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旅游经济联系地区差异及其影响因素分析

俞 霞

(福建商学院旅游与酒店管理系，福建 福州 350012)

福建地处东南沿海，旅游业发展历史悠久.近年，在“海上丝绸之路核心区”、“全国首个生态文明先行示范区”等政策红利的推进下，其旅游经济发展正面临新的历史契机.然而，受到各地经济、地理、资源和交通等因素影响，福建省各地旅游经济发展表现出不平衡性，正日益受到理论和实业界的关注.杨红[1]分析得出福建旅游经济竞争力要素，并提出发展对策；陈秋华等[2]总结了福建省旅游经济发展情况并提出了增长机制；石玉等[3]基于集聚和区域发展战略视角构建了福建省旅游产业集群.在福建省旅游经济差异方面，林明水等[4]借助泰尔指数研究；郑伟民等[5]基于入境旅游收入数据开展分析.截至2016年12月，在中国知网数据库检索中，用“福建旅游”为主题词开展检索，得到278080项结果，反映了学界和业界对福建旅游的关注.然而，这些研究多侧重于定性描述，定量研究较少.

旅游经济联系是基于地理学视角，定量研究区域旅游经济发展的重要方法.对于城市经济联系的研究始于20世纪40年代齐普夫(G.K.Zipf)和斯图尔特(J.Q.Stewart)的引力模型；丁伯根(Tingbergen)与波哈伦(Poyhonern)于60年代将之运用到贸易领域；70年代末至80年代，以克鲁格曼(Gmgnman)、赫尔曼(Helpman)、迪尔多夫(Deaedorff)为代表的众多学者掀起了引力模型的研究高潮.以塔费(Taaffe)和克朗普(Crimp)为代表的部分学者也分别就测度旅游经济联系度的引力模型开展了研究，这些研究主要是基于地理学视角.国内研究通常侧重于对不同区域旅游经济联系的强度、方向及变化的测算，以郭建科[6]、余菲菲[7]、侯兵[8]、张凯等[9]为代表；他们分别对东北城市、皖南城市、南京都市圈、环太湖地区的旅游经济联系状况进行了测度和研究.然而，现有成果中对福建省旅游经济联系强度的研究极为欠缺.鉴于此，开展福建省旅游经济联系强度测算并对其差异进行分析，可以为福建省各地区旅游经济平衡发展提供对策参考.

1 福建省旅游经济联系地区差异

1.1 旅游经济联系测量模型

旅游经济联系是基于客流，城市间涉旅资本、技术、劳务和信息等方面的相互联系和作用.这种相互作用与吸引力类似，其强度大小受到城市经济总量的正向影响和城市间距离大小的反向作用.

引力模型是测定和分析经济联系强度的常用方法，见公式(1).本文采用这一方法来测算福建省各地市旅游经济联系度，并据此分析其时空演变和动力机制.

(1)

Rij是i和j两地的旅游经济联系度，Pi、Pj是i与j两地的旅游总人次；Gi、Gj是i与j两地的旅游总收入；Dij是i和j两地的交通距离；b是衰减参数，通常取值b=2.

1.2 福建省旅游经济联系强度

选取福建省9个地级市和1个平潭综合实验区作为研究单元.所有数据均取自2016年各地市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公报，交通数据为各地市间最短的交通距离.然后借助引力模型计算出福建省各地市旅游经济联系数值，如表1所示.

1.3 福建省旅游经济联系地区差异

表1显示，2016年福建省旅游经济联系强度共45组数据，根据旅游经济联系强弱可以分为四个层次：①第一层：由旅游经济联系强度值在100以上的城市构成，共有8组数据，占数值总数量的17.8%.这一层级的特点是旅游资源禀赋好，区位优势显著，城市旅游经济联系非常紧密.②第二层：由旅游经济联系强度值介于50-100之间的城市组成，共有5组数据，占数值总数量的11.0%，主要含福州、莆田等城市.其特点是依托便利的交通或优越的区位或优质的旅游资源，城市的旅游经济联系强度较高.③第三层：由旅游经济联系强度值介于10-50之间的城市组成，共有16组数据，占数值总数量的35.6%，主要包括南平、龙岩、三明等城市.它们与第一、二层的城市以及本层内的城市有着良好的旅游经济联系.④第四层：由旅游经济联系强度值低于10的城市组成，共有16组数据，占数值总数量的35.6%，主要有宁德和平潭.它们除了与福州旅游经济联系强度相对较高外，与其他城市旅游经济联系较为微弱，如表2所示.

表2 福建省旅游经济联系层次分布

2 福建省旅游经济联系地区差异的原因分析

福建省旅游经济联系地区差异的形成是各种力量共同影响的结果.

2.1 资源因素

福建省旅游资源分布的地域差异显著，这种差异将直接影响旅游经济的空间布局.厦门和泉州依托其旅游资源优势和国内外影响力，与多地开展密切的旅游经济联系.如表3所示，两地与全省各地市的旅游经济联系均值分别达191.9和139.2.漳州凭借其旅游资源优势和厦漳泉一体化发展优势，旅游经济联系均值达107.4.福州旅游资源综合优势虽不显著，但旅游经济发展水平较高，与各地旅游经济互动紧密，旅游经济联系的均值也达63.2.闽西北地区旅游资源虽局部有较高的聚集度，但整体分布较为分散，资源利用效益不高且缺乏区位优势，相互间的旅游经济联系微弱，和沿海城市的旅游经济联系较少，旅游资源的空间分布不平衡是造成福建省旅游经济联系差异的重要原因.

表3 福建省各地市旅游经济联系均值

2.2 区位因素

区位因素不仅影响到旅游地的吸引力，还影响到游客的进入成本和体验质量.2016年，福建省除个别深山县外，几乎实现了县县通高速.公路达到 104585.27公里，是2011年的1.3倍；铁路旅客发送量9255.93万人，是2011年的2倍；旅客周转量983.1亿人公里，是2011年的1.36倍.其中，铁路周转量为305.34亿人公里，是2011年的1.77倍.全省高速铁路网建设实现了省内1-2小时通勤圈，减少了旅游的时空距离，带动了各地间的互动.以厦门为中心城市的厦漳泉城市群旅游经济联系最为密切，同时厦门和泉州也是福建省旅游经济联系度最高的城市；福莆宁三地的联系也较为密切；而龙岩、三明、南平等城市，既无沿海优势，又远离厦门、福州，接受中心城市辐射的能力弱，区位条件最差.

2.3 品牌因素

品牌是城市旅游的名片，蕴含着显著的市场开拓力和资本吸引力.近年来，福建省各地市响应“美丽中国”主题和“清新福建”品牌号召，积极发展旅游业.然而，由于资源和要素的相似性、客源市场的重叠性和政府宏观调控的差异性，各地市在旅游品牌塑造的成效上表现各异，品牌的市场感知度和美誉度也呈现区别.例如，同为旅游型海岛资源，厦门鼓浪屿和莆田湄洲岛的品牌号召力明显有区别；再如，现有世界性赛事和节庆，如马拉松、海峡论坛、金砖会议等多集中于厦门等少数中心城市，其他地市很少.城市个性旅游品牌的差异，在一定程度上扩大了福建省各地区旅游经济在时空表现上的差异，影响了地方旅游经济的发展.

2.4 经济因素

经济增长影响城市基础设施和旅游专用设施配套建设，影响旅游景区、星级饭店和旅行社的投资兴建，更影响了居民的收入水平和旅游消费能力等[10].因此，福建省旅游经济发展主要聚集于福州、厦门、泉州等经济发展水平总体较高的临海城市，这些城市的资金、劳动力保障更为充分，基础设施也更为完善.如表4所示，2016年，福州、厦门、泉州三地旅游总收入占全省旅游总收入的59.3%，旅游总人次数占全省总人次数的52.7%.根据表4，福建省旅游经济联系最紧密的地区是厦漳泉地区，其旅游经济联系总量达3946，占全省旅游经济联系总量的67.1%；其次为福莆宁地区，联系总量达1175.5，占全省总量的20%；联系最弱的则是闽西北和地区，旅游经济联系总量为760.5.可以说，经济发展水平和城市本身影响力的差异共同推动了各地旅游经济发展的区别.

表4 2016年福建省各地市旅游经济联系相关数据

2.5 市场因素

由于区域背景差异和旅游业发展基础不同，福建省各地市在感知并应对旅游市场变化的过程中，表现不一.一些地方能够不断创新，灵活推动“旅游+”或“+旅游”，实现旅游与农业、工业、商业、文化等产业的融合发展，如永泰嵩口休闲旅游、德化三班瓷都工业旅游、霞浦三沙摄影旅游、上杭古田红色旅游等地方特色的打造就是实例.这些新兴景区的涌现，在丰富景区类型的同时，迎合了市场的需求，延伸了景区的空间层次，推动了城市间的旅游互动.但也有地方忽视对区域地格和文格的深入挖掘，盲目投资和开发，造成区域旅游景区同质化、规模小、恶性竞争、吸引力弱的局面.

2.6 政府因素

旅游业发展中，政府的积极态度和政策倾斜、资金支持等都能极大促进地方旅游经济的发展.福建省旅游经济联系空间差异的形成，很大程度上源于政府政策差异所带来的各地经济发展、基础设施、资源开发、人才储备等方面的不均衡发展.闽西北城市旅游经济发展起步较迟，且缺乏科学的旅游规划，加之政府主导不足，造成旅游经济无序发展.而厦漳泉和福莆宁地区拥有特区政策、省会扶持政策和一系列先行先试政策，重视并着力推动旅游业发展，用优良的环境、科学的规划、完备的设施等促进旅游经济发展.

3 福建省旅游经济联系发展建议

基于上述分析，福建省旅游经济发展表现出了明显的不平衡性，建议从以下方面着手改善：

3.1 提升旅游资源开发效率，共享旅游品牌

对于资源丰富、设施完善、交通便利的优势地区，如厦门、泉州和福州等地，应加强管理创新和高级别旅游产品开发，促进产业结构升级；对于经济基础和区位条件一般、旅游经济实力中等的地区，如莆田、漳州等地，要通过改善地区环境和旅游产品更新进一步提升旅游经济实力；对于闽西北各方面条件偏弱的地区，要在财政、人才和政策等方面提供适当支持，优先开发特色突出的资源.同时，还要共享旅游品牌.在打造全省统一旅游品牌的过程中，要因地制宜，凝练各地的旅游品牌并明确其在全省统一品牌中的品牌地位，进而开展资源整合和产品、线路开发，实现品牌共享.

3.2 增强地区间的横向联系，缩小地区差异

区位因素不可流动且不易改变，但区域间的差异能够随着区际联系的加强而逐步缩小.因此，要引导各地突破观念和行政区划制约，开展各种级别的旅游交流与合作.一方面，中心城市要保持先发优势，在品牌、客源、人才等方面辐射带动落后地区发展，促进全省旅游经济均衡分布；另一方面，落后地区要基于资源、交通、客源等方面积极探索与中心城市的互动合作，提升后发水平.在这一过程中，地方政府制定的政策、规划等直接影响了区域间旅游合作的成效.因此，政府要增强服务意识，从政策倾斜、人才培养、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推动地区间的横向联系.

3.3 改善旅游经济发展环境，促进协同发展

经济、市场和政策等因素通过作用于资本、信息和人才等系列要素的流动与配置而影响到旅游经济的发展[10].要改善旅游经济发展环境，一方面要在经济新常态下，推进星级酒店、精品主题酒店和各类可移动住宿设施建设，并根据地区实际适当增加旅行社数量，提升旅游接待服务水平.另一方面，要在交通环境的显性作用日益凸显的背景下，不断建设并完善旅游交通网络.在全省县县通高速的基础上，加快各地高铁和动车线路建设，建立并完善围绕高铁和动车线路的快速交通干线，优化沿线环境和景点、景区及配套设施建设，刺激高铁沿线旅游活动的开展.

参考文献：

[1]杨红.基于“新钻石模型”的福建旅游产业竞争力分析[J].科技广场,2013,(12):170-176.

[2]陈秋华,宋明,曹辉.福建旅游产业经济增长机制构建研究[J].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2007,(2):116-119.

[3]石玉,袁书琪.福建旅游产业集群评价分析[J].吉林师范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12,(2):130-134.

[4]林明水,谢红彬,陈文虹.近十年来福建省旅游经济时空差异演变分析[J].福建农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1):39-45.

[5]郑伟民,杨艳玲.福建省设区市入境旅游收入时空差异变动分析[J].吉林师范大学学报( 自然科学版),2015,(1):136-140.

[6]郭建科,王绍博,李博,等.哈大高铁对东北城市旅游经济联系的空间影响[J].地理科学,2016,(4):521-529.

[7]余菲菲,左仲明,孙建平.皖南旅游交通可达性与旅游经济联系空间分析[J].资源开发与市场,2015,(11):1405-1408.

[8]侯兵,黄震方,范楚晗.区域一体化进程中城市旅游经济联系的演变与思考——以南京都市圈为例[J].人文地理,2013,(10):94-100.

[9]张凯,杨效忠,张文静.跨界旅游区旅游经济联系度及其网络特征——以环太湖地区为例[J].人文地理,2013,(12):126-132.

[10]周晓歌，李秋云，雷媛.旅游发展和经济增长关系实证研究[J].湖南商学院学报，2017，(1)：121-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