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化教学在职业教育中的应用研究

肖 乐 ，崔 焱 ，江凤英 ，曹园园

（1.宣城职业技术学院，安徽 宣城 242000；2.南京医科大学，江苏 南京 211166）

随着高等教育的大众化，职业院校面临的生源危机日趋严重，这使很多职业院校的生存与发展都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可以预见的是我国的职业院校会随着市场和生源的变化而大起大落，淘汰、合并等也不可避免。职业院校如何在这种环境下求得生存与发展，关键还在于不断地挖掘自身优势，大力推行教学改革，努力提高人才培养质量。项目化教学是目前很多职业院校积极推行的一种教学模式，它不同于其他教学模式，在教学中突出以学生为中心，以工作过程为导向，以项目为载体，为培养学生的职业能力、职业素养搭建了平台。国内外很多研究证明，项目化教学的实施有效锻炼了学生的职业能力，缩短了学校教学与实际工作之间的距离，符合现代职业教育人才培养的要求。本文在查阅国内外大量文献的基础上，总结了项目化教学在国内外职业教育领域的应用概况与特点，旨在为我国的高等职业教育改革提供一些借鉴与参考。

1 项目化教学国外研究现状

1.1 项目化教学的起源与发展

项目教学是历史悠久的教学方法之一[1]，起源于18世纪欧洲的工读教育与19世纪美国的合作教育[2]。1900年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劳作科主任理查特提出，技能训练应该由学生根据个人的具体情况自行制定计划并按照自己的步骤来实施，而不应该按照老师的规定的流程来进行，理查特将其称之为Project[3]。1918年9月美国著名教育家克伯屈在哥伦比亚大学第19期《师范学院学报》上发表了一篇名为《项目（设计）教学法，在教育过程中有目的活动的应用》的文章，正式提出项目教学这一概念[4]。这篇文章在当时引起了教育界的极大关注和兴趣，被誉为是20世纪最具有影响力的教育教学理论文章[5]。后来克伯屈又对项目教学展开了进一步研究，形成了最早的有关项目教学的系统理论[6]。于是项目教学开始广泛应用于美国的一些初、中等学校低年级中[7]，并取得初步成效。20世纪70年代起，项目教学法又进一步向学前教育和小学阶段扩展应用[8]，美国伊利诺斯大学教授的丽莲·凯茨等人出版了《激活幼儿的心智项目教学活动》一书，书中主张在学前儿童教育中采用项目教学，并在书中具体阐述了项目教学在学前儿童教育的理论基础以及实施的具体原则[9]。到了20世纪中后期项目教学已经逐渐趋于成熟，成为一种重要的教育指导思想[10]。

20世纪末，加拿大著名教育家查德和美国著名教育家凯兹对项目教学进行了不断补充和完善，并正式提出项目化教学[11]。与此同时，项目化教学开始陆续引入到欧美以外的国家，各国教育者开始结合各自的特点，对项目化教学进行不断的探索和应用。2003年7月德国就制定了基于行动为导向的项目化教学模式，它的特点是把整个学习过程设计成为一个个具体的项目任务，然后根据项目任务制定出相应学习计划，再按照这个计划展开教学，学生在这个过程中，不仅学到了专业知识和专业技能，更重要的是得到了职业能力、职业素养的养成[12]。

1.2 项目化教学在国外职业教育中应用

在国外职业教育中，项目化教学得到了广泛应用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就，被认为是一种很有价值且值得研究应用的教学模式。

19世纪末20世纪初，德国的职业教育出现了“双元制”职业教育模式，它被誉为是德国二战后经济迅猛发展的“秘密武器”[13]，为德国的制造业乃至德国的经济发展培养了大批优秀的技术工人。“双元制”职业教育模式是世界范围内校企合作的成功典范，是指学校和企业按照企业岗位的实际需求对学生进行教育和培训，学生一方面要在学校学习专业理论和专业知识，另一方面也要在企业接受实践训练，课程结束后统一参加IHK（德国工商业协会）或HWK（德国手工业协会）的考试，考试通过者会取得专业合格证书，成为一名合格的专业技术工人。德国人的职业能力很强，职业素质、职业精神也非常高，不可否认的是，这与德国职业教育对学生的职业能力的大力培养密不可分[14]。在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教学过程中，项目化教学在职业院校中被广为采用。大约有1/3的课程实行了项目化教学模式，通过项目化教学，学生了解到了实际企业岗位的工作流程以及相应的岗位能力要求，掌握了符合专业需求的专业知识和专业技能，同时项目化教学对小组成员间的相互合作、沟通协调、动手能力、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等能力也起到了很好的锻炼作用[15]。

美国是世界上经济技术最发达的国家之一，它的职业教育体系也是比较先进的[16]。美国职业教育体系的主要形式是社区学院，其学制两年，学费也不高，教学方式灵活多样,为地方的经济的发展提供了技术人才，由于其在教学中以学生为中心、以市场为主导等而深受社会以及各企业的欢迎[17]。社区学院课程所运用的CBE（Competency Based Education，能力本为教育）/DACUM（Develop A Curriculum，课程开发）方式，即是将企业的实际需求作为学校教育的主要目标，先通过岗位需求分析确定企业岗位所需的职业能力，然后根据职业能力要求开发相应的教学项目，从而培养符合社会发展需要技能型实用人才[18]。社区学院一直以社会市场的要求为办学的原则[19]。项目化教学模式在美国社区学院是常用教学模式之一，如美国秀兰社区学院汽车维修专业教学采用的就是项目化教学模式，在教学中采用工学交替的项目化教学模式，突出学生职业能力的培养，使培养的学生一毕业就能上岗工作[20]。在卫生保健领域，美国费城大学研究生院的助产士研究所也采用项目化教学，教学中把真实的工作经历设置成一个个项目来教育护士助产士和学生助产士。这种教学方式，因教学风格新颖，丰富多彩，使学生在各自发展的项目中完成可衡量的教学目标，受到了学生的欢迎[21]。

印度的IT业是全世界有名的，其“IT蓝领”大多都是由职业教育培训公司，或者IT业内部自己设置的培训机构培养出来的[22]。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由于软件技术更新迅速，学校的教育存在严重的滞后性，不能满足迅速发展的软件业的实际需求。而那些实力非常雄厚，具有敏锐的市场观察能力计算机职业培训公司，积极应对，适时调整教学策略，这些培训公司所广泛采用的就是“项目为导向”的教学策略，强调“从实践中学习”，在培训中主张学员在完成项目任务的过程中掌握知识与技术，同时也提高学员的自主学习能力和小组间合作学习能力[23]。项目化教学为印度IT业做出了很大贡献。

此外，加拿大的 CBE（Competency Based Education，能力本位教育)、英国的 NVQ（National Vocational Qualification System，国家职业资格证书体系）、澳大利亚的 TAFE（Technical And Further Education，职业技术教育学院），都很注重学生职业能力的培养，项目化教学作为一种教学模式，在以德国、美国为首的国家其理论及实践研究已趋于成熟，广泛应用于各个领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培养了一批批优秀的技能型专业人才，推动了国家经济、科技的发展。

2 项目化教学国内研究现状

2.1 项目化教学在我国的发展

我国职业教育起步较晚，但近三十年职业教育己经逐渐发展起来并受到国家教育部门和社会的普遍重视[24]。人们意识到对于中国未来教育发展，关键还在于发展职业教育,以培养符合国家需要的实用型技能人才。但我国的职业教育目前所培养的技能型人才和社会需求还有一定的差距，职业教育工作者一致认为改变现状只有重视职业教育教学工作、不断深化教学改革、提高教学质量[25]。温总理也曾在全国职教会议的发言中就提出“我们要大力发展职业教育，深化教学方法改革，要适应企业和社会需求，要培养符合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需要的技能型人才”[26]。在这种大环境下，我国职业教育先后引入了行动导向教学模式、项目化教学模式、订单式培养模式、2+1培养模式等。

在我国，最早关于项目教学的记载是在1918年陶行知先生提出的“职业院校之课程，应以一事之始终为一课，例如种豆，则种豆一切应行之手续为一课。每课有学理，有实习，二者联络无间。然后完一课即成一事”[27]。后来到了“五四”运动时期，职业教育方面又出现陶行知、蔡元培、黄炎培等几个著名代表人物。黄炎培提出职业教育要“手脑并用，做学合一”[28]，为我国职业教育发展指明方向。20世纪80年代，世界职业教育教学中出现了一种新的教学模式一行为导向模式，该教学模式非常注重学生专业技能、专业知识的培养，从而提高学生职业能力，行为引导教学模式中最常采用的教学方法之一就是项目教学[29]。项目教学在我国首先被运用到高等教育中。1984年，广州美术学院工艺美术系进行了项目教学的初探，在环境艺术设计专业课程实施了项目教学，采用“向实践学习”、“做中学”的教学方案，将教育教学和社会实践融为一体，取得很好的教学效果[30]。

2001年4月，项目教学法创始人之一査德博士，来中国北京开展了有关“项目教学”的讲座，并提出项目化教学。随后，有关“项目化教学”的改革春风吹入了我国各类学校，特别受到职业院校教育工作者的亲睐。目前，国内越来越多的职业学校都在实施项目化教学，使学生动手能力和创造力得到了很大提升，学生职业能力也得到了有效培养。实践证明，项目化教学在我国职业院校的课程教学中是可行的，前途也是光明的。本人通过在CNKI搜索关键词项目化教学，统计了项目化教学近些年在职业教育、医学领域等的文献，见表1。可以看出，关于项目化教学的研究还是很多的，尤其在职业教育领域，但是在医学领域比较少，在护理领域就更少了。

表1 我国项目化教学的论文发表时间统计（单位：篇）

2.2 项目化教学在我国职业教育中的应用

项目化在我国工业、林业、机械制作、医学临床等职业教育领域都有所实践，并且取得了成绩[31]。2007年常州工程职业技术学院皮年根等人在高职 《汽车检测与维修技术专业》课程中进行项目化教学初探，教学中针对在高职汽车检测与维修技术专业现存的实际问题，结合实际情况，把教学内容设计若干个项目，以学生为中心展开教学，结果提高了学生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能力，锻炼了学生实践能力和团队合作能力[32]。2009年深圳职业技术学院万志坚在高职《机械设计基础》课程进行项目化教学实践，教学中由基础课教师、专业课教师以及企业代表共同研讨并设计了10个由简单到复杂，难度逐渐增加的教学项目，以职业能力培养为目标，以行动为导向，将机械设计基础知识按照项目化进行重构并实施教学，取得了圆满成功[33]。2009年，清远职业技术学院开始面向学校所有课程进行项目化教学的设计与实施，通过总结经验，用真实案例展示了项目化课程设计的原则、常见误区、核心内容和实施要点，项目化教学在清远职业技术学院的实施取得了成功，值得学习与借鉴[34]。2010年南京职业技术学院甄久军在专业课程 《数控机床故障诊断与维修》教学中，根据数控机床维修工的实际岗位工作要求，设计了5个学习情境，17个具体项目对实施项目化教学，结果提高了学生的学习积极性、主动性和学习效率，有效解决了传统教学与实际岗位脱节的问题[35]。2010年夏苗芬、程斌等人在中药制剂分析课程中，以工作过程为导向进行课程项目化教学设计，结果显示全面提高了学生的职业能力，缩短学生进入职业角色适应期，使学生在学校获得的知识和技能与生产实际之间实现了良好的对接[36]。2013年曾明星、周清平等在软件工程专业中通过分析项目化教学在软件工程专业的教学中的特点，以吉首大学软件工程专业为例，深化校企合作，创新管理体制，构建真实的教学环境，并提出了具体措施，推行项目化教学，实现了普通高校培养高素质应用型软件人才及与企业单位人才需求之间的“零”对接[37]。2015年，李君、王德良等人在广州医科大学卫生职业技术学院临床医学专业技能课中，开展基于胜任力的项目化教学，结果显示项目化教学对学生临床岗位职业技能的掌握、职业素养的培养和学习策略的提高具有良好的促进作用[38]。

在护理方面，2011年李君在在高职院校护理专业心电图教学中，模拟实际工作情境，将课程内容设计成一个个项目，以学生为主体实施教学，结果有效的锻炼了学生的分析能力、应用能力、理论与联系实际能力，同时也调动了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和主动性、提高了学生综合素质[39]。2013年徐艳等人以护理工作流程为导向，将项目化教学应用于外科护理教学，认为项目化教学弥补了教材对知识的分割和思维训练的不足，提高了学生的自学能力和教学质量，但也存在很问题如，学生多，物品不足，教学硬件的滞后[40]。同年史良俊、黄勤通过对儿科护理岗位的工作分析，在儿科护理教学中实施项目化教学，认为项目化教学提高了学生的执业能力，受到了学生的欢迎[41]。2013年谢咏梅、顾淑勤在高职护理英语中成立了护理英语教学改革课题组，根据专业调研、工作任务分析、课程内容分析，设计典型工作项目，将英语融合到项目中开展教学，结果既提高了学生的口语水平，也提高了学生对医学英语的兴趣，同时也提高了教师的教学水平、科研能力[42]。2015殷翠在高职急救护理课程中，通过调研将急救护理根据临床救护工作程序，设置成4个教学情景，17个具体任务开展项目化教学，在教学中根据项目任务不同采取多种教学方法，包括引导文教学法、头脑风暴法、情景教学法等，使学生在真实的教学情境获得专业技能的同时提高了各方面的能力[43]。

2.3 项目化教学在实施过程中存在的问题

尽管项目化教学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近些年技能型人才培养效率和质量来看，项目化教学在实际应用中还存在一定的问题。2010年我国著名职教专家戴士弘教授在《论课程项目》一文中指出项目化课程教学中很多教师没有把握项目的实质，错把实验、案例当成项目，于是通过案例详细说明了如何进行项目的选择和设计，并对课程的项目化改造提出具体建议，同时也详细阐述了项目的本质、项目化教学的实际意义[44]。2014年谭永平教授针对项目化教学中经常出现目标设计与岗位要求不紧密，教学情景设计不合理、考核评价没有具体方案等问题，为了防止出现这些问题，提出了实施项目化教学的具体策略和要求[45]。2015年华东师范大学徐国庆教授在 《基于学习分析的职业教育项目教学设计模型》指出了项目教学中的几种扭曲现象，如“标题式”项目教学、“片段式 ”项目教学、“程序式”项目教学，揭示了项目教学的本质与特征，同时指出项目化教学的实施过程应该与学生的学习过程结合在一起，并提出了项目教学中的学习模型[46]。2016年清远职业技术学院高职教育研究所所长冯小军及院长赵鹏飞等人在《课程项目化教学设计的原则与方法》中指出项目化应该关注异常教学情境的设计，全面实施 “做中学”的学习方式，考核方式也应该灵活多样，具有可操作性[47]。

3 结论

项目化教学不同于其他教学模式，在教学中突出以职业活动为导向，以项目为载体，以学生为中心，通过学生的亲身实践获得专业技能和专业知识，体现了工学结合的理念，实现教学过程与工作过程的统一。项目化教学在世界职业教育教学改革中做出了贡献，培养了一批批具有较强动手能力、实践技能、创新能力的应用型技能人才。但在我国，项目化教学的实施还存在很多问题，影响了其发挥更大的作用，如何结合我国国情，结合各专业，开展项目化教学，还需要我们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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