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适物理论视角下特色小镇规划建设路径与对策

李 妍，李 秋

(石家庄邮电职业技术学院，河北石家庄 050021 )

《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 (2014—2020年)》 指出，特色小城镇是通过规划引导和市场运作方式，凭借自身的特色资源、区位优势，争取到2020年培育1000个以上，商贸物流、资源加工、交通枢纽、文化旅游等多元化专业的特色小镇。特色小镇建设是我国新型城镇化的生动实践，但是，特色小镇并不是搞新城新市镇、或是产业园区，不能简单看作是产业集聚，而是特定区域内产业、文化、社区等城市综合功能平台。

近年来，国内特色小镇建设纷纷出现了“基金小镇”、“旅游生态小镇”、“文化小镇”、“金融小镇”等等。问题是各种特色小镇建设如何利用自己的独特指出推动长期可持续的发展，而不是仅仅局限于满足短期新奇性获得感。因此，随着我国小城镇的快速发展中，“特色危机”不容忽视，如何彰显小城镇的特色优势成为城镇规划设计中值得探讨的问题。本文基于舒适物理论与帕森功能模式，提出一个关于特色小镇发展的分析框架，从而为提升特色小城镇连接城乡、聚集产业、辐射带动的能力，形成以城带乡、城乡互动、协调发展良性格局的关键措施提供一定的借鉴意义。

一、舒适物理论与帕森斯AGIL功能分析模式

（一） 舒适物理论在社会学中的应用

舒适物一般指的是令行动主体开心愉悦的事物。目前舒适物理论经济学领域的分支学科中得到了应用，如区域经济学、经济地理学和城市经济学等等，一些经济学者开始研究舒适物与城市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从舒适物理论角度，通过分析城市舒适物与西方城市发展之间的关系,得到舒适物是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城市高端人力资本移入，是一个城市发展活力的重要因素。基于舒适物理论，将舒适物系统与消费休闲联系在一起，指出休闲消费生产性功能可以促进产业升级，提升生活质量。城市随着社会生产发展，消费者的层次不断提高，消费对象范围不断扩大，消费的层次从对具体物品的消费上升到整体性消费的“地方消费主义”的消费模式。从这层意义上说，舒适物消费过程中在创造个人消费价值同时，也创造了一定的社会价值。因此，消费一方面满足私人产权的个人消费，也可能是基于社会产权的集体消费。从个体消费者角度而言，消费型资本的舒适物是消费品，但是对地方而言，舒适物具有经济价值的同时，也具有社会价值。

按照舒适物理论，消费型资本在集体消费上的投入，给社会带来了经济增值和社会价值增值，那么，集体消费支出行为，可以看作是一种福利支出和投资活动行为的表现。可见，舒适物一方面具备了“消费型资本”性质，另一方面又具备了“集体消费品”的性质。

（二） 帕森斯AGIL功能分析模型

从帕森斯理论视角下，AGIL模型是一种单位行动组成要素的行为方式的整体论系统功能观的描述。帕森斯AGIL功能分析模型中的“A”表示适应性，即系统同外界环境联系性；“G”即目标获取，即系统目标的确定，整个过程涉及两个环节：一个是目标次序，一个是内部能量调动；“I”表示整合性，即系统的各组成部分或因素之间的协调一致性会影响到整体系统的有效行动与功能；“L”表示潜在模式维持性，即采取一定措施保障系统中断后功能的连续性及运行模式的有效性。

（三）特色小镇的“舒适物”理论框架构建

结合舒适物理论与帕森斯AGIL功能分析模型理论，有的学者构建了“特色小镇”的可持续发展分析框架，主要包括四个维度：一是市场舒适物（“A”适应性），主要涉及经济生产，创造的经济价值；二是社会舒适物（“G”目标获取性），其组织及活动体现为政府和民间资本合作提供公共基础设施产品或服务，如公私合作模式（PPP模式）；三是制度舒适物（“I”整合性），是政府提供的一些政策、制度和法律支撑，不同区域的社会资源差异会造成制度资源是一种稀缺的重要舒适物，制度舒适物是区域人才吸引的重要因素；四是文化舒适物（“L”潜在模式维持性），体现为文化、教育方面的基本价值和行为准则。舒适物系统不仅要求区域配置齐全的舒适物，还要满足居民的生活、娱乐、社区、教育等方面良好的工作和生活环境。

帕森斯AGIL功能分析模型应用于特色小镇可持续发展，要注意特色小镇是一个关联于环境、生产、生活、文化等全方面舒适度的组合系统。鉴于此，在相关文献研究基础上，特色小镇的AGIL模型舒适物系统构建如下表1。

表1 特色小镇的AGIL模型舒适物系统

二、 国内外典型特色小镇案例

（一） 美国好时小镇

美国好时小镇位于宾夕法尼亚州，是北美地区最大的巧克力糖果制造商。好时小镇坐在的区位纵贯南北、横贯西东的贸易口岸，是中西部各州的交通枢纽中心，同时拥有生态环境良好、牧场资源丰富的牛奶生产基地，因此，好时小镇凭借丰富的销售市场资源极大推动了产业发展。从这点看来，满足AGIL模型的“市场舒适物”角度。

从“整合舒适物”来看，美国好时小镇注重特色小镇不仅仅具有企业生产功能区，还开发了社区生活、旅游休憩等综合功能区。拥有100多年历史的好时小镇核心有3家现代化巧克力生产工厂，除此之外，还有好时银行、俱乐部、教堂、商场、学校、巧克力博物馆、游乐园等社区功能和旅游功能。美国好时小镇成为了一个以生产功能为主，兼具文化创意、旅游休闲、娱乐等综合功能小镇。

另外，美国好时小镇的成功还在于社会效益，其创始人米尔顿.好时先生，先后在兰开斯特、费城开展了焦糖生意，后来到德利郡开设巧克力生产工厂的同时为小镇上的相关配套设施进行建设。这种模式是通过社会资本参与小镇建设，提供产品或服务。在给开办工厂的企业带来经济效益和利润的同时，也带动了小镇的经济、就业、居民生活等方面的改善，这体现了AGIL模型的“整合舒适物”。

（二） 法国格拉斯香水小镇

法国格拉斯小镇是位于法国南部的度假小镇，是世界上最著名的香水原材料供应地，拥有丰富的玫瑰与茉莉花田，被誉为“世界香水之都”，是世界香氛爱好者的朝圣之地，每年香水业为格拉斯贡献超过6亿欧元的财富。国外特色小镇不仅具有空间特色和文化浓郁，关键是突出的主体产业体系，格拉斯香水小镇创新驱动在于对传统手工业的改良。香水小镇的香水工厂处理未加工的花原料，形成花草种植业和香水产业基地。从AGIL模型的“整合舒适物”来看，香水工厂不仅有生产功能，还建立了国际香水博物馆和先进大型实验室，展示给游客香水制造的传统工艺流程和器皿，设立了香水展厅区陈列各样的古董香水瓶子，从而推动了格拉斯的旅游业发展，实现了不同产业的融合。

在“市场舒适物”角度，法国格拉斯的香水小镇运用了基金小镇运作模式，按照市场化方式运行，采用各种创业投资基金、证券投资基金和对冲基金等方式形成金融集聚效应，这种新型运作方式打通资本与实体经济的对接，保障了小镇的发展资金需求，带动社会就业和提高小镇经济发展质量效益。国外采用这种新兴资本运作模式，还有美国对冲基金天堂格林尼治基金小镇和瑞士达沃斯小镇等。

从“文化舒适物”角度而言，格拉斯小镇每年8月初举行“茉莉花节”，华丽的花车穿过市镇，人群中弥漫着鲜花的味道，每个人身上都被天然香水淋湿，另外，还有烟花、民间音乐表演者在这里举行盛大活动。这里每年还举办国际玫瑰博览会等文化活动。漫步在格拉斯小路上，一缕幽香飘过都会让人们觉得这是一个被香水拥抱的温柔乡。全世界游客对这里的生活方式、自然资源、历史建筑等文化的向往，促进了旅游业的快速发展。

（三） 浙江“莫干风情小镇”

莫干山镇位于浙江省湖州市德清县，是杭州都市圈的重要组成部分。莫干风情小镇是以原生态为依托，以“裸心养生”为特色发展核心的高端乡村旅游，以“低碳环保”和“中西融合”为理念，以民宿经济带动乡村发展的模式。首先，从AGIL模型的“市场舒适物”角度来看，莫干风情小镇以“洋家乐”品牌为支撑，一批文化经济运营单位开展商业运作。在石板路面和街灯方面，通过市场化包装使得呈现“民国”色调和气息。

其次，从“社会舒适物”角度来看，莫干风情小镇建设中最突出特点是采用了政府与民间合作方式提供公共产品和服务，小镇凭借自身的自然资源和人文资源吸引了大量的国内外民间资本参与建设，更好地发挥了市场的有效配置作用，加快了商业业态转型与升级。如山区生态补充机制与村庄整治方面，政府财政投入和社会资本在集体消费品方面进行了大量资金投入，同时，生态补偿投入促进了小镇文创产业异业整合的快速发展，从而达到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双赢局面。

再次，从“整合舒适物”来看，小镇在异业整合方面具有较为开阔的前景，绿色农业产业链利用农村农业生产活动与农业生态经营模式、农业体验、生态环保教育等方面结合，使得小镇在跨产业领域多方位受益。如创办了创意邮局、茧舍、蚕宝宝乐园等文创单元，极大了吸引了游客，推动了不同产业的整合。

最后，从“文化舒适物”角度而言，莫干小镇建设心系“民国文化”，抒发着民国精神和民国情怀，一方面在小镇硬件设施建设方面颇具民国格调，另一方面小镇功能区文化建设方面更需要一种民国文化体验，增强游客对民国时期气节、礼仪、习俗、生活风格等多方面的认识度。民国风情融合了“中西”文化、“新旧”风格，给人们展现了一种追求“高品质”与“简约生活”融合的生活方式。由此看来，消费和生活方式是相联系的，特定生活方式是由消费体现出来的，是对地位群体描述的具体体现，也就是说可以从消费中看到社会地位。布迪厄对“品味”理解中，认为品味发挥着一种社会导向作用，引导社会地位走向合适的商品。

三、舒适物理论视角下的特色小镇建设的对策建议

本文基于舒适物理论角度构建特色小镇的AGIL模型舒适物系统，分析我国特色小镇发展过程中可持续发展的要素，通过对美国好时小镇、法国格拉斯香水小镇、浙江“莫干风情小镇”国内外案例研究，尝试应用舒适物理论对特色小城镇发展提出思路与路径。由于文章篇幅受限，发展路径未必适用于国内所有特色小城镇发展，但是研究主要目的是能够借鉴国内外典型特色小镇发展的经验，利用特色小镇的AGIL模型舒适物系统中四种形态，即市场舒适物、社会舒适物、整合舒适物、文化舒适物，进而对我国特色小镇建设的发展思路予以拓展，力求舒适物理论在特色小城镇发展方面提供新视角。

第一，在“市场舒适物”形态方面，聚焦产业，突显自身特色。特色小镇主要是凭借区位和资源优势，走出一条独具特色的道路。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背景下，特色小镇充分依托“互联网+”、“大数据”金融科技手段，加速强有力且特色鲜明的产业链转型与升级；加速“金融小镇”的新兴金融集群发展，聚集融资租赁、私募基金、公募基金等金融服务。随着市场需求的多元化发展和市场竞争激烈性，特色小镇的产业定位要选取具有区域性乃至全国性影响力，才能成为小镇发展主要支撑。以汽车小镇为例，一是要夯实汽车主业，包括汽车制造、研发、销售等环节，同时，新能源汽车日益得到重视，在汽车发动机研发与制造可带动材料、能源、电机等领域，并积极发挥跨境电商主体入驻运作模式的交易便捷性特点，促进汽车行业新增长点的形成。二是探索发展金融、保险、法律、交易等配套服务业，构建完善的汽车服务体系，尤其是加快产业电商、孵化器、知识产权交易中心等智慧应用平台型建设。

第二，在“社会舒适物”形态方面，鼓励特色小镇建设“活而新”。“活”是积极引入政府引导、企业主体、市场运作模式，发挥社会资本优势；“新”则是采取动态培育的创建机制，激发社会参与特色小镇建设的活力。政府应鼓励社会资本参与和支持特色小镇的开发建设，尤其是鼓励民营金融机构采用多种方式支持土地开发、基础设施、环境保护等项目。一是提供项目贷款支持，以银团贷款、同业合作方式，支持特色小镇的公共基础设施建设，发挥社会资本服务的灵活性，提高公共产品或服务的质量和效率。二是通过发行债券解决融资问题，民营金融机构可以借助特色小镇的地域优势和客户基础，推动资产质量好、现金流比较稳定的小镇项目发行城投债、项目收益票据、资产支持票据等债务融资工具。三是积极开展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即PPP模式），根据特色小镇开发项目的资金需求特点，探索与市场相适应的、可持续的融资机制，包括绿色信贷、碳排放权质押、资产证券化、收益质押等新型融资方式，加大地方政府的城市发展基金用于特色小镇的建设，以政府平台资金引导和金融资本领投为切入点，根据不同特色小镇的特点，为小镇建设和发展提供多途径的资金支持。

第三，从“整合舒适物”形态来看，寻求“生产”、“生活”和“生活”三者融合发展。一是以特色产业为依托，促进产城融合发展。深入挖掘特色小镇的资源禀赋，发挥区域特色产业带动优势，促进文化、旅游、金融等相关产业融合和跨界融合。二是坚持生态优先，按照绿色发展理念，集约利用土地资源，打造绿色生态网络的多功能综合圈。特色小镇凭借自身的文化特色、生态资源等条件，以生态环境保护为小镇建设理念，做好特色小镇的整体规划和设计，使得产业与生态环境相互催生，推动产业、文化、旅游等多元整合，促进小镇经济、社会、人文的协调发展。三是打造产业、社区、教育等多元融合的特色小镇模式，通过整合区域资源、文化、产业、技术等要素，通过产业升级增加就业、社区营造提升居民生活美好生活质量、教育水平提升吸引人才，人才质量提升又可以为产业升级带来智力支持，从而促进产业升级、社区营造和教育提升的内生性发展局面，实现人、文化、生态环境等多元化发展内涵。四是打造有品质的、有人文的社区功能，凝聚社区意识和信任感，维系社区社会资本与情感袖带，提升由下而上由内而外的参与生产进步的自主性，加强特色小镇区域和谐、持续发展的内在推动力。

第四，培育新型文化业态发展，引导和扩大的特色小镇、文化消费。深入挖掘一批富有产业特色、文化独具韵味的有生态美丽的特色小镇。在经济新常态背景下，促进文化消费转向，尤其是文化旅游产业，舒适物系统性能够满足旅游业需要的功能，从而增强舒适物在新文化经济领域与经济增长关系。从“文化舒适物”形态来看，特色小镇要体现“特”、“小”、“聚”和“合”四个方面。一是在文化上，“特”要突出文化产业主题专属性和识别性，尤其是在茶叶、中药、青瓷等历史经典产业，结合现代创意突出深厚文化底蕴。二是“小”则要展现区域文化，展示文化元素和文化灵魂，体现出小镇的人文精神之美。三是特色小镇体现在“聚”，是指文化要成为特色小镇的“内核”，体现区域文化内涵。四是“合”要注意文化与产业发展、社区服务和旅游业的融合，如浙江磐安江南药镇，旅游产业和社区服务依托非物质文化遗产“磐五味生产加工技艺”，体现文化的聚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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