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新科伦坡计划”及其启示

仲彦鹏

“新科伦坡计划”（New Colombo Plan）是一项澳大利亚高等教育对学生海外求学进行资助的政策，通过整合现有奖学金项目和其他激励机制，支持澳大利亚本科生赴印度—太平洋地区进行学习和交流，促进澳大利亚与世界其他地区学生的双向交流。它开始于2013 年12月10日澳大利亚前任总理阿博特所领导的自由党和国家党联盟政府并一直延续至今，是澳大利亚政府“亚洲战略”的重要构成部分。该计划作为一项标志性政府举措，提高了澳大利亚民众对该地区的认识和了解，加强了澳大利亚政府、大学及民间等与该地区国家间的联系，对澳大利亚未来的发展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通过对“新科伦坡计划”的实施现状、问题及发展动向的研究，为新时期我国高等教育海外留学政策的制定与执行提供有益借鉴。

一、“新科伦坡计划”：历史演进

（一）“新科伦坡计划”的缘起

从历史的角度看，“新科伦坡计划”与“科伦坡计划”中的教育资助政策有一定的关联性和继承性。“科伦坡计划” （Colombo Plan） 起源于1950年英联邦国家在斯里兰卡首都科伦坡召开的英联邦外长会议，是二战后亚洲的第一个国际性、政府间相互援助计划。澳大利亚对东南亚国家的援助主要集中于教育领域，而“科伦坡计划”也成为了20世纪50年代澳大利亚高等教育发展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其高等教育国际化的萌芽开始孕育。

澳大利亚在头 10 年提供 3125 万英镑信贷，此外拨出 325 万英镑作为奖学金，供给亚洲大学生，让他们在澳大利亚的大学、师范学院和专业技术学校学习。[1]同时，对于其它国家申请赴澳大利亚留学的学生，学费也可以进行适当或者全部的减免。1951-1965 年，澳大利亚共接收来自15 个国家的 5500 名学生和培训者。到 1954 年年底，600名来自东南亚国家的学生根据“科伦坡计划”领取奖学金在澳大利亚学习，另有 79 名澳大利亚专家赴东南亚各国服务。到1968年，澳大利亚接受由“科伦坡计划”资助的9400名学生和受训人员，其中一些具有特殊技能的人获准久居澳洲。[2]此外，澳大利亚在援助期间积极创办多个民间组织，负责帮助和解决留学生的个人问题。事实证明，澳大利亚在“科伦坡计划”中的教育援助起到了良好的效果，虽然在计划中的总体投入远低于英美两国，但通过对东南亚国家多年的教育援助和民间文化交流，计划中受益的留澳学生回国后成为政治精英，改善了与东南亚国家的关系。[3]澳大利亚在东南亚地区成功塑造了良好的国家形象，增进了澳大利亚与东南亚国家间的友好往来，整体上推动了澳大利亚与亚洲国家的互动发展。同时，在计划实施中大量国外移民的迁入，也提高了澳大利亚民族文化的多元性，实现了社会的稳定与发展。

据澳政府教育、就业和劳动关系部(DEEWR)说明,“澳大利亚在高等教育国际化进程中有一方面的成就被广泛认可,那就是从其他国家招收学生”。两个部门进一步详细指出,澳大利亚创下经合组织国家中最高国际学生比例的记录(2005年19.3%),并且国际学生广泛分布于澳大利亚各高校中。[4]可以肯定的是，“科伦坡计划”在增进澳大利亚高等教育学生生源的流动性方面做出了积极的贡献。但与日益增加的国际学生生源相比,澳大利亚的本国学生呈现出较低的流动性。一项为支持本国学生留学海外一至两学期的按收人比例还款型助学贷款OS-HELP,其申请率一直低于预期。[5]随着澳大利亚高等教育国家化进程的不断推进，这一学生生源单向流动的局面亟待打破。

（二）“新科伦坡计划”的提出

自20世纪50年代澳大利亚提出教育国际化理念，“科伦坡计划”为亚洲各国学生赴澳大利亚学习和培训提供奖学金。越来越多的海外留学生在澳大利亚进行学习和实习，很多受资助学生已成为各国政府界和业界的领袖，如尼泊尔前总理巴特拉伊（Baburam Bhattarai）、新加坡首任民选总统王鼎昌（Ong Teng Cheong）等，皆受益于“科伦坡计划”，极大地增进了亚洲国家对澳大利亚的了解。1988年7月，澳大利亚政府公布《关于高等教育政策白皮书》,标志着其高等教育新一轮重大改革的开始，高等教育的国际化进程进入新阶段。20世纪80年代开始，澳大利亚欢迎更多的教育机构招收付费国际学生。在过去30年中，国际学生数量大幅增长，占澳大利亚学生总数的20%。同时，越来越多的澳大利亚学生正在出国留学。从2007年开始，澳大利亚推出了290个奖学金项目，资助来自125个国家的学生，另有700份奖学金给了到澳大利亚留学的学生。2012年，大量澳大利亚学生出国留学，其中9%来到中国，24%前往亚洲其他国家。[6]

随着越来越多的澳大利亚学生希望在国外学习和工作，2013 年 8 月 30 日，参与联邦议会大选的澳大利亚联盟党首次承诺将在五年内投资1亿澳元，每年为澳大利亚24所大学超过300 名18-28岁的本科生提供经济资助，以便其赴亚洲指定国家进行1-2 个学期的课程学习、短期教学实习等项目体验。该承诺标志着“新科伦坡计划”作为新时期澳大利亚对学生海外求学进行资助政策的正式提出。该计划为期5年，于2014年启动试点项目，邀请新加坡、印度尼西亚，日本和中国香港等地参与。2015 年起全面实施后，受资助学生留学目的地将拓展至中国大陆、马来西亚、印度、泰国及韩国等其他亚太及印度洋国家和地区。[7]

二、“新科伦坡计划”：组织与实施

（一）“新科伦坡计划”的组织与内容

“新科伦坡计划”作为一项纯粹的学生、学者交流计划，主要分为两个部分：奖学金项目（Scholarship program）和流动项目（Mobility program）。项目申请人需在其预定的出发日期前一年申请，所有计划支持的学生必须获得澳大利亚本科学分的学分。例如2017年拨款的申请将于2017年3月20日开放，2017年5月19日关闭。2018年度奖学金大学提名将于7月1日开放，2017年7月31日结束，学生申请于8月1日开放，2017年8月31日结束。2018年流动项目申请已于3月20日开放，截止日期为5月19日。两轮的成功申请将于年底举办晚宴宣布成功申请者名单。[8]两个项目的对比如表1所示，其中，奖学金项目要求申请人的大学期间各科成绩不得低于年级的前70%，故符合条件的学生需先向所在大学申请提名，再交由澳大利亚外交部集中进行审查。项目要求申请人在项目接收地至少完成一项学习任务，任务完成后的时间和活动可随意安排。同时，若申请人成绩在接收地排名第一，申请人可成为“新科伦坡计划”形象大使（New Colombo Plan Fellow），除推广“新科伦坡计划”、参加澳大利亚或接收地举办的各种活动外，还可以额外获得1000澳元/学年的资料费。而流动项目申请人要求首先以学校或组织为单位，首先由各院系或组织的老师撰写申请后交由澳大利亚外交部筛选，项目申请获批后再在学校内进行筛选，其中多年制项目申请难度较大。若学习结束后参与了实习实践，那么除学费之外，每人可额外获得1000澳元的实习费。

表1 奖学金项目与流动项目对比表

为了确保顺利实施，“新科伦坡计划”下设名为 “新科伦坡计划参考组”的外部参考组，如图1所示。该小组是由企业代表，国际流动专家和高等教育部门的工作人员组成的外部参考机构。参考小组由外交部部长担任主席，其中包括教育和培训部的代表，旨在提供有关计划政策和准则的观点和见解，评估和审查“新科伦坡计划”的政策和指导方针。“新科伦坡计划参考组”主要由四个组织成员组成，分别为澳大利亚政府、澳大利亚大学、申请人和服务组织。首先，澳大利亚政府在参考组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这一点从参考小组的主席任命可以看出。政府在实施“新科伦坡计划”过程中，任命国家外交与贸易部和教育和培训部负责整个计划的把控和实施。其中，外交部负责设计该计划的战略方向、财政预算的核算与使用以及联系印度洋-太平洋地区国家、校友和企业等事务；教育和培训部则负责管理申请流程，包括核对申请人情况、考试及宣布最终名单等事务。其次，澳大利亚大学作为连接政府与申请人的枢纽，在提名、管理等方面起到桥梁作用。澳大利亚大学除提供最多10名奖学金申请名额外，还需要进行申请人资格的初期审查，鉴别申请人信息是否正确，并且在申请人赴海外进行学习期间妥善安排其学习和实习工作。再次，为保证计划的顺利进行，作为“新科伦坡计划”的实践主体，申请人必须符合计划要求的所有标准，还需要在截止日期前提交所有必填信息并完成申请，递交相关证据且保证真实性，并承诺遵守期间所有规定。此外，计划的运行离不开服务组织的保障。服务组织的责任在于为赴海外的学生、学者提供高质量的服务，包括奖学金的发放、出国与回国的安排等等，直至学生、学者回国。

一般而言，“新科伦坡计划参考组”具体通过“实习和导师网”“移动合作伙伴计划”和“商业冠军计划”三个举措对赴海外学习申请人进行支持。首先，“实习和导师网”是一个在线门户网站，将澳大利亚和整个印度洋-太平洋地区的大学、学生和私营部门组织连接起来，为赴海外学习申请人提供公司实习信息和相关工作经验。由于奖学金计划为学生提供最多一年的学费（最高为15000澳元），直接向宿主机构支付。[9]申请人在必须获得相当于澳大利亚学士学位的学习课程的全部学分情况下，需要自行解决后期费用，因此通过实习获取补贴显得同样重要。作为注册的网络会员，公司和私营机构也可以访问人才库，为计划申请人提供工作机会并支持学生积累工作经验。其次，“移动合作伙伴计划”致力于促进澳大利亚大学与商业公司合作伙伴关系，搭建协同合作的社区，为澳大利亚大学提供资金支持。申请人也可以在获取资金的同时，在公司进行长时间的学习或者实习，积累工作经验，进而促进申请人群体在整个印度洋-太平洋地区内的有效流动。最后，“商业冠军计划”的初衷在于鼓励商界领袖采取措施提高申请人在海外学习和实习的价值。目前，外交部长朱莉·毕晓普（Julie Bishop）已任命了19名新科伦坡计划商业冠军，他们将在促进区域学习对学生职业前景的价值和促进与“新科伦坡计划”的业务接轨方面发挥重要作用。近年来，“新科伦坡计划”对赴海外学习申请人的支持也出现了新内容，即直接赞助。2017年，普华永道在印度尼西亚、日本和新加坡赞助奖学金；澳大利亚会计师公会将在中国提供奖学金，为包括领导力培训，指导和专业发展在内的项目提供宝贵的支持。[10]

图1 “新科伦坡计划参考组”结构图

（二）“新科伦坡计划”的实施与效果

联邦政府于2014年主动发起的“新科伦坡计划”旨在启动学生双向流动，扭转“科伦坡计划” 学生生源单向流动的局面。正如联盟党领导人托尼·阿博特（Tony Abbott）指出：“新科伦坡计划将是一条‘双行道’，更多亚洲学生将来澳求学，而澳大利亚也将有更多学生赴亚洲地区学习。我们必须向亚洲友人和邻邦学习，如亚洲向我们学习一样。‘新科伦坡计划’旨在确保澳大利亚成为真正了解亚洲文化的国家，充分利用亚洲世纪带来的机遇。”[11]“新科伦坡计划”通过鼓励越来越多的澳大利亚本科生在海外学习或实习，增加澳大利亚体验跨太平洋文化的学生人数，扩展澳大利亚与东道国之间大学、企业的联系，加深澳大利亚与各项目地区的关系。

对于国内生源的选拔，“新科伦坡计划”呼吁国内大学积极参与到计划中来。澳大利亚联邦外交部次长曼森(Brett Mason)近日表示，创造学生对于加入“新科伦坡计划”海外学习的需求是澳洲大学校方的责任所在，各校应该努力发展创新及相关的各类课程。我们希望保证各所大学都在创造学生们会想要学习和得到的课程以及机遇，这是一个需求因素，而大学必须来创造这个需求。[12]“新科伦坡计划”于2014年伊始合作项目的第一批试点项目中，政府总计资助了超过300名来自澳洲24所大学的学生，其中，在获得“新科伦坡计划”奖学金的60名学生中，中国香港以40名留学生的数量成为首批获奖学金学生欢迎的地点。随着计划的全面实施，2015年的“新科伦坡计划” 颁发了69个奖学金，扩大了覆盖国家范围，新增了20多个印度洋-太平洋国家，合计共3100名学生①，如图2所示。其中7所知名大学学生占总人数近四分之一②，如图3所示。项目所涉及的学习课程有考古学、商务、设计、工程和环境科学等，实践课程包括护理工作、教学实习、法律辩论和艺术实习等。同时，澳大学积极与诸如设在默多克大学（Murdoch University）的印尼国内研究财团和地区大学印尼语倡议财团之类的大财团合作，选送了由财团资助的学生。该计划规模在2016年继续增大，支持5450多名流动学生和100名学者在印度洋-太平洋地区生活，学习和从事工作。仅在中国，澳大利亚大学就与40多所中方院校合作实施该项目，包括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复旦大学、南京大学、人民大学、同济大学等知名院校。至此，中国已连续两年成为该项目最大的接收地。

图2 2015年澳赴海外各国交流学生人数图

图3 2015年澳7所大学赴海外交流学生人数图

2017年是“新科伦坡计划”实行的第4年，政府支持约7400名流动学生和105个奖学金，这使得已有约17500名澳大利亚学生在接受奖学金资助赴海外学习，并且这一总数预计将以每年10000人的规模递增；至2018年，澳大利亚政府每年将为120-150名澳大利亚本科学生提供总额为3600万澳元的奖学金，合作项目目的地也将由38个增加到40个③，新增法属波利尼西亚（French Polynesia）和新喀里多尼亚（New Caledonia）。范围覆盖从西部的巴基斯坦，到北部的蒙古国，再到东部的库克群岛。据预计，到2018年底，参与“新科伦坡计划”的澳大利亚大学生总人数将超过3万人。同时，“新科伦坡计划”还得到了印度洋-太平洋国家学习或工作的校友的支持，该地区有超过200家机构在为澳大利亚学生提供实习和工作机会。2014-2018年“新科伦坡计划”的交流统计如表2所示：

尽管受当前全球经济环境不景气的影响，赴海外学习的澳大利亚学生总数较少，但澳大利亚政府认为该计划的提出具有实质性意义。据不完全统计， 2017-2020年间，澳大利亚政府每年为“新科伦坡计划”投入约5093.3万澳元。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增长的“新科伦坡计划”校友队伍也将在澳大利亚与邻国的关系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共同构成了对澳大利亚富有影响力的多元化网络，有利于澳大利亚未来在印度洋-太平洋地区的保持优势地位。澳大利亚大学协会首席执行官比琳达·鲁滨逊称，该计划是澳大利亚对亚洲地区恪守承诺的实际表现，它关系到企业和非政府组织、政府和大学三方的利益。该计划不仅鼓励澳大利亚本科生到亚洲学习，鼓励他们在亚洲国家的企业或非政府组织实习。将进一步帮助澳大利亚巩固在亚洲这一全世界发展最快的地区的地位。[11]

表2 2014-2018年“新科伦坡计划”的交流统计表

三、“新科伦坡计划”：挑战及对策

“新科伦坡计划”鼓励了越来越多的澳大利亚学生出国留学，在促进澳大利亚学生获得更多的全球知识和技能，获得实习机会和工作经验，加强澳大利亚与亚洲国家联系方面取得显著成效。随着计划的逐步推进，在实践中出现了一系列的挫折和挑战，为此澳大利亚也推行了相应的改进措施。

（一）签证困难问题

签证是保障申请人海外学习、提高生源流动性的必要条件。随着项目规模的不断壮大，原有的签证程序已不能满足现实需要。冗杂的申报资料、繁琐的流程等问题消耗了申请人大量时间和精力，而项目目的地之间也未就签证问题达成共识。对此澳大利亚政府通过与印度洋-太平洋地区内国家进行磋商和谈判，已经取得了阶段性进展。逐步简化了签证程序，并以澳大利亚政府和大学的信用背书，在一些国家实现了通过绿色通道办理签证。在保证申请人信息完备且正确的前提下，极大地提高了办理签证的效率和成功率。但从长远角度看，想要进一步提高生源流动性，实现“新科伦坡计划”在海外国家更大范围、更深层次的推广，签证问题仍需得到进一步解决。

（二）项目规模限制问题

受全球经济低靡影响，澳大利亚及项目接受地的经济发展状况成为“新科伦坡计划”扩大规模、实现可持续发展的阻碍。2013年，澳大利亚教育部国际教育司总司长安妮·柏利（Anne Baly）表示“我们希望进一步打开国门，促进学生双向流动。我们关注的重点在亚洲。”[6]政策的调整带来双向流动的新形势，“新科伦坡计划”将战略中心向亚洲新兴经济体转移，项目加大了对亚洲的倾斜力度。以中国为例，2015年，“新科伦坡计划”开始在中国大陆进行全面推广。2015-2016年间，总计有超过1600名澳大利亚学生接受项目资助赴中国学习。据不完全统计，在2017年的奖学金项目中，共有25名澳大利亚学生前往中国留学。其中有14名学生前往中国大陆，8名学生前往中国香港，3名学生前往中国台湾。而在流动项目框架下，已有33所澳大利亚大学、4个私营组织，总计88个项目，1205名学生选择了中国作为项目接收地。中国现已超过印度尼西亚，成为在每年的“新科伦坡计划”申请中最热门的接收地。中国外交部长王毅曾在接受访问时表示“在人文交往领域，中方支持澳方提出的‘新科伦坡计划’，希望看到更多的澳青少年来到中国，了解和体验中国的悠久文化。同时，中方也愿意在澳开办更多的孔子学院，希望澳政府能够更加支持澳社会正在兴起的汉语热，将为中澳关系提供非常坚实的社会基础。”[13]中国的积极回应将成为“新科伦坡计划”扩大规模的有效实现路径。

（三）申请人工作不便问题

在“新科伦坡计划”推行初期，奖学金项目和流动项目是作为计划的两个组成部分并列存在的。二者虽相对独立，但都侧重于对申请人的经费支持，而在申请人实习与工作方面稍显欠缺。这就导致当申请人结束访学返回澳大利亚实习或工作时，其多样化知识基础和多国社会背景优势并不能有效的发挥出来，进而陷入学习与工作脱节的窘境。如今澳大利亚也意识到这一问题并尝试采取有力措施。比如尝试将实习放到了流动性项目当中，使它成为项目的一部分。这就使得实习和就业的重要性得到不断增加，在海外访学中即可为申请人带来更多的价值。目前，已有200多个组织为“新科伦坡计划”学生提供实习或辅导机会。约有一半的申请人完成海外学习和实习，在印度洋-太平洋地区有超过90%的文化素养较高的学生准备在澳大利亚或其他亚洲国家申请工作。[9]这些举措实现与新科伦坡计划实习和导师网、移动合作伙伴计划和商业冠军计划的紧密配合，切实提高澳大利亚学生的跨文化交际与实践能力，也有利于维护澳大利亚在竞争激烈的国际海外学生市场中的领先地位。

四、“新科伦坡计划”：反思与借鉴

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的高等教育出国留学资助政策是我国对外开放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培养高层次人才和加快科教事业发展的重要途径。总结澳大利亚“新科伦坡计划”政策的利弊得失，可以为我国高等教育海外教育资助政策的制定与执行提供借鉴。

（一）注重政策的继承与整合，鼓励参与各方协同合作

“政策是对目标的系统追求。”[14]高等教育出国留学资助政策有着明确的目标，即作为国内高等教育的补充，通过在国外培养人才，学成后使之流动回国效力。鉴于不同历史阶段的特殊性，虽政策的制定和执行处于不断调整中，但其总体目标未曾改变。因此，制定出国留学资助政策应重视对过往政策的继承与整合，涵盖现有奖助政策及其他激励机制。同时，有效调动参与出国留学各方——政府、大学、申请人、服务组织落实政策的积极性，形成以国家政府的政策工具作引导和支撑，以大学为政府政策与申请人学生连接枢纽，学生积极实践，服务组织提供高质量配套服务的高效协同合作网络。与我国“鼓励和支持各层次海外人才回国工作”的各项计划相配合，实现我国高等教育既有以“支持留学,鼓励回国,来去自由”为方针的出国留学政策体系整合完善，又有体系内部参与各方的有效联动的良好局面。

（二）提供配套实习机会，支持学生积累工作经验

“职业发展需求”属于马斯洛的“自我实现需求”，是一种以追求潜能的充分发挥和理想的彻底实现为心理目标的高层次精神性动力。[15]申请人学生希望通过出国留学，谋求更好的发展机遇和教育资源，进而积累多样化知识基础，具备多国社会背景优势。为解决学生回国后其国外学习背景与国内工作的衔接问题，向出国留学学生提供配套实习机会就显得尤为重要。随着我国经济实力的提升和“一带一路”战略的推行，我国企业“走出去”越来越多，这就为解决出国留学学生的实习与工作提供了可能。通过搭建覆盖“大学-企业-学生”信息的在线门户网站，大学作为学生输出方，起到保证学生信息真实、作为企业与学生沟通桥梁的作用；企业可以通过访问人才资源库，发布海外公司的实习及工作招聘启事，为海外留学生提供机会，支持学生积累相关工作经验。学生可以通过填写个人留学资料注册网站会员，进入网站人才资源库。浏览网站内的实习及工作信息并递交申请；同时，鼓励企业为海外留学生提供学业奖学金，以学生的学业成绩和实习表现为选拔标准进行资助，为企业发展储备高层次人才。

注释：

①印度尼西亚（602人）、中国（515人）、印度（338人）、新加坡（178人）、马来西亚（169人）、泰国（162人）、越南（161人）、日本（122人）、柬埔寨（118人）、韩国（111人）、所罗门群岛（110人）及其他国家（514人）。

②墨尔本大学（138人）、悉尼大学（130人）、邦德大学（128人）、昆士兰大学（119人）、格里菲斯大学（118人）、阿德莱德大学（105人）和西澳大学（100人）。

③孟加拉国、不丹、文莱达鲁萨兰国、柬埔寨、中国、库克群岛、密克罗尼西亚联邦、斐济、法属波利尼西亚、香港特别行政区、印度、印度尼西亚、日本、基里巴斯、老挝、马来西亚、马尔代夫、马绍尔群岛、蒙古、缅甸、瑙鲁、尼泊尔、新喀里多尼亚、纽埃、巴基斯坦、帕劳、巴布亚新几内亚、菲律宾、大韩民国、萨摩亚、新加坡、所罗门群岛、斯里兰卡、台湾、泰国、东帝汶、汤加、图瓦卢、瓦努阿图和越南。

[1]张天.澳洲史[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6：364.

[2]李志良.南十字照耀在星空[M].西安：知识出版社出版 ,1991：83-84.

[3]汪诗明.20世纪澳大利亚外交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3：122 .

[4]曾满超,王美欣,蔺乐.美国、英国、澳大利亚的高等教育国际化[J].北京大学教育评论，2009(2)：75-103.

[5]Department of Edueation,E mployment and Work Relations(DEEWR), Ausaltria. (2008), Review of Australian Higher Edueation. Diseussion Paper.Online available at http//www.dest.,gov.au/HEerview.

[6]安妮·柏利.澳试行新科伦坡计划 促进与亚洲国家实现学生双向交流[N].中国教育报,2013.11.26(08).

[7]李华新总领事出席澳大利亚“新科伦坡计划”首批试点项目庆 祝 仪 式 [EB/OL].http：//sydney.chineseconsulate.org/chn/gdxw/t1158953.htm,2014-05-23.

[8]澳洲拟吸引学生加入新科伦坡计划 校方创造需求[EB/OL].http：//www.xkb.com.au/index.html,2014-04-03.

[9]李辉.二战后澳大利亚高等教育国际化政策的研究[D]华东师范大学,2016,131.

[10]Business engagement[EB/OL].http：//dfat.gov.au/people-to-people/new-colombo-plan/business-engagement/Pages/businessengagement.aspx,2017-08-04.

[11]邓莉.澳大利亚联盟党拟投资1亿澳元实施新科伦坡计划[J].世界教育信息,2013(18)：75-76.

[12]About the New Colombo Plan[EB/OL].http：//dfat.gov.au/people-topeople/new-colombo-plan/about/Pages/about.aspx,2017-08-04.

[13]李佳彬.中澳关系正面临新的重要发展机遇——访外交部长王毅[N].光明日报,2014.9.10(08).

[14]H.K.科尔巴奇.政策[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5：64 .

[15]刘艳.当代中国出国留学政策变迁的动因分析[J].清华大学教育研究 ,2016(2)：91-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