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冬
[摘要]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问题已成为我国现阶段需要着力接着解决的问题。本研究以安徽省四县农村外出务工青年为研究对象,通过问卷调查和深度访谈,从新生代农民工的户籍状况、文化程度、就业领域、职业能力、市民化意愿、人际交往、休闲生活以及对务工城市的主观评价等方面展开了描述和分析,认为新生代农民工已经具备了相应的市民化条件,但现有制度和政策、城市人际关系状态以及自身素养和能力等方面还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其市民化的水平和进程。
[关键词]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现状;问题
[中图分类号]G64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5918(2018)01-0106-02
一、引言
“农民工”主要指的是户籍虽在农村,但主要在城镇从事非农劳动的人口。人们往往会把“60后”的农民工称为第一代农民工,而把“80后”和“90后”的农民工称为新生代农民工,并且后者现已成为了当前农民工群体的主体,总数大约为1.5亿。2010年国务院的《关于加大统筹城乡发展力度,进一步夯实农业农村发展基础的若干意见》中强调,通过继续深化制度改革,并采取有针对性的方法措施,努力解决新生代农民工在务工城市的劳动就业以及社会生活等现实问题,以促使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而所谓的“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概括来说就是指新生代农民工在务工城市的劳动就业、社会保障、生活方式、文化活动等方面上全面有效地融入城市社会。随着我国社会转型的逐步推进,城镇化总体水平的不断提升,新生代农民工有效融入城市社会所面临的制度体系带来的刚性约束会逐渐减小,但非制度性的软约束却仍然是新生代农民工融入城市的重要障碍。本研究试图通过实证调查呈现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的现状,并对其影响因素进行分析。
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以实证方法进行定量研究,以标准化调查问卷以及访谈提纲作为数据收集工具,以安徽省灵璧县、濉溪县、太和县和凤台县的新生代农民工为对象,采取随机抽样调查的方法收集数据,每县样本量为100个,采取访问式和自填式相结合的方法完成问卷,并进行了12人的深度个案访谈。本次调查共发放问卷400份,回收396份,问卷回收率99%,皆为有效问卷。问卷问题涉及了新生代农民工的基本特征、劳动就业、社会保障、城市生活以及对市民化的主观感受等五大项指标,共计25道问题。问卷回收后,运用SPSS18.0软件进行数据录入和统计分析,力图保证数据结果的客观性和分析结论的科学性。本研究的不足之处在于受研究条件和项目研究周期所限,未能进行更大样本量以及更长时段的调查。
三、结果分析
(一)新生代农民工的现户籍类型。新生代农民工的户籍类型能够反映出其市民化的总体水平。本次调查样本的原户籍均为农村户籍,但在调查时部分新生代农民工的户籍已发生了变更,根据调查数据显示,有20%的新生代农民工通过种种努力,主要以购买城市房产等方式,已变更为城镇户籍,具有了市民身份,但仍有80%的比例仍为农村户口。由此可以看出新生代农民工以身份转变为判断标准的市民化率偏低,且成本较高。
(二)新生代农民工的婚姻状况。在调查的样本中,有52%的新生代农民工未婚,已婚的合计占44%,其中已婚和配偶居住在一起以及已婚两地分居的各占22%,离婚的占4%,未婚及两地分居和离婚的新生代农民工比例合计占74%。通过访谈得知,他们大多是独自一人租住在务工城市,对于处于适婚年龄以及刚刚组建家庭不久的新生代农民工而言,其身心的孤独状态是可想而知的。
(三)新生代农民工的受教育程度。与第一代农民工相比,新生代农民工的文化水平和受教育程度以及专业技术能力有了很大提升。调查显示,仅有1%的新生代农民工从未受过学校教育,小学文化程度的占5%,初中的占32%,而高中(含职高、中专)的占26%,特别是具有农村户籍大专毕业生占到了21%,而本科及以上的毕业生也占到了15%。
(四)新生代农民工的就业领域。、通过调查数据统计显示,有27%的新生代农民工从事服务业,有25%从事建筑业,有28%从事销售业,有11%从事加工制造业,有4%从事商业,另有5%的人从事其他行业。另通过访谈和统计数据得知,56%的新生代农民工的外出务工年限为4-7年,26%的外出务工年限不足4年,18%的外出务工年限为8以上,并且多数的新生代农民工有过从事不同行业的经历。总体上,与第一代农民工相较而言,新生代农民工从事建筑业等艰苦行业的比例有所下降。
(五)新生代农民工的职业技能培训。根据调查,仅有38%的受调查的新生代农民工接受过职业培训或岗前培训,而62%的人从没有接受过任何与其工作相关的系统的职业培训;另通过访谈得知,绝大多数用工单位对新生代农民工的职业技能要求很低或没有要求。由此可见,新生代农民工所从事的工作对于专业技能要求总体不高,也反映出他们的就业层次总体较低。
(六)新生代农民工对收入的满意度。在调查中,对目前自己收入满意的新生代农民工仅占10%,觉得一般的占48%,而不满意的达到了42%。在访谈中,新生代农民工们也都不约而同地表示:“我们的工资收入啥的,在老家还能马马虎虎,但在城里,除去房租水电和生活费,即使省吃俭用,也剩不了几个钱。”可见大多数新生代农民工的收入水平仅能维持城市的基本生活。
(七)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的意愿。对于“是否愿意在务工城市定居”的数据表明,有高达71%的新生代农民工明确表示想要定居城市,仅有29%的新生代农民工对在城市定居则持有消极态度。这表明大多数新生代农民工在内心里渴望融入城市社会,想要成为务工城市的“新市民”,享受到与城市本地居民平等的市民待遇。而在“想在城市定居的原因”的解释中,数据显示,有多达84.51%的新生代农民工表示想在城市定居是想要“为家人创造良好的生活环境”,有61.97%的人表明“喜爱城市的生活方式”。可见,新生代农民工融入务工城市的愿望是明確且比较强烈的。对于“不想在城市定居”的原因,有80%的新生代农民工觉得“城市生活成本高”,51.43%认为“享受到的福利待遇差”,34.29%觉得“无法适应城市的社会生活方式”。由此可见,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的主观意愿多是积极的,但其市民化的进程却又受制于多重现实因素的影响。
(八)新生代农民工对务工城市的看法。在“对务工所在城市”的看法中,有75%的新生代农民工认为城市“生活压力大”,74%认为“住房紧张”、“交通拥堵”,73%觉得城市“物价水平高”;另有32%认为城市“工作机会多”,16%认为城市“对本地人的福利待遇较好”,有10%认为城市居民素质高,“亲切礼貌”。数据表明,新生代农民工在务工城市的感受是非常现实的,面对城市生活所必要的基本条件如住房、稳定的工作等压力,他们主观上的负面感觉稍显突出。
(九)新生代农民工与市民关系的感受。新生代农民工对与务工城市本地居民关系的感受方面也略显消极,如有高达45%的新生代农民工认为自身与城市本地人“互不相干”,18%的人认为务工城市本地居民“难以相处”,5%的人认为他们“歧视排外”,仅有32%的人认为与城市本地人相处“和谐融洽”。如此看来,新生代农民工与城市居民的关系并不十分融洽,城市居民的歧视排外现象也是客观存在的。
(十)新生代农民工的休闲生活。在新生代农民工的日常
休闲生活方面,有高达80%和52%的新生代农民工在工作之余只能独自睡觉、上网或是与朋友游玩逛街,分别有13%会在工作之余参加一些培训班或是做一些兼职,仅有9%的人能够参加社区活动。由此表明,新生代农民工的文化休闲活动以及社会活动形式非常单一,精神生活不够充实。
四、结论
通过以上对新生代农民工城市工作与生活的描述,我们可以得知:一是新生代农民工对于务工城市有较多的肯定,在主观上希望融入城市,其市民化的愿望是强烈的。二是新生代农民工自身具备了市民化的相应条件,如具备了一定的文化水平和城市就业的技能,有足够的城市生活体验和经验。但是,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的水平较低,进程缓慢,还面临着多重困境。这些困境主要表现为一是户籍制度以及相应体制已经使得新生代农民工的身份固化,使得他们在城市的就业和生活面临着诸多困难,很难平等的享受到城市公共服务和资源。二是城市社会以及城市本土居民对于新生代农民工的歧视和排斥,进而影响了部分新生代农民工在情绪以及日常社会交往上与城市本土居民的对立,甚至冲突。城市市民与新生代农民工之间这种相互隔离的状况,势必会阻碍新生代农民工的城市融入。三是自身能力束缚。新生代农民工能否真正有效的市民化,由农民彻底地转变为市民,不仅仅是身份层面的单一转变,其市民化的过程和进程固然更大程度上受到社会制度与政策以及社会环境等因素的影响,也更加取决于新生代农民工自身综合素养和职业发展能力的不断提升。虽然现阶段新生代农民工总体文化水平相较第一代农民工有了较大的提升,但相比于城市社会的快速发展还是远远不够的。这也使得新生代农民工在城市劳动力市场和劳动力结构体系中处于弱势或边缘地位,因此大多数新生代农民工只能以较低层次的工作维持其在务工城市的基本生活,对于那些有一定现代生产技术要求的岗位他们往往难以胜任,对于有相应管理能力和经验的工作他们更是难以企及,这也是影响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进程的重要因素。
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问题如果得不到有效解决,将会影响到我国综合社会改革以及社会转型的进程,甚至会成为影响社会发展和稳定的重要因素。因此,首先我们要对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现状进行全面客观的把握;认清国家现有体制、社会环境和个人素质等因素对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的阻滞和影响。相信随着社會综合改革的不断深化,社会各个层面对新生代农民工问题的普遍关注,制度的不断完善以及新生代农民工自身素质和能力的提升,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进程加会不断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