

针对家族企业代际创业范畴，可进行大样本实证分析，验证相关结论的普适性。综合多种研究方法，揭示其他家族企业代际创业与家族企业转型升级的内在机理。

1.补充代际创业的影响因素（吴炳德等，2017）。探讨梳理如传承人个人特征（李前兵，2011）；继承人年龄、性别、工作经历等因素。

2.揭示代际创业影响机理。未来研究可结合其他相关家族企业理论，理清其中影响机制，形成完整框架。

3.揭示代际创业对家族企业的影响及作用机理（吴炳德等，2017）。代际创业的行为特征及其影响研究仍有空白。如：代际创业如何影响家族企业经济绩效、传承绩效（陈建林，2008；Nordqvist et al.，2013）；家族企业代际传承与企业战略转型交叠期的企业风险（张书军等，2007）；代际创业对家族企业投资决策（梁强等，2016）、国际化水平（杨学儒等，2008）、公司治理（杜宽旗等，2017）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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