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来电不意外

赵聪莉

“老师，你在哪儿呀，你怎么样了，好点了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孩的声音，我一时辨不出来是誰。

“老师，我是小C。”

周五放学，家在新密的你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回家的车，而是拨通了我的电话。

欣喜！意外！竟然是小C打来的电话！温暖伴着惊喜，往事一点点浮现。

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呢？

在数学老师眼中，你是一个数学思维敏捷，思路清晰，可测试却屡屡不尽人意的“伪明星”。我曾满怀期待赋予你“沉睡雄狮”的美称，但上学期屡屡发现你不认真听讲，散漫，成了真正沉睡不醒的“雄狮”。

上学期，我们的相处进入了僵局，如何叩开你的心扉，一度成了困扰我的难题。

讲台上，我讲得热火朝天，你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趴在桌上，不停地拨弄着自己的水杯，似乎忘了周围的一切。有这样听课的吗？我什么也没说，拿走了你手里的水杯。

课后，我和水杯安静地等待主人的到来，我想好了，这件事我们一定要说道说道，这样下去，“沉睡的雄狮”什么时候能醒来？

半天了，水杯依然稳稳地在我的办公桌上待着，失落伴着失望一点点漫上我的心头。

晚自习，教室很安静，每个人都在埋头做题，只有你在津津有味地盯着平板电脑。换这个卡通的还是那幅文艺范儿的桌面呢？屏保也要酷一点的！捣鼓好了桌面，你又拉同桌看你刚刚拍的照片。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埋于屏幕前，对屏幕上的照片品头论足，声音极低，说到高兴处，你咧开嘴，掩上嘴巴……一分钟，两分钟，我站在窗外，这两分钟于我度日如年，你却毫无察觉，要不是同桌抬头对着窗外示意，不知你会继续在自己的世界沉浸多久……

你的玩心比以前更大了，颓废散漫，我行我素，自以为是，不专心听讲……每一次我都想讨个说法。父母把你从新密送到郑州上学，这背后凝聚了多少期望与希翼，你这样不是自毁前程吗？

然而，就是这样的你，在我请假不在学校的这一周，打来了电话……

你报出名字，我百感交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个学期，我们的相处多么艰难，我甚至感觉到了你对我的一丝敌意。你久久“沉睡”的状态成了我工作的瓶颈，我跟自己较劲，寻找要“拿下你”的突破口。

幸好！期末考试，你从四十多名又回到了十几名。看到成绩的那一刻，我的心舒展了：这孩子表面上吊儿郎当，但并没有自我放弃。这样的欣喜，我还没来得及给你说，在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第一次主题班会后，我就请假住院了。

“我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周末在家，你向妈妈提及老师请假，想给老师打电话。妈妈反问：赵老师不是对你挺严厉的吗？这时，你向妈妈诉说了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原来，那些相处的温暖，你都不曾忘记；原来，所有短兵相接的艰涩，你也没有误读；原来，你外在表现的叛逆没有掩盖内心的善。小C，你只是一个成长中的孩子，我岂能将你作成人视之。

接到你的电话，我不意外！

（作者单位：河南省郑州市第八十五中学）

责任编辑 何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