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俨特别厌恶宰相,就想除掉他,但他不是皇帝,没有诏书杀不了宰相。不过这难不倒他,不久,他伪造了一份诏书将宰相骗进宫里。为了防止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还命令手下官兵守住殿门,最终杀掉了宰相。
9岁封王,12岁权倾朝野
权臣,是皇权时代的特有品种。在宪政民主的框架下,几乎不可能出现权臣。因为个人的政治权力不论在时间还是空间上,都是有限的,随时可以被收回。任何人都不可能持续膨胀地掌握政治权力。
权臣与皇权的关系,常常充滿张力,二者既有对立,又有合作,随着时局的变化而不断转换。权臣之兴起,必须依托皇权支持。权臣本人往往也一度对皇权的巩固和发展贡献不菲。但随着势力壮大,权臣会部分攫取、侵夺皇权,对皇权形成威胁,最终又被皇权清算。
北齐后主高纬的弟弟高俨的一生便是如此。高俨,字仁威,北齐武成帝高湛第三子,生母为胡氏。高俨自小非常聪慧,个性狡黠,很得父亲宠爱。
清河四年(565年)四月,高湛禅位,太子高纬即位,是为后主。高湛表面上虽退居二线,成为享清福的太上皇帝,但实际上“名号虽殊,政犹己出”“军国大事咸以奏闻”,依然死死地掌控者北齐的大权,高纬实则傀儡。在这种背景下,高俨开始高调步入政坛。
高俨九岁初封东平王,随后一路拜开府、侍中、中书监、京畿大都督、领军大将军、领御史中丞,迁司徒、尚书令、大将军、录尚书事,成为手握军政大权、代父行职的风云人物,处理政务时的老成决断让一干王公大臣莫不畏惧,而此时的他,也不过十一二岁,竟成了北齐的权臣。
气焰嚣张,好与皇帝争高低
因为父母的宠爱,高俨的生活起居及用品等和高纬并无区别。高纬有的,他也必须要有,如果高纬所属物品是独一无二的,那也必须仿制出一套给他。如此溺爱,让高俨变得目中无人。
高纬即位时,赐给高俨豪华别墅,装修得和皇宫差不多。
有一年夏初,高纬领着大臣及各位王爷去皇家果园游玩。因为还没到果实成熟的季节,负责管理果园的小太监左寻右找,才摘来几颗新鲜的李子呈给高纬品尝。站在旁边的高俨生气了,回府后就马上派人去果园摘李子。可是,派去的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也没有找到熟透的李子,高俨气得直跺脚。
还有一次,高俨在宫里和高纬下棋,正值酷暑,天气闷热,虽然有人给他们扇扇子,可还是大汗淋漓。这时,主管御膳房的官员拿出冰块,一路小跑着送了过来,放在了高纬身边。高俨一看这新鲜玩意儿,回去后也派人去御膳房要冰块。那时没有冰箱也没有制冷设备,御膳房的人哪能轻易做出来?高俨没有拿到冰块,气得大发雷霆,怒吼道:“皇帝都有,我为什么没有?”
与高纬私下里争争也就算了,高俨在公开场合还高调炫耀:“皇帝有的我都有。”有些正直的大臣看不过去,就拿历史上的教训说事。宰相还不止一次地找高俨谈话:“放手吧,争来争去争不过命,到头来恐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高俨因此特别厌恶宰相,就想除掉他。
高俨不是皇帝,没有诏书杀不了宰相,但这难不倒他,不久,他伪造了一份诏书将宰相骗进宫里。为了防止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还命令手下官兵守住殿门,最终杀掉了宰相。
政变失败,14岁被杀
高俨属于政治早熟的人,很小时就看出高纬的无能,对高湛说:“阿兄懦,何能率左右?”到了高纬掌权时,朝政糜烂无以复加。高俨亲自弹劾并处死了为非作歹、无人能治的和士开,又剑指朝廷,瞄准高纬那后宫乱政的乳母和另一个奸臣,并带兵3000人,驻扎在延秋门。这场政变被大将斛律光不费一兵一卒地顺利解决。
高俨也知道自己做得过分,乖乖被斛律光拉着,来到高纬面前,接受处罚。高纬这下耀武扬威起来,拔出弟弟的刀,用刀环戳着弟弟的发辫,发泄自己的愤怒,也吐露出自己的杀机。当时,他没下手,是为了表现自己的仁慈。
但高俨小小年纪就敢诛杀大臣,发起政变,显示出了非凡的能力和魄力,这让高纬对高俨更加忌惮。这种杀机不久就变成了现实。可是高俨此后被胡太后护着,高纬无从下手,就撒谎说自己要和高俨出猎,早去早回,将高俨骗了出来。高俨走到永巷,事先埋伏在这儿的杀手刘桃枝就跳了出来。当时正是四更天,四周寂静无人。刘桃枝反绑住高俨的双手,高俨急了,大声叫道:“希望你放了我,让我见见我母亲,还有我哥哥!”可是小男孩凄惨的叫喊丝毫没有触动刘桃枝。刘桃枝一声不吭,用衣服堵住高俨的嘴,用袍子把他的脑袋蒙着,就这样背到大明宫,“立杀之”,然后将他的尸体用席子一裹,埋在大明宫的地下,时年14岁。
(杨芳红荐自《百家讲坛》2014年20期、《国家人文历史》 2013年12期、《博客天下》 2014年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