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萍这个名字,在上世纪90年代的中国,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气质温婉,形象清新,连续13年主持春晚,给无数中国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直到今天依旧难以忘怀。近几年,不少人对倪萍指指点点,大量的负面消息不断地被曝出。她经历了什么?
十年异国他乡求医
异国他乡为儿子治病,困难如影随形,语言不通,为了省钱,倪萍就自己努力去学,短时间内英语突飞猛进。儿子每次治疗要用药水散瞳,非常不舒服,虎子还那么小,就要承受这么多痛苦,这让倪萍十分心痛。为了去更好地照顾他,亲身体验儿子的痛苦,倪萍提出让医生先给自己散瞳。还是为了省钱,她舍不得住旅馆,就抱着儿子坐在车里过一整夜。在治疗期间,只要国内有工作,只要工作收入能超过飞机票价,倪萍就会坐20几个小时飞机往返奔波。
倪萍回忆,每次要上医院就跟要上刑场似的:“你比如说明天要去检查了,我们早上四点多要走,我这一宿基本上是合不上眼,因为路上四个小时特别困,我就大声的唱,你知道我这唱歌多难听,然后下了车我背着我儿子,我们再上七楼,我们那科在七楼,上了七楼有时候中午我儿子在里边,我的眼睛都没离开过那儿。然后就站在那儿,我就怕大夫出来,冲我招手,因为我们同去检查的有个日本孩子,他有一次被医生叫进去,他招手让妈妈进去,出来他妈妈就昏过去了,孩子没救了。我就怕大夫这样招手,我站着腿都发抖,一直到医生就给我比画OK的手势,然后我就基本上就瘫了。”
这十年倪萍说几乎没有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全是儿子,就是回到国内演出挣点钱,因为要交医疗费,但是她很幸福,因为她发现姥姥说的话特别对:“你自己不倒别人推都推不倒,你自己不想站起来,别人扶也扶不起。于是我就坚强地站着。”
儿子病好了,姥姥却看不到
虎子十岁的时候病治好了。但是倪萍的姥姥却没有看到这一幕。倪萍在演艺界是出了名的孝女,但是曾經有一次,在评选演艺界最孝顺的艺人时,倪萍却选择了拒绝。倪萍说:“大家都觉得好像现在像我们对父母特别正常的事但是都当成表扬,若是去孝敬,楷模。我说这叫孝敬啊,这叫应该。就像一个人不偷东西,我还表扬她这个人真是了不起不偷东西,要表扬吗?你偷东西是犯法的是不对的,你不偷东西是一个人正常的,还要表扬吗?一个道理。”
倪萍认为孝顺不是美德,也不必歌颂,那是每一个人应该做的事情,倪萍的姥姥在97岁那年,身体日渐衰竭,经常嗜睡,脑子也总是犯糊涂。这让倪萍有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我也其实很长时间没哭了,我也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那么爱哭,其实这是一份感动,想起姥姥剥瓜子的那些日子,我那是最笨的办法,因为姥姥97岁那年,我就觉得她老昏睡,有的时候我不在家,她一睡睡一天,人其实挺幼稚的,就害怕姥姥就这样睡过去,再回家叫不醒了,得让她干活,最初是擦家具,我又觉得姥姥有的地方够不着,怕她摔倒,得让她做点事儿让她动,然后就想到剥瓜子,然后说我们单位收购瓜子,15块钱一瓶,我姥姥那时候其实也不是很清醒,有点糊涂了,我怕她用嘴嗑呢,容易卡着她,我说只能用手剥,嗑我们单位不要,姥姥一生就是特别认真的人,只要说公家不收,她又拿了这个工费,她绝对不会拿嘴嗑,后来剥了不到两年我就让她停了,手都硬了,有的时候一个星期剥7天,后来我说7天太累了,尘土飞扬一天剥五六斤瓜子,后来我说我们单位星期四星期五星期六不收购,这三天叠报纸,但是工钱照发,真贪财,高兴的,可歇三天了,可是这三天又躺着睡,她毕竟是身体衰竭了,各方面不行了,开始大家都特高兴,都抢着瓜子仁吃,可是我是真的咽不下去,当时心情很矛盾,就觉得姥姥都快死了还让她干活,可是又觉得只有干活她才能活着。姥姥一直觉得她在帮我拉扯这个家,后来她一个月叠报纸、剥瓜子好几份工作,一个月挣900多,所以她经常拿出个二三十块给阿姨,说你去买点肉。”倪萍的姥姥在生活中是个好强的人,从不喜欢麻烦别人,倪萍和姥姥生活了近50年,没给姥姥洗过一次澡、剪过一次趾甲。50年,倪萍第一次在医院与姥姥见面,而这也是最后一面。
“我出生姥姥抱,从医院里把我给提溜出来,然后呢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姥姥满身插着管子要死了,医院问我说上不上呼吸机,我说不上。因为那个上呼吸机,很多人都不知道,打开口腔之后就不能再合上了,你试试两分钟,我试过,一直这样张着嘴,五脏六腑到这儿,就是跟生命抵抗,抵抗到你身上还剩下最后一口气,一丝力量,抵抗不过了生命就停止了。对我来说和姥姥过了五十年,我算了一下账,我问大夫,就是上呼吸机活多长时间,他说二十五天,看她的那个,她肺部感染了,感冒了嘛。五十年减去二十五天,我就迅速把这账算出来了,我说不上了,不上了就是叫姥姥死了。那时候,姥姥完全不知道我在她身边,也不知道我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其实也没有权利这样决定,可是冥冥之中,因为姥姥生前,我们谈过很多次死,就是我老觉得我有这个权利,所以说不上了,但说完之后,其实就是非常难受。”倪萍在姥姥走的那天,一滴眼泪也没掉,只是不停地在纸上写着姥姥的名字“刘鸿卿”,倪萍将写满姥姥名字的纸贴在结了冰又有哈气的双层玻璃上,“刘鸿卿”三个字慢慢地化开、模糊、直到消失,倪萍的心像被掏空了一样。倪萍从小就跟着姥姥生活,与母亲相比,姥姥似乎给了她更多的爱。
姥姥走了,倪萍很难过,儿子的病也好了,但是姥姥看不见了。
倪萍在《日子》一书中这样写道:当我理解了孱弱的母亲用一种什么样的精神把我抚养成人时,我明白母亲把自己倾空了,我怕我不能像母亲那样倾空自己,我怕我体力不支,我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做一名合格的母亲。
而事实上,为了给儿子治病,倪萍辞去工作,十年的奔波让她饱经风霜,容颜逝去,作为一位母亲,她早已倾空了自己的全部,她的洗尽铅华让人心痛更让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