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纳斯湖畔的“中国第一村”

文：莫小阡

禾木村雪景。（东方IC 供图）

2月的中国还在深冬的包裹中，入夜时分，大雪无声地从天空落下，将新疆阿勒泰山间的禾木村变成了一片雪原。原木垒起的小木屋披上“冬装”星星点点地散布在村庄里，潺潺的小溪此时已经被封印在冰层下，木屋上空腾起袅袅炊烟，将喀纳斯湖畔这个被誉为“中国第一村”的古朴村子刻画得淋漓尽致。

清晨，雪雾缭绕中的村子因为大批游客的到来被“唤醒”，酷寒的深冬并未阻挡住人们旅行、游乐的脚步。

“冷”资源变“热”产业

2018年1月1日，全世界都在以自己的方式迎接新一年的到来，禾木村也以自己的方式发出了新年祝福。借助近年来持续升温的冰雪旅游热潮，禾木村举办了首届国际泼雪狂欢节，将“冷”资源变成“热”产业，禾木村在产业发展中找到了平衡点。

泼雪节期间，小村庄因为世界各地游客的到来而显得格外热闹。为期一个月的泼雪节上，跳雪表演、古老狩猎滑雪比赛、雪地摩托表演和集体泼雪狂欢等项目轮番登场，让游客尽享冰雪乐趣。

禾木乡位于新疆阿勒泰地区北部，纬度与东北漠河相近，每年雪季漫长，最冷时温度达零下50摄氏度，雪深2米，马儿也需仰头蹚过。过去，一到冬天，大雪就将村子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如何让这绝佳的冰雪资源变得家喻户晓，给当地百姓带来实际收入？反复思考后，禾木村决定在交通和供暖等基础设施上下功夫。几年过去，现在进村的山路被打通了，还配上了3辆大型扫雪车，“以前一下雪就封山，现在不怕了。”当地老百姓欣喜地说道。另一个让百姓欣喜的改变是家家户户都通了暖气，泼雪节前王鲁伟家的民宿已经装饰一新，准备好开门迎客，雪季之前改造升级的供暖系统，让整个木屋格外暖和。

“我们是从广州专门过来玩雪的，太好玩儿了！在南方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玩得正起劲的南方游客难掩见到雪的兴奋。“虽然雪泼在身上有些冷，但大家用这样的方式互相送上新年祝福，我的心里非常温暖。”首次来到新疆的上海游客柏晓俊一边拍照一边说。

像泼水节一样，泼雪节是人们把洁白的雪泼向朋友们，将美好的祝福互相传递的一种方式。泼出的雪花从天空落下之时伴着一阵阵欢声笑语，抛去了生活和工作中的烦恼，大家肆意享受着久违的快乐惬意。“我们要把泼雪节办成人们表示友好、祝福的节日，同时大力发展民俗特色，挖掘本地冬季旅游潜力。”阿勒泰地区旅游局副局长海拉提·毛里达夏对前景充满乐观。

遗落的图瓦文明

禾木村不仅有如油画般气质的风景，这里还藏着一个遗落的文明。正如海拉提·毛里达夏所说，禾木村将紧紧抓住这个文明留下的独有特色，打好民俗这张牌。

泼雪节上，村民表演“雪地叼羊”。 （新华社 供图）

享受冰雪世界的快乐。 （新华社 供图）

走进禾木村，标志性的尖顶小木屋彰显着这座村庄的独特。这里居住着一个古老的民族——图瓦族。

居住在喀纳斯湖畔的图瓦人有自己的语言但没有留下文字，因此没有留下自己民族的史志，当地的地方志上也很少有关于他们的记载。一位叫出快的老人说，以前图瓦人并没有具体的生存位置，哪里能生存就到哪里。另一位叫托海的小伙子则说，图瓦人是当年成吉思汗西征时留下的一支。

由于长期与外界隔绝，图瓦人保留了许多古老的游牧和狩猎习俗，一直延续至今。四百年来，这个民族一直在山尖的云端行走牧羊，马术是他们最为自豪的本领。时至今日，这里的孩子出生后的第一个朋友便是马，三四岁的孩童随便拉出一个都是骑马的高手。

近年来，随着喀纳斯旅游的蓬勃发展，禾木村渐渐变得热闹起来，这个曾经隐居的民族渐渐走入人们的视野。马背上的民族，除了游牧、狩猎，也有了新的生活。走在禾木村里，常常能遇到手牵马匹的少年，这些牧马的少年正等待着游人，带他们骑行观光。

旅游业正改变着图瓦这个古老民族的生活方式，牛羊开始逐步交给代牧，牧民则投身于经营、服务等行业，旅游红利还可兜底保障困难户的生活。据禾木乡扶贫干部雷旭东介绍，禾木村专门成立了牧民马队，共纳入全村300余户，生活困难家庭优先，马队承担了游客出行、游玩、体验多种项目，年终马队成员可获得收益。传统的生活方式在现代社会经济发展中被赋予了新的意义，这让古老的禾木村在时代发展中找到了自己的平衡点。

“第一村”的理性回归

近年来，禾木村迎来了旅游热。

美丽的禾木村。

“这是我第三次来禾木村，除了景色美，最大的感受就是实惠。”禾木村的回头客，来自上海的张先生说。因为泼雪节的关系，禾木的住房特别紧张，但这里的房价却没有“坐地起价”，这离不开政府在背后做的工作。

刚刚发展旅游业之初，禾木村也出现过“乱涨价、乱建房”等现象，“一间民宿一晚炒到1000多元，严重影响了禾木村的信誉。”阿勒泰地区布尔津县禾木喀纳斯蒙古民族乡书记王成明说。大批游客的到来，让当地百姓尝到了甜头，为了扩大民宿经营，很多老百姓开始违规建房。2016年起，乡政府进行了一轮大规模的摸排和入户宣传，随后，拆除了违章建筑500多户、7万多平方米。“失去诚信，就不会再有回头客”的理念逐渐在村里散播开来，民宿、餐饮价格也逐步回归理性。禾木村回归昔日的淳朴，游客们好评纷至。在保持原有风貌和获取经济利益之间，禾木村找到了平衡点。

近些年，随着“一带一路”倡议构想的逐步深入实施，新疆的地域优势愈加凸显，“我们充分发挥区位、生态、资源、人文独特优势，以推进阿勒泰千里旅游画廊为着眼点和着力点，深入对接主动融入‘一带一路’构想，喀纳斯景区已经发展成为新疆旅游产业的龙头。”阿勒泰行署副专员沙比提·哈再孜介绍说，随着2018年首届国际泼雪狂欢节的成功举办，作为中国传统村落的禾木村又寻找到了走上世界舞台的新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