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 尧,张劲新,林新源
(广东省中医院珠海医院,广东 珠海 519000)
椎间盘由髓核、纤维环和软骨板组成,随着年龄增长,椎间盘各部分发生退行性改变,在多种因素影响下可导致纤维环破裂,髓核组织突出,刺激或压迫神经根、血管、硬膜囊,导致腰痛、下肢及臀部放射性疼痛和麻木、下肢肌力下降等一系列症状和体征,临床称之为腰椎间盘突出症[1]。保守疗法是治疗腰椎间盘突出症的重要方式,传统的西医治疗主要采用消炎止痛类药物,以消除炎性反应,配合营养神经类药物促进受损神经修复,但单纯西医治疗疗效仍不理想[2]。腰椎间盘突出症属中医“痹证”“腰腿痛”范畴,治疗以活血通络化瘀为主,针刺治疗和活血化瘀药物治疗是中医治疗腰椎间盘突出症的常用方法[3]。2015年1月—2016年12月,笔者观察了在常规西医治疗基础上联合电针夹脊穴和丹参多酚酸盐治疗腰椎间盘突出症的临床疗效,现将结果报道如下。
1.1一般资料 选择上述时期在我院接受治疗的腰椎间盘突出症患者181例作为研究对象,均有腰部外伤、慢性劳损或受寒湿史,表现为慢性腰痛,可向臀部或下肢放射疼痛,脊柱侧弯,腰生理弧度消失,病变椎体有压痛,直腿提高试验阳性,CT检查椎间盘突出部位和程度与症状体征相符,符合腰椎间盘突出症的诊断标准[4];患者年龄>18岁,既往未接受过其他疗法治疗,同意接受针灸治疗,且对研究知情并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合并先天性脊柱畸形、脊柱炎症性病变、脊柱骨折、其他因素导致的椎管狭窄、腰椎结核、脊柱肿瘤者;髓核突出引起严重神经功能障碍或马尾神经受压需要手术治疗者;妊娠或哺乳期妇女;有药物过敏史者;治疗部位皮肤感染或开放创伤者;合并恶性肿瘤或严重心、肝、肾、血液系统功能障碍者;拟纳入其他临床研究者。随机将患者分为A、B、C 3组,3组性别、年龄、病程、病情程度、病变椎体情况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均>0.05),具有可比性。见表1。
表1 3组基线资料比较
1.2治疗方法 3组均给予西医基础治疗:布洛芬缓释胶囊0.3 g/次口服,每日2次;甲钴胺片0.5 mg/次口服,每日3次;20%甘露醇注射液250 mL静脉滴注,每日1次;地塞米松5 mg静脉注射,每日1次。在上述西医治疗基础上,A组给予丹参多酚酸盐200 mg+5%葡萄糖液250 mL静脉滴注,每日1次。B组给予电针夹脊穴治疗,取病变椎体及上下各一个椎体的夹脊穴,常规消毒,选择一次性无菌针灸针快速直刺15~18 mm,得气后连接电针治疗仪,采用直流电,频率40次/min,疏密波,强度以患者可难受为度,留针30 min,每日1次。 C组给予丹参多酚酸盐和电针夹脊穴治疗。3组均连续治疗7 d后评定疗效。
1.3观察指标 ①治疗前后采用视觉模拟疼痛评分(VAS)评价患者腰腿痛程度,VAS评分分值0~10分,0分表示无疼痛,10分表示疼痛不可忍受。②治疗2个疗程后评价2组疗效。治愈:腰腿痛消失,直腿抬高70°以上,可恢复原工作;好转:腰腿痛减轻,腰部活动功能改善;未愈:症状体征无明显改善。总有效=治愈+好转例数。③治疗前后抽取患者空腹静脉血,采用酶联免疫吸附法检测血清白细胞介素-6(IL-6)水平,采用放射免疫法测定血清β-内啡肽水平。
2.13组治疗前后VAS评分比较 治疗前3组腰痛、腿痛VAS评分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均>0.05);治疗后3组腰痛、腿痛VAS评分均显著降低(P均<0.05),C组腰痛、腿痛VAS评分明显低于A组和B组(P均<0.05),B组腰痛、腿痛VAS评分均明显低于A组(P均<0.05)。见表2。
2.23组治疗前后IL-6和β-内啡肽水平比较治疗前3组IL-6、β-内啡肽水平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均>0.05);治疗后3组IL-6水平均显著降低(P均<0.05),且C组明显低于A组和B组(P均<0.05),A组与B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A组治疗前后β-内啡肽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B组和C组治疗后β-内啡肽水平均显著升高(P均<0.05),且B组与C组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均>0.05)。见表3。
表2 3组治疗前后VAS评分比较分)
注:①与治疗前比较,P<0.05;②与C组比较,P<0.05;③与A组比较,P<0.05。
表3 3组治疗前后IL-6和β-内啡肽水平比较
注:①与治疗前比较,P<0.05;②与C组比较,P<0.05。
2.33组临床疗效比较 C组临床有效率显著高于A组和B组(P<0.05),B组临床有效率显著高于A组(P<0.05)。见表4。
表4 3组临床疗效比较 例(%)
注:①与C组比较,P<0.05;②与B组比较,P<0.05。
腰椎间盘突出症是导致腰腿痛常见的原因,国内的发病率约为0.95%,以L4—L5、L5—S1椎间盘突出发病率较高,男性发病率高于女性,且该病病程长,易反复发作,严重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5]。炎症因子所致炎性反应在腰椎间盘退变和神经根疼痛中发挥着重要作用,IL-6等炎症因子可影响基质金属蛋白酶家族活性,加速椎间盘基质的降解,炎性反应还可直接导致神经根损伤[6]。研究显示,IL-6在突出的椎间盘组织和周围组织中具有较高的表达活性,腰椎间盘突出症的临床症状严重程度与IL-6呈正相关[7]。β-内啡肽为阿片激动剂,可抑制感觉传导递质P物质释放,腰椎间盘突出症患者β-内啡肽活性显著降低,导致P物质释放增加,形成疼痛正反馈回路,加重疼痛感觉,提高β-内啡肽含量可中断疼痛正反馈回路,增强镇痛效果[8]。王振国等[9]研究显示,腰椎间盘突出症患者血浆β-内啡肽含量显著低于正常人,电针夹脊穴可显著提高患者血浆β-内啡肽水平,缓解疼痛程度。
临床治疗腰椎间盘突出症的方法包括非手术疗法和手术疗法,80%~90%的患者可不用手术,单纯保守疗法可取得近期和远期的满意效果[10]。现代医学认为腰椎间盘突出症导致腰腿痛的机制主要为机械压迫和炎症刺激,治疗的关键是消除神经根水肿、充血,促进神经修复。本研究基础治疗中布洛芬为非甾体抗炎药,具有解热镇痛作用,可缓解腰腿痛;甲钴胺为神经营养剂,可促进神经修复;甘露醇联合地塞米松可减轻神经根水肿和局部炎症,为现代医学治疗腰椎间盘突出症的常用药物[11]。
中医无腰椎间盘突出症之病名,多根据其临床表现将其归于“腰痛”“腰腿痛”“腰痹”等范畴,认为其发病机制为筋脉失养或经脉气血阻滞所致,不通则痛,活血化瘀、通络止痛为治疗腰椎间盘突出症的重要治则[12]。丹参多酚酸盐为从传统活血化瘀中药丹参中提取的水溶性有效成分,具有抗炎,改善受压神经微循环,清除氧自由基,消除局部炎症,减轻神经根水肿,缓解疼痛的效果[13]。夹脊穴为经外奇穴,位于督脉和足太阳膀胱经之间,针刺夹脊穴可调控足太阳经和督脉,膀胱经为多气多血之经,督脉为“阳脉之海”,针刺夹脊穴可联络膀胱经和督脉,达到调和气血、缓急止痛作用[14]。现代医学研究显示,夹脊穴处于脊髓相关脊椎下方发出的脊神经后支及其伴随的动静脉丛分布区,针刺腰椎间盘突出部位的夹脊穴,可直接刺激相应节段腰神经,兴奋大脑皮质,提高痛阈,缓解疼痛[15]。王峰川等[16]研究显示,电针夹脊穴有利于改善相关区域的神经应激反应,调整脊柱内外环境,缓解腰部的肌肉紧张状态,使椎关节、骨质韧带、肌肉组织和神经血管之间临床组织产生良性反应,利于膨出的纤维环借腰椎自身压力回纳。
本研究结果显示,C组腰痛、腿痛VAS评分均低于A组和B组,B组治疗后腰痛、腿痛VAS评分均低于A组; C组临床疗效高于A组和B组,B组高于A组;结果提示西医联合电针夹脊穴治疗腰椎间盘突出症的效果优于西医联合丹参多酚盐,电针夹脊穴联合丹参多酚酸盐治疗效果更好。治疗后C组IL-6水平明显低于A组和B组,但A组与B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B组与C组β-内啡肽水平均高于A组,但B组与C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提示针刺夹脊穴减轻炎症反应效果与丹参多酚酸盐效果相当,但可明显提高β-内啡肽水平,这可能是电针夹脊穴效果优于丹参多酚盐的重要机制。
综上所述,电针夹脊穴联合丹参多酚酸盐治疗可减轻腰椎间盘突出症患者疼痛程度和炎症反应程度,提高血浆β-内啡肽含量,临床疗效更好,值得临床推广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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