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扎西尼玛[藏族]
实力/古 轩 图
天地在罗盘上,混沌海洋期遥遥无期。
翻滚滔天巨浪。
柔弱挑战者,一只美丽的小鸟。
梦想的精灵!越过时光的高度,上古时代的神话里飞来飞去,她从事填平大海的劳作。
死去的前身已无法复活,她要埋葬埋葬过她的大海。她属于父王的女娃,属于幸福的年华。山一样的海浪,吞噬了她探寻世界的小船。以此类推,海浪还会戕害更多的生命。
爱的终结,使她尝试了孤独的滋味,涕零的咸涩。
痛,以险绝的飞翔愈合。
情,以回望的眼眸支付。
称之为志鸟,乐于把邪恶一点点掩埋。你呀,噙石子,衔枝柯。
投进旋涡的深渊,选择了沧桑的命运。你啊,此水什么期限停息,此恨哪个时刻消解?
心头是铁打的渴念。
莽莽苍山,横亘的废墟。
阻塞了生命繁衍的出口。攀援而走的日子悬垂噩梦,命运浮动喑哑暮色。
仰望,太阳的圆弧,峰峦的边缘震颤永恒希望,辽阔天宇显现星辰的火苗,点燃澄澈胸膛。手中的灯,微弱之光,摇晃沧海桑田的追寻。
田园里走出的长者,跃上山尖。
镢头,从细微处开始,刨挖巨石的坚硬。
他的儿孙,尽其所能,汗水,运走年久的沉疴。
日复一日。重复的身影,灰暗的背景上濡染色调。
无数立体的光轮,在躬身,在穿梭,在合唱,在无限的光阴里旋转。旁观者,懦弱,无为,躲在篱笆墙的阴影里,依然在偷窥。
光轮依然在亢奋。
——笃行。
坦途,一寸寸接近门扉。
一缕红血,突破暗夜的重围,补给贫瘠的大地。
填充苍白脉管。
牵引阳光。
流向北方的生门。旷古的征行,逶迤的岭岗奔腾细浪,磅礴的大山一如泥丸。雄关漫道,铁一般坚固。此去万里,荡漾起步的涟漪。
山。山高路远,离天仅有三尺三,等闲视之。
水。水流湍急,拍击高耸的崖壁,处险不惊。
走。走在漫长的路途,铁索之上,攀援灼热的呼唤;沼泽之间,搀扶跋涉的火苗。伤痕累累,而红星照耀;衣衫褴褛,而心头温暖。
红血蜿蜒,赤子,翻越极限,一直前行。
红血蜿蜒,新生的江河,一直奔腾。
黎明前夕,时光有一段黑障。
前行的足音贴地而来。
桥形碉堡,顽固的怪兽,隐蔽的血口喷射子弹的雨刺。洞穿迎面的胸膛,与黑暗较量的躯体猛烈抖动。
死亡的暗影笼罩谷底,进攻的队伍压住阵脚。
硝烟弥漫,一束闪电,携带炸药,矫健,决绝,靠近碉堡的底部。他的内核是铁锤锻打的精魂,他的眼眸,来不及眺望蓝天。
这闪电,托举太阳辉煌的召唤。
这闪电,点燃体内灼热的导线。
——雷霆爆破,撞击滚烫的疆场。
朴素的战士,悲壮瞬间融入历史的怀念。这闪电,绽放的闪电,扎根安详的泥土,繁衍茂盛的生命。
满山绿树,栖息烽烟的回响。
闪耀江山茂盛的精气。我畅怀吸吮,疗治沾染灰尘的暗伤。
英雄的故事,伴我长大。我知道,没有英雄,狼会吞噬无助的孩子。那年,打狼的英雄把狼引开。
悬崖的边缘对垒,激战,寡不敌众。
打狼的英雄跃入深渊,夕阳中的雄鹰一样,点燃血色羽毛。
这是英雄在飞翔,熠熠生辉,高过尘世的想象。
义无反顾的情节,镂刻于山峦的脊梁。
那些铁质的翅膀,仿佛从傲然的崖壁位移过来。
植入我软肋的深处。
高地,烈火尖叫的日子。
敌人的工事居高临下,楔子一样,阻挡冲锋的长飙。有时候想象,战争是铁血和意志的较量,还有满怀的信念。
即使这烈火焚烧,他也静伏在地。
狂风,吹动火焰,三千针芒从天而降。
火焰,撕咬躯体,十万刀剑钻入骨髓。
咬紧牙关,不足以缓解剧痛,他把双手插入身下的土地。此际,有一种涅槃叫牺牲,用十指勒紧血脉;有一种毅力叫狠劲,用臂膀扣住灵魂。
静,极静。撕心裂肺。生与死的角力,浓缩为灵肉融合的光华。
有时候想象,天上有万千灿烂的星辰,他就是那颗超凡脱俗的肉身星辰。
在暗夜退去的地方冉冉升起。
这把剑的质地是钢铁。
使命,在于削斩人间的恶疾。这把剑来自山河的矿脉,来自淬火的岁月。剑锋闪耀太阳凌厉的光芒,是哨兵威严与神圣不可侵犯的目光。
这把剑,名曰凌厉之剑。
万物繁茂的大地,有沉沦的罂粟,欲望之花。凌厉之剑,飞扬质感的节奏,直击滋生堕落的命门。
宁静夜晚,有扭曲的黑云,遮蔽低处的灯火。凌厉之剑,舞动意志的弧线,封闭妖魔嗜血的咽喉。
执剑者炼就利刃劈砍虎豹的胆量,立于渊崖而毫不退缩,亦拥有牵手苍生的初心。
坚韧。
昂扬。
拯救。
凌厉之剑,守护坚实的基石,磨砺敞亮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