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地处黄河上游,东西连接黄土高原和塔里木盆地,南北沟通青藏高原和蒙古高原。它既是中原通向中亚、西亚的必经之路,也是农耕文化向游牧文化过渡的文化廊道,更是东西方文明交流史上的一条黄金通道。
甘肃像一根飘带联系着亚欧大陆,承载着物质交易和文化交流。东西文明在这里相互激荡,不同民族在这里相互交融,不同的文化在这里碰撞。历经2000余年,形成了蔚为壮观的多民族交融的文化廊道。而文化廊道带来的文化过渡性,也决定了陇地建筑呈现多元并存、杂糅交融的特点。(图1)
汉、回、藏、蒙等众多民族在甘肃境内交融发展,儒、道、佛、伊斯兰等不同宗教文化在陇原大地生根开花。本土原生建筑不断吸收外来民族建筑的元素,经历着由差异冲突到依赖认同的循环过程,为甘肃传统建筑注入了源源不断的生命力。陇地建筑文化彰显出多元共生的特色,在形态上呈现出兼容并蓄的特点。(图2)
图1 榆林窟第25窟南壁“观无量寿经变图”展示出中唐时期文化交流场景
图2 张掖山西会馆山门兼容并蓄的建筑形态
甘肃地域辽阔,自然环境复杂多样,全境可划分为河西走廊、陇中、陇东、陇南和其它少数民族聚集地区。在多民族文化交融背景下,陇地传统建筑呈现出丰富的多样性。
河西走廊地区属温带大陆性干旱气候,光照丰富、雨水少风沙多、昼夜温差大。外来的营建智慧,经历了千年发展、演变和沉淀,经当地人吸收和改良,形成了沙井式住宅、合院式楼院、庄窠式民居等传统建筑形式。(图3)
陇中地区是中华民族的发祥地和旱作农耕文化的发源地之一,孕育了璀璨的马家窑文化、寺洼文化、辛店文化和齐家文化。历史上,这里也是联系西域少数民族的重要纽带,有多民族和商贾移民聚居。受黄土沟壑的山地形态影响,陇中地区建筑多采用四合院,结构体系为夯土民居和砖混承重+木屋盖。(图4)
陇东是中华民族早期农耕文明的发祥地之一,素有“陇东粮仓”的美誉,窑洞是这里传统民居的主体。黄土高原粗犷、豪迈的自然景观与生土聚落组成的人文景观,影响、形成了陇东丰富的建筑文化遗产。(图5)
陇东南地区泛指地处陇东和陇南地区之间的天水、陇南两市,从文化上可以分为北陇和南陇。北陇紧邻秦文化区,其建筑形式多为合院式和羌族碉楼式,而南陇建筑形式多为合院式和白马板屋。(图6)
图3 民勤县瑞安堡
图4 兰州地区的高房子
图5 正宁县窑洞
图6 天水南郭寺
图7 卓尼县贡巴寺
图8
图9
陇南地区也是少数民族聚居地,建筑具有民族地域特色。主要建筑形式有临夏回族四合院坊居、甘南藏族庄廓院、甘南藏族干栏式民居。(图7)
甘肃地区当代建筑可用“Hybrid”这一概念来描述。“Hybrid”原意为“杂交生成的生物体”,此处解释为“互动生成”或“杂糅”,可形象地表达地区交融、民族交融以及传统与现代交融的甘肃当代建筑创作与探索状态。(图8)
舒尔茨说:“建筑师负责创造出富有内涵的场所空间,让人们居住生活。”在当代的社会背景下,陇地传统建筑文化与时代潮流创新结合,用现代建筑形式体现传统审美,赋予传统元素新的表现形式。陇地建筑在传统文化中寻找与现代理念的结合点,用现代技术体现传统的审美内涵。创新不是抛弃传统,而是在传统继承问题上大胆扬弃。只有这样,“陇地建造”才能走出博物馆,走进现代生活,与时代共同进步,并被赋予强大的生命力和普遍的适应性。
为保护敦煌莫高窟千佛洞及其文物,日本提供资金建设项目,旨在为研究人员提供部分研究设施。为了不破坏场地历史及空间环境条件,选择了高5米至6米的平缓沙丘作为建设用地,并把2层高的陈列中心的一部分埋入沙漠之中,使得建筑物与地形融为一体。该建筑所用砖块就地取材,以沙子作坯料,在当地烧制,并作花锤处理,使建筑整体与沙漠环境良好融合。(图9)
兰州烧盐沟窑洞在建筑界的知名度非常高,具有里程碑意义——这个叫做窑洞山庄的地方是中国生土建筑研究的第一个试验基地,是生土建筑研究的发端。
兰州城市规划展览馆的建筑方案采用了“黄河石”的寓意,其外表像一块被精心切削的黄河璞玉,呈现出历史和文化的沉淀。外立面采用装饰清水混凝土塑造出丰富的层次效果,表现出黄河的力量与律动。
毛寺村的气候特点是冬季寒冷、夏季温和,经济和建筑资源水平十分落后。毛寺小学的建筑设计借鉴当地传统生土建筑中的生态元素,实现了学校设计与建造的四项基本原则:舒适的室内环境、能耗与环境污染的最小化、造价低廉以及施工的简便与可操作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