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峰
【摘要】我们可以用沉船瓷器的断代来校对甚至纠正陆地窑址考古中的断代问题,沉船和窑址研究应相互佐证、校对。
【关键词】“南海一号”;山头窑;南宋中期;龙泉窑
“南海一号”沉船是一艘远洋贸易商船,船上装载了不少的龙泉窑青瓷。综合研究表明这艘船的年代为南宋中期,故可确定这批龙泉窑瓷器是南宋中期的。同一时期生产这种厚胎薄釉风格的瓷器、且有详细资料发表的窑址有龙泉东区的山頭窑窑址群,现将两者的产品进行比较研究。
山头窑遗址群位于龙泉雁川公社大白岸的山头窑村,以山头窑和对门山窑为代表。山头窑遗址群的产品根据发掘的废品堆积层可以分为三个时期,“第一期为北宋末年到南宋早期,第二期为南宋早期,第三期为南宋中期。”其中第三期与“南海一号”沉船的年代都是南宋中期,在山头窑第三期产品中占大多数的的一型Ⅶ式碗、Ⅷ式碗能在“南海一号”中找到相似甚至相同的器物(图1)。
山头窑第三期“碗以侈口为主,腹壁从圆弧过渡到斜弧,进而演变为斜直。内底由近圆形发展到平凸”。“南海一号”出土的碗,以侈口为主,腹壁斜弧或斜弧近直,内平底多微凸。从造型来看,山头窑第三期和“南海一号”出土的龙泉窑碗是基本一致的。
山头窑第三期“装饰图案中,折扇纹和篦纹基本消失。荷花的形态已从前期的丰满变为清新而细长,并均连着长长的曲茎。荷叶由侧立演变成侧覆状,并采用写实的手法,在叶面上刻画出逼真的叶脉。”“南海一号”出土的龙泉窑碗,纹饰“主要为带长曲茎的四瓣荷花。荷叶以大张的侧覆状、侧仰状为主,较为写实的手法使得荷花荷叶显得立体生动”。折扇纹、两瓣荷花、侧立荷叶和繁密篦纹很少出现。从纹饰风格来看,山头窑第三期和“南海一号”出土的龙泉窑碗也是一致的。
同样,山头窑第三期的二型Ⅲ式盘以及四型Ⅱ式碗也能在“南海一号”中找到相同的器物。
图2中1为山头窑二型Ⅲ式盘,图2中2为“南海一号”的盘,皆为撇口,斜直腹,圈足。内底刻有一小圆,内壁刻划有两朵长曲茎四瓣荷花和一张侧覆荷叶。图2中3为山头窑四型Ⅱ式碗,图2中4为“南海一号”的碗,都是撇口,斜弧腹,内底面微上鼓。内外壁都刻划有蕉叶纹。
在山头窑产品断代中,没有提到的一型Ⅱ式盘和二型Ⅱ式盘,都在“南海一号”找到了相同的器物。
图2中5和图2中6,前者是山头窑一型Ⅱ式盘,后者是“南海一号”的盘,都是侈口折腰,小平底微内凹。内底刻划有一张侧立的荷叶和一朵饱满的双瓣荷花,荷叶和荷花填饰篦划纹。
一型盘仅Ⅰ、Ⅱ两式,一型Ⅰ式盘在山头窑断代中第一期和第二期皆有,由于“南海一号”出现与Ⅱ式盘完全一样的器物,我们可以把一型Ⅱ式盘放在山头窑的第三期。
图2中7、8和图2中9、10,前者是山头窑的二型Ⅱ式盘,后者是“南海一号”的盘,撇口,斜弧腹,圈足。外壁饰折扇纹,盘底中心有一个小圆,内壁刻划有三张侧立荷叶或一朵双瓣荷花加两张侧立荷叶,空间处填划繁密的篦纹。
山头窑二型盘共有Ⅰ、Ⅱ、Ⅲ三式,其中Ⅰ式盘是划分在第一期的,Ⅲ式盘在第二期和第三期都存在,Ⅱ式盘早于Ⅲ式盘,那么Ⅱ式盘就不可能到第三期,然而在与第三期同时期的“南海一号”却发现不少的Ⅱ式盘。
由于二型Ⅱ式盘在断代中未提及,说明其地层关系应该是不清楚的,盘式的划分应该更多的是类型学上的考虑。该式盘外壁饰折扇纹,内壁刻划饱满双瓣荷花、侧立荷叶以及繁密篦纹的纹饰风格是与山头窑第二期的纹饰特征是一致的;加之“南海一号”上大量出现该式盘,我们可以断定二型Ⅱ式盘同时存在于山头窑的第二期和第三期。故二型Ⅱ式盘和Ⅲ式盘是并列的,并不存在早晚关系。
传统的陶瓷器研究非常依赖窑址发掘,然而窑址考古的类型学和地层学很多时候只能排列出相对早晚关系的发展序列,准确的年代则较难勘定;另一方面由于窑址中部分产品烧造时间跨度大,如果仅发现其某一烧造时段的产品,并以此来跟同时期的其他产品来进行地层学和类型学的研究,可能就会出现问题。
近十多年来,伴随着我国水下考古的发展,沉船及外销瓷研究热门起来,而且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一个沉船遗址包含着丰富立体的信息,这些多元的信息很多时候能帮助我们更为精确地判断沉船的年代,进而判定沉船上瓷器的年代。我们就可以用沉船瓷器的断代来校对甚至纠正陆地窑址考古中的断代问题。沉船和窑址的研究应相互填补空白、佐证、校对,这也将成为外销瓷研究的重要手段。
参考文献
[1]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龙泉东区窑址发掘报告[M].北京:文物出版社,2005.
[2]国家文物局水下文化遗产保护中心.南海I号沉船考古报告之二———2014~2015年发掘[M].北京:文物出版社,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