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贸流通业对我国制造业服务化转型影响机制研究

严子淳

内容摘要：本文从制造业服务化转型升级的角度，探讨商贸流通业在其中所发挥的影响机制，利用我国上市公司A股的数据，研究了商贸流通业对我国制造业服务化转型影响。实证发现商贸流通业专业化可以有效促进制造业服务化转型，并且地区开放程度对两者关系有正向加强作用。最后根据实证结果对研究结论进行分析展望，并提出促进商贸流通发展来推动我国制造业服务化转型的建议。

关键词：商贸流通业 制造业 服务化 转型升级

引言

制造业服务化是国家宏观政策支持的重要方向，国务院颁布的《工业转型升级规划（2011-2015年）》指出“加快推进服务型制造是加快工业转型升级的重要支撑”。由此可见制造业的服务化转型是我国制造业升级的重要途径之一，也是我国制造业升级的戰略方向之一，更是工业化和信息化的“两化融合”体现。制造业是国民经济的核心组成部分，而服务已经构成装备制造业生产中间投入的关键要素。制造业的发展需要现代服务业的有效供给，现代服务业的持续供给保障了装备制造业的创造力与竞争力，这种融合既是产业发展的方向，也是目前全球性的趋势。随着商贸流通业的日益发展，其不断为制造业发展注入新的活力，也为制造业提供了多元化的消费市场支持，使制造业和服务业日趋融合。制造业从研发到营销，再延伸至售后服务，运营的各个环节无不与流通业密切相关。

随着信息技术与人工智能的发展，大量现代知识要素的配置使制造业已逐步由传统的劳动资本密集型，向知识资本密集型的产业过渡，随着近年来制造业服务化转型诉求的加剧，以及信息技术越来越多地融入到服务流程中，信息科技的快速发展提升了企业提供服务的效率，而流通业的信息化步伐极强的影响了网络拓展能力，商贸流通通过拓展工业体系的专业化，发挥信息化的引导协调作用，对制造业生产活动产生积极的促进作用。商贸流通有效的解决了传统产业的闭环链条孤岛，将不具备比较优势的环节，并入流通网络来完成。这一过程将单向的产业相互链接，打通不同产业中的资源，实现了更大范围内的资源配置，更好的利用了闲置在各个闭环的碎片资源。随着现代流通业的不断发展，商贸服务在制造业生产过程中的参与程度日益提升，商贸流通的生产性服务功能也日渐显著。

现阶段制造业服务化转型的过程就是制造业向价值链高端的转移过程，从产业分工的角度来看，就是制造环节为主向服务环节为主转变。目前在国际分工较发达的制造业中，产品的全部循环流程中，在生产过程所占时间不足5%，而在流通环节的时间要占全部流程的95%以上。产品在制造过程中的增加值不足40%，而在服务领域的增值却高达60%以上。由此可见，商品生产的高价值环节已经从价值实现的关键和利润增值空间，日益向产业价值链两端的服务环节转移。企业研发、营销、配送、维修等价值链增值环节的服务创新，有助于传统制造业摆脱价值链低端所导致的价格竞争。

目前我国的制造业是由传统的纵向结构化向分工化、模块化的横向结构发展阶段，在转型的过程中，必然面对复杂的网络层级，以及节点间低效的信息传递。因此如何借助商贸流通的网络效应，促使制造业在构建产业链的过程中精简中间环节，实现扁平化的组织形式，对工业4.0时代制造业转型重塑有着重要的作用。通过流通业的纵向压缩促进产业链的分解、融合，可以使传统的制造业在转型的过程中更好的适应长尾需求，提高效率，促使制造业产业服务化转型升级，培育新兴产业摇篮。

研究假设

商贸流通作为社会经济活动中重要的服务部门，是链接生产与消费的桥梁，在经济发展与生产制造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商贸流通对于制造业转型的促进效应可以分为宏观和微观两个方面。从宏观角度讲，商贸流通拓展了工业生产内部发展，实现了专业化分工，增加了中间过程的服务需求，派生出仓储、运输、物流、采购、零售等其他中间服务环节，使得商贸流通服务参与到制造生产的各个过程中去，有效的提高了生产制造部门生产效率。从微观角度来讲，商贸流通的发展可以更好的带动制造型企业，对于价值链核心环节的重视，降低企业重资产比例，规避资本风险，提高产业附加价值，从而提升制造型企业的生产效率。

王俊（2011）研究流通业发展水平，使用面板数据验证了流通业发展水平与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之间的关系，发现扩大流通规模可以明显提升制造业的全要素生产率。李晓慧（2014）利用随机前沿生产函数模型，用面板数据进行实证检验分析流通业对制造业效率影响的渠道，发现流通业专业化水平与制造业生产效率之间存在明显的促进作用。商贸流通业是制造业专业化分工的产物，通过信息技术的手段整合分散的多元化消费模式，可以促进制造业生产的标准化、规模化、专业化，从而深化产销分工。在工业化生产活动中，商贸流通在各个生产制造环节中起到了桥梁的作用，在经济活动中降低了运行成本，提高了生产效率，并在产业结构的各个部门增长中充分发挥了促进作用。因此，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1：商贸流通业专业化促进制造业服务化转型。

从新制度经济学角度来看，转型时期的经济市场处于待完善状态，这时企业可通过建立内部市场来替代外部市场，从而提升在资源分配上的效率，激发企业的战略转型行为。制造型企业的服务化转型的根源是内源式创新，即自下而上的转型模式，其中对外部资源的把控和运用能力也起到了关键作用。随着市场上对个性化、定制化服务产品的需求，企业很难凭借一己之力满足客户的全部需求。因此企业需要整合上下游企业和同行其他相关企业的资源，来为企业的服务创新提供支持。

面对复杂多变的市场环境，好的制度环境更有利于公司规避风险，更好的从环境中获得资源。我国各省市地区的经济发展程度差异较大，各省市地区之间的市场化水平与制度环境存在着明显的差异，导致了经济发展水平的不均衡，因此在市场化程度和制度环境上存在着较大的差异。地区开放程度是评价某地域制度质量最直接的因素，在制度环境好的地区，公司可以有更多的渠道和优势来获取有效资源，而在制度环境较差的地区，公司则难以依靠市场环境来获取有效资源。同时，商贸流通对制造业服务化转型促进的机制需要内外部环境和资源的支持。比如制度环境就是商贸流通业和制造业不可忽视的重要影响因素，高质量的地区制度环境有利于提升商贸流通业的专业化程度，从而带动制造业服务化转型过程中生产效率的提升，进而获得长期持续盈利的能力。因此，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2：地区开放程度越高，商贸流通业专业化对制造业服务化转型的促进作用越强。

制造业服务化转型的过程就是组织情境和组织行为之间的互动，是在组织场域中，保持、采纳和放弃特定组织模式的过程。制造业涵盖的企业由于所处环境不同，组织的内部动态环境也不尽相同，因此转型的发生和转型的速度会随着行业的变化而变化。资源基础观、资源选择能力和持续的竞争优势影响着企业规则，甚至整个行业工业标准的建立。因此在制造业服务化转型的过程中要获得持续的竞争优势，就需要降低对资源决策的依赖。在市场竞争环境中，通过商贸流通业在制造生产过程中起到了产业链条不同环节间的衔接作用，通过生产与消费之间的交换和流通，提高社会资源合理配置效率，从而有助于企业有效识别资源的来源，并管理资源情景，从而有利于在制造业的服务化转型过程中，获取长期竞争优势。因此，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3：行业集中度越高的行业，商贸流通业专业化对其服务化转型的促进作用越强。

研究模型与变量设计

（一）变量设计

明茨伯格把企业战略看作是企业的资源配置方式。因此根据明茨伯格的理论基础，本研究将制造业服务化转型的过程，看作企业主要战略维度和资源配置的变化。在商贸流通的指标选取上，本研究选取交通运输仓储邮政业和批发零售餐饮业这两个行业代表流通业，行业中职工人数占职工总数的比重作为流通业专业化发展水平的衡量指标，并且分别选取市场化指数与行业集中度作为调节变量。具体变量设计如表1所示。

（二）模型设计

为了检验之前假设中商贸流通业专业化与制造业服务转型之间的关系，本文构建了如下研究模型：

Schange=Disz+ROE+Age+Size+Lev+Dearning+Fixed

进一步为了检验制度环境与不同行业之间对于商贸流通业专业化与制造业服务转型间关系的影响效应，本文又构建了如下研究模型：

Schange=Disz+HHI+HHI*Disz+ROE+Age+Size+Lev+Dearning+Fixed

Schange=Disz+Mkt+Mkt*Disz+ROE+Age+Size+Lev+Dearning+Fixed

实证结果及分析

为了利用实证检验上述理论假设，本研究选取了2010-2016年沪深两市所有A股的制造业上市公司数据，获得了有效样本6139家企业。根据前文的研究假设，利用相关数据对本研究的三个研究假设进行检验，验证对假设的支持情况。在研究数据处理中，使用stata12.0统计软件对本研究所提假设进行回归分析。实证结果详见表2，其中模型1为检验商贸流通业专业化与制造业服务化转型之间的关系，模型2为检验地区制度环境在商贸流通业专业化与制造业服务化转型之间关系的调节效应，模型3为检验行业特征在商贸流通业专业化与制造业服务化转型之间关系的调节效应。通过实证结果可知假设1与假设2通过检验，而假设3并未通过显著性检验。

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

（一）研究结论

通过对本研究的假设进行实证检验可以发现：商贸流通业专业化可以有效促进制造业服务化转型；地区开放程度越高，商贸流通业专业化对制造业服务化转型的促进作用越强。可见我国目前制造业服务化转型的步伐，已经进入由质量追赶向差异化竞争过渡的阶段。虽然制造业服务化转型理念已经在我国企业中得到重视并广泛普及，并且其中相当一部分企业已成立专职的服务部门，开展了多元化的相关服务以进行服务创新活动，然而大部分制造型企业的服务创新并未形成利润中心，在商业模式方面的创新乏善可陈。我国制造业的服务已基本由质量进阶进化到差异化竞争阶段，但尚未到达创造利润的阶段，现阶段制造业服务化转型的过程就是制造业向价值链高端的转移过程。因此，现阶段应探索制造业发展的新模式，在行业的转型过程中培育新产业，发展商贸流通的新业态，从而打造经济发展的新增长点，以持续的推动制造型企业进行服务化转型。

全球化市场竞争的日益加剧、原材料成本及劳动力成本的持续上升，都在压缩着企业的盈利空间。虽然近些年随着我国制造业的崛起，我国制造型企业当前发展到一定水平，然而由于我国大多数企业尚未掌握核心技术，通过研发投入和设备改造、工艺流程改进等方式提升實体产品质量的难度仍然相当大，短期内难以实现由“中国制造”转变为“中国智造”。当单位实体产品质量提升的边际成本大于其边际收益时，企业要进行进一步的提升就应当适当放弃一部分资源投入，继而转向对其他方面竞争优势的寻求，比如不断创新推出新的产品、服务和解决方案，通过服务创新的提升来弥补制造环节竞争优势的不足。制造业服务化带来的新增价值在价值总量上所占比例的提升，促使一部分制造型企业剥离附加值较低的生产活动转而进行服务创新。

（二）建议与展望

随着经济的全球化，传统制造企业的产品生产日趋模块化、同质化。面对日益复杂激烈的市场竞争环境，服务作为企业产品差异化的工具，明显增加了企业的竞争优势。随着物联网技术的日趋完善，商贸流通在制造业服务化转型的过程中扮演的角色越来越重要，在产业链整合、运营模块协同中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使制造业的价值链从生产者导向转向消费者导向。制造业服务化转型的核心就是以需求为导向的创新，使服务逐渐成为整个制造过程的价值核心，这也是供给侧改革的目标方向。工业4.0时代，企业从单一完成产品的生产，逐渐过渡为通过定制化和提升售后等后续服务提升企业利润。目前有超过50%的世界500强制造型企业都在根据自身优势进行服务化转型战略，制造业服务化转型的根本动力是市场需求由“产品”向“产品+服务”的转变。

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的逐渐加速，处于生产制造产业链源头的制造型企业分工正在逐步细化，跨界产业融合升级加剧，制造业服务融合积聚深化，服务型制造成为全球制造业发展的新趋势。从企业战略变革的视角来看，制造型企业的服务化转型体现在制造企业服务功能的拓展和延伸上，这需要依靠商贸流通的发展带动。制造业服务化转型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并改变着传统制造型企业的盈利模式，在从依靠产品制造获利到以服务为核心盈利的转变过程中，通过商贸流通的架构在各个环节的业务模块，可以促进制造型企业对于研发、供应链、销售等某一方面优势的深入挖掘。一方面商贸流通业的发展为其他企业提供专业服务，通过运输、物流、采购等中间环节的服务延伸来促进制造业的服务创新，在商贸流通的价值链构造上发挥企业独特的运营优势，带来新增价值的盈利模式。另一方面商贸流通所构建生产过程通道，也促进了制造型企业的增长和生产效率的提高，从而进一步的延伸至产业链下游的高端个性化定制及售后服务开发，不断提升产品的附加值。

在制造业发展转型过程中，积极发挥流通业对制造业效率提升的促进作用，以促进制造型企业经营管理能力和资源配置能力，增加产品附加值并提高产业链国际分工地位。通过商贸流通的进一步发展，为制造业带来先进的技术理念和管理模式，从而更好的优化人力、物力、财力和技术等生产资源的合理配置，提高制造业的全要素生产率，构建面向服务的、高效协作的生产制造体系。通过推动信息技术在传统制造业和商贸流通业中的集成融合，更好地增强制造业竞争力，改进传统制造业生产过程，构建面向服务的、协同高效的产能体系，增强制造业各类资源的高效利用与协同共享。通过商贸流通的促进作用增强制造业产业链的控制力，推动我国制造业的转型升级，从传统的产品制造生产转型为以服务为导向的服务型制造企业。

参考文献：

1.王俊.流通业对制造业效率的影响—基于我国省级面板数据的实证研究[J].经济学家，2011（1）

2.李晓慧.流通业发展对制造业效率影响实证研究[J].商业经济研究，20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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