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芹, 林东松, 李学来, 洪小冰, 陈家言, 王增珍
毒品以及伴随吸毒而来的高危行为给人类健康带来的危害已经引起社会各方的关注。厦门市地处福建省东南沿海,属经济较发达的口岸城市[1],2014年全市登记在册的吸毒人数已经超过7 000人[2]。2000年厦门市在注射吸毒人群中发现首例HIV感染者[3],遏制吸毒人群艾滋病的快速蔓延是全市艾滋病防治工作的重点。目前新型毒品滥用者人数增长迅猛,吸毒群体呈现出新特征,干预服务出现新课题。为了解当前厦门市戒毒人群中传统毒品和新型毒品滥用者艾滋病知识知晓和行为特征的差异,本调查抽取2015年戒毒所内所有新入所的戒毒人员开展调查分析。
采用立意抽样方法选取厦门市唯一一所男性强制隔离戒毒所作为调查地点,选取2015年新入所的413名戒毒人员进行调查,根据戒毒人员入所前一年吸食毒品种类不同分为传统毒品滥用组和新型毒品滥用组,既吸食传统毒品又吸食新型毒品者不纳入调查。
运用流行病学现况研究方法,经知情同意后,由经过培训的戒毒所内医护人员对戒毒人员进行匿名问卷调查并采集血样检测HIV、梅毒和HCV抗体,采用一对一、面对面的访谈方式。调查内容包括一般人口学信息、吸毒行为特征、性行为特征、艾滋病相关知识、干预服务情况等。HIV抗体采用酶联免疫吸附试验(ELISA法)初筛,免疫蛋白印迹(WB法)确证;梅毒抗体采用ELISA法初筛,梅毒甲苯胺红不加热血清试验(TRUST法)复核;HCV抗体采用ELISA法初筛和复核。
采用EPIDATA 3.1建立数据库,应用SPSS 19.0对调查结果进行统计分析;率的比较采用卡方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共调查戒毒人员413名,收到有效问卷和对应的血样401份,有效率为97.09%。其中传统毒品(主要为海洛因)滥用者239人,新型毒品滥用者(主要为冰毒)162人。平均年龄39.18±9.48岁,文化程度整体较低,学历水平为初中及以下的占87.03%,多数为无业或自由职业,98.00%为汉族,均为男性。传统毒品和新型毒品滥用者的婚姻状况、文化程度、职业分布无差异,而其年龄、户籍、在本地居住时间的构成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见表1。
首次吸毒年龄平均为24.12±5.99岁,吸毒年限平均为15.07±9.06年,48.13%(193/401)的戒毒者曾经注射过毒品,14.47%(58/401)的戒毒者曾经共用过注射器。传统毒品和新型毒品滥用者的吸毒年限、是否曾经注射过毒品、最近一年是否戒过毒的构成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传统毒品组吸毒年限>5年(χ2=40.716,P<0.001)、有注射吸毒行为(χ2=245.778,P<0.001)、最近一年曾经戒毒过(χ2=7.594,P=0.006)的比例明显高于新型毒品组。见表2。
表2 厦门市传统毒品和新型毒品滥用者吸毒行为情况 n(%)
调查显示,入所前,60.60%(243/401)的戒毒者有固定性伴,27.68%(111/401)的戒毒者最近一年曾与临时性伴有性行为,26.43%(106/401)的戒毒者最近一年获得过商业性服务。最近一年是否与固定性伴发生性行为、最近一次与固定性伴发生性行为是否使用安全套和最近一次与临时性伴发生性行为是否使用安全套,在传统毒品组和新型毒品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其他性行为和安全套使用情况均无统计学差异(P>0.05)。见表3。
表3 厦门市传统毒品和新型毒品滥用者性行为情况 n(%)
2.4.1艾滋病相关知识知晓情况 艾滋病相关知识共8道题,答对6题及以上为知晓,知晓率为78.80%,传统毒品组和新型毒品组的知晓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其中6题关于艾滋病的传播途径,全部答对即为掌握传播途径,新型毒品组对艾滋病传播途径的掌握优于传统毒品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5.637,P=0.018)。见表4。
2.4.2干预服务情况 传统毒品组和新型毒品组接受干预服务的情况,除接受安全套或润滑剂发放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外(P>0.05),传统毒品组接受美沙酮替代治疗、针具交换或清洁针具发放、艾滋病咨询或检测均高于新型毒品组(P<0.05)。
表4 厦门市传统毒品和新型毒品滥用者艾滋病相关知识知晓情况 n(%)
本次调查的戒毒人员HIV抗体检测阳性率为0.25%(1/401),传统毒品组[0.42%(1/239)]与新型毒品组[0.00%(0/162)]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梅毒检测阳性率为5.99%(24/401),传统毒品组[6.69%(16/239)]与新型毒品组[4.94%(8/162)]差异亦无统计学意义;HCV抗体检测阳性率为50.87%(204/401),传统毒品组[63.60%(152/239)]明显高于新型毒品组[32.10%(52/162)],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38.333,P<0.001)。
本次调查的戒毒人员中59.60%为传统毒品滥用者,40.40%为新型毒品滥用者,提示吸毒人员中滥用冰毒等新型毒品的数量急剧增长,与樊盼英等[4]提出的观点一致。两组人群的文化水平均不高,多数为无业或自由职业。传统毒品滥用者以在本市居住2年以上的本地人口居多,40岁以上的占58.58%;而新型毒品滥用者则以在本市居住小于2年的外来人口居多,40岁及以下的占74.08%,呈现出传统毒品滥用者老龄化,新型毒品滥用者低龄化的特征,与李冠军等[5]的调查结果相似。传统毒品滥用者老龄化问题将给社会和家庭带来沉重的经济负担,要引起社会各界的关注[6]。新型毒品滥用者则以外地青少年为主,林洋[7]提出对于青少年吸毒行为要标本兼治,既要宣传毒品与性知识,提高青少年安全保护的意识,又要消除青少年滥用毒品的渠道,从源头上阻碍吸毒行为的发生。
本次调查的戒毒人员中,传统毒品滥用者吸毒年限长,复吸率高,普遍存在注射吸毒行为;新型毒品因为出现和流行较晚,多数吸食年限不长,采用口服、鼻息、烫吸的方式较多,注射吸食的较少[8]。美国加利福尼亚研究者Gonzales等[9]所做的一项研究显示,约29%的冰毒滥用者更倾向于使用注射方式吸毒,而这些采用注射方式吸食冰毒的人群HCV感染率约为15%。因此,不可低估新型毒品滥用者将来发展为注射方式吸食的可能性,要采取措施进行早期干预。最近一年与固定性伴、临时性伴、商业性伴发生性行为时,安全套的使用频率上传统毒品组和新型毒品组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吸毒人员发生商业性行为每次使用安全套的频率在50%上下,高于临时性行为和固定性伴性行为,这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干预成效,同时,也提示还有提升的空间,要继续增加吸毒人员获得安全套的途径和机会,增强吸毒人员的自我安全保护意识。
本次调查结果显示,艾滋病相关知识知晓率为78.80%,仍低于我国提出的高危人群艾滋病知识知晓率达到90%的目标要求[10];新型毒品组对艾滋病传播途径的掌握优于传统毒品组,而传统毒品滥用者接受美沙酮替代治疗、针具交换或清洁针具发放、艾滋病咨询或检测均高于新型毒品滥用者。提示目前对新型毒品滥用者的宣传与教育仅限于戒毒所内部,在今后的宣传与干预中,要结合传统的干预方式,加强对新型毒品滥用者的搜索并实施有效的干预措施。传统毒品滥用者HCV阳性率是新型毒品滥用者的近两倍,推测与传统毒品滥用者大多有过注射吸毒史有关。
总而言之,新型毒品组与传统毒品组比较,在年龄、户籍、吸毒方式、性行为时的安全套使用频率、干预服务方面都呈现出新的特征,应制定出针对滥用不同种类毒品的戒毒人群的健康教育方案和干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