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格雷马斯的叙事学理论解析电影《战狼2》

2018-06-09 03:39唐鑫
戏剧之家 2018年13期
关键词:战狼2

唐鑫

【摘 要】2017年上映的电影《战狼2》是由吴京执导并主演的一部主旋律动作片,它以56.7亿的票房引起大众的关注与讨论。法国叙事学家格雷马斯提出“行动元模式”及“符号学矩阵”理论,以此为视角对《战狼2》进行解读,从表层结构和深层结构两个层面入手,揭示影片的内涵和主题意义,帮助观众更好地领会影片的叙事魅力。

【关键词】格雷马斯;《战狼2》;行动元模式;符号学矩阵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8)13-0083-03

《战狼2》是由吴京执导并主演的一部电影,作为一部主旋律动作片,它以56.7亿的票房引起大众的关注与讨论。影片中,被开除军籍的冷锋为找寻杀害未婚妻龙小云的凶手来到非洲,却被卷入一场非洲国家的叛乱。因为中国军队无法实行武装行动撤离华侨,本可以安全撤离的冷锋无法忘记自己曾经作为军人的使命,毅然回到了沦陷区,孤身一人带领身陷屠杀的同胞和难民,展开生死逃亡。

本文将借助法国叙事学家格雷马斯的“行动元模式”及“符号学矩阵”理论,对《战狼2》进行解读,从表层结构和深层结构两个层面入手,揭示影片的内涵和主题意义。

一、格雷马斯的叙事学理论

格雷马斯是立陶宛裔语言学家、符号学家,他在《结构语义学》一书中,发展和完善了当代俄国著名叙事学家弗拉基米尔·普洛普的叙事“功能”说,在普洛普的俄国民间故事叙述结构与分析方法的基础上,提出了“行动元模式”和“符号学矩阵”理论。

普洛普在《民间故事形态学》中,提出故事的基本单位是角色和功能,每一种人物角色都承担一定的功能。格雷马斯在此基础上,完善了“行动元”的概念。行动元是结构单位,具有多种功能,可以解释人物与人物之间、人物与事件之间、事件与事件之间等的相互關系。格雷马斯提出6组3对相对立的行动范畴:主体与客体、发送者与接受者、辅助者与反对者。这三组“行动元”组成了3对对立的关系:欲望与追求(主体与客体),交流(发送者与接受者),帮助或阻碍(辅助者与反对者)。[1]这个模式被称为“行动元模式”,这六个“行动元”之间的结构关系图如下:

发送者(sender)→客体(object)→接受者(receiver)

辅助者(helper)→主体(subject)→反对者(opponent)

格雷马斯在其角色模式的基础上,结合结构语义学和叙事功能理论,提出了著名的“符号学矩阵”模型。“符号学矩阵”将二元扩展到四元,产生三组关系:(1)对立关系;(2)矛盾关系;(3)蕴含关系。设立一项故事元素为X,与它对立的一项为反X,与X矛盾但并不一定对立的为非反X,又有与X构成补充关系的非X,四者的关系如下:

格雷马斯认为,故事起源于X与反X之间的对立,但在故事进程中出现其它新的因素,从而有了非X和非反X,当这些元素都得以展开,也就完成了故事的叙述。

二、《战狼2》的叙事过程及表层结构

在《战狼2》的事件阶段中,可以分为四个叙事程序:

第一部分:被开除军籍的冷锋为寻找杀害未婚妻龙小云的凶手深入非洲,非洲国家陷入动乱,中国政府派遣中国军队撤侨。在作战区有47名中国员工和援非的陈博士被困,营救任务只能由一人完成,冷锋主动请缨深入敌区营救同胞。

第二部分:非洲爆发了拉曼拉病毒危机,陈博士发现黑人小女孩帕莎体内携带病毒抗体。奥杜将军的手下老爹派人寻找陈博士,企图抢夺病毒抗体。陈博士被枪杀,前来营救陈博士的冷锋带领女医生蕾切尔及帕莎逃命。冷锋来到华资工厂,决定带领中国工人和非洲工人一起撤退。老爹带领手下人突袭华资工厂,冷锋被打伤。冷锋被发现感染了拉曼拉病毒,为不传染大家,被迫离开。

第三部分:蕾切尔冒险为冷锋注入陈博士研发的抗体,治好了冷锋。老爹夺取了军权,带领部队再次直奔华资工厂。冷锋送蕾切尔和受伤严重的同伴坐直升机离去。直升机刚升到空中不久就被击中,轰然坠地。冷锋救出被困在飞机里面的蕾切尔一行人。

第四部分:老爹带领手下袭击华资工厂,冷锋一行人与其进行殊死博斗。华资工厂被叛军占领,冷锋向首长传送中国人被屠杀的视频。数枚中国军队的导弹摧毁了叛军,冷锋趁机打败了老爹。华资工厂获救的员工乘坐汽车赶往安全区,经过交战区时,冷锋扔掉武器,举起五星红旗顺利通过,汽车载着他们向祖国的舰艇驶去。

格雷马斯将文本分析分为两个层次——表层结构和深层结构。故事的表层结构,指的是在义素层上的行动模式。格雷马斯把行动模态划分为四个,即产生欲望、具备能力、实现目标和得到奖赏,从而建立了叙事语法。[2]《战狼2》的表层结构分析如下。

(一)产生欲望。欲望是主体实施行动的动机,也就是需要推动者,即什么使本体产生了要实现这一目标的欲望。[3]在《战狼2》中,冷锋来到非洲的目的,是要找到杀害龙小云的子弹的来源,为龙小云报仇。在非洲国家动乱中,冷锋冒着生命危险只身入敌区的动机,是要营救陈博士及47名华资工厂同胞。

(二)具备能力。主体为实现自己的目标,必须具备一定的能力、方法和手段。冷锋身为原中国人民解放军东南军区特种作战旅战狼中队特种兵,经受过严苛的训练及无数次演习和实战,拥有过硬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也具备丰富的作战经验,这为他实现营救同胞的目标提供了有力的自身条件。另外,在营救过程中,感染病毒的冷锋得到蕾切尔的帮助;在华资工厂与叛军激战时,以寡敌众的冷锋得到何建国和卓亦凡的帮助;在冷锋等人陷入绝境时,中国政府和军队给予了及时的援助。

(三)实现目标。“实现目标”是核心阶段。“实现目标”是指一个使状态发生转换的行为,实现目标有两种类型即从拥有到失去或从没有到拥有。如果写成函数形式,则是F(S)=[(S∧O)→(S∨O)] 或F(S)=[(S∨O)→(S∧O)]。[4]此公式中,S是主体,F为采取的行动,O是失去的或者之后拥有的东西。影片中,冷锋(S)通过一系列行动(F),包括进入华资医院救走蕾切尔与帕莎、来到华资工厂带领所有人撤离及与老爹为首的叛军的搏斗等,最后成功营救了中国同胞(O)。

(四)获得奖赏。获得奖赏阶段是对事件的最后状态做一个判断,判断目标是否实现,结果如何。影片的结尾部分,中国政府和军队给予冷锋的援助、非洲国家交战双方认同冷锋等人中国公民身份而放行,都是对冷锋英勇行为的认同,是对冷锋行为的奖赏。

三、《战狼2》的行动元模式

根据格雷马斯理论,电影《战狼2》三组二元对立行动元之间的关系如下:

(一)主体和客体。在格雷马斯行动元三对范畴中,最为核心的是主体与客体的欲望追求关系。主体是充满欲望或愿望的存在物,通常是叙事作品中的主人公,客体指的是被主体渴望并追求的存在物。[5]影片主要围绕冷锋为营救中国同胞,深入敌区与叛军战斗的故事展开。因此,主体是冷锋,客体是营救同胞。主体冷锋与客体营救同胞这对行动元范畴之间的关系是文本中最基本最重要的一组关系,是《战狼2》情节发展的基本框架。

(二)发送者和接受者。这次任务中冷锋面对的是残暴的红巾军与雇佣军,冷锋没有武器没有援助,会遇到极大的危险,甚至可能会丧命。但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冷锋为了保护同胞的生命安全,为了捍卫祖国的尊严,毫不畏惧,勇入虎穴。正是这些信念,促使冷锋去完成艰巨的营救任务。因此,这些决心和信念是发送者,冷锋就是接受者。

(三)帮助者和敌对者。在营救过程中,冷锋感染拉曼拉病毒,女医生蕾切尔为冷锋注入陈博士研制的抗体而使冷锋得救。冷锋与雇佣军激战时,得到了何建国、卓亦凡的协助。在冷锋等人寡不敌众的危急关头,作为坚强后盾的祖国发射导弹,摧毁了敌人。蕾切尔、何建国、卓亦凡以及中国政府是主体的帮助者。而影片中站在冷锋敌对面,直接造成同胞生命遭受威胁以及给冷锋的营救行动制造障碍的就是非洲国家红巾军与欧洲雇佣军,因此,红巾军与欧洲雇佣军是敌对者。《战狼2》施动关系结构图如下:

四、《战狼2》的深层结构

根据格雷马斯“符号学矩阵”,我们可以探究《战狼2》故事的深层意义。《战狼2》这部影片有着明显的二元对立关系,冷锋为符号矩阵中的X,与其绝对对立的以老爹为首的欧洲雇佣军为反X。非洲反政府武装组织红巾军与欧洲雇佣军相勾结,但因对中国在联合国地位有所忌惮,在对待中国的态度上与欧洲雇佣军存在分歧,因此是非X。非洲国家政府及军队与红巾军、欧洲雇佣军为对立关系,因此是矩阵中的非反X。这四个元素的二元对立关系构成了叙事结构。将电影文本以符号化的解读后形成了和平与正义、战争与邪恶、非战争与邪恶、非和平与正义的符号学矩阵。

从矩阵图中我们可以看出,冷锋与以老爹为首的欧洲雇佣军之间的绝对对立关系是影片中最核心的对立关系,故事围绕这个关系而展开。在这个对立关系之下是和平与战争、正义与邪恶之间的二元对立。冷锋作为前中国人民解放军特种兵,在异国面对同胞受难的危难关头,始终牢记军人使命,置个人生死于不顾,只身入敌营解救同胞。冷锋身上体现出的强烈的责任感和浓烈的爱国主义精神,向全世界展示了中国式的超级英雄。而以老爹为首的欧洲雇佣军,无视生命,为了钱去杀戮,是邪恶的代表。在两者鲜明的对比之下,中国军人对于生命的尊重和敬畏、对于国家尊严的捍卫得到了彰显。

在冷锋的背后,是强大的祖国。冷锋的行动成功,离不开祖国给予的支持。在矩阵中,中国政府处于和平与正义的一方。在中国侨民的生命和财产遭受威胁之时,中国充分发挥国家力量,迅速出动了飞机、军舰等,让中国公民得到及时援助。在非洲国家抗击病毒时,中国派出大批医疗卫生工作者去支援,得到非洲国家及其人民群众的高度赞扬,树立了良好的大国形象。

在矩阵中,非洲反政府武装组织同欧洲雇佣军一样,处于非和平与正义的一方。非洲反政府武装组织妄图掌控国家,雇傭了最高价的欧洲雇佣军,发动暴乱,滥杀无辜,这种组织本身就是反人类的、邪恶的。欧洲雇佣军与非洲反政府武装组织之间是金钱、利益的关系。当他们之间发生利益的冲突时,便会用残暴的方式去毁灭对方。

通过上述的意义矩阵可以清晰地把握《战狼2》的深层叙事结构:以代表和平与正义的一方同代表战争与邪恶的一方之间的对立为主要矛盾来展开叙事。不管是冷锋营救陈博士及华资工厂工人、保护蕾切尔及帕莎、与老爹展开搏斗等行为,还是中国军队发射导弹打击雇佣军解救中国公民的行动,它们的深层触发因素就是和平与战争、正义与邪恶的对立。中国政府维护和保障中国公民的切身利益,对非洲同胞给予无私援助,促进世界的和平与发展,是传递给观众的影片内涵及意义。

五、结语

《战狼2》是一部成功的主旋律商业片,影片传达出强烈的国家意识,影片主人公对祖国同胞的情义,对家国的责任,让观众感受到一名中国公民的使命感和勇于奉献的爱国精神,而中国政府捍卫人民利益的坚定决心则展现了一个有责任有尊严的大国形象。利用格雷马斯的“行动元模式”及“符号学矩阵”理论来分析电影文本,不仅直观展现了影片的人物关系和叙事结构,同时也揭示了影片深层结构下的内涵和主题,有助于观众在观影时更好地领会影片的叙事魅力。

参考文献:

[1]格雷马斯,王国卿译.行动元、角色和形象[M].叙事学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

[2]刘小妍.格雷马斯的叙事语法简介及应用[J].法国研究,2003(01).

[3]李来.灰色地带下人性的消解与冲突[J].戏剧之家,2017(04).

[4]刘小妍.格雷马斯的叙事语法简介及应用[J].法国研究,2003(01).

[5][法]格雷马斯.论意义[M].吴泓缈,冯学俊译.百花文艺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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