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调查求解“中国策”

李斌

为未来指明方向，也可以说是—种“中国策”

《极度调查——告诉你一个“立体中国”》，是一本有问题、有现场、有思想、有建议的深度调查报告集，绝非浮光掠影之作。

问题，是调研的出发点。比如，中国肿瘤防控现状究竟怎样？是否应该向肿瘤“宣战”？水安全问题究竟怎样？中国高铁十年路，到底给中国社会带来怎样的影响？……在这本书里，正是带着这些问题。我们遍访各方人士，寻找答案。

百闻不如一见。现场调研，是任何其他形式的调研无法替代的，因为现场真实，真实的东西，最有冲击力、感染力。君不见，四川省大凉山区美姑县拉木阿觉乡马依村村民尔日书进的家——漆黑的土墙，破旧的木门，屋子分成两半，左侧是牛圈，右侧是人住的地方，借着手机光亮才能看到床铺；君不见，在邢台柏乡县西汪乡寨里西村，由于地下水超采严重，地里出现了裂缝，54岁的村民路海素追着记者去她家看看：“2006年发现房子开裂，我们翻盖了两次，但翻盖后还是裂。这两年裂缝越来越大，晚上睡觉都能听到裂缝声。”

有思想，就是不人云亦云，而是或消化吸收，或兼收并蓄，归纳各方意见予以提炼新的理念、新的概念，帮助人们进一步认识事物的本质。

有建议，就是针对现实问题提出可行性政策建议，为未来指明方向，也可以说是一种“中国策”。

有人说，新闻是易碎品，但是一些资深新闻记者并不局限于所见所闻，他们“穿越新闻”“穿越时空”，从新闻现象中总结、归纳、提炼出一些规律，道人之所未道，言人之所未言，从而超越了简单的新闻报道，具备一定的思想力、预见力，成为某一个方面的专家甚至未来学家、趋势预言者。

外国许多刊物和报纸的资深记者，就是走的这样一条道路。

远的，为人们所熟知的写有《红星照耀中国》《为亚洲而战》等书籍的埃德加·斯诺不说，近的，就像《世界是平的：21世纪简史》一书作者托马斯·弗里德曼，曾担任《纽约时报》驻黎巴嫩的采访主任，专事报道中东问题，出版过《从贝鲁特到耶路撒冷：美国记者中东见闻录》《凌志车与橄榄树：理解全球化》等书籍。曾3次获得普利策奖，早就是美国公认最有影响力的新闻工作者。《世界是平的：21世纪简史》一书出版后其影响力更是大增。还有《失控：机器、社会与经济的新生物学》《必然》《技术想要什么》等书的作者凯文·凯利，曾是《连线》（wired）杂志创始主编，还当过《全球评论》《信号》《全球概览》的编辑和撰稿人，文章在《经济学人》《纽约时报》《时代》周刊、《科学》杂志等重量级媒体上广受赞誉。

这些人之所以超越新闻记者的职业，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在“极度调查”后——埃德加·斯诺深入中国战区包括多次前往延安、广泛采访中国共产党领袖和普通民众，才写出了轰动西方世界的著作，揭示了中国抗战的真相，指明了中国的希望在延安；托马斯·弗里德曼则是深入世界各地、归纳出“抹平世界的十大推动力量”，告诉人们迅猛发展的科技给世界带来了什么；凯文·凯利在互联网、大数据等现代技术的世界里遨游，提出技术是植物、动物、原生生物、真菌、原细菌、真细菌等6种生命形态之后的“一种新生命形態”等创新观点。

他们的一个共同特点，就是超越现象，去思考“世界”“生命”“技术”等基本问题，而成为新理念的提倡者、新思想的总结者。

在中国，这样的例子，也不少，出身新华社的就有著名策划人王志纲、财经作家吴晓波、传统历史文化保护专家王军等。

这本名为《极度调查——告诉你一个“立体中国”》的书，在某种程度上，也在作类似的尝试，从不同侧面尝试告诉你一个全面、真实、立体的中国，从资本、交通、生态、健康、网络等不同领域探讨“中国策”。

参与这些调研的同事。有的本身就是作家或者说人文历史学者，比如牵头中国高铁社会、中国桥粱等调研的刘诗平就出版有《洋行之王》《汇丰帝国》等著作；还有一些是在某一个领域耕耘多年的资深记者，如交通领域的齐中熙、樊曦、赵文君，证券领域的赵晓辉、潘清、刘诗平、陶俊洁、刘开雄等人。

王敏牵头的“电商痛点”等重大调研数易其稿，无怨无悔；王字、于文静、熊争艳等牵头了直面“水困局”调研，杨步月、王思北、吴晶、吴小军、胡浩等完成了中医药调研，李柯勇、刘诗平、王清颖协调近10个分社完成了扶贫调查，袁汝婷、李亚楠、丁静、顾瑞珍、刘奕湛5人共同完成了乡村教育大调查……

每一次“极度调查”，都是一次全面调查，告诉人们要全面客观地看待一个现象、一件事物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推进国际传播能力建设，讲好中国故事，展现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

真实、立体、全面，从何而来？就要跳出现象看本质，就要“兼昕则明”，就要多信源听取各方的意见。……

每次调查都是一次体力、脑力的高强度训练，既要行万里路，也要破万卷书，反复研讨资料，平衡各方观点，比如提“恢复高铁设计时速”，我们既说了正方观点，也说了反方观点。

互联网寡头现象的探讨，更是如此。

“正方”代表、聚美优品CEO陈欧认为，在寡头时代。如果你是别人的子集，会很难受，更可怕的是资本注入，会带来恶性竞争。原工商总局相关人士表示“市场占有率决定了话语权，容易造成店大欺客现象。监管部门一定要深入研究，防控系统性风险”。

“反方”代表、《创业家》董事长牛文文认为“并不会形成寡头格局”，因为资本和技术是逐利的、流动的，只有行政垄断会形成真正的垄断，但在电商行业，行政垄断并不存在，资本喜欢逐利，而寡头的增长相对慢，所以资本会去寻找别的势力，培育新的创新力量。真格基金创始人徐小平也认为，“对于中国互联网，我最担心的不是来自市场的寡头垄断，而是非市场因素。竞争者不断涌入，就会形成巨大的创新效应。”

互联网寡头现象的例子，就是告诉大家要注意全面、客观、立体地看待一个事物。

每一次“极度调查”，都是一次焦点调查，聚焦痛点、焦点甚至燃点

2014年。近一年的时间里，创业板平均换手次数高达11.08次，很多股票日换手率40%甚至50%。这意味着一天之内近一半股票完成换手。

“新庄股时代”专题调研就聚焦“庄股”魅影，告诉人们“操纵行为却如影随形，从未离开”的现实，并直指若隐若现的“操纵之手”，直接分析“上海新梅”“永泰能源”等上市公司股票，并就并购重组失败概念股、故弄玄虚的“科技”题材股、越减持越涨的股票等股价离奇的股票进行分析，用业内人士的话说出真相——当前的A股市场是“大魔小魔共舞的名副其实的‘新庄股时代”，“近些年的庄股，可以称之为‘阴庄，联合坐庄的机构相对小但数量多，参与人数众多且分散，以‘信息操纵为主”，并将坐庄操纵分为内外勾结型、投资者主导型、上市公司主导型三大类型，不可谓不犀利和尖锐，不避锋芒。这样的焦点，揭开了中国股市的“面皮”。

每一次重大調研，都聚焦焦点、痛点、难点，如《电商九大痛点：还要“痛”到何时？》就聚焦低价文化、恶性竞争、假货帽子、诚信危机、税收漏洞、创新之困、监管之痛等九大痛点，一一进行梳理。

每—次“极度调查”。都是一次趋势调查

究竟怎样描述高铁对中国的影响？

“高铁时代”用得太多太烂。苦思冥想之中，忽然灵光一闪：既然有“汽车社会”，那能否提“高铁社会”？

查资料，“汽车社会”有几条标准，包括每百户居民汽车拥有量达到20辆以上。汽车对经济社会产生巨大影响，改变城市结构以及人们的消费方式和生活方式等。又查资料，居然有一门学问叫“交通社会学”，于是打电话给某大学交通社会学教授，对方刚开始说没有听说过这个概念，后来就给对方讲几个指标：高铁已覆盖28个省份，4小时高铁圈覆盖约10亿人口，当年末将基本覆盖50万人口以上城市。全年动车组运送超过8亿人次，高铁今天对中国社会的影响已经很深……专家们不仅认可，后来对“高铁社会”的解释比我们更到位、更专业。

“高铁社会”描绘了一种高技术带来的经济社会发展趋势：真正的“朝发夕回”，真正的车轮上的国家。

面向未来，是这些“极度调查”的一个特点，类似“高铁社会”这种代表趋势的调查，还有“快递中国”“活水中国”等，这些新理念描述了经济社会发展新趋势，告诉人们一个更加可知可感、更加光明的中国。

以快递业调研为例，2014年快递企业新建5万个农村网点，覆盖全国乡镇的48%，意味着全国34170个乡镇中，一半都有了快递员的身影。而国家邮政局、商务部联合发布的指导意见提出，到2020年我国要基本实现“乡乡有网点，村村通快递”……一个“快递中国”的雏形已经呈现在人们面前，加速形成的“快递化”的中国，改变了无数人的生活。

看全面、看焦点、看趋势……期待这本在汇编基础上再度“二次创作”、尝试提升的小书，带人们走进中国这个文明大国、东方大国、负责任大国、社会主义大国。感知一个更真实全面立体的中国、一个能够“看到”趋势和未来的中国。

（作者系新华社北京分社副社长、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