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澜
[摘要]文章从叙事方式、叙事立场和叙事结构三方面,对《松塆纪事》进行了文本分析和考察。从叙事方式看,《松塆纪事》立足于历史真实,不但揭露和审视松塆的当下面貌和现实问题,也关注整个村庄在近六十年内的人事风俗流变;从叙事立场看,创作者在保持自身作为知识分子的主体性和问题意识的同时,也尊重了松塆人的立场和主体意识,在我者和他者之间获得了平衡;从叙事结构来看,创作者运用时间、土地、人和空间四种因素,搭建起一体多面的乡村世界,带有鲜明的文体实验色彩。在当下日趋同质化的乡土写作领域,《松塆纪事》以其冷静的写作姿态、扎实的调查方法和先锋的文体结构,提供了多元化探索的积极示范。
[关键词]非虚构;乡土;叙事;歷史
近年来,随着中国社会经济发展和经济模式转型的加速,三农问题成了社会关注的热点所在。乡村作为各种社会问题呈现的终端场域,其现状何解,其未来何从,引发了社会广泛关注。作为对现实的呼应,文学界出现了一大批描写乡土中国的文学作品,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出身农村,但已经走出农村、并受过高等教育的新兴知识分子阶层的“返乡”纪实写作。其中,蔡家园的《松塆纪事》以其冷静的写作姿态、扎实的调查方法和先锋的文体结构,为当下越来越同质化的乡土写作提供了多元化探索的积极经验。
一、非虚构叙事:在真实性和文学性之间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关于乡村故土,存在着两种截然对立的书写态度。一种是鲁迅式的:少小离家的知识分子阶层,用城市生活赋予的见识、立场和准则,对久别重逢的家园进行观照,将乡村及村民视为待启蒙、待教育的对象。在“鲁迅们”的笔下,城市和乡村是现代和传统、文明和落后的二元对立;另一种是沈从文式的,同样是少小离家的知识分子,在经历了现代化的城市生活后,不但不认可城市的生活方式、价值观念,相反越加觉得乡村的淳朴和天然弥足可贵,将乡村视为精神的伊甸园、心灵的补给站。在“沈从文们”的笔下,城市和乡村是病态和活力、虚伪和真实的二元对立。近年来流行的乡土写作,一方面继承了鲁迅式的、对故乡现存问题的审视,另一方面又延续了沈从文式的、对故乡旧时风土人情的怀念。然而无论是审视,还是褒扬,都出自“侨寓”之人,总有始终绕不开的距离感和“隐现的乡愁”①。在这样的意味下,乡村作为“乡愁”的载体,变成了一个象征性的文化符号,对乡土的写作也就存在着大概率想象化的可能。乡村作为与城市完全不同的社会生态系统,本身有着自成体系的道德伦理准则和行为规范,如果作为掌握着话语权的乡土写作者,完全以城市的生活方式和文化秩序为标尺去丈量乡村生活,本身就是一种傲慢的知识分子思维成见,难免不会造成偏差;动辄以思想性的标杆去衡量世俗、琐碎的乡村日常生活,放弃对地域色彩、风俗画面等乡土写作本体内容的刻画和记录,也易造成乡土书写的空心化。而人的回忆又普遍具有欺骗性,正如王朔所说,“当我们回忆过去时总是有意无意的将其美化”②,不管是怎样的苦痛和坎坷,隔了时间的重重雾霭再回头看,总像是加了美颜滤镜一样。因此当越来越多的乡土写作者们用乌托邦似的语言描绘出他们童年记忆中的田园牧歌时,难免会引起读者的质疑:这到底是真实的乡村面貌,还是作者潜意识里理想世界的投射?如何用文学性眼光去感受、发现一个真实性的乡村故土,在直面其问题和困顿的同时,也不遮蔽其光泽和温暖,成为了所有乡土写作者面临的最首要的问题。
很显然,蔡家园在《松塆纪事》的写作筹备阶段,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从写作素材收集阶段开始,“就一再提醒自己要对流行的历史观念、文学观念保持警觉,希望用一种客观、理性的目光去发现沉淀在村庄历史深处的东西……”③这或许也是他最终为自己的家乡选择了非虚构的叙事方式的主要原因。“非虚构”一词的语境基础,是以左拉为代表的一些西方小说家提出的“非虚构小说”的概念延引,本身针对的就是“书斋式”的、背离现实生活的、纯粹靠想象和灵感进行创作的写作弊病。在深入社会现实肌理、感知一手生活经验的方面,非虚构显然比虚构更有优势和力量。出于对生活真实和历史真相的求索精神,蔡家园为写作积累素材、收集口述访谈资料和进行田野调查的时间长达二十多年,其写作态度之认真和严谨,是众多匆匆返乡数日、归来就开始侃侃而谈乡村万象的写作者所无法企及的。也正是通过长时间厚重扎实的调查和研究,蔡家园才在心理和情感的层面,对久别的故乡达成了全新的认知和理解,在真正意义上和自己的家乡松塆重逢,建立起命脉交错、血脉相连的联系,并以此为基础,从历史、人文和风土民情各个方面,为读者勾绘了全方位的乡村图景。于是我们看到《松塆纪事》里,不仅仅有关于环境污染、青壮人口流失、儿童辍学、土地荒芜等同类乡土写作文本普遍会揭示的乡村问题,还有田间集体劳动时的歌赛、给新房“下脚”“上梁”时的风水仪式、男女之间直白大胆的调情戏谑、农村母亲在田间地头集体哺乳等乡村日常生活画面。正是那些并不宏大和严肃的生动乡村生活细节,丰富了《松塆纪事》的血肉,使松塆从千百个面目相似、片面扁平的中国乡村中站了起来,成为让人记忆深刻的立体化的存在。
在对重大历史问题的梳理和反思上,蔡家园同样尊重了真实个体的真实感受。例如关于1966年的记叙,标题是“生活如戏”,乍看上去,似乎有点荒谬。
在大众共有的惯性历史思维中,严肃、沉重,甚至惨痛才是历史赋予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关键词,娱乐化的轻松生活态度与极左的时代氛围是相背离的。确实,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政治成为每个中国人生命和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无论自愿与否,所有个体都被轰轰烈烈的政治运动裹挟着一路往前,松塆人也没能幸免。但作为重视土地、粮食和世俗生活的农民,天然和形而上的精神改造运动有着隔膜,因为“在农民心中,会干活才是最大的政治”①,而“在松塆人根深蒂固的观念中,‘阶级并不是判断一个人最重要的标准,性格好坏以及为人处世的态度才是大家最看重的。”②因此哪怕是在文革十年间,松塆人嚷嚷着“该上政治课了”,也并不是出于政治觉悟,而仅仅是“在地里劳动累了,大家都想休息”,而小队干部给大家上政治课的方式,是让队里嗓子最好的女队员唱歌,只不过强调一下“要革命的啊”③;广播里“夺权”声浪最高的时候,松塆也组织了两只战斗队,但真正的“革命风暴”一直没有降临,因为“领头的人都没有政治野心”,而参与者“七弯八拐都扯得上亲戚、朋友”;④偶尔塆子里也响应号召,开大规模批斗会,但开完批斗会的当天晚上,革命派头子就偷偷去被批斗对象家道歉解释。在松塆,政治的严肃性被世代聚居形成的浓厚乡情消解了,革命的严重性被务实传统的乡村观念淡化了,走马灯似的频繁变换的政治活动,在松塆人记忆里就好像舞台上的戏班子,你方唱罢我登场,他们身处其中,却始终没有真正人戏,潜意识层面有着看戏者的兴味和警觉。蔡家园通过如实记录这些来自历史亲历者的口述,打破了我们对特殊历史阶段的刻板印象,实现了他从不同维度复现历史复杂面貌,尽可能逼近历史真相的野心。
二、多声部对话:在我者和他者之间
如前所述,为了在文本的真实性和文学性之间求得平衡,尽可能地还原乡土面貌和逼近历史真相,蔡家园在《松塆纪事》中大量采用了乡民的口述记录,并用充分的笔墨描绘了乡村生活和历史事件的细节。但如果一个文本只是纯粹的口述史记录,又可能让文本陷人态度模糊、语言拖沓的境地,降低文本的思想艺术水准。正如茅盾所说,“关于‘乡土文学,我以为单有了特殊的风土人情的描写,只不过像看一幅异域图画,虽能引起我们的惊异,然而给我们的,只是好奇心的餍足。因此在特殊的风土人情而外,应当还有普遍性的与我们共同的对于命运的挣扎。一个只具有游历家的眼光的作者,往往只能给我们以前者;必须是一个具有一定的世界观与人生观的作者,方能把后者作为主要的一点而给予了我们。”①
当然,完全没有个人立场和问题意识的写作是不存在的。当写作者确定写作主题的那一刻开始,问题意识就已经形成;当写作者对已获得的原始素材进行取舍和裁剪时,其自身的价值立场已经隐含其中。蔡家园在创作札记中也提到了这一点:“叙述即是选择,而选择无不隐含价值立场”②。不同的社会地位、文化水准和生活经验,所造成的价值取向、表达路径和思维定势的相异性,在乡土写作的领域格外突出。发轫于五四时期的中国乡土写作,一直带着精神启蒙的色彩,习惯以觉醒者自居的知识分子写作者们,常常将农民视作落后、愚昧的被启蒙者,忽略了其自身的主体性。而写作者自身的启蒙欲望又往往过于强烈,导致态度过于严肃和焦虑,将原本以完善“乡土文化和精神”为目的的写作,变成了“反乡土文化和精神”的写作。例如“宗法”这个概念,在数千年来的乡土观念中,是同宗同族的凭证、同气连枝的基础,是民心得以凝聚、乡风得以澄明的重要保障,而在五四时期的知识分子看来,乡风族情只是其暖昧的外衣,其真正内涵指向的是集体无意识对个人的支配、公共权力对私人权利的干预、人情对法度的制约;同样的,“本分”这个词汇,数千年来在乡村社会里都是一个褒义词,代表的是勤劳诚恳、规矩实诚的优秀品质,但在五四时期的知识分子笔下,“本分”是统治阶级给“闰土”们注射的精神麻药,代表的是逆来顺受、怒其不争的奴性。如此种种,不胜枚举。乡村社会旧有的道德伦理准则和精神文明基础,在五四时期几乎被全部推翻,随后就以照搬现代城市文明经验为主要方法,開始了漫长的重建工作。时至今日,虽然乡土写作者们已经普遍地意识到了启蒙视角的片面和狭隘之处,但在乡土写作的实践中,却依然很难做到规避各种成见,并将自我表达克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在现存的乡土写作文本中,广泛存在着一种叙事悖论:写作者一边以现代化的城市为参照物,感慨农村在教育、文化、思想、经济等方面的贫弱和落后,一边又对于伴随着现代化进程出现的种种乡村新现象表现出了抵触情绪。例如多位写作者曾提到高速公路和钢筋水泥的现代建筑对乡村景观的破坏,怀念儿时记忆里黑瓦白墙风吹麦浪的优美田园,但对于真正身处乡村的居民来说,或许高速公路带来的方便快捷和钢筋小楼带来的居住体验的提升,才是他们更喜闻乐见的。这体现出乡土写作者们一方面试图进人乡村立场,一方面又很难摆脱个人体验的影响,本身存在着尚未解决的思想矛盾和冲突。
到底应该秉持怎样的立场进人对乡土故园的写作,同样是困扰着蔡家园的命题,他在创作札记中坦承,“我究竟应该秉持怎样的立场?……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我的内心仍然充满矛盾和纠结”①。所幸,他最终没有仓促做出非此即彼的立场选择,而是利用多声部对话的叙事技巧,较为妥善地解决了这个问题。在《松塆纪事》中,每个人都是叙述者,也都是被叙述的对象。由于篇幅所限,下面仅以《松塆纪事》的前五章为例:
通过上图,不难发现在《松塆纪事》中,存在着多重“看”与“被看”的关系,故事与故事相互勾连,人物与人物彼此观照,不仅能呈现来自不同阶层和立场的个体体验,规避了单一立场对其他立场的遮蔽,还勾勒出了乡村中人与人之间的自然关系和动力影响。而作者在尊重他者声音的同时,也没有放弃知识分子的责任感和主体性,他作为隐形的全知叙述者贯穿整个文本,对获得的材料的取舍、裁剪和补充,是其自身的态度得以体现、文本的问题意识得以展现和强化的方式。“一个作家写作伊始,往往盯着自己的肚脐眼看,而一个好的作家,一定有能力去挖掘并展示他者的命运与人性。面对他者,我们更需要沉到水里去看鱼的精神。”②好的作家不应只沉迷在自我表达和个人言说的快感中,而应具有一份冷静和节制的自觉去在“我者”和“他者”之间努力求索,力求获得平衡,而这一点,蔡家园做到了。
三、四维度透视:在先锋和传统之间
从表面上看,《松塆纪事》采用的是编年体结构。作者以松塆人记忆中的历史大事记为依据,遴选出了22个年份,跳跃式地展现了这个村庄在近一个甲子的时间区间内的横截图景。然而,如果我们细读文本,可以发现时间并不是撑起整个文本的唯一支架。除了时间脉络以外,贯穿文本的还有土地、人和空间三种重要的元素。如下图所示,文本中一往无前的不可变因素是明写的时间,其他暗写的三种可变因素与其相互影响、隐性关联,呈现出乡村中人与土地之间关系的动态变化、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动态变化和人的活动空间的向外拓展。时间、土地、人和空间,共同构建了一体多面的《松塆纪事》中的乡土世界。
“土地是一个村庄物质内容和存在形态的基础,它甚至不只是物质性的,还为村庄、乡土中国、乡民的精神气质、文化伦理、交往关系提供了支撑或者说具有一种规定性,它是构建乡土中国精神世界的一个维度心。《松塆纪事》的开篇第一章是围绕着“土改”展开的,记录了松塆的长者“疯爷”讲述的一件隐秘的回忆:“土改”伊始,彼时还年轻的疯爷某天早上听到田地里传出瘆人的哭声,循声找去才发现是地主旺财在本属于自己的田地里偷哭,失去了土地的旺财在田间“一寸一寸走过,用手去摸,去捏,甚至用嘴去啃,一只鞋子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②与之对应的,贫农桂平分得了土地以后,兴奋得对“土改”工作组组长连磕三个响头,把政府颁发的土地证拿回家供奉了起来。全书的最后一章关注的还是土地:“疯爷”去世,作者和同乡返乡参加葬礼,共同关注到大片土地荒芜的现象并对此进行了探讨。整个文本以“土地”始,以“土地”终,形成呼应。首尾之间草蛇灰线式地记录下了松塆人对土地态度的变化。例如,文本开章中刚分到土地的桂平把土地证当家神供奉,到了包产到户时期,桂平的儿子就不再供奉土地证,转而供起了财神爷;开章中,地主旺财把田地视作自己的儿子,失去了田地痛苦得几欲疯癫,到了书写1999年的篇章中,“抛荒的田地越来越多,长满了荒草,就像痢痢头”①。土地制度的变化造就了人与土地之间关系的变化,进而改写着乡村的人际关系,同时将乡民的社会活动空间不断向外拓展,变更了乡民的社会属性和身份立场。在书写1985年的篇章中,乡民满仓的儿子光宗想出门去打工,满仓却说城里人坏得很,专坑农村人,粗暴地将光宗留在家里学着干农活,但最终满仓和光宗还是迫于现实经济的压力,双双走上了离乡打工的路。到了1991年的篇章中,在松塆的年轻一代永福看来,离乡打工不再务农,已经不带任何被迫和无奈的色彩,而是他从小的梦想。正如村里的老干部汉明总结的那样:“六十岁以上的人大都还守着老传统,以土地为命根,往往精通农活;四五十岁的人基本都在外面打过工,有一些见识,多半留恋故土,年纪大了还是愿意回来种点田地糊口。‘80后‘90后就完全变了,从学校毕业后,肩不能扛、背不能驮,又怕吃苦,没有人愿意学习干农活……‘农民快要绝种了”②。1984年,满仓溺死在城里的工地上,成为松塆第一个死在异乡的打工者;多年后,满仓的孙子豪杰在武昌南湖买了房,在汉口的香格里拉酒店办了婚礼,跻身城市,彻底割断了自己和土地的联系。但像豪杰这样成功实现身份转变的毕竟是少数,更多的乡民就如1992年篇章中的燕子,“飞去又飞回”③,飞回又飞去,在城乡之间艰难地徘徊、奔波,面对着回不去的乡村和进不去的城市,尴尬地成为城乡之间的夹心群体。随着人与土地之间关系的松绑、人活动空间的拓展,乡民的人际关系也不再局限在亲缘和地缘关系中,生成了全新的乡村现象,也衍生了更复杂的乡村问题。如1989年篇章中办厂失败和会计私奔的“改革明星”红军,1991年篇章中走到天边经历各种奇遇的永福,1992年篇章中为了供养弟妹读书而去城里当小姐的燕子,1999年篇章中为偷生第四胎而躲到城中村的必胜夫妇……他们的身份属性,很难被界定为传统的农民,他们面对的种种问题,也不能被简单地归类为乡村问题。这些复杂、矛盾、让人困惑的当下乡土新象,都在《松塆纪事》中有着生动而全面的体现。
以时间为中轴主线,土地、人和空间为辅线,通过对人与土地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人与空间的关系等多个方面的写实刻画,蔡家园搭建起了一个四维透视的结构框架。以先锋的文体结构,写作“乡土”这个传统厚重的命题,为当下日趋同质化的非虚构乡土写作增添了新意。
结语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静夜思》曾被联合国认为是最能代表中国的诗歌④。的确,对故园和乡土的恋慕和怀念,是中国人共通的文化心理。在后工业时代的当下,城市的边界不断扩大,曾是我们精神文化之根的乡土则在不断地萎缩、变异。《松塆纪事》是蔡家园写给故乡的一封情书,他想借助自己的笔,重建一座纸上的村庄,抵抗现实世界里时代的激流给故乡松塆造成的冲击和侵蚀。就像一个重情的孩童,即便明知那如琉璃般美好的田園世界早已消失在岁月的长河中,也要固执地投身其中,试图打捞起一些斑斓的碎片,作为其真实存在过的证明。一方面,因为有着扎实的史料、详细的口述笔录,丰富的风俗画面、生动的历史细节,客观的叙述立场和节制的写作态度,所以《松塆纪事》是冷静的、理性的;另一方面,又因为有着作者白然流露的对家园故土的情感、面对复杂历史和现状时毫不掩饰的困惑,所以《松塆纪事》又是感性而有温度的。正如作者的同乡评价的那样:“面对松塆这个鲜活的存在”,作者“其实无力给出,也不需要给出一个‘正确的结论”,“怀着一颗真诚的心去返回,去勇敢质疑”,就是“书写的意义”。①
①鲁迅:《鲁迅全集·卷6:<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序》,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第247页。
②王朔:《王朔文集·橡皮人:我是狼》,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3年,第175页。
③蔡家园:《松塆纪事》,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16年,第191页。
①蔡家园:《松塆纪事》,第80页。
②蔡家园:《松塆纪事》,第76页。
③蔡家园:《松塆纪事》,第8i页。
④蔡家园:《松塆纪事》,第69页。
①茅盾:《茅盾论中国现代作家作品:关于乡土文学》,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0年,第241页。
②蔡家园:《松塆纪事》,第193页。
①蔡家园:《松塆纪事》,第193页。
②钱利娜:《乡土写作:获得与失去》,《文艺报》2016年4月8日。
①叶李:《重寻故乡的历程》,《长江丛刊》2017年11月上旬刊,第42页。
②蔡家园:《松塆纪事》,第22页。
①蔡家园:《松塆纪事》,第179页。
②蔡家园:《松塆纪事》,第179-180页。
③蔡家园:《松塆纪事》,第157页。
④《李白<静夜思>将登联合国邮票楷体中文写全诗》,《中国对外贸易》2015年4月刊。
①蔡家园:《松塆纪事》,第191页。