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付费”的春天，在于挖掘免费课程的痛点

文/本刊记者 陶春

在中国，“共享”两字越来越深入生活，与教育对应的是，教育资源的共享。有人说，慕课迎来了它的春天，可以借力“共享”，将优秀的师资通过授课传播给更多的学生。然而，许多慕课无法解决的问题仍然摆在我们的面前。

对于学生而言，从长期的价值收获来看，传统的校友圈子在职业生涯中起到的纽带作用，尤其是名校的影响力和认同感，人与人交流中收获的信息和感受，这些方面是慕课平台很难企及的；从短期的学习收获来看，同样存在困惑。《英国教育思维》的一篇文章《MOOC到底是为什么没有起到预期那么大的作用？》中，作者这么解读原因：学生们缺乏现实课堂或讨论带来的“社群意识”，从而导致他们无法继续学习。

对于老师而言，现实中的名校身份也存在重要的价值，在认同老师身份的基础上，在线学习的传播，相对更容易达到推广效果。2017年11月，薛兆丰在知识服务App上的专栏《薛兆丰的北大经济学课》订阅用户数突破20万大关，被称为知识服务的里程碑，薛兆丰也成为了一名“网红教授”。然而，前不久，媒体报道“网红教授”薛兆丰选择辞职离开北大。于是，舆论发出质疑的声音：“离职之后，薛兆丰就不能用北大教授的名义去授课，还能将自己的‘网红’之路延续下去吗？之所以那么多网友付费去跟随薛兆丰学知识，想必很多也是看中薛兆丰北大教授的身份。教授身份是基础，‘网红’标签只是基于机遇、运气、学识等层面的衍生物。”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起“网红老师”辞职的案例了。“网红老师”离开现实的光环后，是否能继续光芒闪耀，有待时间的检验，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无论是慕课还是各种网络平台的学习学途径，知识付费已经和我们越来越近。

慕课，从免费到部分收费

以慕课为例，慕课概念的提出至今已经多年，回望2017年，慕课呈现出一个明显的变化，慕课开始对部分内容收费。Class Central 是有关慕课（大规模开放在线课程，MOOC）的搜索引擎和评论网站，也是有关慕课在全球颇有深度的评论网站。对此，Class Central 上刊登Dhawal Shah的一篇文章《由免费转为付费的MOOC平台们，现在怎么样？》中提到，“2011年，我参加了最早期MOOC课程中的一门，当时视频、作业和证书都是免费的。遗憾的是，这种模式在2017年不再适用。”

这一篇评论文章进一步阐述：“随着MOOC供应商开始寻找一种商业模式，他们将部分内容放入收费区，以便让更多用户付费。MOOC从‘免费’变成‘旁听者免费’。免费证书是第一个转为付费的项目，接着评分作业也被放入收费区。现在所有主要的MOOC供应商都有（或即将推出）全付费课程（甚至视频）。”为此，Class Central 对于主流的四大MOOC平台——EdX、Coursera、FutureLearn以及Udacity进行总体的介绍。

edX：edX由哈佛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联合创建，是目前唯一提供免费作业评分，也是到2015年底仍然提供免费证书的MOOC平台。edX推出了付费课程，常见的收费是几百美元。但除此之外，edX的所有课程都可以免费获取，学员可根据自身需求支付证书的费用。

Coursera：Coursera上不同的课程有不同的收费标准，只挑比较通用的标准来介绍，Coursera的大多数新课程是专业化的一部分，可以获得“微证书”的一系列短期课程。Coursera推出了专业化订阅，学员可按月支付订阅费用。但学员必须注册订阅才能获得证书和评分作业。在Coursera上更为常见的是，在学生注册一门新课程之后，Coursera会提供学生7天免费体验的机会。对于少数不属于任何专业的课程，有些允许注册“旁听模式”学习。

FutureLearn：FutureLearn从未提供过免费证书。但FutureLearn推出了一种新的付费模式。课程内容在学习期间以及课程结束后两周内，学员可以自由访问，如果想获得课程的无限访问权，学员需要花费30-90美元的费用。2016年底，FutureLearn宣布与迪肯大学（Deankin University）合作，提供六个在线的研究生学位课程，大多数是付费的课程。

Udacity：与上述其他MOOC平台不同，Udacity更多面向的是科技公司。这些公司也开设自己的课程，有时由合作科技公司的人来讲授。Udacity早在2014年5月就成为第一家停止发放免费证书的MOOC平台。Udacity将自己的证书认证称之为“纳米学位（Nanodegrees）”，课程通常是免费的（但证书需要收费），学员能完成一些基本的测验和编程作业。

受众对付费MOOC存异议

前不久，Class Central公布2017年他们对用户进行的首次调查。据调查的数据显示，Class Central的用户大多受过高等教育，对MOOC感兴趣既有个人原因也有职业方面的原因。总的来说，他们不太愿意为MOOC付费，并且对MOOC的社会价值和互动价值存在分歧。

在被调查者中，大部分（71%）至少参与了一门MOOC课程，21%的人称自己对MOOC“不熟悉”。尽管绝大部分被调查者表示熟知MOOC并对此感兴趣，但仍有不少人（57%）不确定参与免费或低成本大学课程的实际作用。大多数用户没有在MOOC中感受到社会性或交互性功能。将近一半（48%）的被调查者认为讨论组是MOOC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只有25%意识到积极参与讨论的重要性。

超过一半的用户（5 1%）表示他们不愿意为MOOC证书付费，另外将近一半人至少在某些情况下会付费。大多数被调查者（85%）认为，他们的雇主会认可MOOC证书的部分价值，其中28%觉得雇主会认为MOOC证书具有很高的价值。有趣的是，那些只参加了少量课程（甚至没有参加）的人更加认可在MOOC课程中获得证书的重要性。

在愿意为证书付费的人当中，有60%表示他们的付费意愿受课程主题的影响，52%则认为推出课程的机构或高校是他们付费的考虑因素，其他因素对大多数用户为证书付费的意愿没有产生强烈影响。

非洲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愿意为证书付费比不愿意付费的被调查者更多的地区。同时，愿意为证书付费的人更能意识到与其他学员交流的重要性。这可能意味着MOOC平台有机会通过建立社区讨论组的功能来盈利，而不仅仅靠认证证书。调查还显示，MOOC新人比老学员有更强的付费意愿。36-45岁的被调查者的付费意愿是最强烈的。

探索学习个性化的新尝试

由上可以看出，想让用户认可付费服务，平台必须提供更为个性化和优于免费课程、能解决免费课程痛点的服务。《英国教育思维》刊登的《MOOC到底是为什么没有起到预期那么大的作用？》一文中，提到一些新的尝试。

哥伦比亚大学工程学院的一项“低科技课程”仅仅使用一个简单的视频链接，在线观众可以很容易地在教室后面的摄像机和前面的摄像机之间切换，让学生觉得他们就是在真实课堂上学习的课程。教育科技公司正在通过强化这一点，例如，Chan Zuckerberg Initiative的项目使用科技来根据个别学习者的需要塑造教学。另外，印度的教育科技初创企业Byjus，能够通过算法修改学习体验来了解学生的能力，提供针对学生长处和短处的可变化内容。

在线教育提供商Oxademy与外包商VFS Global的教育部门合作，提供首个知识驱动的人工智能（AI）云基础设施VFS-Oxademy，可以辨识每个学生的优势和劣势，根据个人的行为生成定制的学习路径。该模式还提供关于学生表现的实时分析，使学生更感兴趣，还有让学生可以直接与导师交谈的聊天设置。

一些平台开发的课程，旨在培养出为就业做好充分准备的毕业生。例如Udacity与谷歌开发了一款关于Android的课程，还有一门自动驾驶汽车的微课程，其指导讲师更是由奔驰公司直接提供。另外，Oxademy让MBA学员在蓝筹股机构进行“虚拟工作实习”，让中东或印度的学生与一家英国公司通过虚拟技术一起工作。

所以，也许付费的个性化服务将越来越精彩，然而，大众对于在线学习、知识付费的争议仍然存在，也有很多变数，如何让用户愿意为知识付费，将是一个值得长期探究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