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解“有毒”资产 清除表外“暗礁”银行业时间换空间战略已经成功

董宝珍

从2012年开始银行业的市盈率就降到了五六倍，市场等着银行业绩暴跌甚至于亏损，可是这种情况至今也没有发生。

目前，银行个股均已披露半年报，数据显示，招商银行突飞猛进，主营收入和净利润实现两位数增长，除招商银行以外的其他绝大部分国有大行和股份制银行好转力度弱。因此，从好转幅度和程度上看，银行业整体变化不大，但这不能掩盖银行业资产质量的质的好转。笔者以为，银行业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重大变化，尤其是“有毒”资产和表外“暗礁”得到强有力的清理。

以中信银行为例，更能证明银行业用时间换空间的战略已经成功。

中信银行的“暗示”

我们先看中信银行过去两年半的收入和净利润数据。（见表1）

过去两年半，中信银行收入只增长了不到5%，净利润增幅只有10%左右。中信银行的业绩增速在行业中并不突出，但它也没有出现市场所预期的严重衰退。仔细察看半年报，中信银行平淡的数据背后是资产质量的实质好转。（见表2）

数据显示，中信银行90天逾期在过去两年半里没有增加，且小幅下降，相比2017年上半年652亿的历史高点，目前已经下降了约15%。而且，90天以上逾期与不良贷款规模的比值也开始下降，今年以前该比值大于1——这意味着有部分逾期贷款是没有进入不良贷款的，目前该比值小于1，说明所有90天以上逾期都进入了不良。换句话说，中信银行把存在资产质量隐患但没有记入不良的逾期贷款全部计入了不良资产。

除90天逾期数据，中信银行的迁徙率数据也在改变。（见表3）

按照五级分类原则所形成的四个迁徙率，中信银行除了关注类迁徙率之外，其他都是下降的。尤其是正常迁徙率的下降，其实就意味着最近以来正常贷款没有更多的变为关注类贷款。换句话说，有问题的资产都是早期形成的。那么，关注类迁徙率上升又是怎么回事？这是因为中信银行上半年响应银监会的号召，90天以上的逾期全部进入不良贷款，从关注变成了次级导致了关注类迁徙率上升，实质上的新增不良没有增加。

以上数据说明，中信银行的资产质量出现实质好转，我们通过中信银行得出整个大型银行和股份制银行过去几年的收入和利润数据虽然只是小幅好转，但是历经几年时间，行业资产质量已经扭转了恶化的势头，带来质的重大变化，另一方面报表与资产质量的一致性得到改善。

我们再看一组数据。（见表4）

从2013年到2018年上半年中信银行平均每年的贷款余额是2.6万亿，同期计提的资产减值损失为2098.86亿，占年均贷款余额的8%左右，已经彻底核销的贷款损失是1400.03亿，占年均贷款余额的5%左右。市场人士根据中国银行业在市场上的估值倒推出银行业坏账率为5%，而港股的内地银行股估值更低，倒推出银行业坏账率是7%。对比中信银行过去几年资产减值损失占年均贷款余额的8%，核销资产占年均贷款余额的5%，中信银行历年处理的坏账其实已经超过了市场最坏的预期！这说明银行业正在或者已经化解了重大潜在风险。

银行业出现资产质量下降已经有几年时间，通过每年不断消化不良资产，几年下来已经累计化解了平均贷款余额的5%～8%。这一事实能够证明银行业的资产质量已经好转了。

表外“暗礁”资产被清除

在中信银行半年报中有这样一段话，“由于本集团压缩应收款项类投资规模，平均余额减少7121.05亿元所致。”7000億应收款项类投资占到中信银行总资产的15%左右，应收款项类投资属于表外资产，包括两类，一类是银行自己筹集资金购买其他金融机构的理财产品或者同业存单，一类是穿着投资马甲的信贷，此类穿着投资马甲的信贷是银行通过表外理财产品，给无法获得正常信贷的企业提供贷款资金，但是这类“贷款”不计提拨备，不计提减值损失，不计坏账率。中信银行有3000亿穿着投资马甲的贷款，占总贷款额的近10%，属高风险的“暗礁”资产。中信银行应收款类投资大幅减少实际上是将银行“暗礁”资产清除。同样招商银行去年同期还有5000亿的应收款类投资，但是今年大部分收回，已经基本没有表外的应收款类投资。光大银行同样彻底消除了此类资产。

中信银行的报表反映的是目前银行业在政策推动下的去表外，且已经基本去掉表外潜伏的不透明的风险资产，银行经营风险大幅下降。我们应该全面高度重视2018年的银行报表，因为这个报表包含了一系列新政策所导致的重大的资产质量变化。

时间已经换来空间

银行业的内在经营本质决定了每隔5-10年必然出现一轮坏账大幅上升的情况，消除坏账的方法大致有三种：第一，银行因经营不善、坏账率太高而破产。第二，银行的坏账率短时间大幅飙升，在业绩V型下跌之后快速反转，美国银行业在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的走势就是如此。第三，银行以时间换空间逐年消化坏账，最终走出危机阴影。

我国银行业因为自身特点是不会破产的，国情和银行以国有资本为主的特点决定了，也不会发生美国银行业那样的V型反转，所以只有时间换空间这一条路。根据银行业中报数据情况，笔者认为银行业已经用较长的时间化解了坏账问题，因为时间熬到了！

最后，我们回到银行的估值，从2012年开始银行业的市盈率就降到了五六倍，市场等着银行业绩暴跌甚至于亏损，可是这种情况至今也没有发生。市场长期给予银行股如此之低的估值，主要是认为银行表外资产存在严重问题。如今银行通过表外资产表内化、清晰化，证明了银行资产质量的改善事实，也证明了以时间换空间的战略已经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