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中的实践智慧

许静波

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已经郑重地写入《中国共产党章程》之中，它从理论和实践结合上系统回答了新时代中国建设和发展面临的诸多重大问题，是中国共产党的行动指南。改革开放40年来的历史经验，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发展历程，已经深刻地诠释了理论与实践之间的张力，这就要求我们深刻领会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中蕴含的实践智慧，它对于加速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具有直接的指导意义。

一、实践智慧的中介功能

在古希腊，实践智慧通常指称人的明辨慎思的行为展现出来的个体德性，区别于揭示普遍性的理论理性，同时又是追求幸福和善的行动，最终指向人类最高的“善”。这样，把握自然必然性的科学思维或理论思维就与实现自由和善的道德活动成为极端对立的两极，并一直保持到近代以后的启蒙运动和康德哲学中。在人类思想史上，马克思主义最先超越了理论和实践的对立。马克思主义是一种谋求改变世界的系统理论，因而其解释世界的“认识”或“知”，与改变世界的“实践”或“行”的关系问题在当代更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中国古代思想中也多论及知行关系，中国传统社会中关于劳作的规则、规范和道德劝诫，包含着丰富的普遍性的理性内容。当时，自然科学和技术尚未形成现代体系，因而在日常生活中发挥着主导性作用。可以说，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中的实践智慧是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汲取中国优秀传统文化滋养的基础上形成的。在20世纪80年代，我国学术界在知行关系的讨论中，关于“实践智慧”的研究和阐释并不多见，人们并未意识到实践智慧在知行关系中的中介作用，以致陷入经验主义与实用主义的囚笼。

实践智慧是理论和实践的中介环节，发挥着特殊的功能。简言之，对于世界的“认知”包括理论认知和实践认知，在相对成熟的科学领域，如医学中，理论可以直接指导实践，而科学尚未涉及的领域，则由实践智慧来指引，通过反复的实验或实践，加深对该领域的认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前无古人的伟大事业，没有成功的经验可以依循，只能通过实践智慧来指引群体活动的方向。在科学领域中还常常出现针对同一对象的不同理论，例如早期光学中的粒子说和波动说，在社会科学领域中更是时常出现对立的理论来解决同一个社会问题，这就需要执行者根据具体情况加以把握，考虑不同理论在构成实践智慧之中的权重。随着实践的发展，科学理论也会发生变化，同一领域的不同时期，科学理论的作用也會不同，人们不能静候理论的发展然后去实践，而是必定要进行开拓性和创新性的探索。人们也不会满足于停留在具体实践智慧的层面，而必然对积累起来的实践智慧加以提升，使之上升为科学理论，然后以实践智慧为中介，重回到实践，对新的实践进行“顶层设计”，使之更具科学性。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作用是指导今后的实践，是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实现中国梦的精神武器，实践智慧作为沟通理论与实践的中介环节，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中的应有之义。

二、实践智慧的双重维度

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在我国建设和发展的实践过程中反复锤炼而成，它并非从理论到理论的逻辑推演，而是从理论到实践，再从实践回到理论，循环往复，不断彰显实践智慧的伟大精神成果。这种“实践智慧”可以从两个维度来理解：一是重在“实践”，即区别于对社会现实进行理论演绎，甚至纸上谈兵的思维范式；二是侧重“智慧”，即人们在各种社会实践活动过程中的杰出品质，能够出色地实现目的，使人类社会沿着“正当”和“善”的路向发展。

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既体现了理论高度，以及对时代的科学把握，又体现了对中国国情和发展阶段，以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科学的优越性在于其普遍必然性和严密性，却无法适合于每一特定具体对象，从而需要再次通过实践智慧的中介，由抽象上升到具体、由个体上升到社会。例如，在现代工业设计中，从自然科学定律应用于工程技术时，并不试图对工程中的全部具体环节进行理论设定，而是根据实际经验采取一种增加保险系数的方式，保险系数在不同执行者操作过程中也各不相同。从理论向技术的转化就是把握科学原理、实践智慧与实践活动之间的复杂关系。同理，一个社会决策也无法事无巨细地规定出统一的实施方案，执行者也须根据具体的条件，在规定框架中灵活地和创造性地开展工作。与工程技术领域不同，社会历史领域的活动都是与人相关，人的动机、爱好、需要、理想、信念、道德、传统等诸多因素都会对决策产生影响，从而更需要实践智慧。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既强调科学发展，又突出以人民为中心，坚持在发展中保障权利与改善民生，贯彻并落实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也没有完全统一的不变规则，而是在实践中彰显智慧。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准确地把握了精英和大众的关系，肯定了人民群众在历史发展中的作用，即人民群众不仅仅是物质财富的创造者，也是精神财富的创造者，更是社会变革的主力军，是各种社会利益的实际主体。那么，将实践智慧上升为理论智慧，往往是少数科学家、理论家所关注的，而人们的实践活动，特别是政治实践，则必然与广大群众关联在一起。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中所蕴涵的实践智慧转化为每一个实践者所能够掌握的实践智慧，就是马克思曾经说过的“理论掌握群众”的问题。实践智慧重点是“践行”，而不是“认知”。在实践和智慧的双重维度中均须“德性”的指引，如果脱离实践，智慧就只能表现为灵机一动的玄想，如果脱离智慧，实践就只能表现为随机应变的技巧。

三、实践智慧的三个视角

实践智慧还可以从“个体的”“社会的”和“人类的”三种不同的实践根源出发去解决普遍性理论与具体实践的相互关联或相互结合。就个体而言，人对自然的关系是以实践为基础的关系，个体首先通过自身的活动获得满足自己需要的物质资料，并在实践过程中形成关于“物”的知识。可以说，实践智慧是个体对于自身对象性活动的直接意识，来自个体的直接经验和感官，而理论智慧则是对实践智慧的进一步抽象而达成的间接的意识，来自理性思维，实践智慧是个体对实践活动的理论把握，是个体认知中的较高阶段。就社会而言，现代中国社会是一个快速流动和不断分化的社会，实践智慧有助于形成共识、促进商谈、增进理解、协调冲突，增进社会活力，最终实现社会行动的成功，使每一个社会成员能够最大限度地分享其成果，体现经济社会发展的合理化模式。这是单纯的人文知识和自然科学都不可替代的作用。因而，实践智慧更多地表现为不同的个人或个人之间参与公共领域行动的品质，而不仅仅是个体的德性。从社会视角看，实践智慧将一种规范合理化诉求凸显出来，使人们在一种伦理道德思维方式中去面对社会行动的规范性难题。在实践过程中，将向善的动机与好的实践结果，手段与目的的逻辑链条整合起来。实践智慧以一种符合人性的思维方式来处理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部门利益与整体利益之间的冲突，从而在寻求个人幸福方面更多地融进社会性因素和伦理道德因素。就人类视角而言，个人幸福、社会发展和人类解放以极其复杂的历史情境和现实诉求与现阶段的中国发展紧密联系在一起，同时，实践智慧既关乎着整体和普遍利益，又要在具体的或特殊的情境中实现目的与手段、事实与价值、理想与现实的结合，就必须将“实践智慧”从个体德性扩展到社会公共领域，并进一步扩展到人类整体的视阈中。例如，在面对生态环境问题时，就必须从人类的视角出发，经由实践智慧来解决目前的难题。实践智慧的三个视角相互关联，缺一不可。

总之，自新中国成立以来，毛泽东等老一辈革命家都在其生涯中充分展现了实践智慧，才能走出一条符合中国实际的革命和建设之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中所体现的实践智慧，既不是单纯的理论演绎和理想化设计，也不是就事论事的经验之谈，而是立足于人们幸福感的提升，将社会主义共同理想逐步转化为现实的一种应用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