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生态和谐理念与闽北古民居生态休闲审美之伦理建构

2018-05-24 01:21
通化师范学院学报 2018年5期
关键词:闽北古民居朱子

田 丹

闽北拥有丰富的历史文化古迹和人文景观,依托世界遗产地武夷山,具有良好的文化和生态休闲产业前景。但相比现代休闲文化的蓬勃发展,国人道德素质发展的相对滞后、道德伦理的缺失对生态环境的破坏也日趋显现。“生态危机源于心态危机”,生态破坏的主体原因源于人类,而道德理念从长远看也是对休闲更加有序的保证。因此对人们进行道德伦理方面的积极引导应该与现代生态休闲文化同步发展。

朱子在闽北生活了半个世纪之久,作为宋代理学集大成者,其思想体系中朴素而深刻的生态和谐理念蕴含着深远的生存智慧,深刻影响着闽北地域文化。朱熹在《中庸章句》中有云:“与天地参,谓与天地并立为三也。”即他认为“与天地参”就是人与天、地并立,实现天地人三者的和谐。该著作中,朱熹还通过对“至诚”“尽性”“赞天地之化育”“与天地参”的解释,特别强调在实现人与自然和谐过程中,人的道德素质和心性修养至关重要。可见朱熹所持的生态理念与今天所倡导的生态观完全一致,因而对今天构建现代的生态伦理体系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1]

朱子生态和谐理念突出体现在对当地居民理想信仰、生存观念和处世哲学的影响,并通过闽北古民居丰富的审美文化元素呈现出来。从朱子生态和谐理念视角研究闽北古民居生态休闲审美中的伦理建构,是将人文思想、艺术审美、道德教育三者的有机融合,其结果对现代生态文明建设与和谐社会的构建具有重要的理论指导价值和现实意义。

朱子生态和谐理念的内涵,即指朱子关于人类自身及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理想生存状态的相关理念。就人类生存所面临的基本问题而言,包括身心和谐、人与人和谐、人与社会和谐、人与自然和谐,这是一种推己及人、推人及物的全面和谐理念。朱子生态和谐理念在闽北古民居休闲审美文化中主要体现在:第一,“性命双修”的身心和谐理念。它是朱子推崇的养生哲学,是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和谐的基础,也是人类安身立命的精神家园。这种身心和谐理念广泛映射在闽北古民居“三雕”、彩绘表现出的心性修养中;第二,“礼以节人”的人际和谐理念。它是朱子和谐理念的基本内容,也是人类应当遵循的基本行为准则。具体体现在古民居空间布局上的尊卑有等、长幼有序以及楹联匾额的文字中;第三,“德礼为主,政刑为辅”是朱熹维护社会秩序的主张,是构建和谐社会的立论基础,德治法制统一也是和谐社会的基本结构,体现在祠堂建设及其功能之中;第四,“天人一理”是朱子对人与自然关系的基本观点,也是当今生态文明建设普遍遵循的思维方式和价值理念。古民居建筑选址、定向,以及建筑材料、庭院结构、装饰图案中都有对该生态观点的践行。

一、“性命双修”的身心和谐理念

“性命双修”指“形神兼修”、身心全面修炼,达到至高完美的境界。朱熹在《朱子家训》中对“性命双修”概念作出了具体诠释。

“君之所贵者,仁也。臣之所贵者,忠也。父之所贵者,慈也。子之所贵者,孝也。兄之所贵者,友也。弟之所贵者,恭也。夫之所贵者,和也。妇之所贵者,柔也。事师长贵乎礼也,交朋友贵乎信也。见老者,敬之;见幼者,爱之。有德者,年虽下于我,我必尊之;不肖者,年虽高于我,我必远之。慎勿谈人之短,切莫矜己之长。仇者以义解之,怨者以直报之,随所遇而安之。人有小过,含容而忍之;人有大过,以理而谕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人有恶,则掩之;人有善,则扬之。处世无私仇,治家无私法。勿损人而利己,勿妒贤而嫉能。勿称忿而报横逆,勿非礼而害物命。见不义之财勿取,遇合理之事则从。诗书不可不读,礼义不可不知。子孙不可不教,童仆不可不恤。斯文不可不敬,患难不可不扶。守我之分者,礼也;听我之命者,天也。人能如是,天必相之。此乃日用常行之道,若衣服之于身体,饮食之于口腹,不可一日无也,可不慎哉!”(录自《紫阳朱氏宗谱》)

家训简短,却涵盖了“仁、义、礼、智、信”儒家“五常”,即中华价值体系的核心要素,把道德修养视为身心健康的评价依据,这一心性哲学对今天的社会具有深刻的启迪意义。朱熹“性命双修”的身心和谐理念在闽北古民居建筑的审美文化中,广泛体现在图形和文字装饰中,折射出古民居主人普遍的崇文敬儒思想、福寿康宁的心愿,以及对忠孝节义精神的弘扬。

图1 砖雕《金榜题名》

“崇文敬儒”主题。闽北古民居大量“岁寒三友”(松、竹、梅)和“四君子”(梅、兰、竹、菊)三雕①三雕是指石雕、砖雕和木雕。图案表达主人坚贞高洁的志趣。武夷山城村刘氏家祠门楼的砖雕《琴棋书画》四艺图与“博古纹”的巧妙组合,体现主人对高雅生活的推崇。大量的仕进题材门楼雕刻更是精美绝伦。城村赵氏家祠门楣上的《金榜题名》砖雕(图1)、《瓶(平)升三戟(级)》组雕;李氏家祠门楼的《麒麟吐玉书》砖雕;下梅邹氏家祠的《八(拔)骏(俊)》《十(食)鹿(禄)》组雕(图2)、《文丞》《武尉》砖雕;方氏参军第的《魁星踢斗》雕刻;下梅邹氏大夫第更是集中了《一鹭(路)莲(连)蝌(科)》《鯉鱼跳龙门》《独占鳌头》砖雕图案……这些装饰雕刻工艺精湛、构思巧妙,营造出浓厚的“科举仕宦”文化氛围,集中反映了主人的崇文敬儒思想。

图2 组雕《八骏》《十鹿》

“忠勇孝义”主题。孝是忠的基础,忠是孝的延伸。闽北先辈们深刻意识到良好的外界环境对人品格的形成起着潜移默化的塑造作用,通过这些表彰忠勇、褒奖孝义的历史人物形象来教育家族子弟,以期内化于心、外化于行,从而形成良好家风,并代代传承。和平古镇“廖氏大夫第”门棂上刻有木雕《苏武牧羊》《萧何月下追韩信》以及《二十四孝》故事;“李氏大夫第”仪门门楼生动精美的《华容道》《长坂坡》《博望坡》《斩颜良》等三国故事砖雕。下梅大夫第正厅两侧的《征战沙场》《衣锦还乡》(图3)木雕图案尤其精致、生动。《征战沙场》表现了五位战将挥舞兵器、奋勇杀敌的场景被刻画得栩栩如生、动感十足;《衣锦还乡》刻画的是官员荣归故里,父母迎接、乡亲道贺的喜庆场面。忠孝文化的弘扬不仅体现在装饰图案上,还体现在装饰文字上。下梅村邹氏家祠两侧边门上方镌刻着“木本”“水源”,旨在昭示子孙不忘家族渊源,也体现“慎终追远”的传统美德。这些精美的砖雕、木刻是闽北先民注重“忠义”教育,大力弘扬“忠勇孝义”精神的生动反映。

图3 木雕《衣锦还乡》

“福寿康宁”主题。福寿康宁、子嗣昌盛是中华百姓最基本的群体文化心态,这一主题在古民居装饰雕刻中随处可见。和平古镇“黄氏大夫第”门楼上的《竹报瓶(平)安》《松鹤延年》《富贵长柳(留)》《锦绣梅(美)满》砖雕;城村赵氏家祠企盼多子多福的《岁岁添灯(丁)》《瓜蝶(瓞)延绵》砖雕;武夷山五夫刘氏家祠的墙头彩绘《渔翁得利》(图4-1)《农夫摘蕉》(图4-2)和花卉、瑞兽图案更是精致生动。武夷山的曹墩村的一处古民居门楼上刻有寓意“寿终正寝”的砖雕纹样,图案由一张床铺、五只蝙蝠和一口铜钟组成,整幅砖雕暗含了五福的内涵,其中又以五福中之善终(取“钟”字谐音)最为可贵,构思精巧地体现了人们对健康长寿的追求。

图4-1 彩绘《渔翁得利》

图4-2 彩绘《农夫摘蕉》

琳琅满目的闽北古民居装饰深受朱熹艺术哲学审美特色之影响。朱熹有云“道之显者谓之文”[2],强调文学艺术的内容和形式要为社会道德规范服务。现代社会相当数量的人,道德伦理意识严重失范。“性”与“命”两个方面都出现严重的病态。精神上缺乏理想、信仰,趋向功利实用和短期行为;生活上日益浅薄化和狭隘化;生理上由于自制力差,不良嗜好以及过度享受造成生理损害、生命力脆弱。要解决这些问题必须重视并且努力实践“性命双修”,以加快人生与社会的健康化进程。

二、“礼以节人”的人际和谐理念

在中国古代,“礼”被突出用于别等级、序人伦,从而达到社会的稳定和统治的牢固。到了南宋,朱熹为“礼”赋予“天理”的内涵。他把儒学所倡导的伦理道德统一于天理,并将道德伦理在日常生活中的辅助作用和服从性地位提升到关注社会人生的层面。[3]12朱熹认为“理”对于老百姓过于玄妙,不宜理解,不如“礼”来的通俗实在,易于接受,便有了“只说理,却空去了。这个礼便是那天礼节文,教人有准则处”。[4]朱子一生专注于古礼研究,著书《朱子家礼》《仪礼经传通解》是其践行于礼的印证。闽北先民在朱子思想的影响下,认识到庶民之“家”与“礼”的内在联系,注重把家庭和家族的伦理秩序用“礼”来规范。那么,“礼”与“休闲”又有怎样的关系?孔子在《论语·为政》有“从心所欲不逾矩”之说,即指道德修养的最高境界。在“礼”与“休闲”的关系上,“礼”即“矩”,“休闲”即“从心所欲”。“礼”体现的是人类生存的共同规律,掌握和服从规律则有利于人类更加自由地生存。朱熹“礼以节人”的人际和谐理念对闽北先民的影响,在闽北古民居空间布局及楹联匾额中得以突出印证。

(一)空间布局中“礼”的体现

闽北古民居多为向平面展开的组群布局,若干个单体建筑构成庭院,一个个庭院又组成村落。以组群的对称、和谐创造和睦之美的布局形式,生动展现了古代社会以血缘为纽带的宗族聚居的民俗民风。在建筑布局上淡化个体而强调整体,高大的围墙围合成一个个向心力极强的家庭院落,以增强家庭的凝聚力,充分体现中国传统“家和万事兴”的观念。无论是建筑布局、亭台陈设,还是装饰图案,都严格遵循伦理纲常,主次有序。以古民居内部构造为例,闽北古民居内多为几组并列的两进或三进。家中年长者居中部,晚辈住所按辈分、长幼依次向两翼扩展。院落之间设有封火墙相隔(也称马头墙),但每组风火墙之间都留有通道,以便亲人互相来往。同时,马头墙起着阻隔火源作用,防止火势蔓延,使邻里免受灾害。这种布局形式充分体现了邻里关系和谐思想。另外,闽北古民居的“天井”,供排水、通风和采光之用,每逢雨雪之季,天井四面屋顶内侧坡的雨水从四面八方流入天井,故称“四水归堂”,既体现了古民居自身良好的排水功能,更深层次体现了睦邻友好、和谐共处的共同心愿。下梅参军第左侧长十余丈的长廊通道“达礼巷”,便是邹氏后裔为答谢建宅之时邻居方氏让墙之举,捐资百两白银所修通道,寓“通情达理”之意。生动反映了中国传统社会“礼”的思想。

(二)楹联匾额中“礼”的体现

闽北古民居处处悬挂的匾额、立柱上镌刻的楹联也处处体现对“礼”的推崇。朱子故居五夫紫阳楼有一间居室高挂匾额“礼斋”。对联如下:梅邹氏家祠堂前立柱镌刻的“崇礼明义尊长爱幼子孙安居乐业、敬祖思宗涵韬养略世代远瞩高瞻”;建阳麻沙镇蔡氏宗祠的“文章华国,诗礼传家”;武夷山五夫镇彭氏宗祠的“礼义廉耻,忠孝信悌”;溪山叶氏的“义路君子所履,礼门贤者必由”“息游皆履仁蹈义,藏修俱说礼敦诗”“千古薪传留诗礼,百世私淑建羹墙”“入贤门孝梯敬让,思祖德礼乐诗书””等。

“明理执礼”是儒家一贯倡导并践行的主张,形成了中国人的文化自觉。朱熹“礼以节人”的人际和谐理念深刻影响着闽北先民的思想行为。

三、“德礼为主,政刑为辅”的社会和谐理念

中国自古是以礼制为主,法制为辅的国家,朱熹主张“德礼为主,政刑为辅”的社会和谐思想。朱熹在《论语集注·为政》中说:“愚谓政者,为治之具;刑者,辅治之法。德礼则所以出治之本,而德文礼之本也。”他认为,从实际的效用来看,强制性的刑罚和威慑并不能消除人的为恶之心,要改恶从善,心甘情愿地顺从统治秩序,必须以德礼进行教化。朱熹的这一思想对闽北先民生活的影响主要体现在祠堂建设及其功能上。

祠堂是以宗族血缘为基础,聚纳人气、传承血脉的场所。建构祠堂的目的是通过对先祖的供奉祭祀雍宗睦族,增强本宗族的凝聚力和向心力,以求宗族的兴旺发达。朱熹“德礼为主”思想突出体现于祭祀礼仪中。祭祀礼仪也是“活的教育场”。整个过程礼仪繁杂,并对参与人员着装、祭品、陈设等规定严格。据《御史定夫游公祠堂记》碑文记载:“岁春秋仲丁举祠堂礼,月旦望承子弟拜堂下。讲经传旨义,叙揖,朝食而退。虽风雨、寒暑不废。”并有一套完整的祭祀形式和程序,包含鞠躬、跪拜、行献礼、颂读祝文的一系列活动。隆重繁复的祭祀礼仪体现的是族众内心的恭敬虔诚,及唤起子弟的孝梯之心的教育目的。祭祀活动的中心环节“颂读祝文”中,详述祭祀对象的丰功伟业、高尚品格,以激励族人学习祖先、修业进德。如南山凤池游氏的《祭祖祝文》中高度称颂始祖游醉“功德炳然”“嘉言孔彰”“茂德汪洋”以期后裔子孙能“存诚守道,践德象贤,书香绍接儒业绵延。[5]从下梅邹氏家祠的祠规石碑中可知,邹氏以清明祭祖作为族人的核心活动,对家族子弟进行敦崇重本教育,以此增强家族认同感和凝聚力。另外,祠堂还担负着激励族众向学的功能。每逢吉庆节日,尤其家族子弟科举夺魁,在宗祠内要举行祭拜先祖的活动,以激励子弟勤勉向学、考取功名。由此可见,祠堂虽具有宗教意味,却通过雍宗睦族的祭祀礼仪活动,使族人获得了精神的感召和激励,实现了道德观和价值观的超越。事实上,很多祠堂的“堂号”就直接体现祠堂伦理教育的主旨功能。如浦城祖氏的“典义堂”“世德祠”“继善祠”;建瓯江氏的“孝廉祠”;武夷山兴田城村赵氏家祠的“广孝堂”;邵武和平廖氏“敦叙堂”;南平彭城刘氏的“济美堂”等。

于此同时,“政刑为辅”的思想主要体现在祠堂也是执行族规家法的重要场所。家法、族规旨在建立家族血缘关系的尊卑伦序,并通过确定每个家族成员的社会化角色来维护家族内部长期和平共处、聚族而居的习惯性和自律性社会秩序。在宗法社会里,家法、族规具有强制性,家族成员必须严格遵从、恪守。因此,它们在家族制度的重建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重要保障作用。“族规”通常分为“劝勉式”和“惩戒式”二种。在宗法社会里前者具有道德的劝谕性,后者具有一定的法律效力,且往往比前者更具约束力和强制性。对触犯家规的家族不肖子孙轻则鞭答杖责,重则处死或清出本族,且生不准入家门,死不许入祖坟。

四、“天人一理”的人与自然和谐理念

中国传统生态思想的核心观念是“天人合一”,强调天道与人道、自然与人为的和谐统一。朱熹把“理”作为其生态伦理思想的核心范畴,用“天人一理”的形式对“天人合一”的古老命题进行了新的阐述。在论张载的《西铭》时,朱熹提出“天地之间,理一而已”。又说“盖天地一物,内外一理,流通贯彻,初无间隔。”[6]意即自然界的生态状况影响人类的生理特征和社会生活,而人类也能够利用自然,追寻在社会生存的启示。天地、万物与人相通相融相生,呈现和谐状态。总之,朱熹的“天人一理”即指人与天地万物可以统一于一种道德的向往或道德价值的维度,是人们心性所向的善的最高境地。

朱熹“天人一理”的人与自然和谐理念在闽北古民居的布局构造和装饰设计之中有所体现。闽北古民居多依山傍水,融合了江南水乡的秀美与山区村寨的古朴,在选址和朝向上讲究“藏风聚气”。如五夫古民居就建于山环水抱中,东西南北分别是营盘岗、狮子山、屏山和鸡鸣山,还有笔架山、帽山簇拥。潭溪与籍溪又在此交汇。正符合“左右有抱,其背有靠、庭前灵水吐绕,必是王侯将相之坳的风水意向。”同时背靠山岭阻挡了冬季的寒风,夏季东南风逆溪而上又带来充足的雨量,使古民居处于四季宜人的小气候中。[7]43

古民居天井和后花园是向大自然“借景”的典范,不仅实现了建筑形态上与自然的交融,更重要的是达到了人的心理与大自然的共鸣。如邵武和平古镇“廖氏大夫第”南侧的课子楼至今仍有一株古柏穿屋而出,充分体现了主人顺应自然、物尽其用的观念。此外,柏树四季长青,“柏”与“百”谐音,寄托了廖氏先辈祈望家族能像柏树一样永久长青,绵延万代的美好愿望。再如下梅大夫第的后花园的“小樊川”也是“借景”的典范,可谓是袖珍版的江南园林。满庭花草,鱼池当中,水天相映。另外,闽北古民居建筑材料都是就地取材。房顶多为青瓦,墙体一种为黄土、碎石砌成,一种为青砖砌成。砖石木雕、墙头彩绘的取材主要为花卉果木、祥禽瑞兽、灵器宝物,皆取自然之象,工艺手法粗中有细、刚柔相济,处处体现自然之趣。工匠们充分运用“比德”的手法以自然景物的特征来比拟、象征人的道德情操、精神品格。比如麒麟代表好学勤勉;牛马代表忠厚踏实;狮虎代表忠勇;梅兰竹菊代表坚忍高洁、虚心有节的品格;荷花代表平和友善;琴棋书画代表知书达理。闽北民居门楼雕刻常见扇形图案或将图案置于扇形边框轮廓,其采用谐音“扇”通“善”,体现出与人为善的道德准则。

五、结语

“‘和谐’是中国休闲文化的核心理念,将‘和谐’贯穿于休闲文化的实践当中,也就使休闲真正地成为世俗生活中的一种生命的超越形式和生活品质的提升方式,其精髓在于要让人在有限的生命当中领悟无限的生命意义,在世俗的生活当中,超越世俗,建构诗意化的人生范式。”[8]朱熹的生态和谐理念广泛映射在闽北古民居休闲审美文化之中,使这一建筑遗存除了物化的存在,更具有深刻的生态伦理教育价值,对其深度挖掘和系统研究对当下和未来人类社会生态文明的构建、增强全民文化自信意义深远。

[1]乐爱国.儒家对生态和谐的追求——以朱熹《中庸章句》的生态观为中心[J].自然辩证法通讯,2014,6,36(3).

[2][宋]朱熹.四书章句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3.

[3]姚进生.朱熹道德教育思想论稿[M].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13.

[4][宋]黎靖德.朱子语类[M].北京:中华书局,1986.

[5]胥文玲.家族教育的历史传承——以闽北家族祠堂为例[J].福建论坛,2011(12):136.

[6]朱熹.晦庵先生.朱文公集[M](.卷五十八)上海:四部丛刊初编本,1934.

[7]柯培雄.闽北名镇名村[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13.

[8]黄健.和谐——中国休闲文化的核心理念[J].自然辩证法研究,2005(5):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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